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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經過一場斗智斗勇的較量之后，范琳琳徹底敗下陣來。夸張地說，面對坐著的男人甚至是她從警五年來遇見最恐怖的對手，無論從任何一方面都無懈可擊。人在面臨強敵的時候，多數會產生恐懼的感覺，范琳琳也有同樣的感觸，內心不住地打鼓，腦子飛速地思量著對策。

　　“范警官，我們從哪里說起呢？”江帆坐在椅子上，表情從容淡然，看見范琳琳眼神飄忽，輕輕咳嗽一聲，隨手在范琳琳眼前晃了晃：“范警官，審訊室陰冷潮濕，不適合睡覺，您要是覺得困了的話，最好找個舒服點的地方睡。”

　　思緒飄散的范琳琳猛然回神，輕輕剜了江帆一眼，垂下頭翻開桌子上的文件夾，拿起筆在白紙上寫下一行雋秀的字跡，旋即輕聲道：“詳細描述一下事發當天的情況，包括事故的起因、經過、結果，這些內容越詳細越好，便于我們開展調查。”

　　“事發當天的情形是這樣的，我們秦總開車從公司回家，途經一個小胡同，然后在那里發生的車禍。當時情況很慘烈，我剛好離事故現場不遠，聽到兩聲巨響之后，匆忙趕到現場。結果還是來遲一步，并沒有發現第三者，不過依據現場痕跡判斷，這件事絕對是一起蓄謀已久的故意肇事案件。”江帆盡量回憶起事故當天的場景，將所見所聞一一描述，毫無遺漏隱瞞。

　　“嗯，不夠全面。”范琳琳用筆在紙上輕輕畫了幾個圈，秀眉緊蹙著，情緒恢復平靜之后，專業的業務能力凸顯出來：“最好描述一下案發事前和事中的場景，你剛才所說的全是你的主觀判斷，我們調查一件案子需要大量的事實依據，而不是主觀想象。從法律角度來講，你剛才說的完全是廢話。”可算逮著機會，范琳琳恰到好處地數落江帆一番，眼睛里露出不易察覺的一抹喜悅。

　　大局為重，不是慪氣的時候。江帆不以為意，閉上眼睛沉思片刻，一本正經地道：“根據我們秦總當時的回憶，在車禍之前，她并沒有發現任何異常情況。而在事發過程中，她只感覺到一聲巨大的撞擊聲，然后便昏迷不醒了。從她的角度來看，還不如我的描述詳盡呢。”

　　“這可不好辦了，當事人不能提供現場證據，我們交警隊辦法也不多。”范琳琳搖搖頭，臉上露出為難的神色，幽幽嘆口氣道：“這樣的案件實在太多了，我們一年不知道要處理多少個這樣的案件，多數是肇事逃逸的事故。不過大多數抓獲兇徒的成功案例，都是當事人提供必要的材料，像你們這種案件確實很棘手。”

　　“范警官，我承認我們之間有過節，但你不能以權謀私。不管從哪個角度來說，這都是你們交警隊的管轄范疇，于情于理都應該竭盡全力才是。”江帆緊緊抿著嘴，表情嚴肅地道：“你想修理我沒問題，我一會兒就把駕駛證交給你，但請不要牽涉到這件事上面。”想要查明事情的真相，必須通過交警隊的專業人士調查。江帆思前想后，決定放棄與范琳琳作對。

　　“你放屁！”范琳琳秀眸圓睜，惡狠狠地一拍桌子，冷冷地咬著牙：“我范琳琳是那種假公濟私的人么？江帆，你太瞧不起人了吧。你以為警察都是以欺負老百姓為榮幸呀！之前我是用各種方式威脅過你，但我從來都沒做過吧，不過是說出來嚇唬嚇唬你而已。”

　　不管真的假的，范琳琳這一番話確實令江帆有所觸動，連忙擠出一副笑臉，討喜地說道：“不好意思，可能是我用有色眼鏡看人，誤會了美麗睿智的范警官。您胸襟坦蕩胸懷大度，大人不記小人過，別跟我一般見識。”

　　“嗯，這態度還差不多，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范琳琳語氣有所緩和，不住起伏的酥胸也舒緩下來，美麗的雙眸靈動地一轉：“像你這種吃軟怕硬的貨，應該在警察局里關幾天，再給你一頓毒打，看你還老實不老實。”

　　“別呀，哪有毆打受害人的，再者說范警官溫婉可人，也不忍心欺負本本分分的老百姓啊。”開著混不吝的玩笑，江帆笑得燦爛如花，心里無疑對范琳琳增添幾分好感。一個擁有超高的職業素養的警察，固然讓人肅然起敬，從這方面來說，范琳琳不計前嫌，值得人敬佩。

　　“哼！你要是本分，世界上就沒有不安生的人了。”嘴上這么說，心里卻有幾分甜蜜，畢竟能從江帆嘴里聽到贊美的話，實在是很難得。范琳琳拿起手中的筆，目光不輟地盯著江帆的臉：“現在盡量講一些與案發現場有關聯的材料，我們爭取找到突破口。”

　　順利解消除矛盾之后，江帆感覺很輕松，努力地回想著事發當天的畫面：“從我掌握的證據來看，事故現場發出兩聲巨大的撞擊聲，很明顯的故意人為所致。而且從秦總車的碎片來看，第二次撞擊要比第一次更兇狠。由此可以推斷，兇手是覺得一擊不成，重新倒回車，再次發生第二次撞擊。如果說第一次是偶然，第二次就是故意，所以我判斷是有人蓄意撞車。”

