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商賈之女
春日苦短,轉眼已回到微微搖晃的馬車里。
“笑笑今日頗有收益,結交了好幾位朋友!蹦赣H又重新拿起了她的書。
“其實只有一個方伯母!毙πφ\懇道,想起那支桐花小鳳簪,便拿出來細看,越看越覺得做工細致,那瑩潤的光澤只有老銀子才可能擁有,不覺道:“我等過了及笄便可以戴簪子了吧?”
母親笑了:“這時候便可以戴了,只是還不能戴那種盤起頭發來的長簪!
笑笑小心將簪子收進荷包,又拿出做了一半的蕾絲活計:“本想著第一次做出的蕾絲絡送給母親用的,誰知道卻來了個方伯母。”
“你送了她,我更高興!蹦赣H微笑著看笑笑手中的蕾絲絡,“這是蘭草,的確別致,還沒見哪個打絡子的能打出如此逼真的蘭草呢。”
得到母親的肯定,笑笑很開心,用鉤針繼續編織起來,手法格外嫻熟,當年的蕾絲小組第一快手的稱號可不是吹來的。慈姑在一旁看得直驚嘆:“姑娘的手快得像飛一樣,這么個小杯墊兒我看著半個時辰就能做好!
笑笑覺得自己過于外顯了,只得遮掩道:“也不枉我這些日子徹夜不停的琢磨。”
馬車突然停下,聽到有人敲窗,笑笑掀簾看去,見是那丁璐的丫頭,叫做早燕的:“唐姑娘,我家小姐有請!
丁璐找自己?會是何事呢。
后面的馬車上坐著丫頭們,染碧一直想著把單斗篷給姑娘送過去,見姑娘下了車,便也拿著斗篷下車跟著。
笑笑由那早燕引著,見那丁璐正站在不遠處的一棵垂柳下望著自己。
那眼神有些復雜。
笑笑也不做聲,只等對方開口。
丁璐似是下了下決心,道:“唐姑娘,咱們就此別過,后會無期!
什么意思?喝了我的糖水兒吃了我的點心,拍拍屁股滾粗不和我玩兒了?
不行,先把糖水兒給我吐出來。
丁璐的個子不如笑笑高,這使她有些不自在,眼睛看著旁邊的柳梢,慢慢地說:“我們本不是一條路上的人,我們到底是官家子女,而你卻只是個小商賈之女,所有的也不過只是些浮財罷了,不可與我們比肩!
這是干嘛呢?發神經病呢?
笑笑道:“何為浮財,那白花花的銀子是實打實的,扔進河里也是噗通一聲響便能沉了底兒的,只怕后頭還有人們爭先跳進水里去撈呢。丁小姐的衣食住行哪一樣不需要這些浮財打點,這渾身的行頭,坐乘的馬車,吃下去的香茶點心,頭上戴的桃葉渡的珠花兒,據說也是一兩銀子一朵的呢!毙π谏险f著,心里卻很平靜,對丁璐這樣二乎乎的女孩,似乎**真氣來,“丁小姐今日特地跑來與我割席斷交,莫不是有什么難言之隱?”
丁璐被笑笑噎得一愣一愣的,想起方才飲茶論畫時的情景,便偃了與對方舌戰的念頭。抬眼看著唐笑笑,那對直眉此刻看起來有股子不透氣兒的夯實:“那李通判的女兒李佩瑤你也見到了,她自小便有意于我哥哥,還有那甄巧巧,她祖父在我們趙州還是很有些威望的,還有夏青青,雖說是商賈,卻是巨賈,跟京都的彩箋夏家那都是連宗的,還有曹先生和袁先生,在趙州可謂德高望重,采薇姐作為他們的女兒和徒弟,在我們趙州也是出了名的大家閨秀,好多求親的人踏破門檻子呢!還有……”她用不確定的眼睛看了看笑笑,似乎怕后面的話把這個小商販兒的閨女給嚇死:“趙知州,趙大人,也有意與我家做親家,他的嫡親獨女早就屬意于我哥哥了!”
感覺前世的一切都升級了,自己,家底兒,前男友……
“唐姑娘?唐姑娘?”
“那怎么了?”
“什么就怎么了?”丁璐急得直跺腳,“你歇了你的心吧,以你的身份根本配不上他!雖然你會畫個畫兒,也算有點才氣,但你的地位不行,怨只能怨你的父親,你的祖上,怨你的出身不好!”
怎么了!這是必須讓人躺著中槍的節奏么?
笑笑抬手抿了抿劉海:“你說了半天是說誰呢?配不上誰?”
“我哥哥,丁瑾!”
唐笑笑一時覺得怎么回答都不能圓滿,既能解氣又能不失風度的圓滿。
她看了看傻傲傻傲的丁璐:“是你哥讓你找我來的?”
丁璐定了定:“你怎么知道的?”
唐笑笑挺直腰桿,顯得更高了,令對方不得不抬頭看著她,彎了彎一側嘴角:“何事?”
丁璐感覺自己稍不留神,就會被唐笑笑牽著鼻子走,對方現在這囂張的態度著實令人不爽。丁璐揚了揚下巴:“不過是家兄寫了個字條托我捎給你。但是,這字條現下在我手里,給不給你也要看我的心情。”
唐笑笑感覺,丁璐是自己在元龍朝遇到的第一朵奇葩。
歪頭看了看丁璐:“何必讓如此小事影響了丁小姐的心情,我不看便是了,反正也毫無興趣!
“你……”丁璐一時氣結,“難道還讓我還給我哥哥去不成?”
“這字條你還給令兄也好,自己撕了也罷,燒了也罷,你全權做主便是。我實在懶得過目。”
丁璐似乎變成了一個靜止的鏡頭,瞪著眼睛,張著嘴。
笑笑回過身,只留了個背影給丁璐:“染碧,咱們回吧。”
染碧撐開手里的斗篷:“這東風時暖時惡,姑娘該加衣了,莫感染了惡寒才是。”
斗篷用力一抖,撲了丁璐面前一股子風。
笑笑彎了彎嘴角,身邊這幾個丫頭都是好樣的。披上斗篷,是一件瓷青色帶蓋肩的仕女斗篷,越發顯得眉目如畫:“扶我上車。”
染碧脆生脆語:“是,姑娘!
丁璐望著唐笑笑的馬車漸漸遠去,直跺腳:“我哥哥怎么就看上她了呢!尖牙利齒沒有教養!
早燕在一邊道:“小戶人家的閨女都這樣!
丁璐道:“剛才怎么不見你開口,你看看人家的丫頭說話多趕勁兒!”
早燕在一旁又不敢吱聲了。
丁璐從袖子里拿出一個疊成方勝的桃紅色紙箋,正欲撕碎了,轉念一想又打開了,見上面寫著:“三月初一,為兄將陪家母去柏林寺上香,妹妹如能出府,急盼寺前一聚!
丁璐撇撇嘴:“誰知道這是寫給誰的,誰得了便是誰的,全看我愿意給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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