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禁金
對于白芙蓉的身份,李不咎身為長壽的仙鶴妖,一直有一些別人難以企及的見識。
她金剛不壞百力不侵,丹田混沌對于仙魔妖力通通都不敏感。
不清楚此間修真界的修煉等級劃分,也不關心旁的大事,專精做酒,還有點貪財好錢的惡俗氣。
白芙蓉:多謝夸獎(提裙子)
這樣的人,要么是個奇奇怪怪不知天高地厚的凡人,要么……就是不知哪家神獸轉生入了新輪回,且入界即化形,妖界卻知之甚少。
這兩個念頭都是古古怪怪,前者庸人自擾,后者驚天動地。李不咎跟黑森林那些老大哥和小弟們誰都沒有講,偶爾半夜飛行望月時,倒是會想起第一次嘗竹葉青的感覺。
黑森林有靈,多年前是出過神獸的,但那早已不是唐王朝的事情了。
李不咎一個四百多年的妖怪,不會去討論六七百年前的事情,那太沙雕了。
夕陽落盡,臨月城蒙上了一層夜的黑幕。
幾個儒家修士被白芙蓉三言兩語勸住了,紅衣女倒是速度流能人,在幾人話語間抽鞭子攻上,夾雜著魔力勁風的鞭刺啪一聲就甩上了身。
正中左臉。
白芙蓉揉臉,嗤嗤笑。
紅衣女:“……”誒?
儒家修士:“……”哇。
李不咎翻了個大白眼。
老子一個四百年的妖怪都奈何不了她,你一個金丹巔峰能做啥?
給她摳腳還差不多。
少女白凈的皮膚上一絲紅印都沒留下,紅衣魔修心中驚駭未退,手上功夫卻并不慢,鞭子一甩啪啦巨響,地面開裂迸發出足以令人爆體而亡的魔力。
她心中此時已默認面前少女是修為不明防御驚人者,拿出了十成十的警戒心。
白芙蓉第一次接觸魔修,談不上印象好壞,上輩子被改造過的身體速度格斗還有防御都是點了滿級的,更別說被此世界的獸潮深深檢驗過——
狂潮襲來,她瞬間被紅衣魔修的法力包裹,每一絲法力都迸射出尖刺。
白芙蓉?白芙蓉依舊毫發未損。
她甚至還頂著紅衣女的魔力往前走了幾步,來到了紅衣女面前。
白芙蓉:氣死你。
紅衣女品不出她的修為,但見白芙蓉從背后……拿出了一只鍋蓋。
紅衣女:“……”
旋即,這鍋蓋就開了百倍加速,bang一聲捶在了她臉上。
紅衣女:“……”
我竟然沒躲過。
就這一秒的愣神,身后龐大的機關木屋嗖嗖嗖發射鏈條,瞬間綁住了紅衣魔修。
禁金做的鏈子,能阻斷此間法力,除非你飛升,不然絕對掙不開這燦爛的金鎖。
缺點是,禁金熔點極高,需要特殊加持才能融化塑形,不難買……但是很貴,著實雞肋的很。
至于“特殊加持”,只能說山人自有妙計。
白芙蓉手持鍋蓋摁住魔修的臉皮使勁烙煎餅,笑嘻嘻道:
“你說我搶人財路,其實有道理。”
“我的竹葉青味道遠好過趙家的雨天青,他們氣急敗壞不難懂。”
“可這和燕家有什么關系呢?他們的銀雪口味和竹葉青不是一掛呢。”
說著,白芙蓉展示自己造型華麗脫俗的鍋蓋,“這是我用來熬煮靈草釀酒的鍋子,原來沒發現用起來這么順手。”
說著又給紅衣女來了一下。
紅衣女:“……”臉皮痛。
禁金能夠阻斷法力形成回嘯,同理震蕩法力,如四面封閉的迷宮中激起地震,紅衣女沒繃住,吐了口精血。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運氣。
一時貪心接了趙家百顆靈石的獵殺,卻啃上了一塊硬骨頭。
夭壽了!這廝為什么有招數能融化禁金?
眼一掃,旁邊幾個抄手站著的劍修滿臉驚色,怕也是第一次見用鍋蓋兒做神兵的人了吧。
白芙蓉:鍋蓋算什么,我還有撈勺,一勺一個腦袋,你要試試嗎?
修煉本就是奪天地造化的事兒,保命招數自然是人人必備,紅衣女眼看著再錘下去,自己就要從金丹巔峰捶到金丹高階了,舌頭一咬,噴出一口血,只見這零星血跡陡然張開做血霧,蒙人視線,眼一花的功夫,紅衣女就化作一陣艷風,溜走了。
白芙蓉吧唧嘴,收起鍋蓋子,沖身后幾個目瞪口呆的儒家修士行禮感謝。
一個年輕修士沒忍住抽抽嘴角,嘆道:
“白掌柜,您武器很特別啊……”
白芙蓉瀟灑一擺手:“人生在世,誰沒點愛好您說是吧。”
年輕修士:“那您廚藝一定很不錯。”
白芙蓉:“……”這糟糕的臺詞。
倚著木屋的李不咎適時發出一陣咳嗽,聽著像鴨子叫。
為首的中年修士低聲喝止了年輕人沒事兒閑諞的臭毛病,轉身行禮道:
“實在是抱歉白掌柜。”
“本打算助掌柜一臂之力,沒想到……”他眼光掃了下白芙蓉提在手里的鍋蓋,心中感嘆活這么大,只見過坨坨狀做鎮派山門的禁金,真沒見過做具體用途的禁金啊。
白芙蓉忙擺手,熱情感謝了幾位的恩情,末了,發問:
“勞煩一問,幾位可是儒家的修士?”
