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不同的世界
澤田綱吉打敗了六道骸。
紫發少年翩然倒地,遍體鱗傷的他,突然睜大了眼睛。
被他留在復仇者監獄的那個人消失了
久違的痛苦和詛咒瞬間涌入腦海,劇烈的痛苦讓他渾身抽搐,情不自禁的蜷縮在地。他的喉間一片腥甜,鮮血順著嘴角不斷流下。
從超死氣模式恢復正常的澤田綱吉被嚇了一跳,瞳孔震驚:“怎么辦里包恩!我是不是殺人了啊!得趕緊救救他啊——”
他全然忘記了剛才之前六道骸是如何傷害他和他的同伴的。
“冷靜一點,蠢綱。”里包恩上來就是一腳飛踢,“這家伙不是被你打成這樣的。”
他現在這點功夫,對付六道骸這樣窮兇極惡的角色,能把他打暈已經很不錯了。
一定是有什么超出他們預計的事發生了。
就在這個時候,他們所處的空間發生了撕裂,復仇者們走了出來,用鎖鏈拖走了六道骸、城島犬、柿本千種三人,將他們重新帶回復仇者監獄。
救護車已經到了,看到醫護人員陸續將暈倒的同伴們接走,澤田綱吉還有些恍然若失。他站在那發了很久的呆,猛然想起什么,于是趕緊打開了系統界面。
沙耶香的頭像恢復了正常顏色,她從副本出來了。
系統結算后,判斷以澤田綱吉為首領的勢力隊伍取得勝利,并獲得了參加正式比賽的資格。
他沒有詳細看介紹的心情,直接將結算界面關閉,給沙耶香發消息。
[澤田綱吉:沙耶香!你終于出來了,有沒有受傷?]
沙耶香隔了很久才給他回復。
[美樹沙耶香:十代目,六道死了。]
澤田綱吉愣住了,他的眼前又浮現起那個模仿著人類的咒靈模樣,和他明白什么是“朋友”時眼中的點點星光。
他終于知道,為什么剛剛六道骸會那么痛苦了。
雖然心中難受,但他也只能安慰她。
[澤田綱吉:不怪你,你先回來吧。]
[美樹沙耶香:嗯,你們怎么樣?都還好么?]
此時的藍發少女正在前往機場的專車上,對著黑暗中散發著瑩瑩光輝的系統界面發呆。
為什么只有十代目在回復,碧洋琪呢?山本武呢?
他呢?
她的腦海中不安的閃過各種各樣讓自己坐立不安的揣測,但無論是通過系統和他私聊、用手機給他發短信、亦或是給他直接同他心靈感應,她都沒有勇氣。
黑暗中,沙耶香煩躁的揉亂了自己的一頭長發。
然而,澤田綱吉仿佛知道她的想法似的,他回復:
[他們都受了傷,去醫院接受治療了,獄寺也是。不過不用擔心,大家沒有生命危險。]
他受傷了?沙耶香的一顆心頓時又揪了起來。
對方遲遲沒有回復,澤田綱吉關閉系統界面后,突然又想起了戰斗時的一個疑點。
——為什么六道骸唯獨在附身獄寺時失敗了呢?
