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荒野笑聲
果然，幾個村民醒過來了，不過神情還是有些恍惚。最后醒過來的，是那個風水先生。他顯得很清醒，聽村民們把情況說了一遍，當即就走過來。沖王勇和我鞠了個躬，雙手抱拳說道：“多謝兩位出手相助。”
“兩位，我有眼無珠，剛才有所冒犯，實在是對不住了啊，你們大人不計小人過。”看到王勇果然有些手段，村長也走過來畢恭畢敬地對王勇說道。
“村長，你還是讓大伙送他們回家休養(yǎng)吧。”看到王勇還要說氣話，我連忙說道。
看到幾個村民暗暗議論風水先生的資質(zhì)不一般，不像其他村民一樣，醒過來了也是清醒的。我心里暗暗嘆了口氣，村民們有所不知，作為風水先生，如果是自己的施法被鬼魂破解反制的話，鮮有活過一年的。
村長讓幾個村民把他們送走之后，請我們坐下，問道：“兩位也知道，陶二蛋那廝本來已經(jīng)是死了的，可是突然間卻連尸體也丟失了，我們村還是頭一次出這樣的鳥事。我也不知道該怎么辦了，還請兩位幫幫我們。”
“那什么鳥二蛋已經(jīng)變成僵尸了，你們就等著遭罪吧！”王勇在一旁說道。
“還請先生大人不記小人過。”村長和旁邊的村民聽了王勇的這番話，都嚇得不知所措。
“這事情有些不好辦啊，這人正要入殮呢，怎么就出了這等事？”我故作猶豫狀，略頓了片刻，這才說道：“對了，你們村今天是不是有外面的人來過？”
“這個，好像沒有人到我們這里來啊？”村長愣了一下，回答道。
“還不快去查一下！”在之前得到那村民的順口回答之后，王勇現(xiàn)在可是最討厭這種語氣了，不由得喝道。
“先生，這和陶二蛋的事有關(guān)聯(lián)么？”一個村民問道。
“我不說廢話！”王勇張口就說道。
“下午我看到有陌生人好像是在陶二蛋家門外。”村民小心翼翼地說道。
“他們是什么人？”我問那村民。
“應該是一對夫妻，好像還帶著個嬰兒的樣子。”村民說道：“當時大伙都在議論陶二蛋這事，所以我也沒有多想，跟著到靈堂附近去守著。”
我和王勇對望了一眼，不錯，那個小嬰兒一定就是小七了。
“馬上去找到那對夫婦！”王勇說道。
“快，通知大伙在村里找那對夫婦！”村長說道。如今，除了村里之外，誰還敢到村子以外的地方去，誰知道已成僵尸的陶二蛋躲在什么地方呢。
說著話，不覺天色將黒了，村長急忙讓人把村里能說得上花的叫到村公所來，還讓人擺了兩桌飯菜。我和王勇也是餓了，一聲招呼之后，便趕緊吃了起來。村長在一旁端茶倒水的，一幫村民也是以我們?yōu)橹行模谂赃吺毯蛑?br />
看我吃得差不多了，一個村中的老者這才對我說道：“先生，我們村里出了這樣的怪事，你可一定要幫幫我們這百十號人啊。”
我正要說話，就看到幾個村民神色匆匆地走了進來，他們走到村長面前，小聲地說著什么。
我自然是能夠聽得到他們說話的，和我猜測的一樣，那對夫婦已經(jīng)不再村里了。按照之前那個村民說的，那對夫婦在陶二蛋家的門外呆過，那么他們一定是聽到了陶二蛋死去的消息，所以又離開了。
不過，他們?yōu)槭裁幢е∑邅碚姨斩澳兀繋е蓡枺矣謴膫?cè)面向村民打聽了一些陶二蛋的情況。得知陶二蛋喜歡小孩這一點，我忽然有些明白了。那對夫婦一定是人販子，他們帶著小七到這里來，是準備販賣小七的！
而與此同時，在莽莽群山之中，阿達抱著小七，正和艾迎春走在山間的路上。他們準備到另外一個村去，在每次販賣小孩的時候，他們都會聯(lián)系兩個以上的買家。這樣一來可以談更高的價錢，二來可以盡早出貨。而陶二蛋，就是他們聯(lián)系的其中一個買主。
像今天這種情況，兩人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有人在盯梢了，所以他們在得知陶二蛋死了之后，便馬不停蹄地準備趕到另外一個買主那兒。
“這個陶二蛋還真是個倒霉蛋，怎么就死了！”阿達抱著小七，一邊走一邊從一個包里掏出一瓶牛奶喝了起來。
“怕什么，不是還有另外的買家嗎？”妻子艾迎春回答道。
“你知道什么，我們已經(jīng)被人盯梢了，要不是我多留點心眼的話，現(xiàn)在我們還不知道在哪兒呢？”阿達此刻只想盡快把小七出手。
“喲，你怎么又喝小孩的東西啊！”見丈夫又喝給小孩準備的牛奶，艾迎春不滿地說道：“等一會小孩哭了的話，這荒山野嶺的拿什么東西哄他啊？”
