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打算三十六計走為上的，沒想到他們卻來得快。也罷，即使匆匆退房，一時半會也是沒有錢離開江洱縣的。再說了，我這么匆匆離去，必然會引起李逸的懷疑。我倒是沒什么，但是他們就此去找張賢的話，那對于張賢來說，可就有麻煩了。

　　既然都是做陰陽風水的，且看他們能玩出什么花樣來，我只能奉陪到底。

　　“老朽說話向來都挺直的，我覺得你跟我很有眼緣。”滇小豐說著話，拿出了一疊厚厚的錢來，放到了我手中：“我希望你能幫我對付那只笑面虎馬松濤。”

　　“我就值這點錢？”我把錢放到了桌子上，冷笑道。我心里清楚，只能做出這樣的姿態，在隨后的合作中我才不至于被他們師徒隨意指使。

　　“小橋哥，你也太過分了！這已經不少了，我師父還從未對誰如此過呢。”一旁的李逸看不下去了。在他的眼里，我只是個身無分文的窮小子而已，卻居然在他和師父面前擺譜，這是在令他難以忍受。

　　不過，他畢竟輸在了我的手下，所以也不太敢放肆。

　　“不錯，只要你有足夠的能力，我會給你足夠的價碼。”滇小豐示意李逸閉嘴。他當然是從李逸的嘴里知道了我的能力的，在滇南這邊他滇小豐可是首屈一指的人物，教出來的手下也不賴，能輕易將他的弟子搞定的話，他認為我的能力自然也不可小覷。

　　“好吧，什么時候去找馬松濤？”我問道。

　　“那只笑面虎不可怕，他旁邊的風水師車馬旦可不是一般的人物，你有能力斗得過他嗎？”滇小豐說道。

　　“前輩的意思是只有我們一起聯手才斗得過那個車馬旦？”我知道滇小豐這是激將法，想讓我去單挑車馬旦，便如此回答道。

　　“到時候讓你們倆先去會會他再做道理。”見我不著道，滇小豐無奈之余，只好對我和李逸說道。

　　又說了一會，我這才拿起行囊，退了房間，跟著滇小豐師徒倆離開了招待所。在縣城南邊，我跟隨他們走進了一棟建有三層的小別墅里。在這里，我看到了昨夜跟隨滇小豐上山的另外兩個人。

　　他們名叫王沖和王勇，是兄弟倆，同時他們也是這間別墅的主人。除了我們五個人，這里在沒有別人了。

　　但是，我看到屋里收拾的很干凈整潔，而且還有很多小孩的玩具。坐在沙發上，感到一陣陰涼，這無疑就是養小鬼的住所了。

　　王沖和王勇也是知道我會來的，他們跟我打了聲招呼，就安排了我一個屋子，然后走進了廚房。李逸也進去幫忙，說是為我的加入要好好慶賀一番。只有滇小豐和我在客廳里閑聊，除了探聽我對陰陽風水的一些看法和運用，他還不時地詢問我出自哪一派的。

　　我能編的就編，總之也沒必要把二十年前的事以及張大爺給講出來。不過，滇小豐還是著重向我解釋了他們養小鬼是為了對付馬松濤請來的風水師，所以才不得已為之的。

　　不用說，李逸肯定告訴過他了，我對于養小鬼這類陰術比較厭惡。但是我既然答應去幫他們要回那個礦工的尸體了，也就沒有理由再說什么。不管怎樣，得到些錢的話，就到市里去尋個事情做一做。

　　不一會，飯菜就擺上了桌子，很豐盛。我也是覺得有些餓了，正想大塊朵頤的時候，李逸的一句話把我的食欲給生生地澆滅了。

　　“小橋哥，這是我親自做的豬血粉肉湯。”李逸把切碎的蔥姜蒜撒進了一碗湯里，然后對我說道：“今天一早就開始備料的了，你嘗嘗。”

　　“呃，最近有些感冒，還是吃清淡些的。”我說道。

　　那肉湯里有些紅白之物，撒進湯里的蔥姜蒜正把那淡淡的腥味給掩蓋。不過聽李逸這么一說，又看到李逸的手指上還戴了一枚戒指。我就一下子想到了昨夜他的手曾從那死去的孕婦腹中取出小嬰兒的畫面，當下一陣惡心襲來，差點就吐了。

　　“那就吃個饅頭吧。”李逸很理解地點了點頭。

　　“好的。”我伸手打算要夾一個饅頭。

　　“做面食我可是最在行的了，看這個面發酵的不錯吧。”這時李逸又說話了：“關鍵還是要下夠力氣，一早我就揉了將近一個時辰的面呢。”

　　聽到這話，我凌亂了。他們師徒四個人見我伸著筷子卻沒動，也有些疑惑地看著我。

　　看到王沖的面前擺了一瓶酒，我趕緊放下筷子，伸手去拿了過來，給滇小豐等人倒酒。滇小豐等人這才反應過來，以為我是想喝酒了呢。

　　“為小橋的加入，我們干一杯。”滇小豐說道。

　　“干！”五個人喝干了杯中的酒。

　　“我來倒酒。”李逸把酒瓶接過去，先給滇小豐斟滿了酒，然后又給我們斟酒，嘴里說道：“小橋哥啊，你不知道，倒水倒酒洗碗洗筷這些事都是我干的，喲，你這酒杯我還特意洗了三遍的。看，上面的花紋和其他的不一樣呢。”

