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我真正的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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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蘭花的話,仿佛在一片平靜的湖水中丟下去一塊大石頭,一下子攪亂了我平靜的心湖。
頓時我感覺耳邊“嗡嗡”一陣之后,就什么都聽不到了。
我整個世界仿佛都靜止了一樣,腦子里一大堆小時候的片段。
“簡然,你肯定是爸爸從垃圾堆里撿來的孩子,他們說你跟誰都長得不像!”
小時候的簡悠,扎著兩個羊角辮得意洋洋地跑到我跟前,仿佛知道了什么驚天大秘密一樣。
因為大人們經常這樣逗簡悠,簡悠很不開心,所以她活學活用后過來這樣騙我。
“才不是呢!”
那時候的我還弱弱地回了一句,然后踩著不太合腳的布鞋,深一腳淺一腳的回了小房間。
這種話不僅簡悠對我說過,很多鄰居都跟我說過,但是大人們對小孩子說這種話實在是太正常了。
所以我只是當做一個玩笑,從來沒有在意過,可是現在卻要告訴我,他們說的都是事實嗎?
我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整個人僵在那里一時沒了反應。
過了好久之后我的眼神才找到了一點焦距。
然后周蘭花滿是褶皺的老臉,慢慢的由模糊變得越來越清晰,她看著我的眼里滿含著關心。
我不由得自嘲一笑,周蘭花用這種眼神看我,當真是我有記憶以來的第一次啊,可是現在的我已經足夠強大,不需要這種眼神了。
“你說的都是真的嗎?”我咽了咽口水,感覺喉嚨有些干,都開始要發疼了。
雖然已經完全相信了,但我還是不死心的再問了一次,我甚至都不知道希望周蘭花怎么回答,可我就是很想跟周蘭花再確認一遍。
周蘭花看起來好像很難過,她抽了一張紙巾擦了一下眼角,然后顫抖著聲音說:“我知道這對你來說很難接受,但我說得每一個字都是真的。”
她的聲音漸漸變得平穩了:“我從小就是在我們村長大的,所以對村里發生的事情,大部分我都是知道的,你媽媽是一個很美的女人,而你只是繼承了她不到十分之一的美貌。”
我靜靜地聽著,沒有再開口,只是在腦海里不由自主的腦補著那個女人到底有多美,才會讓周蘭花這樣再三強調。
周蘭花深深地看了我一眼之后,眼神變得深邃悠遠,看起來是陷入回憶當中了,過了足足有半分鐘,她才再次開口。
“那一年夏天,村里突然來了一個很美很美的女人,她是從大城市來的,舉手投足都有一種讓我說不上來卻又很羨慕嫉妒的氣質。我不知道她為什么會放棄優渥的城市生活,而選擇來到這個貧窮的小村莊,我只知道她好像總是籠罩在憂愁當中。我很少看到她開心的笑,自從她來了之后,村里的男人們都把注意力放在了她身上。你知道嗎?雖然放在城里我并不怎么樣,可是那時候在我的村子里,我的相貌在整個村子里是數一數二的。我不管走到哪里都會有人關注,可是自從那個女人來到村子里,就再也沒有人注意過我了。所以我很嫉妒,我嫉妒那些人都把目光放在她一個人身上,我更嫉妒她那張臉長得那么美,哎!”