他和六道骸的戰斗剛開始不久的時候,那個少年掏出手槍自殺了,他當時被嚇懵了。后來里包恩解釋后他才明白,那不是自殺,他使用的是附體彈,一種使用后能讓精神附身在其他人身上的特殊子彈。
當時,六道骸附身了碧洋琪、風太、山本,還有他的兩個同伴千種和犬,但偏偏在附身獄寺的時候,他失敗了。
澤田綱吉親眼目睹,暈倒的獄寺身上突然發出了一陣強烈的白光。光芒過后,獄寺他還是原來的狀態,被附身的其他人,像斷了線的木偶,接二連三的倒在了地上。
當時他抓住了這個機會,才及時做出了反擊。
直覺告訴他,這件事可能和沙耶香有關。
夜幕降臨,月亮初升。并盛醫院中,獄寺隼人在單人病房中沉睡著。他一頭銀灰色的頭發十分凌亂,腰腹上纏著一圈圈繃帶,繃帶上隱隱透著紅色。
他被柿本千種的毒針扎傷,原本是該躺在病床上休息的,但他硬是讓夏馬爾給他打了止疼藥,強撐著去參加了戰斗。毫無疑問,他受的傷是他們幾個里最重的那一個。
沙耶香剛下飛機,就迫不及待的跑到了并盛醫院。值夜班的護士小姐姐看到一抹藍影從面前閃過,還以為是自己出現了幻覺。
她根本不需要詢問他人,他身上有承載著她神力的御守,她可以準確掌握他的位置。
獄寺住的是雙人病房,但是現在病房里只住了他一個。沙耶香走進病房的時候,看見的就是月光下少年沉睡的模樣,她想將他微皺的眉頭撫平,但伸出的手卻僵在了半空中。
她怕把他給吵醒了。
在兩次做出那樣的夢后,她一時間不知道該以何種心情面對他。
就在這個時候,睡夢中的獄寺因傷口的疼痛而輕哼了兩聲,把沙耶香嚇得夠嗆。她僵在原地,小心翼翼的觀察著他的動靜,要是他這個時候突然醒了,她就會噌的一下逃跑。
還好,獄寺只是在睡夢中稍微挪動了一下自己的睡姿,蓋在他身上的被子因此而滑落。沙耶香眼疾手快的抓住被子,卻震驚的發現,他的上身根本沒有穿衣服,從胸口到腹部,都嚴嚴實實的裹著一層層紗布。
而紗布中透出的紅色證明,他的傷口又裂開了。
獄寺隼人睡得并不踏實,他的意識在現實和夢境之間沉浮,當他看到沙耶香就站在自己面前時,他甚至以為他還在做夢。
她雙手撐在病床邊,一頭長發如瀑布般傾瀉而下,看著他的眼中滿是震驚。然后,那震驚化作了隱隱的淚光。
她的聲音帶著濃濃的鼻音:“你怎么傷的這么重?”
看到他傷勢如此嚴重,她什么煩躁的情緒都沒了,只剩下了濃濃的后悔。為什么總是在他最需要自己的時候,她卻不在他身邊呢?
“我沒事。”
獄寺聲音有些啞,他想坐起來和她說話,但剛動了一下,眼前的少女就飛快的摁住了他的肩膀。力道之大,讓他分毫難動。
沙耶香一臉嚴肅:“你別動,傷口會裂開的。”
獄寺:“”
突然感覺有點不爽。
把不爽的情緒拋開,他問她:“你什么時候回來的?事情都解決了?”
“嗯,我剛回來。”說起這個話題,她又開始自責了,“對不起,我要是早點解決那邊就好了”
她怎么又開始了?
沙耶香話還沒說完,獄寺就打斷了她,他眉頭緊皺,認真道:“停,我不想聽你道歉,你也不需要道歉。”
“我們是同伴,是朋友,是平等的,未來也許會有很多危機,我需要戰斗、需要經驗,需要成長,你不能永遠把我護在身后。你明白嗎?”
他的語氣十分嚴肅,沙耶香愣住了。獄寺看著她這幅似懂非懂的樣子,在心中嘆了口氣,聲音也溫和了一些。
“而且,你已經給了我很多保護了,放心吧,我會沒事的。”
她送他的御守,蘊含著強大的力量,已經救過他許多次了。
黑曜戰結束后,受傷的同學們都陸陸續續來上學了。獄寺的傷也好得很快,雖然還沒有完全恢復,但他也在醫院閑不下去了。
彭格列天臺四人組,澤田綱吉、獄寺隼人、山本武、美樹沙耶香,終于又合體了。
久違的和平生活,讓他們倍感親切,沒人提起之前的戰斗,都把它壓在心底。
放學時,幾人吵吵鬧鬧、嘻嘻哈哈并肩走著,沙耶香走在獄寺左側,前一秒還在笑瞇瞇的和十代目說著什么,下一秒就裝作不經意的輕聲問獄寺:“隼人,你最近有沒有做什么奇怪的夢啊?”
