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問，心狠手辣是你自以為值得驕傲的事情，對么？”凌燼深吸了一口氣，隨即歪著腦袋看著骷髏哥，嘴里輕聲問道。

　　骷髏哥有些怪異的看著凌燼，凌燼身上的變化著實讓人有些費解。且不說一個第一次殺人的人那么快就擺脫了恐懼，就光是凌燼外貌上的變化就已經讓骷髏哥無法理解了。更不用說凌燼此時的修為，已經悄然突破了瓶頸步入了四階的水準，身上展現出完全碾壓骷髏哥的氣勢。

　　“提問，同伴對于你而言，只不過是工具而已，對么？”凌燼再次問道，語氣中滿是輕蔑與不屑。

　　“你他媽一個人在那里廢什么話？受死吧！”骷髏哥皺了皺眉毛，怒吼著沖向了凌燼。不知為何，骷髏哥從這個年輕人身上感受到了一股可怕的氣息，被那雙閃動著異樣光彩的眼睛注視著，仿佛脖子上懸著劊子手的刀斧一般，甚至讓人有些喘不過氣來。

　　面對著沖來的骷髏哥，凌燼根本不為所動，腳下甚至沒有移動分毫。就在骷髏哥即將揮刀砍中凌燼的瞬間，突然感覺世界顛倒了。凌燼迅速地伸手按住骷髏哥的肩膀，用力一推，骷髏哥整個人直接被掀翻在地。

　　“提問，生命本就是一種廉價的東西，不值一提。對么？”凌燼上前一步，一腳踏在骷髏哥的胸口上，手中微光一閃，送葬之刃出現在凌燼手中，在凌燼的操控下，送葬之刃插進了骷髏哥耳邊的地面。

　　骷髏哥感覺自己要瘋了，出現在這個年輕人手中的巨劍帶出的空氣摩擦聲刺得耳膜一陣發疼，胸口也是一陣一陣的發悶，就像是肋骨正在被緩緩掰斷一樣。骷髏哥想要抵抗，卻無論如何都無法掙扎起來。凌燼臉上依舊是那副閑適的笑容，那張看上去有點像女孩的柔軟面龐看上去說不出的恬靜，但又如同索命的厲鬼一般，令人毛骨悚然。

　　“感謝你教會我這些，那么作為謝禮，去死吧。”凌燼瞇起眼睛笑了笑，隨后雙手握住了送葬之刃的劍柄，將這把重量恐怖的武器架在了骷髏哥的胸前。

　　沒等骷髏哥做出任何反抗，送葬之刃便已經徑直插進了骷髏哥的胸膛，骨肉破碎的沉悶聲響傳來，卻沒有一絲血霧溢出。在送葬之刃上，一條血紅色的細線悄然蔓延開，骷髏哥絕望地看著自己的身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干癟下去，想要出聲求饒，喉嚨里卻只能發出含糊不清的哀嚎。送葬之刃仿佛渴血的野獸一般，瘋狂地吮吸著血液。一旁的穆雪念和凌筱雅想要上去阻攔，但卻被陳胤陌攔了下來。

　　“這是貓哥的意思，不論是他還是你們，早晚都要過這一關。”陳胤陌面色嚴肅地攔在兩個女孩跟前說道，“如果你們接受不了，趁早離開這里。這個世界就是那么殘酷，殺死敵人，才是唯一能讓你活下去的方法。”

　　凌筱雅想要再說點什么，卻被穆雪念攔住了。穆雪念有些擔心地看著凌燼，凌燼身上那股病態的殺意讓穆雪念有些不舒服，但穆雪念始終忍耐著，就像此時的凌燼一樣。

　　待到送葬之刃抽干了骷髏哥身上的最后一滴血液，凌燼終于停了下來。送葬之刃咣當一聲倒在了一邊，凌燼已經不想去管它了，身上的惡魔令咒也悄然褪去，森白的頭發恢復了正常，眼中熔巖一般的光暈也收斂了起來。凌燼有些木訥的站在原地，隨后退出兩步，腳下一軟癱坐了下去。

　　凌燼的臉色有些發白，與第一次覺醒惡魔令咒時不同，這次，凌燼真正的感受到了生命在自己手中消逝的感覺，哪怕明知那是敵人，哪怕知道那個人該死，那種感覺也依舊足以摧垮一個人的內心。

　　凌燼狠狠地咽了一口唾沫，把喉嚨里那些幾乎要溢出來的酸苦味道壓下去。凌燼知道這是必然，也知道這是今后自己將要無數次面對的事情。自己不能去祈禱有人會在這個時候來安慰自己，只有自己站起來，才算得上是在這個充滿了明爭暗斗的世界中成長了一步。

　　灰燼之火在凌燼身上燃起，將沾染在凌燼身上的血污焚燒干凈。凌燼伸出雙手用力地揉了揉臉，讓自己從那種恐懼和不安里拉出來，深吸一口氣，凌燼終究站了起來。

　　“恭喜你，成長了。”混沌的聲音在凌燼腦中響起，語氣難得的中肯，甚至還帶著些許的欣慰。

　　“你說過我自己就是惡魔，對么？”凌燼漠然的回應道，“我現在明白那個所謂的殺意了，可以告訴我了么？怎么變得和你一樣強。”

