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 活著的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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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交警隊辦公樓,江帆拿著鑰匙在停車場四下搜尋,由于鑰匙上的標(biāo)識已經(jīng)模糊不清,完全不知道那是一輛什么車。出乎意料的是,當(dāng)江帆按開車鎖的時候,一輛嶄新的寶馬跑車“嘟嘟”地響起來。
“我靠!不會是真的吧!”江帆信步走了過去,滿臉錯愕不已,瞪著一雙如牛般的眼睛,仔細(xì)地打量著面前警報頻閃的寶馬車,繞著寶馬車轉(zhuǎn)了好半天,夸張得口水都快流下來了,不由嘖嘖贊嘆著:“M5啊,范大美女還真是個講究人,出手還不是一般的闊綽呢。”
正所謂男人愛車,天經(jīng)地義。大多數(shù)男人都會被車所迷惑,正如女人在漂亮衣服面前毫無抵抗力一般。對于這一點,喜歡激情的江帆自然不例外,如今不花一分錢便擁有了一輛頂級跑車,不得不讓人心花怒放情緒激動,一股莫名的飆車欲望冉冉升起。
不管從哪個角度講,這輛頂級跑車毫無挑剔,唯一值得遺憾的是車體的顏色,車身上噴涂著深紅色的車漆,男人開起來多少會顯得比較別扭。饒是如此,也絲毫不能抹殺這輛車的整體觀感,江帆依舊想酣暢淋漓地飚上一把,嘗試一下動感極限所帶來的刺激和暢快。
想到這些,江帆露出一口小白牙,臉上笑得燦爛如花,坐在車?yán)锩腿话l(fā)動引擎,一股巨大的轟鳴聲傳入耳膜,狠狠一踩油門,汽車像獵豹般飛馳而去。
至于范琳琳那句忠告,似乎早就拋到九霄云外。江帆的想法很簡單,但凡遇見警察劫車之類的事情,斷然不可能乖乖地停下來,先跟警察飚一段再說,相信不會有車能追上這輛M5。實在沒有辦法的情況下,報出范琳琳的名號,這幫警察肯定嚇得屁滾尿流,有范琳琳保駕護(hù)航,在云海市還不是只手遮天。
說飚就飚,寬敞的街道上,只見一輛紅色的寶馬M5風(fēng)馳電掣般飆行,那速度頗為駭人,幾乎是眨眼就消失在視線當(dāng)中。更夸張的是,不管是在車輛擁擠的繁華街口,還是在高速行駛區(qū),這輛車一如既往地高速飛馳,速度慢的只能看見它的尾燈。
一口氣闖了十幾個紅燈,超了數(shù)十輛車,酣暢淋漓的感覺別提多爽快了。出乎江帆料想的是,崗哨上的警察以為是哪位達(dá)官顯貴之人,根本不敢阻攔,明明看見他的車闖紅燈外加超速,就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假裝視而不見聽而不聞。
警察的不理不睬,讓江帆更加肆無忌憚起來,大力轟著油門,似乎招搖過市一般,在眾目睽睽之下闖紅燈。不得不說,江帆身上的那股狂野勁頭與跑車的優(yōu)越性能相得益彰,二者恰到好處地融合在一處,充分發(fā)揮著這輛頂級跑車的別具一格之處。因此,這一路上車如閃電,車?yán)锏娜烁桥d奮得無以復(fù)加。
從交警隊到興國集團(tuán)將近二十公里的距離,僅僅用時七分零二十七秒。江帆熄火走下來,抬眼看了看手表,撇撇嘴巴贊嘆道:“到底是好家伙啊,下次再遇到飆車,老子肯定能甩那群崽子八條街。范琳琳那個妮子居然能搞到這么頂級的跑車,看來交警隊的油水不小哇。”
得意之情溢于言表,江帆足足在汽車旁邊停留五分鐘,這才意猶未盡地走進(jìn)興國大廈。然而事實上,這輛車的來歷非同小可,并非查收的違法車輛,而是云海市著名的花花公子李云飛當(dāng)初為了追求范琳琳而饋贈的禮物,所以是紅色的車身。
說起李云飛,在云海市可謂是花花公子一個,并沒有多了不起。但其父親卻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可以說是跺一腳顫三顫的人物。李云飛的父親李茂海是云海市著名的企業(yè)家,旗下的云飛集團(tuán)在云海市霸主地位無人撼動,每年的利潤額駭人聽聞,數(shù)以億計的資金鏈滾動。
不僅如此,李茂海本人更被多次評為優(yōu)秀企業(yè)家,現(xiàn)如今是身兼省市的人大代表,云海市官商兩屆都得給幾分薄面。
商業(yè)與政治交織在一處,可以想見擁有的能量是多么可怕。然而虎父并非犬子,李云飛風(fēng)流成性,比江帆有之過而無不及。不同的是,李云飛性情孤傲,對女人出手闊綽大方,基本上沒有遇見啃不動的骨頭,唯獨對范琳琳無可奈何。
由于都是云海市的上層人物,范琳琳與李云飛早在幾年前便經(jīng)人撮合,不過范琳琳哪里看得上李云飛這路貨色,睬都不睬便揚(yáng)長而去。李云飛覬覦范琳琳的美色,發(fā)動了暴風(fēng)驟雨般的追擊行動,而這輛寶馬跑車,正是當(dāng)年李云飛追美人的小手段而已。當(dāng)然,得到的依舊是閉門羹。
然而李云飛賊心不死,采取死纏爛打的手段,期望有一天能抱得美人歸。后來通過無賴的手段,終于迫使范琳琳手下了汽車,然而范大美女卻將鑰匙丟棄在抽屜里,一天也未開過。而今天在慌亂之中,竟然丟給了江帆。
這些實情,江帆當(dāng)然不能知曉,還真以為范琳琳手眼通天呢。若是了解背后的實情,打死也不會動這輛汽車,不說別的,單就吃軟飯這一條,江帆便不肯做。
說來也巧,當(dāng)江帆走進(jìn)興國大廈的時候,手機(jī)急促地響起。抬眼一看,正是秦梓涵辦公室的電話號碼,江帆努努嘴,臉上帶著壞笑,緩緩搖搖頭,嘴上嘟囔著:“到底是個女人,才離開一個下午,就開始想男人了,哈哈……”說罷,隨手掛斷電話,信步走向電梯口,直奔總裁辦公室。
“有什么指示啊,秦總。”江帆毫不客氣地坐在沙發(fā)上,一臉輕松的模樣。
“你下午跑哪去了?打你辦公室也沒人接。”秦梓涵端坐在辦公椅上,緊鎖著雙眉,開始質(zhì)問起來:“你現(xiàn)在的身份跟以前不一樣了,身為一個部門的總監(jiān),怎么可以像以前那樣隨隨便便就曠工呢?讓手底下的員工怎么看呢?”
