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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柳暗花明


  這個發現,把我自己也驚呆了。那個小女孩,居然是茶小樓?

  看那年紀,約莫是七八歲的樣子,可我見到的茶小樓,已經是風華正茂婷婷玉立,要腿有腿要胸有胸的靚妞。

  難不成是我穿越了時空?

  不過這個念頭旋即就被我拋之腦后。破爛事已經夠多了,我沒必要給自己繼續添堵。

  既然我能見到長大后的茶小樓,那就說明我在鬼市看到的,并不是茶小樓的本體,而是那個出穿素戴孝的女人執念殘留下來的映像顯化。

  她們兩人中,那個女人成為了鬼市的一員,茶小樓卻出去了。

  茶小樓能離開,就說明鬼市并非絕死之地。

  想著,求生的火苗再度在心間燃起,我一骨碌翻身爬起來,朝著茶小樓跑出來的商鋪走去。

  冥冥之中,我覺得能離開這里的關鍵,就是這個商鋪。

  商鋪的老板,是一個穿著黑色長袍的老者,安詳地躺在搖椅上,閉眼假寐,周圍的一切似乎和他沒有任何瓜葛,和其他我見過的商鋪里的老板忙碌,形成鮮明對比。

  走進商鋪,我就發現這家店里賣的東西,很奇特。

  外面看的時候,商鋪左右擺放著兩排貨架,上面掛著一些零碎的小東西,看上去像是給小孩玩的糖人或者女孩子的掛飾之類。但當我走進去,才發現貨架上的東西,是一片片奇形怪狀的龜甲。那些龜甲之間的距離不等,再加上大小迥異,這才造就一種視覺上的差錯。

  整個商店中,賣的都是龜甲。

  我依稀記得,龜甲可以入藥,主要功效是滋陰潛陽、養血補心之類的,許多中藥店都能看到。除此之外,剩下的用途大抵就是玄學陰陽堪輿一塊。

  這商鋪中只有龜甲,自然不可能是藥店,也難怪門可羅雀。

  商鋪的布局,和街頭的就大部分店面都如出一轍。前面是大通敞的臨街門面,往后是一扇門隔開的,用來住人或者當庫房的后屋。

  與眾不同的是,這家商鋪隔絕前后的門,不是尋常的木門,而是一個形狀很奇怪的東西。

  若是非要形容的話,我覺得那扇兩邊低中間高的弧形門,更像是一塊豎起的棺材蓋板。

  好在,雖然這門的造型奇葩,但打開方式卻是和常見的門沒多大區別。我只是輕輕一拉,它就悄無聲息地打開。

  門里面,黑格隆冬的什么也看不見。

  遲疑了下,我還是走了進去。

  在我進去的瞬間,身后就傳來咚的一聲沉悶聲響。我回頭看,只見那扇原本被我拉開的門已經閉合。

  這下子,整個房間內徹底漆黑到伸手不見五指。

  我站在原地,沒敢亂動。

  過了許久,視線逐漸適應了黑暗,我才依稀看清這房間的輪廓。但是我越看,越心悸。

  整個房間,就像是一口棺材,一頭窄,一頭寬,狹窄逼仄。

  若是再把那扇門比作棺材蓋板的話,這整個房間,活脫脫就一豎起來的棺材!

  我不懂玄學陰陽,也不通風水輿論,但入土為安,我見過的下葬方式,都是棺材四平八穩的放置,還沒見過那家的棺材直立起來放。

  唯一出現這種情況的,是在電視里看那些死者詐尸后,棺材才會跟著倒立起來。

  我強作鎮定,讓自己冷靜下來,思索這房間的棺材造型,和能離開鬼市之間,是不是有什么必然的關聯。但那是我根本就不懂這方面的東西,反倒是越想越心虛。

  不算大的房間,我很快就摸索了一遍——空蕩蕩的什么都沒有。

  那扇棺材蓋板似的門,已經被從外面徹底鎖死,無論我如何拳打腳踢,它都穩當當的一動不動。

  就在我無計可施時,一個人影蹦蹦跳跳地自墻壁上出現,轉眼出現在我面前,然后就那樣筆直穿過我窮盡腦汁都打不開的門戶,消失不見。

  是茶小樓,小時候的茶小樓!

  見茶小樓虛影般穿過那扇門,我不由的大為驚奇,但當我伸手去摸的時候,冰冷的觸感告訴我,茶小樓可以那樣穿過,但是我不能。

  隔了些許功夫,茶小樓的身影又出現在墻壁上,而后消失不見。

  再一次茶小樓的身影出現,卻是過的時間略長。

  連續看了幾次后,我發現茶小樓的身影出現,是一個循環。兩次短暫的出現后,必然會間隔一個比較長的時間。

  當她再度出現時,我沒有坐著干瞪眼,而是試著去拉住她。

  我的手穿過茶小樓泡沫一樣的身影,抓了個空。

  但是我的舉動,也不是毫無效果,原本應該蹦蹦跳跳一路暢行無阻的茶小樓,居然短暫地停歇了下,眼中閃過一絲疑惑的神情,隨后才又蹦蹦跳跳地離開。

  她真的能感覺到我的存在!

  那一瞬間,我欣喜若狂,恨不得撲上去把幼小版的茶小落摁在地上,然后狠狠的親兩口。

  當茶小樓再度出現時,我直接擋在了她前進的路線上。

  宛如一道細膩柔和的清風拂過,茶小樓越過我的身體,朝著那扇棺材板似的門戶走去。但是這次,她卻沒能穿過那扇門,而是一頭撞在了上面。

  “哎喲——”

  小女孩獨特的稚嫩聲音傳來,落在我耳中,猶如天籟。

  真真切切地回蕩在耳邊的聲音,讓我有種劫后余生的感覺。我能聽到聲音了,在這個不知時間流逝的鬼地方,我終于聽到了人的聲音!

  沒能穿過那扇門,小女孩疑惑地看了看周圍。

  我滿懷激動地看著她,期望她能看到我的身影,然而她的目光在空蕩的房間內掃視了一圈后,嘟囔著揉了揉被撞疼的額頭,繼續一蹦一跳地穿過那扇門,消失不見。

  接下里,我等了許久,結果也沒能等到茶小樓的再度出現。

  似乎,被我攔截后在棺材門板上的那一撞,撞亂了茶小樓的在鬼市的活動軌跡。

  又是等了許久,茶小樓依舊沒有出現。

  房間里能翻的地方,我都翻過了,能敲打的地方,也都敲打過了。但是我真的沒找到任何機關之類能讓我離開這個鬼地方的方式方法。

  就在我覺得自己要死在這口棺材似得房間里時,外面門板上傳來一陣叮叮咚咚的聲響。

  像是有人給那塊棺材板似得門板上釘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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