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回憶殺一
六年前。
Q省,紅川,小嶺山。
國立政法大學的志愿者社組建了一支小隊伍,挑來挑去,把剛剛加入志愿者社的大一新生舒舊林給挑上了。
他這會兒剛剛十七,讀書讀得早,在社團里面年紀最小,又長得最可愛,深受各位學姐的喜愛。但舒舊林這會兒稚氣未脫,心氣頗高,家中條件優渥,自小養成了一股天然驕縱的少爺脾氣,因此,對學姐們的示好和照顧,統一視為她們應該做的。
一行人先坐飛機,又坐大巴,最后換成小面包車,再后來又成了摩托車。走到最后,走到一處鎮子上,這才停下了腳步。
這鎮子與其說是個鎮子,倒不如說是幾塊水泥石板子搭建起來的廢墟。從兩棟磚瓦房望出去,背后就是萬丈懸崖,在遠處就是另一座山頭,十分具有原生態的自然美。
舒舊林是來做志愿者的,也不能說他吃不了苦。這廝中二病跟別人的不一樣,他中二的時候,試圖拯救世界,其中第一個愿望就是到非洲去當志愿者。比起非洲的環境,此處小山村,比舒舊林預想的艱苦環境好許多。
但拯救世界的愿望,隨著他長大,漸漸的淡化不少。因這個條件實在難以達成,他決定縮小范圍,先拯救一下社會。
眾人找了一處小旅館睡下,考慮到舒舊林的家庭地位,全社團自發將最干凈,唯一有獨立衛生間的房間讓給了他。
吃過晚飯,眾人聚在一起,嬉笑道:“明天就要去艱苦奮斗了哈,大家有沒有什么感言?”
一人道:“我還好,我就在鎮上教書。下鄉的才比較困難。”
又一人道:“鄉里也有一些水泥糊的小學,你們去的時候,給孩子帶一點糖果。”
眾人說完,又看著舒舊林,問道:“舊林,你呢?”
舒舊林答:“我能有什么問題,放心。”
學長感慨:“現在這個年代,像你這么奇葩的富二代也是很少了。”
東拉西扯幾句,一名學姐叫了幾瓶飲料,開了一瓶之后,神秘兮兮道:“你們有沒有聽過小嶺山的傳說?”
到了這種未開發的荒山,各路妖魔鬼怪,神仙妃子的傳說,自然的多得數不勝數,小嶺山也不出其中,有一個十分神秘的故事。
“你說說!”
學姐喝了一口可樂:“先說好啊,這不是我編的,是我剛才從對面那個小店里聽來的。”
旅館的馬路對面,是個積滿了灰的零食鋪子,只有一個老奶奶坐在門口,店里的零食,大多已經過期,但依舊擺在柜臺賣。
學姐不賣關子,直接開口說:“以前,老一輩的人,去小嶺山里面打獵。那時候,獵.槍還沒有被管制,山里時常遇到野生的狼或者猴子,兇殘非常。年輕的獵人被襲擊之后,野猴子將他們拖到樹上。運氣差一點,就被猴子們分食了,但是運氣好一點,就會遇到山神。”
舒舊林聽得最認真,不由問道:“山神?”
學姐點頭:“對,山神。不過,你們可別以為這個山神有多么漂亮,傳說他長得奇丑無比,并且總是在深夜出現,因此沒有誰看清過他的臉。”
舒舊林發問:“為什么看不清他的臉?”