周蘭花說到這里,突然沉沉地嘆了一口氣,然后繼續說:“到底是從城里來的姑娘,跟我們這些土生土長的農村人就是不一樣。她雖然在很努力的適應這邊的生活,可是總有問題是她解決不了的。就比如那些力氣活,那時候還沒有自來水,我們喝的水都是從山里的清泉里打來的,像她這種柔弱的大小姐又怎么能干這種事情。因為她當時剛來的時候,住的地方正好是你以前的父母家,所以你爸每次牽著驢,去山里馱水回來的時候,總是幫她也帶一大桶。平時你爸爸不在的個時候,也有很多其他年輕人爭相幫她干這個弄那個的,所以我就更加嫉妒了”
周蘭花氣息不穩的頓了頓,隨即又繼續開口。
“我可從來都沒有受過這種待遇,憑什么她一來大家都對她這么好?就是因為她長了一張很討喜的臉嗎?我真的很想毀掉那張臉!好景不長,后來她的肚子一天天大起來,我們才發現原來她已經懷孕了。這在我們那種封閉的農村,可是很丟人的,所以不管走到哪里,都會有一群人對著她指指點點的。她臉上的笑容更加少了,甚至都很少出門了,每次看到她,我都能感覺到她越來越虛弱,臉色也越來越差了。”
周蘭花似乎想起了什么,臉上呈現出暗爽的狀態。
果然,我就聽到她說。
“那時候我的心里其實是暗爽的,現在終于所有人都看清楚她的真面目了,不管她長得多美,也不會再有人那么關心照顧她了!可是我還是想錯了,盡管那樣,還是有很多男人幫她,你爸爸更是恨不得一切事情都代勞了,我都能聽到妒火在我胸腔亂撞的聲音!可是我沒有辦法解決,所以我一天比一天陰沉,暴躁,就因為這樣,那時候險些被大家孤立起來。她是真的很虛弱,有時候她大著肚子出來,我都覺得她可能要被壓趴了,感覺隨時一陣風都能把她掀翻。她到她把你生下來那時候,整個人都已經骨瘦嶙峋,氣若游絲了,她真得不行了,所以她提前把你托付給了你爸爸和你媽媽,然后就撒手人寰了。”
她說完之后病房里安靜了許久,連兩個人微弱的呼吸聲,都能聽得清清楚楚的。
周蘭花突然轉過來看著我的臉:“我嫉妒她,我恨她為什么要出現在我們村子里,她死了之后我平靜了一段時間。可是看著你一天天長大,雖然你的臉不及她的十分之一,可是有時候你們的神態簡直如出一轍,所以慢慢的,我把對她的討厭又轉嫁在了你身上,這就是后來我那么討厭你,經常罵你的原因。”
我想起以前周蘭花老是莫名其妙地盯著我的臉,然后就開始罵我,罵得很難聽。
當時我真的一直都想不明白我到底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對了,現在想來,一切都不過是因為我嫉妒那個女人的美貌罷了。
“所以那個女人不,是我媽媽,她到底是誰?還有我的親生父親呢?你知道是誰嗎?”
我心里有種說不出來的感受,震驚是肯定的。
我上輩子這輩子加起來也算是拍過很多電視了,可是現在我卻有種再火的電視劇,也沒有我的人生來得狗血。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媽媽是從城里來的,至于你的親生父親,我是一點都不了解。”
周蘭花說話的時候抱歉地看著我,我知道她是在因為以前的事情覺得愧疚。
“那照片呢?我媽媽生前有沒有留下什么照片?”
我抱著一絲希望看著周蘭花。
周蘭花搖了搖頭:“沒有照片,那時候不像現在,隨便的手機都能照相,我們想照相都是去鎮上才能照的。而且很貴,一般人都舍不得,雖然你媽媽看起來很有錢,但是她好像很抵觸照相這種事情,所以從來都沒有照過。”
我心底涌上一股失望,我現在真的很想知道我的親生母親到底是誰?長什么樣子?還有我的親生父親到底是誰?現在在哪里?
可是現在我卻連一點線索都沒有,我是不是這輩子都不會有緣見到我真正的家人了?
我心情有些復雜的告別了周蘭花,周蘭花看起來也沒有什么心思再跟我多說了。
剛剛走出醫院,我就接到kelvin的電話。
“快!大事不好了然,姐!你趕緊上網看一下,出事了!”
kelvin的語氣很著急,我輕輕挑眉,又發生什么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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