“什么夢?我從來不做夢。”獄寺漫不經心道。
沙耶香聞言,肉眼可見的松了一口氣,一直惴惴不安的心終于徹底放松了下來。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這么問他,但他的回答明顯安慰了她,那一幕真的是夢,而不是現實。
澤田綱吉就在旁邊,一字不落的聽進了耳朵,頓時關心她:“沙耶香,你是做噩夢了嗎?”
沙耶香連連點頭,自己一直看著長大,拿他當弟弟的孩子,突然在夢中親了她,那可不就是噩夢嘛!
山本武笑著拍了拍她的肩膀:“沒事,別擔心,夢都是反的。”
“嗯!”沙耶香沖他感激的笑笑。
這句話原本沒什么問題,可聽在獄寺耳中,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他的臉色瞬間黑了下去,雙手插兜一聲不吭的悶頭往前走。
“隼人,你怎么突然走那么快,等等我們啊!”她趕緊提著書包追了上去。
看著這一幕,山本武仍然笑瞇瞇的,而澤田綱吉則是無奈的嘆了一口氣:“山本,你是不是知道什么,才那么說的啊?”
“嗯?我什么都不知道哦。”山本實話實說,“我只是感覺那么說獄寺一定會生氣而已。”
所以說這個人完全是在拿自己的朋友找樂子吧!澤田綱吉嘴角抽搐。
前面的路段似乎發生了車禍,馬路兩邊站滿了看熱鬧的圍觀群眾,似乎是一個小姑娘為了救貓,被大貨車給撞了。撞的很嚴重,地面上全是血跡。
他們幾個人到的時候,救護車已經把人給帶走了。那只貓還活著,它渾身都是救它的人的鮮血,追著救護車跑了幾步,最后只能看著車遠去。
圍觀人群一陣唏噓后,最終還是各自散去了。
而沙耶香看著滿地的血跡,感覺有些不安,綱吉叫了她好幾次,她才反應過來,重新跟了上去。
上條恭介回到見瀧原的時候,正是黃昏。
見瀧原中學的學生們放學了。少年少女們穿著款式多年未變的校服離開校園,嬉笑打鬧,充滿了青春活力。上條恭介路過中學的時候,恍惚間自己又回到了少年時代。
校門口站著一位阿姨,她的背挺得很直,目光一直追隨著走出校門的少女們,仿佛在尋找著什么。
她的模樣有些眼熟。
注意到上條恭介的的靠近,女人回過頭來,還不到50的年紀,她的頭發卻已經花白了。
“美樹阿姨?”他愣住了。
美樹雪看到一身西裝的青年,渾濁的眼睛散發出光彩,她大步上前,激動的問他:“您就是我們家沙耶香的老師吧?”
沒等上條恭介反應過來,她就迫不及待的接著發問:“沙耶香她最近表現怎么樣,心情還好嗎?是不是又被數學老師留下補課了,怎么還不出來呢?”
上條終于意識到了,眼前的女人、沙耶香的母親,她的記憶似乎出現了問題。
“雪,你在干什么,別拉著人家不放!”中年男人急匆匆的走來,把女人拉了回去,還不斷的給他道歉,“實在不好意思,我家太太精神有些問題,我這就把她帶走——”
看到上條恭介的模樣時,美樹勇太愣了一下:“我們是不是在哪里見過?”
“好久不見,叔叔,”青年微笑著說,“我是您鄰居上條家的孩子,上條恭介。”
美樹勇太終于想起來了,他們隔壁家曾經住著一個小提琴天才,年紀輕輕就參加各種比賽,拿獎拿到手軟,成年后去外國上大學,他們就再也沒見過他。
“是上條啊。”美樹勇太松了一口氣,露出個真心的笑容,“聽說你這幾年一直在外面開演奏會,怎么突然回來了?”