學姐:“因為他的臉是黑色的。你們去小嶺山的,可千萬注意了啊,這個山神是個母的,如果長得好看,被她救起之后,她就不放人了,就把那人帶回自己的家里,當壓寨老公。”
眾人的臉色一下就變了,隨即,爆發出一陣歡快的笑聲。
鬧過之后,睡了一晚上,一行人各自背包啟程。
舒舊林坐在小面包車上,心里還想著那個惡霸山神。這位小少爺側著腦袋,枕在玻璃上,通過玻璃的反光看到自己的臉,憂思萬千的嘆了一口氣:哥長得這么好看,萬一遇到山神了怎么辦。
小面包車抖了一路,抖得十七歲的舒舊林胃里翻江倒海。終于,最后一段山路,小面包車上不去了,只能自己往上走。
舒舊林從沒走過這樣的山路,一腳踩下去全都是軟泥,能把整個鞋面糊上一層泥巴面膜。
先前村子里的老村長說派個人來接他,他死要面子,非說自己找得到山路,這會兒站在路邊上,手機信號全無,唯有一個手電筒能發光。
按照昨日老村長說的,這路還算比較好找,沿著一條大路直走,無論看見多少條小路都不要拐彎,最后就能看到村口的房子。
舒舊林心道:就這么一點小路,難道我會走不好嗎?
S市的路錯綜復雜,他從小到大就從來沒有走錯過,區區一條山路,休想阻擋他拯救社會的腳步。
走了兩個鐘頭,舒舊林的腳步雖然沒有被阻止,可也走不下去了。
山村里天色一暗,周圍沒有路燈,走路全靠他手中的一個小電筒。
電筒的燈光也不強,還是在鎮上買的,看著像個大型的水壺,提在手上也十分沉重。
舒舊林這會兒不敢走的太快,他心中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在一片寂靜的山路上走了片刻,這個不好的預感終于實現了。
只見他抬腳,往草上一踩,整個人來不及發出慘叫,便一腳踩空,摔了下去。
此時,在家中睡得好好的季央央,聽見自家后門傳來一陣巨大的響動,她睜眼下床,拉開點燈,打上一只說電筒,披上衣服,往后山走去。
落葉堆里,躺著一個人。
季央央瞇了瞇眼睛,心道:什么人啊,大半夜從上面滾下來?
“喂,你還醒著嗎?”
無人回話。
她踩著落葉堆前進,蹲在舒舊林邊上,想了想,又把他翻過身。
是個臟兮兮的少年。
衣服和褲子都被刮破了,大腿那處似乎還在汩汩流血。
季央央放下手電筒,拉起舒舊林,往前拖了幾步。
刺喇幾聲,似乎是衣料破碎的聲音。
季央央往后一看,只見這少年的褲子被撕了一半下來,露出兩條十分好看的長腿。
季央央:……
不妥。
她換了個姿勢,架起舒舊林的胳膊,艱難萬分的將他拖進自己屋子里。
一路拖一路走,到了屋子里,舒舊林的褲子也光榮犧牲了,只剩下一條孤零零的皮帶掛在腰上,不過好險下面還有些布條子遮著。
季央央把他放到自己床上,開了兩個燈,仔細檢查起來他的傷勢。
她一邊看一邊心驚:這個人是誰啊,看長相不是我們村里的。
又往下看去,舒舊林的腿上,果然被劃開了一條十分駭人的口子。除了腿上,兩只手似乎也不能動彈,像是骨頭擰著了。
季央央暗道:不好辦,先止血。
她找了一條毛巾,打了一盆水,小心翼翼的把舒舊林腿上的血給擦干凈。結果擦著擦著,發現自己擦完了,里面還有新的血流出來,看來是傷口太大了,還沒有自己結痂。
估摸是剛掉下來,就被季央央撿回來的。
她嘆了口氣,又在家里翻箱倒柜的找止血藥。止血藥沒找著,到叫她想起一個土辦法。聽老一輩人說,蜘蛛網敷在傷口上,能夠止血。不過,季央央自認為自己家里雖然破是破了些,但干凈是絕對干凈的,上哪兒去給他找蜘蛛網。
她只能站起來,往廚房里走。山村里用的廚房,都是灶頭。灶頭上面或者里面,興許能看到一點蜘蛛網。只可惜這個灶頭燒了火,極其黑,任憑季央央怎么翻來覆去的探頭查看,都無法看到全貌。而且,也沒有找到幾個蜘蛛網,反而把自己的臉抹的一片漆黑。
季央央爬出來,猛地咳嗽幾聲。
房間內,突然傳來響動。
醒了?