“嘿嘿,別板著一張臉,看起來好兇啊。”江帆吐吐舌頭,從兜里摸出煙,悠閑地吸起來,神情從容淡定地道:“你要是覺得我不合適的話,隨時可以撤掉我,本來我也沒有能力帶領(lǐng)一個團(tuán)隊的,更別指望能夠幫助興國集團(tuán)扭虧為盈了,這個任務(wù)實在太過艱巨了。”
真是爛泥扶不上墻!秦梓涵無奈地長嘆一口氣,眼神里露出幾分失落,旋即嚴(yán)肅道:“自甘墮落的家伙,難道你一點追求都沒有么?就想這么渾渾噩噩地耗下去么?”
“有追求啊,家人無病無災(zāi),生活無憂無慮,安逸地享受生活,感悟人生中的美好。如果說大富大貴是追求的話,我寧愿舍棄那些無謂的奢望,換取一絲安寧。”此話不假,對于經(jīng)歷過生死的鐵血戰(zhàn)士來講,安安穩(wěn)穩(wěn)的過日子,才是人生中最大的追求。
不過這些深奧的人生哲理,從未經(jīng)歷過生死的秦梓涵很難理解,在她看來,安逸生活等于浪費生命一般可恥,一雙秀眸狠狠地剜了江帆一眼,冷冷地咬著銀牙道:“我看你是在為頹廢的生活找借口,人生只有一次,絕不會有重來的機(jī)會,若不好好把握,跟那些行尸走肉有何區(qū)別呢?”
本想通過這番話刺激江帆,不料卻無濟(jì)于事,江帆根本無動于衷,臉上毫無任何表情,眼神里閃過一絲不可捉摸的神色,忽又恢復(fù)淡定的模樣,良久才緩緩說道:“與其做一個忙忙碌碌的追逐者,不如停下來看看周圍的風(fēng)景,淡淡地享受生活,品味人生的五味雜陳。如你所說,人生只有一次,當(dāng)你匆匆忙忙地離開世界,最后留下的又是什么?名譽(yù)還是金錢?地位還是榮耀?”
“呃……”秦梓涵被江帆說得一愣,忽然覺得頗有道理,回頭想想自己清心寡欲,整日兢兢業(yè)業(yè)地為興國集團(tuán)操勞,最終換來的卻是更多的責(zé)任,肩上的膽子從未放松過一刻,竟未體驗過年輕人的生活。不過此時此刻,為了說服教育江帆,硬是沉著臉道:“人生的終極目標(biāo)是,當(dāng)你回首往事,不因碌碌無為而羞愧,也不因虛度年華而悔恨。而不是你所說的放慢追求的腳步去享受。”
“沒錯,我一點也不覺得回去悔恨什么,更沒有什么值得羞愧。當(dāng)你看淡世間浮華,一切還重要么?”江帆深吸一口煙,緩緩站起身走到窗邊,指著窗外鱗次櫛比的高樓,朗聲道:“這座浮華的城市中,多少人默默地付出辛勞和汗水,為了得到一套房子一個穩(wěn)定的生活,過著豬狗不如的生活。與他們相比,我覺得自己真的很幸運,幸運得幾乎不費任何力氣,就能得到他們做夢都想不到的東西。”
順著江帆手指的方向,秦梓涵眼神明亮,看著一座座高樓反射著金光閃閃,確實是浮華迷醉的世界,不過卻聽著云山霧繞,瞪著疑惑的眼睛詢問道:“你到底要說什么?感覺你好像變了個人似的。”
“呵呵,沒什么,就當(dāng)做是胡說八道吧。”江帆無奈地苦笑一聲,似乎喃喃自語道:“無論做什么,我始終是一個站在父輩的肩膀上生活的男人,不管多努力多辛苦,終究脫不去父輩的光環(huán)。看起來光鮮亮麗,卻過著情非得已的生活。相比之下,我倒是羨慕那些平凡踏實的人,因為他們能通過雙手創(chuàng)造世界,改變自己的命運。而我,充其量是一個富二代。”
原來如此,看不出一個外表慵懶懈怠的男人,內(nèi)心隱藏著如此豐富的世界。骨子里埋藏著那種倔強(qiáng)不屈的本性,看似對一切無欲無求,然而事實上又是那么的掙扎無奈。
他到底是怎樣一個男人呢?與其相處得越久,愈發(fā)覺得江帆神秘萬分,就像一潭表面上清澈的湖水,實際上卻是暗流涌動,波濤洶涌。
秦梓涵仔細(xì)觀瞧著江帆那張平凡無異的臉,眼神里第一次閃現(xiàn)出動容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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