“想回來看看。”他含糊回答,“阿姨這是怎么了?”
美樹勇太嘆了口氣,不知該從何說起。美術雪在一邊等不及了,使勁拽他的衣服:“勇太,沙耶香怎么還不出來?她是不是出事了?”
男人趕緊安慰她:“我過來就是想告訴你,沙耶香已經到家了,你別等了。咱們回去吧。”
“她回去了?”美樹雪有些疑惑,“我一直在這站著,怎么沒看見她呀。”
“哎呀,她從后門走的嘛。”
女人著急看到自己女兒,火急火燎的走了。美樹勇太和上條恭介跟在她身后不遠處,看著自家夫人的背影,男人十分惆悵:“大概是9年前還是10年前吧,她的精神就出了點問題。”
“我們夫妻倆這么多年一直沒有孩子,我和她工作都忙,前些年幾乎都不怎么回家。可能是忙過頭了,有一天開始,她開始想象我們有個女兒,還給她起名叫沙耶香。”
“如果我們真的有女兒的話,可能確實會起這樣的名字吧。”美樹勇太自嘲的笑笑。
“一開始還好,她只是想想而已,后來越來越嚴重。到現在,她完全相信了自己編造的所有經歷。”
“她說,沙耶香是個藍色短發的孩子,在見瀧原上中學,喜歡運動,喜歡打棒球,她是個特別樂觀的孩子,總是一副無憂無慮的樣子,就算有什么傷心事也自己承受,不會告訴我們。”
“沙耶香上中學二年級的時候,突然越來越不開心,每天都很消沉難過,那個時候正是我和我太太事業的上升期,我們都沒注意到她的心理健康,結果有一天她晚上突然跑出門,消失了整整一夜。”
上條恭介的心提了起來。
“她說,孩子后來找著了,但她擔心她的心理健康,于是就把工作辭了,專心在家陪她。就是那之后,她的臆想癥越來越嚴重了。”美樹勇太自嘲的笑笑,“這么多年了,誰家孩子會一直讀中學二年級的?她也不好好想想。”
幾人走到美樹家門口。上條恭介往右看去,美樹家旁邊就是他以前的家,那個時候,沙耶香父母經常不在家,她就會故意翻墻過來找他。其實明明走大門也可以,但她就是喜歡玩這種翻墻游戲。
“叔叔,阿姨,”他站在那,認真的看著他們,“阿姨的記憶,其實沒有錯。沙耶香真的存在,我們是朋友。”
美樹勇太震驚的看著他,而美樹雪進門的腳步停住了。她轉過身來看他,眼中的淚水如斷線的珠子一般不斷落下。
“真的嗎?”她泣不成聲。
上條恭介和夫妻倆聊了很久。美樹雪最后哭累了睡了過去,而美樹勇太從半信半疑到相信也沒用多久。
因為上條恭介每說一件事,美樹勇太都能清晰的回憶起當時的情景。
關于沙耶香最后的消失,上條直言,他一直覺得她并沒有死,只是去了什么其他的地方。
“我一定會找出真相。”青年鄭重的向夫妻倆鞠躬,“請再給我一些時間。”
離開美樹家,夕陽已經快完全落下。
上條恭介低著頭,看著電線桿的影子躺在路面上,心中有些悵然若失。
“喂,”一個女人的聲音響起,“你來這里做什么?”
他愣了一下,左右環視,卻并沒有找到說話的人。
“我在上面。”那個聲音說。
上條恭介抬頭看去。只見數米高的電線桿上,站著一個女人。她一頭紅色長發隨風飄揚,落日在她身后,就像她站在光里一般。
上條恭介眉頭緊皺,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問她:“你是誰?”
正常人誰會站到電線桿上啊?
“我是誰關你什么事。”女人冷聲道。
“那我來這里,又和你有什么關系呢?”他不卑不亢的回她。
佐倉杏子瞇著眼看他,語氣意味不明:“怎么回事,為什么看到你我就感覺有點火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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