　　我擦，這家伙在人家里怎么什么都干，你是傭人嗎？整個桌子都是你在說話，老子還有能吃的么！我心里想罵人，但是嘴上卻不能說什么。見滇小豐又舉起酒杯，我只好也跟著端了起來。

　　腦海中浮現出李逸扯了死者衣服擦拭雙手的情形，而自己的手里則端著李逸洗過的杯子，就在眼前不得不飲啊，當下也顧不得什么，一揚頭一閉眼，一杯酒便喝了下去。

　　午飯過后，幾個人一邊喝茶一邊閑聊，話語就慢慢講到了養小鬼的事情上。

　　果然，昨夜他們上山去挖掘墳墓，從中得到了小嬰兒，就是為了要演練北斗乾陣的。我覺得有些奇怪，他們師徒四個人再加上我，對付車馬旦那幫人應該是綽綽有余了，為什么還要演練什么北斗乾陣？

　　而使用小鬼去對付陰陽師的話，似乎有些不妥當的。滇小豐自己說了，那個叫做車馬旦的一幫人絕非等閑之輩，那么以這些小鬼的資質，在這么短時間里的訓練一陣子，又怎么能抵擋得住這些陰陽師的攻擊呢。

　　所以，以其讓小鬼演練北斗乾陣的話，我覺得還不如他們師徒四人再尋添三個陰陽師演練更為合適。

　　還有，他們口中礦工被埋的地方，就是之前我和張賢上去的另一個山頭，那兒已經明顯是鬼魂集聚之地了。

　　作為一個當地的陰陽師，應該是有所發覺的，可是他們卻還是要堅持去挖掘出礦工親屬的尸體。雖然想要厚葬使之往后能有個好出生，但是去挖掘這樣的地方，很容易惹到那些山中的孤魂野鬼的。

　　看到昨夜有一隊怨魂在山中巡邏，我估計這山里的鬼魂無論數量還是能力，都超出了我的想象。

　　不過現在我也只是看到了少許的情形，一切只能憑著主觀臆斷，至于真正的情況，只有走著瞧了。總之，沒有麻煩是最好的，實在是遇到難以糾纏的情況，我一個人是完全可以從容離去的。在這江洱縣里，我自信是沒有人能夠阻攔到我的。

　　一番閑話之后，李逸說到了調教小鬼的時候了。幾個人點了點頭，起身往樓上走去。我知道，他們這是要訓練昨夜挖掘到的小鬼了，也跟隨著往樓上走去。

　　在三樓的一間屋子里，四周的窗戶都遮上了窗簾，窗簾上，以及門后則粘著幾道符。在屋子靠墻的地方，是一個供桌，上面點著香火蠟燭，還有一疊符箓也擺在供桌上。

　　那些符箓應該是滇小豐不久前書寫出來的，書寫符箓的時候，都要三至七天的齋戒和沐浴，在子時禱告天地祈求四方諸神祭祀八洞游魂以后，方才平心靜氣心無雜念一氣呵成。然后放置于供桌供奉數日，這才按照各自的一套方法和功力煉化符箓。

　　說得直白些，那符箓也是如同燒窯一般，在瓷器沒有要變得之前，誰也不知道的。所以，符箓在煉化之后，也會形成功能和靈氣不同的符箓。

　　對于一般的陰陽師來說，就是一般的驅鬼捉魂的黃色紙符罷了，最好的也就是呈現金黃色的紙符。而那些功力深厚的陰陽師，在一疊符箓之中，會出現不同顏色的符箓。符箓一般有七色，黃色為次，后面依次便是橙紅綠青藍紫了。

　　之前我在師父張大爺那兒見過紅色靈符，不過終究還只是極少。多半都是黃色和橙色的，紅色的煉化數十次之后，也只會有三五次出現，有一張便叫人欣慰不已，若是能出現兩三張的話，那簡直就是太幸運了，不禁令人為之歡喜萬分的。

　　在另外一面的墻邊，則有六個竹子編成的籮筐，上面都用紅布蓋著，籮筐上也是有紙符粘貼著的。

　　在籮筐的旁邊則是一個大木柜子，而在屋子的中央，一個紅色的小包裹則擺放在一個小圓桌子上，在小包裹的四周點燃著九個小油燈。

　　毫無疑問，那紅布里包裹著的，便是昨夜挖掘到的那個小嬰兒了。滇小豐等人一一到供桌前，點燃香火拜了三拜，嘴里喃喃地禱告了一陣，這才把香火插到了香爐里。

　　隨后，滇小豐師徒四人緩緩走到了小包裹面前，對著其念起了咒語。不一會兒，我就看到那小包裹慢慢地有了動靜。a(18)

　　之前的喬小橋（本章《夜半逢人半是鬼1》/24）主要在山區農村積聚能量，如今他走向了都市，有一天，他將走出國門……敬請關注——《夜半逢人半是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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