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還早，步語翻墻進(jìn)了學(xué)校。

        他先回宿舍休息一會兒。

        短短幾個小時，步語心情幾次大起大落。

        他看了一眼手機，秦故沒再發(fā)消息。

        也不知道秦故信不信他的說法。

        步語又躺了一會兒，起身回了教室。

        為了方便這些尖子生問題，高考沖刺班和老師辦公室在同一層。

        步語進(jìn)了班也沒有人理他，大家都在拼命做題。

        沒有人意識到他現(xiàn)在心情很糟糕。

        他是真的想秦故了。

        非常想。

        放學(xué)后，步語去食堂隨便吃了點兒就回班了。

        他下午剛到班不久就收到秦故的消息，說他今天下午有事，不能和他視頻了。

        步語煩躁的翻開題集。

        這是當(dāng)時他送給秦故的那本。

        高考完，秦故又把這本題集送給了他。

        翻到今天要做的那頁，步語一愣。

        那頁的右上角畫了一幅簡筆畫。

        兩個小人手牽手。

        下面有一行小字，“阿語和我”。

        晚自習(xí)上到一半，林堂華接了個電話就火急火燎的出去了。

        回來的時候笑得像朵花一樣。

        全班20名學(xué)生集體震驚一秒鐘。

        “我上屆一個學(xué)生回來看我了，你們趕緊做題，別看我。”林堂華難得心情這么好。

        上屆學(xué)生？

        步語腦海中閃過一個想法，他猛地站了起來，“老師，請假去廁所。”

        “行，去吧去吧。”林堂華和顏悅色道。

        步語飛快的跑了出去。

        剛出教室，他就看到護欄邊站著一個人。

        僅看背影他也能分辨出那是誰。

        秦故聽見腳步聲回過頭。

        他勾唇一笑，指了指廁所的方向，抬腿就走。

        步語跟在他后面，并沒有湊近。

        如果這是夢的話，我追上去了夢就該醒了吧，他想。

        秦故先他一步進(jìn)入廁所。

        步語剛到門口就被人拽了進(jìn)去。在他撞上墻壁的同時被封住了唇。

        嘴唇上溫?zé)岬挠|覺表明這一切都不是夢。

        秦故真的回來了。

        一個多月不見，秦故親的有點兇。

        良久，秦故放開了他。

        “你怎么回來了？”步語大口喘著氣，眼睛確實亮亮的。

        秦故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沒回答他的問題：“今天為什么哭？”

        步語笑容一頓，不自覺的避開了秦故的目光：“就是想你了。”

        “想我想哭了？”秦故笑了笑沒再說什么。

        “好了，你先回去吧，出來半天了。放學(xué)了出校門，跟我去酒店？”

        “好，”步語又親了秦故一下，“那我先回去了，待會見。”

        “等等，”秦故拉住他，從口袋里拿出一個口罩，“你把這個戴上，別摘下來。”

        “啊？”步語不解的看著他。

        “咳，”秦故有點抱歉的說，“你嘴唇腫了。”

        步語只感覺自己的臉直線升溫，他一把拿過口罩，轉(zhuǎn)身跑了。

        秦故倚在護欄上，看著跑遠(yuǎn)了的步語，嘴角勾起一個誘人的弧度。

        一陣晚風(fēng)吹過，秦故額前的碎發(fā)微微飄起。少年星眸閃動，儼然一副任誰看了都忍不住心動的圖卷。

        步語回到班。

        “怎么去了這么久？”林堂華問道。

        “有些不太舒服。”戴著口罩的緣故，步語的聲音有點含糊。

        林堂華盯著他的口罩看了一會兒，步語心里一陣發(fā)毛。

        “怎……怎么了嗎，老師？”他有點忐忑的問道。

        “沒事，剛才來看我的那個學(xué)生好像也戴了這么個口罩。”

        “是，是嗎？”由于心虛，步語口罩后面的臉沒忍住又紅了。

        秦故你大晚上的戴什么口罩啊！

        “應(yīng)該是，”林堂華點點頭，突然面向大家說：“我那個學(xué)生可是上屆理科高考狀元，你們可得加把勁啊。”

        眾人點頭稱是。

        這時，林堂華放在桌子上的手機振動了一下。

        “行了，回去吧，還站在這干什么？”