　　“先好好休息一下吧，”混沌輕笑了一聲說道，“你就是惡魔，滅世誅神的惡魔。總有一天你會和我一樣強，·你會比我更強。會有那一天的，現在，好好休息吧，把你的心靜下來，這個語氣和這幅要死不活的樣子，一點都不像你。”

　　“我這不是為了顯得更有殺氣么。”凌燼苦笑著回答道，語氣中終究還是顯露出了疲憊，“這把大寶劍還會吸血是什么情況，為了讓我看上去更可怕一點么？”

　　“誰知道，以后再說吧。回去穩定一下你的修為，勉強使用一下這把大寶劍應該沒有問題了。”混沌不置可否地攤了攤手掌將這個問題敷衍了過去。

　　“你今天真淑女。”

　　“本大爺也可以很潑婦，你希望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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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戰斗結束之后，殘留的那些個零散的土匪紛紛四散奧竄開來，畢竟精神領袖骷髏哥已經變成了字面意義上的骷髏哥，這些小嘍嘍們也沒必要大喊著我要報仇挨個上來送死了。凌燼等人也得以一路暢通無阻地前往目的地完成了交易回到公會中。

　　在返程的時候，凌筱雅和穆雪念兩人都有些擔憂凌燼的情況，哪怕是從眉宇間都能看出凌燼此時心中的疲憊。但不得不說，在有過這樣一次經歷之后，凌燼整個人看上去都成熟了不少，雖然依舊是滿嘴爛話嬉皮笑臉的，但那副吊兒郎當的模樣之下，隱隱的多出了些令人心安的沉穩和堅毅。想要安撫凌燼情緒的凌筱雅和穆雪念，反而被凌燼不斷的安撫著，漸漸的，兩人也放下心來。

　　眾人回到公會時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在向云昊匯報任務并簡單的吃了點東西后，四個人各自回到了自己的住處。

　　“大狗熊，你過來。”一進門，穆雪念就做到了沙發上朝凌燼招了招手。

　　“怎么了媳婦兒，需要捏個腰還是捶個腿啊？”凌燼嬉笑著卷起袖子坐到穆雪念身邊問道。

　　“都不需要，來，躺下。”穆雪念搖了搖頭，伸出手撫在凌燼臉頰上，另一只手拍了拍自己的腿。

　　凌燼有些莫名地看著穆雪念，不明所以地側躺到了穆雪念腿上。臉頰上傳來的滑膩溫潤的觸感和若有若無的淡雅香氣撩得凌燼有些心猿意馬，臉上漸漸地浮出一層微紅。

　　“沒事的，你只是做了你必須做的事情。你記住，不管你做了什么，只要你覺得那是對的，我都一定會支持你的。我永遠都在你身邊，哪怕你的決定是要對抗整個世界，我也會陪在你身邊的。”穆雪念彎了彎腰湊到凌燼耳邊伸手抱住了凌燼，用一種溫柔的仿佛要融化開的語調輕聲的說道，“所以別怕，有我在，你永遠都不會是獨自一人。”

　　凌燼愣了愣，穆雪念呼出的氣息蹭得耳朵有些發癢，但這些話，卻像是一股溫潤的泉水一般涌進了凌燼心里。

　　“我好不容易狠下來的心，就這么被你給萌化了，有點不甘心啊。”凌燼輕笑了一聲說道，隨即翻了個身，轉過臉看著穆雪念，朝穆雪念露出一個由衷的燦爛笑容，“我一點都不怕，有你這么個萌物坐鎮后方，對面出動一個師的兵力來干我我也依舊不慫。”

　　“德行。”穆雪念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看到凌燼這樣的表情就足夠了，這足以表明凌燼已經放下了心里的負擔，這就夠了，“眼睛閉上。”

　　“又想啃我一口啊？我跟你說我現在可聰明了，想偷襲我？太天真了口牙！”凌燼皺著鼻子一臉怪相地笑道，雙手死死地捂住了脖子。

　　“閉上啦，聽話一點嘛。”穆雪念鼓了鼓嘴催促道。

　　“好好好，畢竟你那么萌我實在有點扛不住，信了你的邪。”凌燼無奈地搖了搖頭，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如蘭花一樣沁人心脾的清新香味緩緩地靠近，有些倉促的呼吸帶著暖暖的氣息從凌燼鼻尖掃過去，熟悉的感覺，凌燼放松了自己的神經，等待著穆雪念突然襲擊的一口。但意料之中的疼痛卻并沒有到來，取而代之的，是兩瓣溫潤如玉的，生疏卻又滿含愛意的嘴唇。凌燼猛地睜開眼，咫尺之間，穆雪念輕輕地閉著眼睛，修長的睫毛微微顫抖著，臉上帶著令人陶醉的酡紅，如同小酌微醺。

　　大腦短暫的短路之后，凌燼眨巴著眼反應了過來，伸出雙手，小心翼翼地捧著穆雪念的臉，安靜地享受著兩人第一次真切的擁吻。原本在經歷過鮮血與殺戮降溫的心，漸漸的恢復了些許的溫度，艷陽融化初雪一般，令人如癡如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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