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9章 師團后面的諜影
像小島正雄這樣的在中國北方特務機關供職的人,仍習慣于把國民政府的軍統組織稱為藍衣社;這與抗戰初期軍統在北方的影響力還比較弱小有一定的關系,那些老牌的日軍特務,對反日的藍衣社恨之入骨,卻忽視了戴笠已經將原來藍衣社里面關涉情報、行動的人馬,提煉成了今天的軍事統計局:軍統。
小島機關長憂心忡忡地向旅團長和憲兵隊長說起活動在這一帶的藍衣社時,軍統山西站情報二組的人,則正在南同蒲路沿線苦苦地追尋“風計劃”。
為加大對日軍瀨名師團部的追蹤力度,軍統女少校王穗花在最后時刻改變了主意,決定由她本人親自帶領組員李彥、方墨書,沿著與同蒲鐵路平行的公路,驅車南下。方墨書的太太周怡,則與電臺臺長老劉留守文城。
方墨書現在有一個偽造的公開身份:《天津華民報》記者。這份報紙剛剛出版,是由偽“中華民國臨時政府”在天津的漢奸勢力扶持主辦的,發行量不大,每周出版兩期,主要刊登大量的親日言論和消息。
軍統西北區從華北區天津站那里,搞來了該報的記者證,方墨書就搖身一變成了漢奸報紙的大記者。懷揣這張記者證在山西的日占地區活動,就等于有了合法身份和特別權力。而且,由于相隔較遠,這邊的日偽特務機關很難求證。
王穗花也為自己和李彥偽造了《天津華民報》的身份,軍統女諜是該報記者方墨書的助手兼日語翻譯,李彥則是司機——王穗花隱匿了雪佛蘭轎車原來的車牌,換上了新牌照,使得該車成為《天津華民報》的采訪專用交通工具。
她曾經還想帶上電臺臺長老劉以及電臺,但是遭到了李彥和方墨書的極力反對,他們認為,如此明目張膽地開著汽車帶著一部軍用電臺行走,即便是有漢奸報紙記者的身份做掩護,也無法解釋清楚電臺的事情,一旦暴露,后果不堪想象。
軍統女少校當然覺得帶著電臺會更方便與山西站聯絡,然而鑒于兩個組員的反對,只好無奈地作罷——還他媽的大男人呢,這點冒險的精神都沒有!
李彥看出了女上司的不屑,他可不想被女人蔑視,于是靈機一動,提起了王穗花前一階段帶著電臺在豐店城外的“走麥城”事件:
“幸虧你和老劉當時遇到的是中央軍的探子,如果破門而入的是日本兵或者特務,你想一想現在還能不能活著看見我們這些二組的人?”
王穗花上次意外失手被擒,恰是她進入軍統以來遇到的最大挫折失敗,其本人深以為恥,想不到李彥這個家伙竟敢當著其他部下的面揭她的瘡疤,軍統女少校暗暗惱怒不已。
他們計劃從文城沿著同蒲鐵路旁邊的公路,向南行駛,就以報紙要報道有關日本皇軍在山西南部的進攻為由頭,接近瀨名師團的部隊,借機觀察和搜集其動向和情報,當然,重點是探尋“風計劃”的蹤跡。彼時,同蒲路自文城以南的沿線城鎮,正在一個又一個地被瀨名師團主力陸續攻占。
出發前,王穗花要李彥駕駛汽車,讓方墨書坐在副駕駛位置上,自己擬坐到后排座位。不料,李彥卻再次提出反對意見,他說,以他們三人的公開身份來論,方墨書才是主角,王穗花只是方墨書大記者的助理兼翻譯,在乘車規矩上,理當由助理與司機共同在前排,這才顯得合理。否則,會被日偽軍看出破綻。
王穗花有心發作,卻又找不出理由——這個混賬說的畢竟都對——于是,雪佛蘭轎車就在前排載著王穗花、后排載著方墨書,嗚嗚地開出了文城的南城門。
司機李彥很得意,駛上與同蒲鐵路平行的公路之后,軍統男中尉一直快活地吹著口哨,那似乎是一曲歐洲的鄉村民謠,他在閻錫山統治的鐵路筑路局供職的時候,曾經聽德國工程師用唱機播放過唱片。
王穗花鐵青著臉不做聲。她直視著前方的眼睛,余光分明能感受到司機一次次側頭打量過來的眼神,那眼神毫不掩飾地指向她姣好的臉龐和飽滿的胸脯;伴隨著荒腔走板的口哨音樂,充斥著挑逗的意味。
坐在后排打盹的方墨書,對這一切當然不知情;身體已經顯得有些臃腫的中年人方墨書,上了顛簸的汽車后,就來了繾綣的睡意,一覺接一覺地假寐著。軍統女少校強忍怒武人馬、統統撤到黃河西岸的陜西榆林去。
難道,山西就這么亡了?!
三個人的情緒都陷入了低落,彼此再也沒有開玩笑和惡作劇的閑情。
不過,在臨汾,他們意外地獲得了允許進城的指令,驅車進入臨汾,終于找到了一家尚在營業的旅館。三個人結束了野外露宿的生活,吃上了熱飯熱菜。
就在旅館里,他們無意中聽到了有關八路軍的消息。幾個從午城方向趕來臨汾的商客,說起了在汾河岸邊遭遇的八路軍與日本兵的幾場交火,八路的番號是林師陳旅。王穗花知道,那是共產黨軍的將領林彪和陳光親自指揮的一個主力旅。
想不到,中央軍和晉綏軍都跑了,共產黨軍竟然還在!
林師?在豐店要和中央軍391團聯手攻打小榆樹山的,不就是林師的一支小部隊嗎?!
軍統女少校警覺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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