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什么是朋友
基地中回響著刺耳的警報聲,不斷有人持槍匆匆路過。綱吉和獄寺已經(jīng)把斗篷收起來了,憑借著獄寺的記憶力,兩個人躲藏著一路返回,順利到達薩繆爾被關的實驗室。
實驗室的門仍舊虛掩著,綱吉的手握在門把手上的時候,聽到了房間里的玻璃破碎聲。
打開門,兩人看到了奇怪的一幕,沙耶香口中那個要對他們做手術的醫(yī)生,破壞了關著薩繆爾的標本缸,透明液體嘩嘩流了一地。
醫(yī)生抱出了昏睡不醒的薩繆爾,小心翼翼的將他身上的的管子拔掉,止血。做完這些,他就呆在原地不動了。
綱吉和獄寺對視一眼,他們小心翼翼的走到醫(yī)生面前,發(fā)現(xiàn)他眼神渙散,獄寺?lián)]手他都沒反應。
“十代目,他這個樣子,倒像是被催眠或者控制了。”獄寺皺眉分析。
綱吉咬咬牙:“先把他救出來。”
他們倆試探著把薩繆爾從他懷中抱出來,獄寺在旁邊戒備著醫(yī)生的動作。但等綱吉用斗篷將濕漉漉的薩繆爾蓋住,抱出來時,醫(yī)生都在那雙膝跪地,一動不動。
“不管了,十代目,我們先走!”
“嗯!”
獄寺背著薩繆爾,三人匆匆離開。而在他們踏出房間后,昏迷中的薩繆爾睜開了雙眼。
他的右眼變成了鮮血一般的紅色。
房間里的跪坐在地的醫(yī)生突然動了,他拉開柜子,顫抖的拿出一把手o槍。他拆開槍的彈夾,將里面的特殊子彈掏了出來,換上了普通子彈,上膛,將槍口對準了自己的太陽穴。
“砰——”一聲槍響。
聽到槍聲,綱吉有些害怕的往身后看了看。
“獄寺,我們現(xiàn)在去哪?”綱吉不安問他。
“十代目,有兩個選項,”獄寺冷靜分析,“第一個,現(xiàn)在就去找沙耶香和山本匯合,第二個,先去找威廉,找到了再和他們匯合。”
聽到這句話,獄寺背上的薩繆爾虛弱的咳嗽了兩聲。綱吉驚喜道:“薩繆爾,你終于醒啦!現(xiàn)在感覺怎么樣?”
“我感覺不太好”
因為薩繆爾身體極度虛弱,兩人無奈之下,只好先找了個空置的房間,讓他休息休息。
綱吉細心的為薩繆爾忙前忙后,獄寺在門口守門,他看著眼前這一幕,眉頭緊皺。
總感覺不太對勁,這場救援行動,是不是太順利了一點?
“獄寺,”自家十代目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索,綱吉興沖沖的過來找他,“薩繆爾說他知道威廉被關在哪,離我們這不遠!”
獄寺看了一眼薩繆爾那副虛弱到冷汗直流的模樣,于是說:“行,那我去接他,你們在這里不要出去。”
[獄寺隼人:十代目,您注意安全,有事用系統(tǒng)聯(lián)系。]
獄寺得知威廉的所在地后,就立即離開了。房間里只剩下薩繆爾和綱吉兩人。
辦公室里的飲水機有熱水,綱吉倒了點給薩繆爾喝。紫發(fā)男孩小口小口喝著水,他臉色慘白,右眼眶上有縫合線的痕跡,原本紫色的眼睛變成了紅色。
仔細一看,他那只紅色的眼睛里似乎還寫了個漢字“六”。
“薩繆爾,”綱吉心中愧疚又難受,“對不起,是我們來晚了。”
紫發(fā)少年用那雙異色瞳孔看著他,精致而蒼白的面容像是脆弱的玻璃娃娃,仿佛下一秒就會破碎。
他開口了,聲音沙啞:“惡心”
他這是,被討厭了嗎?綱吉驚愕的睜大了眼睛,心臟難受到揪成一團。
男孩垂著眼眸:“不要叫我那個名字。”
綱吉這才反應過來,他說的不是他惡心,而是對這個養(yǎng)父母起的名字感到不適!
“對不起,我不知道”綱吉無措的擺了擺手,突然想到什么,又撓撓頭笑了起來,“那我們重新認識一下吧!”
