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歡我？！”

　　徐千千立刻下意識地搖頭，“不會的，我和他連協議都簽了。。”

　　“嗯。。這倒也是。”陸真真又歪著頭想了想，“他這個行為呢，要是放在普通男人身上，那肯定多少還是對你動了心。但是你們之間還有這個協議存在，那就不排除這是他為了盡快生個孩子而耍的手段了。”

　　“肯定是這樣。他想要的又不是我，而是通過我生下來的孩子。。”徐千千越說語氣越低下去了。

　　不知怎么的，她似乎覺得心中某個地方有點酸酸的。好像有點失落，又好像有點悲哀，一種說不清的感覺。

　　正在這時，于唐也到店了。

　　徐千千趕忙站起來和她打了個招呼，之后就回到餐臺那邊去了。陸真真又再坐了一會兒，也離開了。

　　*

　　再回到歐陽家時，已經快夜里十二點了。

　　咖啡店收工的時間是晚上十一點。徐千千要先搭最后一班地鐵到別墅區附近，之后再步行一段路回來。

　　房子還亮著燈。戚伯開了門，應該是在等她。

　　她有點過意不去，立刻裝作上樓去睡的樣子。又過了一會兒，才偷偷溜回廚房找到了熱開水。

　　她打算悄悄吃掉剛才在便利店買的泡面。

　　咖啡店的兼職時間是從下午六點到晚上十一點。六點吃過晚飯之后，徐千千便沒有再吃任何東西了。忙了一晚上，又走路回家，她有點餓了。

　　之前住在自己家的時候，她也是晚上回家吃個泡面充饑。雖然不是什么好習慣，但對于不會做飯的徐千千而言，至少簡單易行。

　　*

　　端起泡面，她小心翼翼地摸黑回二樓。臥室的露臺那么大，足夠她吃個小杯面了。

　　可剛走到樓梯中間，客廳的燈一下子全亮了。徐千千回過頭，戚伯正站在客廳，背著手盯住她。向來不茍言笑的他，此刻臉色相當不好。

　　她看看他，又看看手中的泡面，十分尷尬。

　　戚伯揮揮手，示意徐千千下樓。

　　他算是歐陽家的老人了，在歐陽諶司爺爺那一輩就進了這家里做事，所以在這邊算是半個長輩，歐陽諶司也很尊重他。

　　徐千千不敢懈怠，忙不迭地下了樓。

　　“徐小姐，餓了可以讓廚房做。”戚伯板著臉說。

　　“沒事沒事，不用麻煩廚房了，我吃這個就行。”徐千千指了指手中的杯面，她不敢勞駕廚房大半夜為她一個人開火。

　　見她還不明白，戚伯只好再直白一點。

　　“徐小姐，我們家是從來不用這種食品的。而且少爺對氣味特別敏感，這樣的東西更不能拿上二樓。”

　　我們家。。這樣的東西。。

　　聽到戚伯這樣說，徐千千覺得他似乎意有所指。

　　“交給我。”戚伯伸出手，語氣很強硬。

　　徐千千心里一酸，只好交出泡面。之后，灰溜溜地上了樓，躲進了臥室。

　　*

　　餓著肚子躺到床上，徐千千覺得心里難受。

　　在歐陽家是要被盯著吃飯的。

　　在歐陽家是不可以吃方便食品的。

　　其實就連這個歐陽家，也是不屬于她徐千千的。更別提，歐陽諶司可能會喜歡她這種胡話了。

　　那大概是陸真真的異想天開。

　　的確，歐陽諶司是愿意抱抱她，親親她，甚至心血來潮還將她媽媽連夜轉院等等，但這些都是和協議相關的事情而已。

　　就算他對她有些好感，那也正常，他總要選個自己看得順眼的來生孩子吧！

　　徐千千長吁出一口氣。

　　和歐陽家續簽協議這件事，還真不是人干的活兒。一邊要接受靈魂深處的自卑感，一邊要容忍沒有感情的身體觸碰，一邊還要無動于衷地面對男人不經意地撩撥。

　　一邊，連唯一的泡面都被沒收了。

　　肚子餓。。心里也苦。。

　　想著想著，徐千千又不爭氣地流眼淚。

　　“哭哭哭，就知道哭！徐千千，你怎么最近這么愛哭鼻子！”

　　一邊自責，一邊拉過旁邊枕頭的裙邊擦淚。

　　那是歐陽諶司的枕頭，上面有他的味道。他好像是不抽煙的，所以她從沒在他身上聞到過煙味，只有混合淡淡香水氣息的干凈氣味。

　　現在這個枕頭上，也是這個味道。

　　徐千千索性一把扯過枕頭，把頭埋進去，將聲音悶到枕頭里放肆地哭了起來。然后故意慪氣，把眼淚鼻涕都抹在上面。

　　“都怪你，嗚嗚嗚。。”

　　這句話不知是在埋怨自己，還是在埋怨歐陽諶司。

　　*

　　篤篤篤。

　　正哭著，臥室門被敲響。

　　“徐小姐，睡了嗎？”戚伯的聲音在門邊響起。

　　糟了！難道是哭得太大聲被聽見了？

　　徐千千趕緊抹掉眼淚。

　　她猜，在歐陽家也是不允許嚎啕大哭的。。

　　“有事嗎，戚伯？”打開門，徐千千低著頭問。

　　“你跟我來一下。”

　　戚伯說完便徑直下了樓，徐千千只好跟上。

　　*

　　到了餐廳。

　　大大的餐桌上放著一小碗熱騰騰的面。配菜只是青菜，但雪白的湯頭聞起來濃郁鮮香。此外，還鋪了一個煎蛋。

　　“已經夜了，吃些清淡的好。我們過會兒來收拾。”戚伯不咸不淡地扔下一句話之后，便無視徐千千感激的小眼神，帶著幾個傭人下去了。

　　徐千千好不感動。

　　原來是她錯估了形勢，戚伯并沒有羞辱她的意思，只是怕她吃些沒營養的東西壞了身體。估計他也看出來了，她不習慣被注視著吃飯，所以到了宵夜這頓便有心讓她自由一次。

　　想說些什么感謝的話，但是人都走開了。于是，徐千千只好將感動全數化為了食欲，呼嚕嚕把面吃了個精光，然后將桌子擦好，連碗也一并洗好了才離開。

　　*

　　等戚伯帶著人回到廚房，徐千千已經沒了蹤影。干干凈凈的餐桌上只剩下洗得澄亮的小碗和筷子。

　　還算是個懂事的孩子。

　　戚伯嚴苛的臉上露出一絲難得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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