“怕什么，老子叫他歇，他就得歇，不然弄死他。再說了，哭就哭唄，這里誰能聽得見！”阿達一只手抱著小七，一只手比劃著，回答道。
“別那么粗魯，之前就因為你，我們少了很多錢。”艾迎春趕緊把小七接過去，抱怨道：“等到了村里這小孩哭起來的話，容易讓人懷疑。”
“好啦，別再嘮叨了。”阿達不耐煩地擺了擺手，說道。
“喂，你不覺得么，這孩子挺乖的，一直都不哭不鬧啊。”艾迎春見丈夫煩了，便說道。
“是啊。”阿達說著話，掏出一支煙來點燃。然后走到了小七的面前，用手指碰了碰他的小臉，說道：“乖，叫聲爸爸我就給你找個好人家！”
“這么小怎么會說話呢？”小七依舊熟睡著，艾迎春瞪了丈夫一眼，說道。
“我讓他叫就得叫！”阿達說這話，朝小七的臉上噴了一口煙。
“你想嗆死他么？”艾迎春剛想轉(zhuǎn)過身去，便聽到一個嫩悠悠的聲音響起：“麻麻！”
“嘿，這小子在叫你呢！”阿達有些驚訝，撇著聲調(diào)對小七說道：“快叫粑粑，我讓你吃香的喝辣的……”
“麻麻……”小七的嘴里依舊是同一個音節(jié)。
“你這小鬼，還不快叫爸爸，老子用煙頭燙你了啊！”阿達嘴里罵著，就作勢要用煙頭燙上去。
“粑粑！”小七嘴里果然發(fā)出了叫聲。
“算你識相！”阿達洋洋得意地說道。心里也暗暗驚奇，這么小的孩子竟然也能知道自己的用意而見風使舵。
“啊……啊……達……”就在這時，對面抱著小七的艾迎春突然驚恐地看著丈夫，面露恐懼，一時間聲波也不受大腦的控制了。
“你干嘛！”阿達瞪了媳婦一眼，繼續(xù)對媳婦懷中的小七說道：“再叫一聲，我給你喝點牛奶！”
“粑粑，粑粑……”小七連聲叫道。
“哈哈哈……”阿達在笑的同時發(fā)現(xiàn)媳婦的眼睛似乎在看著自己的身后，感到有些納悶。
正要回過頭去看的時候，阿達聽到身后傳來了一個陰森森的聲音：“兒啊，你叫什么名字？”
阿達無端地感到一陣驚悸，感到頭有些大。叫都叫兒子了，還不知道自己的兒子叫什么名字，這是搞什么呀！
“啊，你不……不是……已經(jīng)……”轉(zhuǎn)過頭一看身后的人，不由得嚇得整個身體都僵硬了。身后的人正是村民們說的，已經(jīng)死了的陶二蛋！不過，阿達此刻卻不敢把那個死字說出口。
“你們要把我的孩子抱到哪兒去？”陶二蛋的聲音顯得毫無生氣。
“我……我們這是要……要……給你把……孩子送……來……的……”阿達想轉(zhuǎn)身就逃，可是整個身體卻不聽他的大腦控制。
“把錢拿好。”陶二蛋把一疊錢塞進了阿達的手中。
阿達低頭一看，是一些紙灰，上面還有些沒有燒盡的黃紙！不用說，這些都是村民給他燒的黃錢了。
“我就知道粑粑會來找我的。”看到陶二蛋朝自己走過來，小七伸開手說道。說完，還轉(zhuǎn)過頭對抱著自己的艾迎春微微一笑。
“啊！”艾迎春發(fā)出了一聲極其驚恐的叫聲。她看到小七嘴里露出的兩顆長長的獠牙，嚇得頓時就松開了抱著小七的手，倉皇倒退了幾步，摔倒在了山路旁邊的一個土坑里。
可是，小七卻依舊懸浮在半空。陶二蛋對小七說道：“乖孩子，到這邊來！”
“那個壞人想冒充粑粑！”小七眨巴著眼睛，對陶二蛋說道。
“你想取代我的位置！”陶二蛋目露紅光，對阿達說道。
“不要啊，二蛋爺，您老別聽這小子瞎說，我是來給您送孩子來的啊……”阿達在一旁驚得靈魂出竅，連忙辯解道。
“你們大老遠的送孩子來，也夠辛苦的，我多給你們一些錢吧。”陶二蛋把一堆指揮又放到了阿達的手里，嘴里發(fā)出了令人恐怖的笑聲。
看著紙灰放在自己的手里，阿達心里恐懼到了極點，卻又不敢不接。
忽然，聽到艾迎春那邊傳來了一陣驚恐的哀嚎。一看，只見一個那土坑里無端地多了一個骷髏頭。而更為令人感到驚訝的是，那沒有下頜的骷髏頭竟然咬住了艾迎春的喉嚨。血水從艾迎春的喉嚨噴濺而出，把那個骷髏頭也染得紅紅的。
“你覺得這錢沒用是吧，那你就做孩子的叔叔好了。”陶二蛋說著話，一雙手緊緊地掐住了阿達的脖子。
阿達掙扎了幾下，雙目圓瞪，死于荒野之中。
“以后你們就聽我的號令吧，嘿嘿嘿……”整個荒野之中都回蕩著陶二蛋那毛骨悚然的笑聲。a(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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