他沖他伸出手,棕色的眼底毫無陰霾,笑容如同日出的陽光那般溫暖:“你好,我叫澤田綱吉。”
紫發(fā)男孩怔怔的看了他半晌,嘴角漸漸露出一個清淺的弧度:“你好,澤田,我是六道。”
六道,真是奇怪的名字呢。
另一邊,獄寺來到了關押著威廉的實驗室,他看著實驗室大門上劇毒勿進的標志眉頭緊皺。
[美樹沙耶香:我們這邊救下馬修了,十代目,隼人,你們那邊怎么樣了?]
[澤田綱吉:非常順利,我們救出了薩繆爾,不過他說他叫六道,讓我不要叫原來的名字了。]
[山本武:犬的態(tài)度也差不多呢。]
[獄寺隼人:犬?誰啊。]
[美樹沙耶香:是馬修以前的名字。隼人,有威廉的下落了嗎?]
[獄寺隼人:有,別管我,等會在基地外匯合。]
看到有人經(jīng)過,獄寺不敢分心,趕緊關閉了系統(tǒng)界面。也是巧,來人正好穿著防護服,要進劇毒實驗室。
在他打開劇毒實驗室的門禁后,獄寺把他踢倒,手臂反捆,給了他一槍麻醉o彈,這是他之前在其他房間里順手拿的。
大人的防護服他穿不了,獄寺只能多帶幾個口罩,再戴個防護鏡,就這么走進了彌漫著詭異紫色煙霧的劇毒實驗室。
與此同時,另一邊,綱吉正在講自己的各種糗事和笑話,努力逗六道開心,但不管他怎么努力,六道都是一副波瀾不驚的模樣,搞得他就像一個小丑。
這樣的自己,是不是有點太奇怪了啊?澤田綱吉無力的嘆了口氣。
“不奇怪哦。”六道突然開口了。
“誒?”澤田綱吉一愣,“難道我剛剛把心里話說出來了?”
“沒錯。”
“”澤田綱吉尷尬的扯了扯嘴角。
“不怪你,”六道靜靜看著他,“我剛出生,還沒有學習好人類的情緒,但聽你說話的時候,耳邊的騷動就會平息一些。好像這里,也沒有那么痛了。”
他有些困惑的撫上自己的胸膛。
剛出生?學習人類?這是什么意思?
一股巨大的荒誕感從內心深處涌出,渾身寒毛悚立,澤田綱吉怔怔看著他,突兀的開口。
“你是誰?”他艱難的咽了口口水。
六道疑惑的看著他:“我以為我告訴過你我的名字了。”
“我的意思是,”綱吉艱難開口,“你是人類嗎?”
六道沉默幾秒:“是或不是,會影響你對我的態(tài)度嗎?”
“只要你不傷害我和我的朋友,那就不會。”綱吉不假思索。
“朋友,那是什么?”他問他。
綱吉努力解釋:“你曾經(jīng)見過的,獄寺、山本、沙耶香,他們都是我的朋友。馬修和威廉不也是你的朋友嗎?”
六道像卡帶的機器一般思索了好久,最后才說:“不是,他們是骸的朋友,不是我的。”
“可你不是還關心他們,想要救他們嗎?”
“想救他們的不是我,是骸。”
“骸對你來說,是很重要的人嗎?”
“嗯,他讓我在這里等他。”
“那你們就是朋友啊,”雖然不知道骸是誰,綱吉還是激動道,“你和骸,認為對方是重要的人,這就是朋友!”
六道迷茫的眼神中似乎閃過了一絲明悟。
另一邊,獄寺已經(jīng)找到了被關在劇毒實驗室的威廉——現(xiàn)在應該叫他柿本千種,并且和沙耶香三人匯合。千種和犬相顧無言,過了十幾秒,紛紛開始嘲笑起了對方的模樣。
“犬,你現(xiàn)在的樣子,和你的名字真配啊。”
“哈哈哈哈,你還好意思說我,我還以為你被改造成了茄子呢!”
兩人笑著笑著,眼淚都出來了。
獄寺打斷兩人敘舊:“十代目他們在那邊。”
憑著記憶找到綱吉和薩繆爾留下的那個房間,沙耶香打開門,驚訝的發(fā)現(xiàn)里面空無一人。
“他們不在這里!”
“怎么回事?”獄寺心中涌出一股巨大的恐慌,他把房間搜了個遍,又顫抖著手打開系統(tǒng)界面給澤田綱吉發(fā)消息。
澤田綱吉的頭像還是正常狀態(tài),但不管三人怎么給他發(fā)消息,他都沒有回應。
獄寺憤怒錘墻,想找犬和千種質問,然而一回頭,那兩個人卻消失了。
“我們被騙了!”