        步語趕緊回座了。

        “我那個狀元學(xué)生明天還來，我讓他給你們講講學(xué)習(xí)方法怎么樣？”林堂華有些驕傲的說。

        任誰有這樣一個學(xué)生都會感到驕傲吧。

        臺下的人聽了都挺開心的，畢竟?fàn)钤�的學(xué)習(xí)方法不是誰都能聽到的。

        步語躲在口罩后面勾起嘴角。

        我男朋友真棒！

        放學(xué)鈴一響，步語以光速沖出了班級。

        剛到校門口他就看見了秦故。

        他一把抱住了眼前人哈哈直笑。

        “你慢點，”秦故笑道：“跑這么快。”

        步語松開他，“我著急啊。”

        秦故寵溺的揉了揉他的頭發(fā)。

        步語居然生出一種久違的感覺。

        “走吧，我們先回酒店。”

        “好！”

        “你還沒告訴我，你怎么突然回來了？”

        “我回來探望老師啊。”秦故一本正經(jīng)地回答。

        “你才畢業(yè)多久？”步語鄙夷的說。

        “那我想我母校了。”秦故改口道。

        步語：“……”這有區(qū)別嗎？

        秦故看出他臉上的無語，捏了他一下。

        “好了，我太想我男朋友了，就飛回來了，行了吧。”

        “不用勉強，你男朋友也沒說讓你回來。”步語雙手抱臂放在胸前，狀似無所謂的說道。

        “是嗎？剛才他還說想我想哭了呢。”秦故眼角都帶著笑。

        “那是你自己說的好嗎？我可沒這么說。”步語轉(zhuǎn)過頭看向秦故。

        “那你為什么哭？”秦故順勢問道。

        “因為我……”步語突然收聲。

        “因為你什么？”秦故直白的和他對視，步語移開目光沒說話。

        “怎么了，阿語？你告訴我。”秦故走到步語身邊。

        步語低著頭，他便欺身把步語按倒在床上。

        正當(dāng)他要親步語的時候，一滴眼淚從步語的眼角滑落。

        秦故登時慌了。

        “怎么了，阿語？”秦故低頭吻干了那滴淚，“寶寶，你再不說我就要瘋了。”

        步語抱住秦故，“秦學(xué)長，你怎么這么好。”

        秦故沒明白，只能一下一下的拍著步語的后背。

        “秦學(xué)長，”步語抹了抹眼睛，“我給你講個故事吧。”

        “好。”秦故坐到床上，抬手把步語拉了起來，讓步語坐在他懷里。

        秦故從后面環(huán)住步語，讓他的頭倚著他的肩膀。

        步語開口道：“我小學(xué)的時候有一次差點兒被人販子拐走了，是一個和我差不多大的小孩救了我。”

        秦故瞳孔微微放大，“你就是……你小學(xué)是在南安小學(xué)上學(xué)嗎？”

        “嗯。”步語握住了秦故的手。

        秦故突然笑了，“天底下原來真的有這么巧的事。”

        “誰說不是呢。”步語也笑了。

        “你今天就是因為這件事哭的？”秦故用下巴蹭了蹭步語的頭發(fā)。

        “嗯，”步語點點頭，又搖搖頭，“不全是。”

        “那還是因為什么？”秦故收緊了環(huán)這步語腰身的手臂。

        “你知道‘上一世’我為什么那么快就答應(yīng)白楓了嗎？”

        “不知……”秦故說著，突然想到什么，“他不會說……”

        步語看著地面，沉默的點點頭。

        “他傻嗎？這太容易露餡了。”

        “但我信了，你忘了，當(dāng)時他又‘救’了我一次。”

        “這些都是假的，從最開始我就感謝錯了人。”

        “我怎么那么傻，居然想和那種人過一輩子。”

        “對不起，秦學(xué)長。你為我受了這么重的傷，我卻對那種人掏心掏肺，對不起。”步語眼眶又紅了。

        “沒什么，阿語。”秦故親了親步語的耳朵，“你別哭，你再哭我就要控制不住自己去殺了那個混蛋了。”

        步語勾了勾嘴角，就聽秦故又說：

        “你要是真的覺得對不起我，那你就好好補償我吧。”

        “不要別的，我只要你再喜歡我一點，這個不難吧？”

        “還有，以后不要再哭鼻子了，你再這樣幾次我就回來重讀陪你了。”

        “那個混蛋讓你傷心了，但我不會，你以前想和他做的事，我也能陪你做。”

        ……

        秦故就這么抱著步語絮絮叨叨的坦露心聲，步語的心情漸漸平復(fù)下來。

        “秦學(xué)長，這次回來你能待幾天？”