“正是。”
“張滇先生最近還好嗎?”白芙蓉笑了一下,趕趟問道。
為首的修士沉默片刻,繞開話題結語道:
“既如此,我們就不打擾白掌柜了。”
“修仙之人大道萬千,多謝白掌柜今日的開眼之恩。”
說完不待白芙蓉再客套幾句,幾名修士滾滾而去。
……
……
……
彎月掛在楊樹梢,灑下清輝,白芙蓉坐著小馬扎架起鍋子,小雞仔蹦過來張嘴吐了一口火給禁金鍋加熱,金色火苗明亮溫暖。
李不咎一看到鍋子起了火,腦海中瞬間想起了白芙蓉放毒的高深功力,頓時臉色巨變,轉身變成仙鶴逃命似的飛到屋頂上去了。
“真是想不到啊,這修真界的人真是快意恩仇。”白芙蓉接過一只狗子遞過來的柴火,放在鍋子底下。
白福貴搓搓身上的雞皮疙瘩,吐槽道:
“什么快意恩仇?你被人盯上了知道不,還快意,我呸。”
白芙蓉倒是心眼寬的很:
“盯上就盯上,小小臨月城,最厲害的老祖也就是元嬰期,能咋樣。”
“來就來,正面剛,這才是真漢子。”
白福貴:“……”
哦呦,這狂的。
白福貴狐疑盯她,“你是妖修嗎?”
白芙蓉:“你腦殼有泡嗎?”
白福貴:“那你金剛不壞嗎?”
白芙蓉:“你覺得呢?”
白福貴癟癟嘴,下巴擱手臂上專心烤火。
白芙蓉打個響指,小黃鸝從木屋里飛出來,銜給她一捆青菜,白福貴傻眼的看著。
這家伙……莫不是個馴妖師?
白芙蓉看他一臉憧憬,戳破美夢道:
“想啥呢,我這種沒法力的凡人,怎么可能和妖獸結契?”
哦呦,凡人能捶死金丹期噢,白福貴心中撇嘴,眼神落在白芙蓉金燦燦的鍋子上。
“這真的是禁金?”
白芙蓉神秘一笑:“你以為呢?”
臨月城城門已閉,夜晚城墻上張起的結界也不能硬闖,白芙蓉給小福貴兒在木屋里整了個鋪子,給他一碗菜粥,讓他趕緊喝了睡。
白福貴小開心果感動到冒鼻涕泡兒,捧著碗暖手,一勺勺喝。
見此,仙鶴呼啦落地,期刊地盯著開心果兒。
一口粥下肚,白福貴臉色巨變。
他腦海中冒出了無窮魔力幻想。
一會火山爆發一會地殼變動,彩霞滿天煙花絢爛,沖上天靈蓋的口感簡直讓人想三千六百度螺旋爆炸升天。
夭壽了,菜葉子是咋煮出這種屎味道的?
李仙鶴:“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白芙蓉用炭頭在地上算計銀錢,聽到仙鶴獨特嗤嗤的笑聲,拉了一把他的翅膀,“來來來,不咎,看我算的有錯沒有?”
李不咎化作清俊小哥走來,看著白芙蓉坐過的臟兮兮馬扎,蹙眉嫌臟,不肯坐。
“沒錯,你恨不得天天抱著錢睡覺,還能算錯?”
雞仔在一旁咕咕咕點頭。
白芙蓉擼了一把雞,“多虧了我家小肥雞。”
“不然今天和那紅衣魔修真是要肉搏了。”
沒錯,這只小肥雞對于偽禁金的錘煉真是居功至偉。
禁金是一種昂貴而又雞肋的金屬,若是能找到錘煉它的火焰,禁金就會化身成為這世間最頂級神兵的母胚。
白芙蓉哪買得起?
但是她的神通在于,她上輩子作為機械師遨游宇宙,不知見過多少合金,有多少威震宇宙海的武器從她所在的軍團中誕生。
在這個煉器推崇純粹的修真界,白芙蓉那一腦子的合金知識能讓她成為最野路子的煉器師。
造出一種接近禁金強度的金屬,對于白芙蓉而言,有難度,但是不大。
更別說還有小肥雞這個意外之喜。
李不咎伸手揪了一根小雞仔的屁股毛,搞得雞仔“唧”一聲慘叫,咕咕咕跑到白芙蓉后面躲著。
“看著也不像是雉雞毛啊。”
手中的金色羽毛在火光映襯下,泛著詭異的藍金屬色,李不咎探究道。
如果不是雉雞,難不成是孔雀鳳凰之類神獸的?
甚至……朱雀?
要不然怎么解釋這小家伙噴吐的火焰能夠融化如此高強度的金屬這事兒?
白芙蓉心寬體胖:“沒差,反正我家雞仔是個有能耐的,就夠了。”
李不咎也沒深究,火光映襯著玉面郎君冷漠的面容,聽他道:
“這趙家的事情,你打算怎么辦?”
白芙蓉笑嘻嘻:“你很關心?”
李不咎冷笑:“也不知是誰,前段日子吵吵著說要報答我們黑森林的活命之恩,要振興黑森林振興落月鎮呢。”
是我呀,白芙蓉心道,捧著下巴說:
“其實也好辦。”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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