284.花果解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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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也總有道別的時候。
宮八聲道:“笑笑日后想聽曲子, 隨時可來樂器班子找我!
“宮先生的班子叫什么名字?”既然宮八聲本人在此,笑笑懶得日后再找別人打聽。
“昨夜東風!睂m八聲用一種“不足為外人道”的口吻說。
昨夜東風, 聽到這個名字, 笑笑第一個想到的是:“小樓昨夜又東風!
宮八聲只笑不語。
笑笑并沒有念出后頭的“故國不堪回首月明中”, 只覺得這名字有些悲愴。
“謝謝先生的無花果!毙πΩ鎰e了宮八聲,走出了八聲亭。
亭子外面仿佛是另一個世界, 不遠處的菱藕山房里走出來許多賓客, 一下子就熱鬧起來,笑笑只覺得眼前彩燈瞳瞳,人聲滿滿。
回首再望那八聲亭,半壁藤蘿掩映, 一盞風燈凄濛,里面似隱似現地傳來一陣簫聲。
剛才的一切仿佛是個夢。
笑笑生怕自己眨眨眼睛, 再回過頭去,那八聲亭就憑空不見了。
幸好,它還在。
笑笑伸手叫住個挑燈籠的丫頭,讓其給自己照著明,便一路回了今晚的住處——夏石齋。
雖然夜深,卻擋不住賓客們的興奮, 簡直走到哪里都是人——方才躲避丁瑾時, 那一路的幽暗孤寂, 就像是造化弄人。
遠處有一道一道各色琉璃燈編就的彩虹門, 人從里面穿過去, 就像在走流光隧道。這也是溫家玫瑰宴獨特的夜景之一。
笑笑恍惚看到彩虹門邊有一個熟悉的身影, 高大體寬的女子,不是自己的二姐姐歡顏又是哪個。
而站在歡顏身旁的男子,頭上依舊戴著后晌的逍遙巾,正是那翁先生。
歡顏抬手指著那些璀璨的彩虹門,雖然看不清其表情,但能夠感受到其從內而外洋溢的歡喜。
笑笑在心里深深一嘆,有些事該發生的總會發生,躲也躲不過。
回到夏石齋里,小笛兒竟還沒有回來。
溫家的丫頭給送了熱茶來:“方才在外頭見到小笛兒姐姐,急匆匆的也不知有什么事兒。”
笑笑也心下納悶兒,小笛兒一向是個穩重的丫頭,伺候自己這些日子以來還從未出過這樣的岔子。
笑笑站在窗邊怔怔看著外面的夜景,也不知心里在想些什么,方才那頭上身上都淋了些零星的雨,經風一吹全都干了。轉過身來,從妝奩里拿出犀角梳子來通頭發,手摸到頭發里的簪子,才想起今夜的那朵玫瑰來。
如今拿在手里借著燈光細看,是一朵長枝的“雪里藏梅”——雪白的大玫瑰,到花芯處漸漸泛出好看的嫣紅色,那花瓣兒層層疊疊,好似有千瓣之多,葉子墨綠,姿態修頎。
桌上有幾只大大小小的土定**,那是笑笑為了將花籃里的花養起來,特意吩咐下人們找來的。仔細甄選一番,從中選了一只細長的**子,將這朵玫瑰插起來。
再將花籃里那些花朵高低錯落地分別插進其他的**子里,仲倫哥倒是記住了自己今天的話,選了一個沒有玫瑰花的花籃。
笑笑用梳子通過頭發,簡簡單單的盤起來,看到花**里的茉莉清香可愛,便選了幾朵插在發髻上。
“唐姑娘這里有了茉莉了?”一個溫家的丫頭走進來,端了洗漱之物:“我們四爺方才還著人給姑娘送了些**的攢球呢!
“溫四哥?”那種**球不都是掛在床帳子上的嗎,笑笑下意識地看了看自己的床,雪融紗的帳子外垂著長長的碧綠絲線,頂端系著一個個雪白可愛的**球。
溫家丫頭笑道:“四爺院子里的鵝梨最擅長做花球了,今日她們這些守院子的丫頭沒事可做,那些茉莉又開得正好,就在房里做了許多**球,四爺看做得好,便給姑娘和魏姑娘各送了些!
笑笑:我說呢,若是西柚單單只送給我,那才是怪事呢。
笑笑面上微微笑道:“溫四哥有心了。真是巧,我院子里有個丫頭也叫鵝梨,溫四哥的鵝梨自然是取自李后主的鵝梨香,不似我那鵝梨,不過是解渴的零嘴兒!
