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五章 過奈河
比那抹詭笑突然消失更讓我駭然的是,“謝了”兩個字。
有什么好謝的,謝我沒殺他?我并不能殺他,而真實來講,我是害怕他再出什么陰詭,還真的談不上謝謝。
棺材開始移動,老者已然活轉過來,再無笑容,卻是直直地盯著我,而我雙腿雖能移動,但確實不敢冒然亂動,懷里的布口袋,依然沒有變化,心里焦急。
無端出現的棺材,毫無理由出現的紅衣老者,還有這突然活轉過來說“謝了”的詭異,揪緊了我的心。
要是在原先,只管打殺過去,現在,我突然覺得,這一切,似乎沒有我想的那么簡單,而且這入了陰間,很多事情在找到答案的同時,又陷入了更大的陰詭。
總有一種無形的力量在推著我,而我能感到,卻是始終抓不到背后這雙陰詭的手。
棺材突地急朝著我沖了過來,本能地躲開。
卻是老者突地陰陰地一語:“年輕人,我謝你,現在救你,你居然不領情,罷罷罷,看來世間陰詭,當真人心不古!”
老者這話,讓我愣成一片,以為的陰詭,怎么說出的話,似乎還有些道理。
我冷笑一聲:“在這陰詭的河里,能出來什么好東西,你也別謝我,我也別懷疑你,如果真的無事,我們各自走開如何。”
“陰詭的是人心!”老者又是啾啾地冷笑,卻是臉上笑過即收,沒有先前詭異的微笑了。
“若是人心陰暗,就算通天大道,也未必行走得通,若是人心有善,就算是刀山火海,也有遮陰之處。”老者陰然地說著,棺材已然不是先前的沖撞之勢,隨了老者的起伏,在白亮的奈河里起伏著。
什么意思?我腦子急轉,難不成,到了這陰詭之地,雙碰到了世外高人?還這么會說教,也還別說,這說的,還真的句句在理,也是我以前最想說的話。什么意思?
心里沒的放松,反是更緊張了起來,這地方,能有這樣通曉事理的老人,不讓我懷疑,還當真當我是傻子啊。
冷笑一聲,我輕輕地朝著一邊挪動身子,我只是想,不能再費口舌了,我得上岸,上岸后,玉容是不是會象先前進入逆時針道一般,會猛地復原過來呢。
慢慢地挪動間,波紋隨之蕩開。我表面緊盯著老者,此時腳下探到了是實底,這下子,腳下猛然加力,不再是輕移,猛然朝前急進。
“啾啾啾!”
怪異的笑聲又從紅衣老者的嘴里滾了出來。我簡直真的要簡直了,這怪象,就象硬物劃玻璃一般,實在難聽,渾身難受,管不了這許多,既然你“謝了”在先,那么我總可以脫身了吧。
急走間,卻是發現,波紋蕩開,我離棺材,始終是那段距離。而且更駭然的是,我以棺材為參照物的話,我根本就象是在原地打轉一般,但我的身體并未轉動。
而且我的方向,還是一直朝前進的,怪了,我發現,我就算是急走,還是在原地,腳下明明感覺到走了,怎么還是在原地一般。
這下不淡定了,我不是傻子,我知道,這真的有問題了。
“走啊,怎么不走了?”老者突地陰陰地說著。
我轟地朝著老者的方向,又是猛然躥出,卻是發現,腳在水下確實是急走,但與老者站在棺材上的距離,還是如先前一樣,沒有變化,換句話說,我幾乎沒有挪動,而卻是感覺到我走了很長的路一般,卻還在原點。
老天!心時呼地陰冷躥起。憑我的常識,我應該是碰到了圓形的鍋底一樣的地形,是的,這在物理學上解得通,隱然的鍋底一樣的情狀,你感覺在行進,卻是水下的鍋底一樣的地形在隨了你的行走變幻,換句話說,任你怎樣走,你始終在鍋底的圓邊上。
而你所謂的感覺到的行走,其實是水下的鍋底形狀在隨了你的行走而變化傾斜,所以,你其實還是在原地。
果然有陰詭!
我嘿地一聲冷笑:“我與你有何怨仇,要困我在此。”
“你還真的不傻!”老者一聲冷笑:“現在發現走不了了吧,奈河存在于此千百年,還沒一個人能夠全身走出去,我以為你當真有什么大能,卻也不過如此,不過還是謝謝你救了我。”
老者又說起相救之事。我腦子一閃,問:“我救了你么,救了你什么?”