　　“嗯，你分析的很有道理，與我們現場驗痕的結果相吻合。那輛保時捷左側受損嚴重，左邊前后門幾乎脫落，方向盤上面的安全氣囊已經彈出來。從角度的分析來看，是第二次撞擊之后，汽車撞倒左側墻體，安全氣囊才彈出來保護駕駛員。”結合現場驗痕以及個人推斷，范琳琳冷靜的分析著，最后總結陳述：“不過，這些僅能證明是起蓄意撞車案件，而且肇事者逃逸，我們依舊無從下手。”

　　“你們能不能調出當時的監控錄像，查看一下后面那輛車的車牌號或者其他內容，然后根據車輛的情況進行排查。或許從這方面入手，調查這件案子能找到突破口。”江帆眨眨眼睛，忽然想起交警隊的職權范疇，或許通過視頻錄像，能清晰地了解當晚的案發情況。

　　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想不到這小子有兩下子，一本正經的時候考慮事情很周全。范琳琳不禁投遞給江帆一個贊許的目光，輕輕點點頭，幽幽嘆口氣：“我們確實掌握著視頻監控錄像，但云海市車流密集，需要你提供準確的時間，所以今天找你來配合調查。還有就是，我雖然是交警，但之前在公安局也工作過一段時間，對刑偵案件多少有所了解。目前來說，你們秦總極有可能得罪人了，不排除這是一起雇兇殺人的案件。”

　　雇兇殺人？這個性質可嚴重了。江帆思忖半響，眼睛與范琳琳的一雙杏眼對視幾秒后，面色沉重地模樣：“依照我對秦總的了解，雇兇殺人的可能性很小，頂多是一起報復性的事件。”

　　“我只是說不排除這個可能性，當然事實的情況我不清楚。”做好記錄筆記之后，范琳琳合上文件夾，緩緩站起身，看著江帆凝重的表情，輕聲說道：“走吧，我們去看看視頻錄像，或許能從中找到一些答案。”

　　二人從審訊室走出來，在范琳琳的帶領下，在偌大的辦公樓里七拐八歪地走進錄像監控室。憑心而論，穿著一身警服的范琳琳別有一番風采，性感婀娜的身材不知讓多少女人羨慕嫉妒恨，美麗無雙的容顏更是讓男人傾慕，尤其是瀟灑從容的步伐，輕盈的腳步中擺動渾圓的屁股，使得身后跟隨的江帆長長地流著口水。

　　從容貌身材的角度來說，范琳琳絕對不遜于秦梓涵，甚至有之過而無不及。只是火暴的脾氣掩蓋了超凡脫俗的模樣，讓人感覺只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焉。這種女人可不是一般人能駕馭得了的，比野馬還難馴服，要不然也不會單身至今時今日。

　　“當天你聽到第一聲巨響大概是什么時間？”站在監控室里面，范琳琳對著身后的江帆發問。

　　“確切的時間記不住了，大概是晚上七點半左右。”江帆努力回想當晚的時間，由于事發突然，顧不得看時間，只能根據到醫院之后的時間大概推算。

　　“小李，馬上調出那天晚上七點到八點的監控錄像，我們要逐個比對。”范琳琳一聲令下，旋即拉過一張椅子坐在旁邊。

　　“范隊長，這是當晚所有的監控錄像，不過那個胡同里并沒安裝監控器，只能根據兩輛車的前后距離判斷。這樣無疑就加大排查的困難，恐怕一時半會兒很難查出來。”同事小李搖搖頭，臉上露出幾分難色。

　　事實如此，云海市交通經濟發達，街道上車流如織密不可分，很難判斷哪輛車是尾隨另一輛車的。最困難的是，秦梓涵并不能提供絲毫的證據，無形中更讓這件案子撲朔迷離起來。

　　“不要緊，我們逐一鑒別，你先忙別的事情吧，我在這兒比對。”范琳琳對著小李擺擺手，隨手招呼著江帆坐過去，兩個人開始一番細心又艱苦的調查工作。

　　經過幾個小時的分析比對，滿頭大汗的兩個人終于找到一點線索。范琳琳蔥玉般的手指在電腦屏幕上一劃，目光炯炯地模樣：“你瞧，這輛黑色的悍馬車行跡很可疑，故意與保時捷保持一段距離，在保時捷拐過胡同不久之后，也跟隨著拐過去。雖然前面也有幾輛車拐過去，但是這輛悍馬車的可疑性是最大的。從事故現場的痕跡判斷，發生撞擊的一定是個巨大馬力的車型，由此可以排除前面幾輛車。而從你推斷的案發時間來看，顯然后面的車不符合作案時間。這輛悍馬車無疑是馬力巨大的，而且它是經過改裝后的，它的前保險杠包裹著鋼制結構。”

　　“那么說，這輛悍馬車就是事故的元兇？”坐在一旁的江帆眼神冰冷，仔細地盯著電腦屏幕看著。

　　“沒錯，可惜的是，這輛悍馬車沒有牌照。”范琳琳向后一靠，閉上眼睛十指緊扣，腦子飛速地旋轉，旋即飛快地道：“小李，馬上幫我查一下那輛無牌照悍馬車的車主。”

　　“范隊長，車主登記的是陳陽。”經過一番排查之后，小李嚴肅認真地說道。

　　“陳陽？原來如此，謝謝。”丟下這一句話，江帆猛然站起身，健步如飛地跑出去。

　　“喂喂，我們還沒調查完呢。”范琳琳追出去，卻只看到江帆的背影一閃，旋即消失在走廊的盡頭。不知為何，范琳琳說出連她都感覺吃驚不已的一句話：“你和秦梓涵之間到底什么關系，居然這么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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