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也許……莫非……
我痛苦的呻吟了一聲,睜開眼睛,額頭上火辣辣的疼。怎么搞的,四層都摔不死我?我用兩手撐起身子,看到地上熟悉的地板。嗯?這是……做夢?我翻身坐起,伸手扭亮了床頭燈,然后緊張的看向窗戶,玻璃完好無損,窗外什么都沒有。我暗暗舒了口氣,茫然的環(huán)視了下房間,床上凌亂一片,所有床上的東西都滾到了地上,地上的東西竟然全都在床上……大爺?shù)模】薜哪敲磩忧椋瓉碇徊贿^是做夢!
但是這個夢也太真實了,況且我應(yīng)該不記得陳靜的長相才對,她只不過是一具普通的尸體罷了。我看了看表,才五點鐘而已,但讓我再上床補覺是完全不敢了。考慮再三,我終于拿起手機撥通了電話:“菜哥,有空過來一趟嗎?”
“你大爺?shù)模]空!”菜哥“嘭”的一聲掛了電話。
這是我意料中的,于是我不厭其煩的又打了過去:“要不然過來一起睡?”
“……再敢打過來就弄死你!”電話那頭又掛了。
我無奈的嘆了口氣,把電話甩在一旁,起身想去廁所洗洗臉,但站在廁所門口卻害怕了起來,猶豫半天,終于還是放棄了,在廁所門口轉(zhuǎn)了一圈又走了回來。我靠在床上數(shù)秒針,此刻真是覺得度日如年。
敲門聲響起,我神經(jīng)一緊,翻身下了床,卻站在原地沒敢動,這大清早的誰會來?
敲門聲迅速改為砸門聲,伴著菜哥不耐煩的語氣:“死沒死?喘個氣兒!”
我一下子激動起來,飛快的跑過去開門。菜哥懶懶的站在門口打著哈欠,看見我先狠狠的罵了一句:“你他媽的腦殼碎了?剛幾點就打電話?”他一邊罵一邊走到我臥室門口,看著一床的零亂,又看了看我,“瞧你這床折騰的,昨天晚上找小姐了?”
“滾!”我頭腦中忽然冒出陳靜那張臉,我趕緊搖頭強迫自己不要再想下去了。“我……我做了個噩夢……”
“哇哈哈哈……”菜哥肆無忌憚的嘲笑起我來,笑的一屁股坐在床上起不來,好半天才擦了擦眼角問我:“你斷奶沒有?”
我有些不爽,“你丫認真點兒!”
“你丫先跟我認真點兒。”
我一下急了,“誰跟你鬧著玩了?如果是普通的惡夢,我也沒必要五點鐘就把你叫過來吧。”
菜哥看我急了才收斂了些,但嘴角還是止不住往上挑,“好吧,你說說都夢見什么了?”
我來了精神,盤腿坐在地上點了根煙,開始詳詳細細的全都講給菜哥聽,但講到一半時,我卻忽然停住了,一個念頭忽然從大腦深處竄了出來,我張著嘴呆呆的定在那里,直到菜哥用腳踢了我一下,“嘿!等著你講故事呢!”
我閉上嘴抬頭看他,然后皺起了眉頭,“老菜,那個陳靜是怎么死的?”
“服毒自殺啊。”
我搖搖頭:“不對,她是被人殺死的。”
菜哥怪我多心,“驗尸報告上寫的清清楚楚她是服毒自殺,否則就立為刑事案件了。你不會因為夢見陳靜喊冤就真以為她是被人殺死的吧?”
“她脖子上有勒痕,但是不明顯。”
菜哥還是沒當真,“也許是以前的舊傷呢。”
我立刻否定了他的話,“新傷舊傷我一眼就能分辨出來,別忘了我以前可是法醫(yī)。”
“是是是,你以前是個了不起的人物,但是就憑這點也不能斷定是他殺啊。也許陳靜一開始選擇懸梁自盡,吊到一半繩子斷了才改為服毒自殺,這樣不就可以解釋她脖子上很淺的勒痕了嗎?”
“不對。”我又搖頭,“上吊自殺只有脖子的前半側(cè)會有勒痕,但陳靜整個頸部都有,所以必然不是她自己干的。”
菜哥搔了搔腦袋,看了看房頂又看看我,“也許……也許她追求標新立異,懸梁自盡時用繩子在脖子上套了個整圈呢?”
我瞇著眼睛看了他一會兒,“你丫成心跟我較勁兒是吧?”
菜哥滿不在乎的躺倒在床上,“就算陳靜是他殺不是自殺,又怎么樣?你想證明什么?”
