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 孤男寡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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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臉壞笑的江帆以為找到一個恰當至極的理由,不料卻被穆婉婷臭罵一頓,被當做變態無視掉。不過臉皮厚過城墻的江帆哪里肯輕易妥協,繼續施展超級無敵兇狠變態不要臉的攻勢。
“真是好心當成驢肝肺,為了怕你挨冷受凍,我是不得已才出此下策的。”江帆厚顏無恥地解釋著,半蹲在篝火旁邊暖手,身子向穆婉婷湊近了些,故意不回頭嘆息著:“哎呀,這火固然能提升室溫,但是坐在冰冷的地上久了,也不知會不會生病。幸好我皮糙肉厚,若是細皮嫩肉的話,說不定還會招來各種昆蟲的青睞呢。”
“荒郊野嶺的,鬼知道會不會有奇怪的飛蟲之類的東西。”不等穆婉婷說話,江帆繼續口吐蓮花地說著。
“喂,別說得那么恐怖行不行啊,本來人家就覺得挺害怕的。”穆婉婷緊緊靠在石柱上,蜷縮的雙腿不由緊緊并攏在一處。該死的混蛋,越討厭什么越說什么,這個本就破舊殘破的廢棄工廠里,還真說不定有些飛蛾怪蟲冒出來。
說來也巧,似乎是為了配合江帆的說辭,一些飛蟲‘嗡嗡嗡’朝著火光撲過來,大有飛蛾撲火的架勢。
這也難怪,一個荒郊僻野的地方忽然出現煙火,自然會招來蟲子。根本不用懷疑,這是生活中最基本的常識而已,江帆只不過比常人反應得快一些,加上之前有過野外生活的經歷,所以才第一時間判斷出來。
試想一下,對于一個習慣于生活在潔凈素雅環境中的高貴女人,難免有些潔癖,第一次來到幾十年都沒見過那么多昆蟲的地方,最本能的反應是什么?答案是叫——大聲地叫。
“啊!啊——啊——”眼睜睜看著一大群陌生叫不出名字又看起來非常惡心的蟲子在眼前晃來晃去,穆婉婷哪里還能顧及身份,更不能裝作平時高貴清婉的矜持,在這里放聲大叫起來,雙手雙腳不停地揮舞著,試圖秒殺面前惡心至極的飛蟲。
毫無疑問,女人很愛叫,不管是飄飄欲仙的時候,還是遇到驚恐的時候。然而在某種特殊的情況下,兩者之間的叫聲并沒有太大區別,聽起來的效果差不多。
江帆似乎很享受這樣的叫聲,從兜里摸出皺皺巴巴的煙來,悠然地點燃吸允著,表情淡然地斜靠在石柱上,不咸不淡地道:“別揮了,沒有用的。蟲子喜歡女人身上的香味,它們多少年見不到葷腥,偶爾來個細皮嫩肉的大美女,還不得好好飽餐一頓才行啊。”
“江帆,你混蛋,不幫忙也就算了,還在那里看笑話,到底有沒有人性啊。”此時穆婉婷白皙滑膩的大腿上已經跟蚊子親密接觸不知道多少次了,瞪著一雙黑溜溜的大眼睛,憤怒地對著江帆咆哮著。
“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剛剛有人滿腔熱情想出完美的辦法來,被人用一盆涼水無情地澆滅了。這世道啊,人心不古哇!”江帆心里笑開了花,臉上卻裝作賭氣的模樣。
完美的辦法?色狼想借機揩油吧!穆婉婷冷哼一聲,狠狠地剜了江帆一眼,隨即別過頭去,泄憤似的扇著身旁的飛蟲。
“不管用的,還是別費力氣了。”江帆嘴角微微上揚,勾起一抹壞笑。
“用不著你管,色狼!”穆婉婷很想脫下衣服揮動,只怪自己穿了一件該死的連衣裙。
“不識好人心吶,那行,你盡管做無用功好了。”江帆撇撇嘴,深吸一口煙,悠閑地吐著煙圈。
“你罵誰是狗?”像穆婉婷這樣聰慧絕倫的女人,當然聽得出江帆嘴里的諷刺意味,柳眉凝成一處,探出兩只手指在江帆的胳膊上用力地掐下去。
“哎呦!好疼啊!”江帆呲牙咧嘴地叫嚷著,實際上卻沒感覺到半點疼痛,反而感受到一種無形中的曖昧氣息。
孤男寡女在荒郊野外,難免會發生點小曖昧。
“婉婷姐饒命,婉婷姐饒命!”江帆嘴里不停告饒,待到穆婉婷緩緩松手之后,這才笑嘻嘻地道:“我哪敢罵你呀,討好還來不及呢。剛才想到一個驅蟲的好辦法,不知道婉婷姐能不能按照我的意思做。”
“說吧,混賬流氓的話就免了。”穆婉婷板著一張臉,語氣萬分冰冷。
“目前來說呢,唯一的辦法就是滅火。蟲子是被火光吸引過來的,為了避免蚊蟲干擾,也只能滅火來解決問題了,不過那樣的話,溫度可能會下降。”江帆轉過臉,目光不輟地盯著穆婉婷的冷若寒霜的臉蛋兒,不急不緩地道:“是愿意被蚊蟲叮咬得渾身遍體鱗傷,還是愿意承受冷風的侵襲,兩條路,任選其一。”
“這也算好辦法么?傻瓜都想得出來。”穆婉婷圓睜秀眸,眼里閃過一道銳利的寒光。
“嘿嘿,好辦法還沒說完,不過婉婷姐千萬別生氣呀!”江帆眼珠溜溜一轉,強忍著笑意道:“好辦法就是剛才我說的,我們兩個人抱在一起相互取暖,那樣能避免熱量流失,不至于被凍死在這里。”
“混蛋!”聽到這句話,穆婉婷勃然大怒,眼睛里面噴著火,嘴唇快要咬出血來。
“你瞧,又生氣了,那我保持沉默,你繼續被折磨吧。”江帆無奈地嘆口氣,換個舒服的姿勢靠在石柱上,閉上眼睛假寐,眼睛瞇成一條縫,觀察著穆婉婷的一舉一動。
其實,江帆心里面在博弈,完全不確定穆婉婷會如何選擇。按理說他也算是情場高手,但很顯然穆婉婷與那些酒吧里的庸脂俗粉不能相提并論,與一般的女孩也不盡相同,像她這種成熟的女人,自然不能輕易接受誘惑。除非……除非迫不得已或者她主動想去做。
當然,憑借目前二人的關系,想要穆婉婷主動做什么斷然不可能,此前發生那次激情的纏綿絕對是壓抑許久的情緒釋放。
那么,唯一的可能便是迫不得已。所以江帆依據經驗判斷,高貴清婉的穆婉婷不可能愿意被蚊蟲叮咬一夜,賭博無處不在,男人之間也是一場博弈。
好一個餿主意,這不明顯是挖坑讓我往里面跳么。穆婉婷緊緊閉上雙眸,默不作聲開始沉思,耳朵里傳來飛蟲嗡嗡鳴叫聲和江帆輕微的鼾聲,莫名的掙扎在內心浮起,究竟該如何選擇呢?