        “待到你過生日。”

        “真的？”不說步語自己都要忘了，他要過生日了。

        “那你假都請好了？”

        “回來的匆忙，讓許燦幫我請的。”

        “這么著急？”步語有點羞愧。

        “我當(dāng)時問你你也不說，我就只能回來當(dāng)面問你了，”秦故說道：“我還沒問，你是怎么知道是我救得你的？”

        “我今天去見步政了，從他那聽來的。”

        秦故沒問步政是誰，他已經(jīng)猜到了。

        “你的手不能恢復(fù)原狀了吧。”明明是問句，步語用的卻是陳述語氣。

        “沒事，我反而覺得用一只手換一個男朋友挺值的，”秦故笑著說，“而且又不是真的廢了，現(xiàn)在也沒什么大的影響。”

        步語親了親秦故手上那道淺淺的痕跡。

        秦故看著他的樣子，心疼極了。

        “明天我和你一起去學(xué)校？”秦故轉(zhuǎn)移話題。

        “好，但是我沒和老師說我認(rèn)識你。”

        “嗯？”秦故挑眉一笑，“我懂了。”

        步語調(diào)皮的吐了吐舌頭。

        “好了，我先進(jìn)去了，你給林老師打電話吧。”步語先走一步。

        “嗯，那你先進(jìn)去吧。”秦故笑著說。

        “來，大家歡迎一下你們上屆學(xué)長。”林堂華率先鼓起掌。

        底下的人都很興奮，紛紛鼓起掌來。

        “大家好，我叫秦故。”秦故并沒有穿校服，而是穿了一件偏正式的襯衫，袖口上挽，露出一截手臂，左手手腕上帶了一塊銀色的手表。而耳垂上的字母耳釘又讓他整個人多了一層勾人的氣息。

        明明才剛離開學(xué)校不久，但整個人的氣質(zhì)都和以往不同了。

        往講臺前一站，雄性荷爾蒙爆棚。

        “秦故，你給大家講幾節(jié)課？”林堂華問道，“讓他們學(xué)習(xí)一下你的解題思路。”

        “可以，不過我可以先看看卷子嗎，林老師？”秦故微微一笑，前排的幾個女生臉都紅了。

        秦故到現(xiàn)在都沒主動和步語對視，步語坐在底下勾唇笑了笑。

        “來，我們先看一下第一張卷……”

        清冷的聲音回蕩在教室里，所有人都聚精會神，拼命吮吸著高考狀元的“芬芳”。

        “這位同學(xué)，這道題你還有什么其他解法嗎？”

        步語猝不及防被點名。

        他站了起來。十分流暢的說出了他的解題方法。

        “perfect!”秦故十分真誠的夸了一句，步語沒忍住笑了場。

        “怎么了？這位同學(xué)。”秦故也勾起了嘴角。

        “咳，沒事。”步語搖搖頭。

        其他人顯然也不明白他在笑什么。

        “那這位同學(xué)，我可以問一下你有什么理想院校嗎？”秦故一本正經(jīng)地問道。

        “有，清城大學(xué)，”步語笑著說，“我想去清城大學(xué)。”

        “哦？是嗎，我正好也在清城大學(xué)，”秦故笑了笑，“那你要加油啊，我在清城大學(xué)等你。”

        步語眨眨眼，秦故就讓他坐下了。

        “好了，找一位同學(xué)閑聊兩句，緩和一下氣氛。”秦故問道，“你們是嫌我講的不如林老師好嗎，怎么都這么緊張？”

        底下的人都笑了，林堂華也笑了笑。

        下課后秦故和林堂華一起去見了其他老師，一節(jié)課后又回來了。

        “同學(xué)，介意我坐在你旁邊嗎？”步語有點驚訝的抬起頭，秦故眨了眨眼。

        “當(dāng)然不介意。”

        馬上上課了，秦故連忙坐好。

        步語把試卷放在兩人中間。

        “你怎么還不回去？老師不是都看完了嗎？”步語小聲問道。

        “我留下來陪你上一天課，”秦故說道：“我和林老師說了一聲，她同意了，沒事。”

        步語笑笑，狀元開口她怎么可能拒絕。

        于是步語開始好好體會和秦故一起上課的一天。

        第二天秦故就不能來了，一個理由用兩遍總歸是有點奇怪。

        于是他只好在酒店等步語，也等著他為步語準(zhǔn)備的生日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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