“你純陽之體入奈何,壓得陰詭,換我老者自由之身,千百年了,我才第一次順暢地呼吸,你以為我無事和你聊天么,你象極了年輕時的我,不見棺材不落淚,現在就算見了棺材,你不死心依然不服,所以,由你胡鬧一通,現在,可相信我老人家的話么?”
老者說話,真的與他的樣子極不相稱,慢慢說來,有條有理,倒是讓我覺得,我真的就是在胡鬧一般。
“世間萬物,說是有形,道是無形,奈河千古,困留多少英雄,一河白亮,全是冤淚呼號,你入于此,許是機緣得定,現在,年輕人,你聽我的,別在瞎問,按我說的做,可保你脫身,我相謝于你,但有一事相求。”老者的話,依然陰冷。
我心中冷笑,看來,任何事情,不管說得多么高大尚,到頭來,免不了一好換一好,一緣投一緣。那竹林的怪物,放我去金梯山,也是提出了兩個條件,還當真沒有免費的好處。
我住了腳,不再亂動,手里緊抱著布口袋,現在我知道,交換時刻,應該還是真的。
老者注意地看了我一眼,說:“你左旋三圈,右轉三圈,然后靠近棺材。”
我心里一愣,我去,這左右各三圈,不還是在原地么。
但看老者一直盯著我的陰冷神情,此時不信也沒法了。我收起青銅小刀,按著老者的話,左旋三圈,右轉三圈,老天,怪了,我當真地就到了棺材跟前,而且就在棺材頭邊。不似先前總在原地踏步一般。
“別動!”老者定定地看著我。我此時近距離地看著老者,身上紅光了然,似乎是浮動一般,心里暗想,這老家伙,怎么不象是真實的一樣,而且啾啾的怪笑,實在讓人不爽。
我當然不會動。
“推棺往前,不可后退,不可后觀,不可旁視,不可妄語。”老者陰陰地說著。
我心里算是問侯了這老家伙的全家人了,又是這裝的一套,什么不可后看還有什么的,搞得神神秘密,不就是要我推他上岸么,這何必費這么大的勁。
我冷笑,一只手搭上棺材。
冷!好冷,透冷入骨。想來棺材在奈河浸得日久,算是冰透了吧。不管了,另一只手,始終緊抱布口袋,一只手發力,不重,而且似乎還真的很輕,一推即動,棺材推開波紋,朝著前方前進,而老者立于棺材之上,始終面對著我,背對著棺材前進的方向。
我沒有使很大的勁,是留了個心眼,萬一有什么陰詭,我猛然發力,可推開棺材和老者,自己逃生。我已然感知了無數次,這里沒有強大的氣場,卻有著我不懂的陰詭。
也就是說,我如果真的發起蠻力,應該不會有什么東西能與我相抗,但至于出現什么樣的陰詭,那就不得而知了。所以,我還是慢慢地推,就算出事,猛然發力,也比等死強。
腳下一直很平整,我也是怪異,看來,這鍋底樣的底部,似打磨了一般,老者指點,我可以走出去,但若是真的不明究里的人,還真的就只能在原地打轉了。
突地,背后啪啪聲又起,而且急而快,與先前我感覺到的啪啪聲是一樣的,古怪的啪啪聲,又在背后,但我忍住了,沒有回頭。
棺材推開波紋,一路前行,啪啪聲始終在身后,一直不絕。老者的臉上,我能看到,沒有任何的表情,他應該能看到啪啪聲是何物吧,但我卻從他的臉上感覺不到任何什么。
陡地陰冷襲來,棺材兩邊,陰風如刀,突地分成兩股,朝著我身上猛然撲來,老者還是那樣的神情,似乎什么也沒發生一樣。
我運起全身的熱力,擋著著突襲而至陰風,棺材卻是穩得很,幾乎沒有任何動蕩,似乎陰風就是從棺材兩邊來的,與棺材并不搭界一般。
一條白亮的線突地現在眼前,彎曲的,橫在前面,我們棺材的方向,正對著白亮的線彎曲的正中間。也就是朝外變起的凸起的彎里。
應該是岸邊了吧?我心里一緊,還真的依著老者的話,就快到岸邊了。
而身后的啪啪聲,此時卻是更急了。怪異的是,老者的身形開始搖晃。
怎么回事,我推著的棺材并沒有晃,而我也是穩穩的,熱力聚在我身上,我已然鼓起全身的力道,當然也是防著水下的陰詭,我此時的氣場,應該是一般的小陰小詭,近不了我的身旁,更別說打我的主意了。
啪啪聲越來越急,而老者越晃越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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