該死的男人丟出一個棘手的難題,選擇被飛蟲叮咬么?不行不行,那些該死的飛蟲比眼前的男人還要惡心,它們怎么可以在自己每天涂抹滋養液的大腿上留下痕跡呢,還有光滑粉膩的臉上天天涂面膜,這么多年精心保養的皮膚絕對不能被這些惡心的飛蟲破壞。選擇與那個男人擁抱?不可以,那樣豈不是給他一個得寸進尺的機會,萬一他趁自己不備時圖謀不軌怎么辦。
沉默,或許是兩個人相互博弈的利器。
不知過了多久,當江帆鼾聲如雷的時候,穆婉婷依舊沒有熄滅熊熊燃燒的火焰,而是繾綣蜷縮在石柱旁,雙手環抱著肩膀,心里狠狠地咒罵著江帆這個齷齪的混蛋。
黑夜,帶來的不止是黑暗,還有陰冷無情的冰涼,悄悄吞噬著脆弱者的靈魂。
“倔強有時是一把利刃,傷害的是自己。滅火吧,不然飛蟲會要得你體無完膚。”江帆冷不丁冒出這樣一句話。
“不要,寧可凍死也不要跟你這流氓擁抱在一起。”嘴巴在打顫,穆婉婷依舊倔強地抵抗著。
江帆出乎意料地站起來,眼神明亮如炬,邁著大步在遠遠地地方東翻西找半天,最后拎出兩個巨大的紙殼箱子,迅速地折疊成一個長方形,兩只手用力向下一拉,掏出一個拳頭大小的透氣孔。
“條件簡陋,勉強委屈一宿吧!”江帆貼心地抽出一張紙殼墊在地面上,然后將紙殼箱子放在上面,抿嘴微笑著。
“你……你不是想……”后面的話沒有說完,穆婉婷瞪著一雙疑惑的眼睛,不可置信地望著江帆。心里無疑升起一絲欽佩和嘆服,毫無疑問,江帆利用客觀條件的生存能力著實讓人欽佩,但更重要的是,這家伙并沒有趁人之危,而是無微不至地考慮自己的周全。
“想什么呀,難道你想跟我睡一起呀。”江帆帶著滿臉壞笑,眼睛瞇成一條縫。
“才不要呢,你在外面忍受痛苦好了。”不由分說,穆婉婷迅速地鉆進紙箱里面,嘴上雖然不想承認,內心早已開始柔弱起來,這家伙看起來粗獷,說話也輕佻無度,但做起事來卻細微得很,并不是那種隨便輕放的男人。
好感從此時此刻冉冉升騰,如同燃燒如烈的火焰一般,溫暖著柔軟脆弱的心臟。
“那你怎么辦,在外面很冷的,還有那么多飛蟲。”忽然想起江帆還在外面承受煎熬,穆婉婷心生憐惜之情,眼睛在透氣孔旁邊,靜靜觀察著江帆的神色。從那堅毅的眼神里,她感受到從未有過的男子漢氣息。
“親,不用擔心,本人皮糙肉厚,蟲子不喜歡吃的。”江帆淡然一笑,柔聲道:“人在睡眠的時候抵抗力最為薄弱,大不了不睡覺就是了。”
女人需要什么?無非是一個休憩的港灣,相夫教子坐享天倫之樂。一個男人能為自己擋風遮雨,承擔起保護自己的責任,這才是夢寐以求的幸福。許多年來,穆婉婷從未感受到男人所帶來的溫暖,但今天卻從江帆身上感受到了。
“不睡覺怎么行?身體會吃不消的。”躲在箱子的穆婉婷傳來略帶關切的聲音。
“那你愿意我們睡一起么?”江帆不疾不徐地道。
“不愿意。”穆婉婷腦袋晃得跟撥浪鼓似的,堅決地否定,繼而輕聲道:“不如我陪你聊天吧,那樣你不會覺得悶。”
“好啊!”
陰冷的夜晚,一對孤男寡女在荒郊僻嶺的廢棄工廠里暢聊人生,共敘往事,不知道會不會擦出別樣的火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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