溫家丫頭聽了,便笑道:“依奴婢看,姑娘這丫頭的名字取得才甜呢!
按說禮尚往來,笑笑也該回個禮的。
舉目四望,卻全都是溫家的東西,這樣的借花獻佛委實可笑。
“總該給溫四哥回個禮的,如今只有回張箋子了。”笑笑說著便打開行李箱,今日夏涼學姐專意給自己帶了些好看的彩箋,從里面選了幾頁竹影箋,便來到了桌前。
溫家的丫頭很有眼力見兒,已經在一旁磨墨了,笑笑坐下來想了一回,才提筆慢慢寫道:
草木深深,夏夜悠長。
筆墨無計,枉費思量。
荔子冰盆,茉莉雪帳。
花果解語,消暑生涼。
大概意思就是:這樣一個無眠悠長的夏夜里,收到了你送的**球,本想好好的寫一封感謝信,居然沒有靈感……算了,還是來些實在的,把我這里的一盤荔枝給你送過去吃吧,反正荔枝和茉莉都是消暑生涼的佳品呢。
笑笑將感謝信疊起來,又讓丫頭把那白瑪瑙盤子盛著的紅荔枝也一同端過去,荔枝才用冰湃過,突突地冒著涼氣。
“唐姑娘真是客氣!毖绢^雙手接過信收起來,笑著端上荔枝去了。
這丫頭出了夏石齋的門,一路走過秋泉齋、冬松齋,穿過客房的長廊,先進耳房跟里頭小丫頭打了個招呼:“快給我拿一個托盤兒!這瑪瑙盤子真是涼透了!手指頭都僵住了!”說著趕緊先將冰冰的盤子放在桌上。
小丫頭很快拿了個竹盤過來:“傅珠姐姐看這個行嗎?”
“可還有那黑漆的么?”傅珠只覺得這竹盤子過于簡陋,與那瑪瑙盤子不搭配,怕小丫頭嫌自己挑剔,又多一句嘴:“這是要給四爺送的!
小丫頭邊找盤子邊道:“姐姐不是在姑娘的明珠館當差嗎?這會子怎么給四爺送荔枝呢?”
傅珠嘆了口氣,笑道:“還不是宴會排場大,人手不夠,就把我指派到客房幫忙了!
“前兒我干娘還夸姐姐呢,讓我們都跟著你學,嘴一份手一份,這才兩個多月就從三等提到二等了!”小丫頭一面說一面找出來兩只黑漆托盤:“不巧了,沒有純黑漆的,這一只是黑漆描金的,這一只是螺鈿的!
傅珠仔細看了兩只托盤:一只是圓形的,細金絲勾著大芭蕉葉子;另一只是長方形的,用薄如紙的貝母貼著小小花朵,仔細一看,竟是茉莉。
傅珠微微一笑,選了那長方的:“這瑪瑙盤子本就是圓的,不適宜再放在圓托盤上,還是用這個方的吧。”
小丫頭眼睛滴溜溜地望著瑪瑙盤子里的紅荔枝,一大一小兩串,每一顆都足有嬰兒拳頭大,這兩串算下來總有七八十顆了,散發出很甜很甜的香氣。偏偏還有一兩顆掉了下來的,小丫頭咽了咽口水:“我還沒吃過荔枝呢,這兩顆掉下來的,姐姐就讓我嘗嘗吧。”
傅珠本欲答應,卻又想了想道:“不是我小氣,只是……客人給四爺附了信,上面寫明了是八十八顆的,少一顆咱們都擔待不起!薄笾β湎聛,那禿了的枝子還在,四爺雖然不是個小氣的人,但對有些事情格外較真兒。
雖說這茉莉球是送了兩位姑娘的,但能讓溫家的四爺送這樣的東西給姑娘,就足以看出此舉不同。所以說,無論是哪位姑娘的回禮,都萬萬不可怠慢。
傅珠笑瞇瞇道:“小饞貓,今日宴會上有的是荔枝呢,我們房里還留了一大串呢!一會兒我就讓小葵兒給你送過來!還有,那蜜蠟石花糕和紅果梅花酥也剩了一包,到時候一塊兒給你送來!”
小丫頭畢竟年紀小,并沒有聽出此中玄機,心里知道有的吃便好,直勁兒點頭道:“那就勞煩姐姐了!聽那些在宴上的丫頭說,今日的晚宴隨便吃,擺著各式各樣的吃食,想吃什么吃什么,想吃多少吃多少!這話可是真的?”