我一下被問的啞口無言,支吾半天才說道:“我就是覺得人家姑娘死的不明不白。”
“你的前職業(yè)病又犯了。”
“唔。”我并沒有否認,心里卻暗罵自己沒出息。
“法醫(yī)驗過尸了,報告也寫好了,咱們只是小人物而已,不該管的事不要管了。別好了傷疤忘了疼!你忘了上次趟渾水你是什么樣的下場了?”
我心里有些堵,但面子上卻顯的滿不在乎。“我只是想,也許陳靜他爸也認為女兒死的冤枉,所以把尸體偷走留作證據(jù)。”
菜哥“騰”的一下坐起身,動靜大的嚇了我一跳,“你丫摸電門了?”
“少爺,你終于說了句有用的。”
我莫名其妙,“就是你丫摸電門那句?”
“滾!是前一句!如果老騙子偷走尸體的目的是留證據(jù),那他絕對不敢損壞尸體。你說他怎么保存?”
“低溫冷凍。”我脫口而出。
菜哥點點頭。“小楚說老騙子開的并不是冷藏車,也就是說,他需要盡快把尸體轉(zhuǎn)移到有低溫保存條件的地方。”
“不是我打擊你,有低溫條件的地方多的是,找起來還不是大海撈針?”
菜哥搖搖手指頭,“但是小楚說那是輛中型面包車,并且車身上貼著各種宣傳海報。”
我眼睛一亮,“莫非……莫非那是一輛……”
菜哥嘿嘿笑了笑,然后站起身彈彈褲子,“我等不及了,咱們現(xiàn)在就找小楚去。”
小楚托著腮幫子想了半天,還是搖搖頭對我們說:“天色太暗了,我看不清楚是哪家超市的車。”
“你小子……關(guān)鍵時刻就指望不上!”我恨的牙根癢癢,卻也無可奈何,眼下只能從最近的超市一家一家的找,唉!越想越覺得希望渺茫。
小楚和菜哥都拍著胸脯跟我保證要同甘共苦,我的心情才稍微好了一些。我們各自分好區(qū)域,然后便分頭扎到川流不息的人群中了。下午兩點多的時候,我正大口嚼著雞蛋灌餅,口袋里的手機開始狂燥起來。電話那頭的小楚份外激動,說是找到了那輛行蹤不明的運尸車,叫我五分鐘內(nèi)馬上趕過去。
我到的時候場面極其混亂,小楚和菜哥正和停車場的保安爭得面紅耳赤,相互扯吧著,誰也不服誰。我趕緊沖上前勸架,一邊拉偏手一邊詢問出了什么事。
菜哥幾乎是用吼的,“老子就問問這輛車是誰的,這孫子上來就要拉我去他媽保衛(wèi)科!憑什么?憑什么?憑什么?”
保安甲肚子上挨了一腳,于是瘋狂輪著拳頭往菜哥臉上招呼,一邊操著濃重的家鄉(xiāng)口音罵道:“你大爺?shù)模⊥弟囘挺有理!那輛車藏到哪去了?”
菜哥一個大嘴巴扇了過去,“偷你大爺!死人坐的車老子都滿世界開著跑,你那破車根本就不入老子法眼!”
小楚個子矮,專攻敵人下盤,幾個掃堂腿掃的保安乙直咧嘴,弓著腰站也站不直,“你往哪踢呢?”
小楚冷笑一聲,“爺爺瞄準了踢的知道嗎?就讓你丫以后快活不起來!”
我的加入掀起了一個小高潮,勝利女神一度往我們這邊奔跑過來。但雙拳難敵四手,增援的保安如潮水一般撲向我們,最終我們?nèi)齻被足足實實的踹了一頓,隨后便推進了保衛(wèi)科的大門。
我用袖子擦掉鼻血,斜眼看著所謂的保衛(wèi)科科長。這個精瘦的男人也正在打量我,然后半帶嘲諷的說道:“作為一個賊,敢明刀明槍的跟我們干仗,真是勇氣可嘉。”
“你有證據(jù)嗎?”
保衛(wèi)科長一副不屑的樣子,“你這套我見的多了,別跟我耍滑頭。咱們之間是私下解決,再嘴硬我就報警了。”
我日的了!真拿我們當賊了?我再次激動起來。“我告訴你,小爺不怕!知道報警電話是多少嗎?小爺告訴你!看我的嘴型,幺!幺!零!”
“你還真有自信!公安局是你們家開的?”
“小爺沒精力跟你折騰了,跟你說不清楚,你趕快報警,外面那輛面包車是做案工具。”
“你放屁!那是我們超市的班車!丟了三四天了,昨天才忽然又停回車場。”
我低聲嘟囔:“停回來了還不依不饒的。”
“這輛是停回來了,又丟了一輛低溫冷藏車!是不是你們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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