“冷靜一點,獄寺,”山本按住他的肩膀,臉上沒有了一貫的笑容,“我親眼目睹了他們的消失,和之前在雪山上的一樣。”
沙耶香也十分疑惑,不禁自言自語:“難道真是十代目說的那樣,這里是過去曾經(jīng)發(fā)生過的事,所以進程不可改變?”
所以,每次當他們救人即將成功的時候,事件就被強行扭轉,因為在過去,真實發(fā)生的事件中,他們根本沒有被拯救。
想到這點,一時間,三人的心情都無比復雜。
就在這個時候,三人上方的空間如同波浪一般晃動,然后突然掉下來兩個人。
“讓一下!嗚哇!好疼!”
掉下來的正是從第二層領域到第三層領域的科學家威爾帝和碧洋琪。
“老姐!你怎么會在這里!”獄寺驚慌大喊,然后很快就因為腹痛難忍倒了下去。
“啊,隼人?太好了,你們果然在這里。”碧洋琪收回了放在威爾帝脖子上的手,“恭喜你,不用去死了。”
“可怕的女人。”威爾帝理了理白大褂上的褶皺,心有余悸。
沙耶香坐在地上,讓獄寺把頭靠在自己腿上休息,一邊像摸狗狗一邊摸他的頭發(fā),一邊問碧洋琪:“你們怎么會在這里?”
碧洋琪瞥了一眼雙眼緊閉,耳朵通紅的自家弟弟,似笑非笑,沒有揭穿他。
“我也是收到未知勢力戰(zhàn)斗通知進來的。”
威爾帝知曉沙耶香就是那位彭格列派來的咒術師后,詳細的講述了整件事情的經(jīng)過。
事件一開始,就是一位叫六道骸的罪犯做出來的。
六道骸,曾經(jīng)是艾斯托拉涅歐家族收養(yǎng)的孩子。但他們這個家族慘無人道,竟然拿他們做人體實驗,六道骸在小時候就被植入了名為“輪回之眼”的眼睛。
“據(jù)說擁有輪回之眼的人,會擁有前世的記憶,但至于是輪回之眼讓人回憶起了上輩子的記憶,還是他在須臾之間經(jīng)歷六世輪回,目前我還沒研究清楚。”威爾帝用筆在筆記本上輕點。
“考慮到他是輪回之眼配型后唯一存活下來的人,我比較傾向于后者。”
碧洋琪冷冷看他:“快說重點。”
威爾帝咳嗽兩聲,趕緊道:“輪回之眼的特性,我們也把它叫做名為“六道輪回”的詛咒。而你們也知道,世界融合后,新世界最讓人頭疼的東西就是詛咒和咒靈。”
“你的意思是,這個特級咒靈是在六道輪回的詛咒中產(chǎn)生的?”
“沒錯。”
“六道骸扛過了輪回之眼的實驗,成功和輪回之眼融合后,睜開眼第一件事,就是把艾斯托拉涅歐家族里的成年人全殺了。”
“具體過程已不可考,我聽到這件事的時候,他已經(jīng)在復仇者監(jiān)獄關押了4年。”
“新世界融合后沒多久,六道骸用那個從六道輪回中誕生的咒胎混淆視聽,帶著同伙成功從復仇者監(jiān)獄逃走了。而復仇者們不知道該如何處理這個咒胎,就請了我過來研究。”
威爾帝也沒想到,咒胎孵化的速度有那么快。他還沒有完全做好準備,就被納入了特級咒靈的領域之中。
“這個領域分為三層,第三層,明鏡,也就是我們現(xiàn)在在的這層,會循環(huán)播放過去的真實的影像,從來沒有殺過人的人,會直接來到這一層,這里沒有危險,想要出去也很簡單,自殺就可以了。”
“這么簡單?”山本武一愣。
“第二層,審判,只要你身上有一條人命,就會直接到那層,被從地獄中爬出來的冤魂淹沒,除了像我這樣厲害的人,沒人能從那里活著出來。”
碧洋琪對自吹自擂的威爾帝翻了個白眼。
“第一層,六道輪回。我的探測儀探測不到那里的情況,目前還對它一無所知,不過我猜測,那里應該是特級咒靈真正的核心。”
“這三層領域,并不是像樓房一樣的三層,它們之間有一個共同的錨點,錨點就是那只特級咒靈,他同時存在于三層領域之中。”
聽完所有情報,沙耶香茫然了很久,最終只覺得荒謬。
這個咒靈為什么要這么做呢?對于它們來說,誕生應該就意味著要傷害人類才對,為什么又要對手上從未沾染過鮮血的人網(wǎng)開一面呢?
