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露水濕芍藥
謝桀漫不經心:“不急。”
他的心思已經不在奏折上了,粗糙的指腹按在阿赫雅眼角,于剛點上的那顆紅痣處不住摩挲。
阿赫雅眼尾愈發紅,幾乎暈出一片霞色,咽了一口口水,不自覺地將自己的身體挪開了些許。
謝桀就像一輪烈日,灼熱得燙人,隨意的挑撥,就能叫她被蒸化了似的。
阿赫雅有些消受不了。
她本意是借著奏折的事情,試探一下謝桀對于何家的看法,偏生這個暴君腦子里就只有那樣的事。
阿赫雅只好抓起奏折,覆蓋在臉上,擋住謝桀暗沉的目光,清了清嗓子,半是打趣,半是求饒:“陛下要以國事為重,我可不想叫前朝罵成妖妃。”
謝桀微微瞇眼,拉著她的手臂,輕易就把人抓進了懷里,隨手將奏折往外一扔:“阿赫雅是妖妃,朕豈不是成了昏君?”
他毫不客氣,指尖一挑,地上就落了一件薄薄的外衫。
阿赫雅輕叫了聲,抗拒了兩下,發現掙脫不開,索性伏在他懷中,唇角勾著笑,哼了一聲:“他們才不敢說陛下,不過都沖著我來罷了。就像何相……”
從入宮到現在,前朝彈劾自己的折子就沒斷過,不都是何相的功勞么?
阿赫雅說到一半便收了聲,抿緊了唇,像是發現自己說錯了話,看上去有些無措。
畢竟明面上,德妃還懷著大胥如今唯一的皇嗣,所謂母憑子貴,這一胎若是順利誕下皇子,何家就一舉翻身了。
未來太子、甚至皇帝的外祖家,就算是謝桀,也會看在那個皇子的面子上,多偏袒一些。
如今何家可謂是烈火烹油,成了京中的香餑餑。
阿赫雅理所當然要忌憚的。
謝桀自然也清楚,點了點她的唇,語氣淡漠,意味不明:“何相近日,確是出盡了風頭。”
阿赫雅眸光微涼,半垂著眼,連聲音也輕下來:“德妃有孕,前朝后宮都盯著呢。何家沾光些,也是應該的。”
她指尖勾著謝桀腰間的玉佩,反復把玩,帶著些許吃醋的意味,試探道:“只要沒忘了分寸,陛下不也縱著么?”
何相還有一個兒子在謝桀手里呢,哪兒能守著君臣的本分。
果然,這話一出,謝桀便嗤笑了一聲。
他攥住阿赫雅作亂的手指,引導著她解開腰帶,聲音略有些沙啞:“分寸……這一疊奏折里頭,有一半都是為何耀祖求情,要朕將他從邊關調回京中的。”
何耀祖就是何家的命根子,何相怎么會放任這個獨生子真被流放?又怎么會不知道,何耀祖根本不在什么邊關,而在金吾衛的私牢之中。
現在這些折子進諫,不過是想逼謝桀放人而已。
阿赫雅指尖顫了顫,咬住下唇,聲音帶了幾分焦急:“可何耀祖鬧市殺人,沒有償命,而只是流放,就已經是陛下格外開恩了。如今若是為了德妃娘娘,輕飄飄地放過他……天下萬民將如何看陛下?”
百姓可不會記恨何家,因為何耀祖的名聲早就爛到了泥里,誰不知道何相生了一個廢物紈绔,混世魔王?
到頭來,只會是謝桀替何家背下這昏庸袒護的罵名。
謝桀垂眼,望著她滿面的擔憂,忽而笑了。
阿赫雅這種萬事為他考慮的模樣,他十分喜歡。
他挑起她的下巴,埋頭在白嫩的脖頸間,語氣帶著愉悅:“可以放。”
阿赫雅怔了一瞬,眼睛瞪得通圓,呆呆地望著謝桀。
他瘋了不成?何耀祖這么好的鉗制何家的把柄,竟然要放走?
就為了德妃肚子里那個根本不存在的孩子?
謝桀卻沒有解釋的意思,手指撩撥開綢緞,阿赫雅身上的衣裳就層層疊疊,如云霧散開。
阿赫雅微微蹙眉,忍不住咬住了下唇,朱紅的唇上染了一層亮光,惹人采擷。
她有些難耐,眼中含了一包淚,哀哀求道:“陛下……”
剛剛不還在說何家么?怎么又鬧起來了。
鬧就鬧吧,為何……為何又這樣壞心眼,故意吊著她?
謝桀低低地笑了一聲,吻上她的唇,不輕不重地咬了一口,像是某種懲戒。
榻邊放了幾枝早開的芍藥,被皎白的手指胡亂抓住,又落在了地上。
嬌嫩的花瓣抖落著,顫巍巍地掉了一地,露出花蕊一點濕潤的粉來。
阿赫雅像是剛從水里撈出來的一樣,發絲被汗浸透了,泛著暗香,貼在紅粉一片的臉側,嗚咽著說不出話。
謝桀抱著她,聲音低沉:“不是要聽何家的事兒?可別睡過去了。”
“不聽了,不聽了。”阿赫雅哪兒還記得什么何家不何家的,只知道攀著他,菟絲花似的,嬌嬌求饒。
她眼神朦朧,仿佛籠罩著霧氣,像極了熟到極致的蜜桃,隨便一碰就汁水四溢。
謝桀扣住她的雙手,禁錮在頭頂,一邊欣賞著她意亂情迷的模樣,一邊悶悶笑了一聲。
“何相那么想要兒子,朕就給他一個。”他漫不經心,仿佛隨口說出的只是一句閑話,“只怕他千辛萬苦求回去的,是把見血封喉的毒刃。”
阿赫雅指尖一顫,半合著眼,不做反應,仿佛神志已經半模糊了,沒能聽清。
只是心底卻像是被潑了一盆涼水,一下子清醒過來,暗自發寒。
毒刃……謝桀送回何家的,真的還是何耀祖嗎?
既然已經打定了主意要放人,又為何還要這樣真切地與何相對抗?自己可是看得清楚,那一疊求情的奏折,都是用朱批狠狠駁斥回去了。
這些問題凝在阿赫雅腦海中,久久不能散去。
但很快,她就沒有心思再去想這些了。
謝桀仿佛受了什么刺激,今夜格外垂憐。
門外的周忠眼觀鼻鼻觀心,直到天邊蒙蒙亮,才聽到門內叫水的聲音。
阿赫雅已經睡過去了,謝桀坐在床邊,指腹在她的眉眼上描摹,半晌,聲音沙啞。
“就這么在意德妃與何家?”他嘆了口氣,只將阿赫雅的異樣歸結于女兒家的酸澀,“若你有孕,今日何家一切榮光,朕只會百倍予你。”
“陛下,該早朝了。”周忠壓低了聲音,提醒。
謝桀隨意地應了一聲,便起身走了。
在他身后,阿赫雅翻了個身,緩緩睜開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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