“我也沒有親見,聽倒是聽說了,”傅珠微微一笑,“要我說,咱們不在宴上伺候倒好,要不然,人家吃著咱們看著,肚子再餓著,豈不只有干咽口水的份兒呢!像你這樣在客房里伺候的,反倒有賞錢拿!那面上貼金的事兒可并非都是大實惠。”
小丫頭聽著有道理,便連連點頭:“姐姐說起什么來都頭頭是道,難怪我干娘讓我們跟你學呢!”
“快別這么說了,咱們要學的多著呢。哪個房里的一等丫頭不得長幾千個心眼子呢!”說著又拍了拍小丫頭的肩膀,悄聲道:“一會兒我讓小葵兒帶半只蟲草醬鴨來,給李嬤嬤下酒!
李嬤嬤是這小丫頭的干娘,她在府里收的干女兒最多,姑娘的心腹丫頭捧心就是她的干女兒——說起來,傅珠也算是在捧心這些大丫頭手底下討生活的,借花獻佛給其干娘半只鴨子,再自然不過的事了。
傅珠端著托盤一路向瞬云居行去,走進院子,就主動將托盤交給了本院的丫頭:“這是唐姑娘給四爺的回禮,這里還有頁信箋。”
那丫頭打量了傅珠一眼:“你隨我一道進來!
于是,傅珠便低著頭跟在其身后進了四爺的屋門。
傅珠還是第一次進少爺的屋子,只覺得里面有一股清新好聞的香氣,混合著淡淡的書墨氣味。
傅珠很懂得在少爺房里的規矩,眼睛只盯著自己的鞋尖,少爺問話也不敢完全抬頭的。
“唐姑娘醒了?!”溫四爺十分驚訝。
傅珠瞬間捕捉到四爺口吻與往日的不同,清清嗓子道:“姑娘亥時就醒了,一時覺得悶熱,便出去散了散步,回到房里看到四爺送的**球,便提筆給四爺回了信,還讓奴婢端了這一盤子荔枝過來,算作是姑娘的回禮!
傅珠的稱呼非常巧妙,避開了“唐”字只說姑娘,便顯得很親切,仿佛自己是唐姑娘這邊的人——此刻的溫四爺對唐姑娘身邊的一切,應該都是喜聞樂見的。
傅珠將那信箋雙手放在桌上——唐姑娘是個聰明人,并沒有將信放進信封,也沒有將信折成個別出心裁的方勝梅花之類的巧樣兒,只是大大方方的對折了兩下而已——自家磊落,不過一紙謝語,并沒有什么見不得人的。
四爺卻將那信看了很久。
傅珠明明記得唐姑娘就寫了十幾個字的。
原以為是那送荔枝的有心,如今看來,卻是這送**球的更有心了。
寫得快,看得久。
傅珠暗暗一笑,只等著四爺的吩咐。
以溫四爺一貫的矜持,應該不會再還禮了。
溫四爺清清涼涼的聲音傳過來:“唐姑娘費心了,夜已深,你們伺候著姑娘早些歇息吧。”
“是,四爺!备抵辄c頭稱是,回頭瞥了四爺的小廝郁金一眼,暗恨其不開竅,索性直接道:“這托盤和瑪瑙碟子,奴婢還要拿回夏石齋去……”說著看了身旁的丫頭一眼。
幸而這丫頭是個機靈的:“咱們總不好還唐姑娘個空碟子,四爺也給唐姑娘裝些什么才好!
溫四爺聲音里帶著些許笑意:“白瑪瑙盤子里放些紅彤彤的果子才好看!
“瑪瑙葡萄紅紅的,也好看,鮮桃粉中泛紅,也是好的。”丫頭獻計道。
溫四爺道:“送桃子吧,夜里嘗一片也不至于傷了脾胃。”
傅珠并未聽過“投我以木桃”這類的話,但“投桃報李”總是知道的,反正這桃子是有含義的,傅珠認為。
幾個新鮮桃子擺成好看的形狀,放在瑪瑙盤子里,很是賞心悅目。
傅珠將托盤端起來:“奴婢這就去了,四爺可還有交代的么?”——我的四爺,奴婢再給您一次機會哦。
溫四爺頓了頓,才道:“跟她說,荔枝很甜!
“是,奴婢自會將話帶到。”傅珠請少爺放心,便端著托盤離去了。
……
這廂,笑笑才剛洗漱完畢,小笛兒就回來了。
“奴婢該死,將姑娘大晚上一個人留在園子里!”小笛兒一進屋,就給笑笑跪下了。
笑笑讓其他丫頭出去,親自將小笛兒扶起來:“可是出了什么事兒?”
小笛兒的面色卻是從未見過的嚴肅:“姑娘,奴婢方才看見貓眼兒了!
“貓眼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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