此時,澤田綱吉還對這些情報一無所知。在他的認知里,他們一直在那個房間里,沒出去過。
他和骸是朋友?
聽完綱吉的解釋,六道坐在那沉思了很久,突然抬頭:“我知道了。”
“你放心,我不會傷害干凈的靈魂,能自己從領域中逃出來的,我也不會為難。你們可以隨時離開。”
綱吉又問他:“那你呢?你要不要和我們一起走?”
“我?”男孩又怔住了,“我不能離開,骸讓我留在這里。”
“你說的骸,他到底去哪兒了啊?”綱吉試探問他。
“他走了,和他的朋友們一起。”男孩說到這,眉頭不解的皺著,“你說,我也是他的朋友,他為什么不能帶我一起走呢?”
“那你要不和我一起走吧,一起去找他、找骸!”綱吉握住男孩的手。
他的手很涼,沒有人類的溫度,其實綱吉早就猜到了,眼前的男孩很可能就是那只特級咒靈,可是除了體溫,他和人類又有哪點不一樣呢?他無法真的將他當作一個怪物。
“手,好溫暖。”男孩垂眼看著兩人交握的雙手,“我喜歡你,你能做我的朋友嗎?”
“不行。”棕發(fā)男孩煞有介事的搖頭,在六道錯愕的眼神中,笑了。
“我們不是早就是朋友了嗎?”
聽到這句話,男孩兩眼綻放出光芒:“那你可以留下來陪我嗎?”
“對不起,”綱吉有些不忍,然而還是堅定的拒絕了他,“我們是朋友,可我仍然不能為你留下。”
“我的家在現(xiàn)實世界里,那里有我的家人和朋友,他們會傷心的。”不敢刺激他,綱吉委婉解釋。
“你說的對,我沒有心,所以不會傷心,他們更需要你。”六道認真說,“不過,我還有個問題想問你。”
“什么問題?”
“骸走的時候,我想跟著他,他問我愿不愿意成全他,”他問,“我當時不懂,但還是說愿意,但到底什么是成全呢?”
綱吉心中一酸,用力的握住了他沒有絲毫溫度的雙手:“不強迫朋友做他不愿意做的事,哪怕結果會讓自己傷心,這就是成全。”
“好了,該說的我都說了,我要上路了。”威爾帝從白大褂里掏出一把槍,思索打哪里能讓自己死得快一點。
碧洋琪手一甩,就把槍搶了過去:“只有自o殺才管用?你要不要試試他殺?”
沙耶香和山本看到這一幕,紛紛嚇了一跳,害怕下一秒威爾帝就會和碧洋琪打起來。沒想到威爾帝推了推眼鏡,一本正經(jīng)道:“應該也行,你試吧。”
碧洋琪毫不猶豫的扣動了板機。
子彈穿過威爾帝的頭顱,像是穿過了水面,在空間中留下一道道波紋,隨后威爾帝消失了。
“沒死,應該是成功了。”碧洋琪吹了吹槍口冒出的煙。
下手這么快,這才是真正的黑手黨啊!沙耶香后背冷汗都出來了。
就在這個時候,幾人身邊的空間再次變換。一轉眼,他們就站在了基地外的雪地里。基地里槍響和慘叫聲此起彼伏。
過去那場艾斯托拉涅歐家族的屠殺,開始了。
“十代目,十代目還沒出來啊!”獄寺強撐著身體要站起來。
話音剛落,澤田綱吉就被基地大門的空間扔了出來,頭朝下摔在雪地上。
獄寺垂死病中驚坐起,頓時爆發(fā)出強大的力量,他想要去扶他起來,最后兩個人一起栽倒在雪地里。
“兩個傻子。”碧洋琪簡練評價。
“事情大概就是這樣,”被沙耶香從地里拔出來之后,澤田綱吉簡單敘述了他的經(jīng)歷,“六道愿意送我們離開,只要從這扇門里出去,我們就可以離開這了。”
雪地里突兀的立著一扇門,要是顏色不一樣,沙耶香甚至會誤以為這是哆啦a夢的任意門。
碧洋琪領頭,綱吉和山本扶著獄寺,沙耶香自告奮勇:“我走后面,把威爾帝的儀器給他帶出去。”
綱吉等人不疑有他,打開門走了出去,而沙耶香看著門外模糊的空間,停住了腳步。
她把門關上了。
“對不起,十代目,隼人。”她垂下眼眸,“也許它是個好咒靈,可它仍然是咒靈。”
“消滅它,才是我的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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