季央央有些詫異。
她連忙跑回房間,去查看舒舊林的傷勢。
于是,舒舊林一睜眼,便看見一個面色漆黑,身量不高,披頭散發的少女——正在使勁掰開他的腿。
沖擊力太大,震撼的十七歲少年好幾秒都沒反應過來。
隨即,他大喊一聲:“你干什么!”
一動,舒舊林渾身都跟車碾過一樣疼。
他心里瘋狂的跳動,心道:完了完了,完了完了,好的不靈壞的靈,我果然遇到山神了!本少爺長得這么帥,今日難道就要命喪于此!
舒舊林左右一看,只看見這是一個小小的房間,麻雀雖小,五臟俱全。
越看,他臉色越白:我、我難道被抓回來當壓寨老公了!
舒舊林往腰下一看,褲子不翼而飛,只剩下一條皮帶。
他:!!!!
再一看季央央,滿臉迷茫,儼然是不懂發生了什么事情。但這個表情在舒舊林眼中,立刻過濾成了邪惡,淫.笑的女惡魔。
“你脫我的褲子干嘛!!”
這一聲,嚇得聲音都變了。他十七歲,家中對他格外寵溺,因此導致他涉世未深,還保留著一份天真。此刻,陡然遇到與自己十幾年人生完全背道而馳的場景,傷口失血過多,腦子轉不過彎,神志不清,自然有些六神無主。
季央央道:“你受傷了,我給你擦擦血。”
舒舊林臉色一變:“我……你……”
季央央道:“你不要害怕,我會輕一點的。”
說罷,她抓住舒舊林的腿,往邊上一掰,那架勢,不容置疑,霸道至極。
舒舊林雙眼微微瞪大,看著女山神的樣子,實在像要強迫他洞房,他一陣“喂喂喂喂”的叫喚之后,季央央停了下來。
她:“你再這樣動來動去,不配合我,你會出更多血的。”
舒舊林這回嘴唇都是慘白的,他死死盯著季央央這張臉,心中嗚呼悲哉:難道本少爺的貞操今日就要葬于此處嗎……
思及此,他又想到自己潔身自好這么多年,沒摸過女孩子的小手,卻萬萬沒想到,最后淪落到這一個下場。舒舊林此刻全身不能動彈,生平從來沒有如此憋屈過,只能躺著任人宰割。氣急攻心,無可奈何,心一橫,無聲的,委屈的,淚眼汪汪,眼簾微微低垂,眼淚吧嗒吧嗒的掉。
這一招,對所有的女人都很管用,舒舊林從小就會假哭,只要一掉眼淚,裝一裝可憐,誰也招架不住他。
他一邊裝,一邊暗道:媽的,紅顏薄命,紅顏薄命啊!
季央央看著他掉眼淚,嚇了一跳。大約是沒見過男孩子哭起來如此招人憐惜,賣慘賣的令人心肝兒發軟,被如此美色一激,都叫她有些手忙腳亂。
她不由自主的哄道:“我真的會很輕,你別怕哦。”
舒舊林見此招竟然失效,眼睛瞪圓了看著她,難以置信,宛如被山賊霸占的大家閨秀。
他虛弱的,斬釘截鐵的開口:“你給我等著。”
季央央心道:莫名其妙。
她仔仔細細替舒舊林清理了傷口,然后換了一套床單,將被角替舒舊林掖好。
這少年年紀不大,臉還十分顯嫩,未長開的臉蛋有些嬰兒肥,疼得忍無可忍,又累又餓,于是暈了過去。他落下長長的睫毛,在臉上留了一片小陰影,激得同樣小小年紀的季央央憑空生出幾分母愛來。
她戳了戳舒舊林柔軟白皙的臉蛋,打了個哈欠,便趴在床邊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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