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四章 試探與選擇
閣樓門口處,程陽一邊觀察著手中的兩幅地圖,一邊不時的向著下方的島嶼掃視對照。直到片刻之后,眼中忽然閃過一絲喜色道,
“應該就是這里沒錯了,從這處荒島區(qū)域出發(fā),再向正北飛行約莫兩百余里的路程就是我們要找的目的地。”
“這里只是你結(jié)合曾經(jīng)的記憶推算出來的位置,已經(jīng)超出了殘缺地圖上標注的范圍,確定有把握?”汪穎同樣掃了一眼對方手中的另一幅全新勾畫的圖紙,詢問道。
“穎兒放心,絕對不會錯的。”程陽眼中閃過強烈的自信,又道,
“不過,我們需要在這里等待一段時間,要等到神風島的人趕來再行出發(fā)。”
說話的同時,其手中已經(jīng)取出傳訊令牌,開始傳遞起信息來。待得操作完畢,似是忽然想到了什么,有些疑惑的再次問道,
“說也奇怪,按說尸玉宗應該會一直監(jiān)視我的行蹤才對,怎么這一路都沒有任何動靜?穎兒你的神識強大,可有什么發(fā)現(xiàn)?”
“我探查過幾次,并沒有感應到。”汪穎微微搖頭,下意識的向著窗口處的某人望了一眼。正想要詢問一二,對方卻忽然開口道,
“來了。”
“誰……誰來了?”程陽怔了一下,沒反應過來。
“尸玉宗的人?”汪穎明眸一凝,再次詢問了一遍。果然,后者直接點頭確定了答案。
“這么快就出現(xiàn),怎么會?”程陽終于回神,神色卻瞬間變得慘白。之前兩個多月都相安無事,怎么現(xiàn)在突然冒出來?更為嚴重的是,神風島的人趕過來是需要一定時間的,很可能來不及,那自己這些人豈不是要遭?
“對方應該一直跟在后面,或許距離太遠,亦或許有屏蔽神識的能力,我們察覺不到而已。現(xiàn)在我們突然停下不動,也給了對方錯誤的信號,以為這里就是遺址地點,自然不會再隱藏。”汪穎神色凝重的分析道。
“那該怎么辦,我父親他們趕過來至少需要一天的時間,根本來不及的。”程陽神色焦急,腦子一亂道,
“要不我們繼續(xù)前進,先到遺址那里,或許……”
“不行!”汪穎立刻打斷對方,接著道,
“現(xiàn)在還不是最危險的時刻,即便對方追上來,找不到真正位置的他們還會有所顧忌,不會將事情做絕。可一旦對方知道了地點還會留手嗎,怕是會立刻殺人滅口的。”
“那也不能留在這里等著啊,尸玉宗的手段最是歹毒,落入他們手中怕是會生不如死的。”此時的程陽顯然有些慌了,眼中盡是恐懼之色。
“賈兄有什么建議?”汪穎心中同樣有些不安,卻還能保持鎮(zhèn)定。倒是墨居仁,自始自終都神色如常,仿佛根本沒有把即將到來的危險放在眼里。至于稱呼,自然是二人早就商量好的。
“先等等吧,說不定對方?jīng)]有惡意呢。”墨居仁放下手中的茶碗,神色平靜道。
此話一出,眾人頓時神色愕然,尤其是程陽直接愣住了,心中更是暗罵,這家伙該不是太過害怕,失心瘋了嗎?
“賈兄,現(xiàn)在可不是開玩笑的時候。”汪穎有些不確定對方的心思,輕聲提醒道。
“賈某也從不開玩笑。”墨居仁神色不變,向著一旁的范靜梅招了招手,后者立刻反應過來,恭敬的將茶水滿上。
與眾人不同,她此刻心中卻是莫名聯(lián)想到了什么。心思最為敏銳的她忽然想到對方之前的一些小動作,總感覺這其中有什么微妙之處。
汪穎頓時沉默了,此時面臨兩個選擇,一個是跑,不去遺址的方向,而是胡亂飛遁,倚仗紫云舟的速度,拖延上一天理論上是可以的。
第二則是相信墨居仁,在這里‘安心’等待。可是,她又怎么安的了心,對方實力再強也終究只是一個人啊,而尸玉宗顯然不是。
“穎兒快下決定吧,我們沒有多少時間了。”程陽顯然對這位賈道友沒什么信任,一臉急切的催促道。
“賈兄有多少把握?”汪穎再次詢問了一遍。
“這就要看汪姑娘你對賈某的信任有幾分了。”墨居仁神色微動,突然笑著反問一句。說起來雙方雖然算是朋友,卻遠沒有性命相托的地步。他此時倒是有些好奇,對方會怎么選?若是真的不相信他,那之后的遺址探索就需要另一番思量了。
面對這樣的回答,汪穎再次陷入兩難。聰慧如她又怎么聽不出來,對方明顯是在借機試探她的態(tài)度。
到了現(xiàn)在已經(jīng)容不得她選擇了,若是不相信對方,那么以往在對方身上的所有努力都會化為烏有,之后的遺址探索也必然不會得到對方的真心幫助。
那樣的話還有什么意義,還不如直接打道回府,也別去奢望什么遺址了。門派中的兩位長老沒有來,光靠她自家三人,即便參與進去也別想有什么收獲。
稍作權(quán)衡,她便直接決定道:“那就先等等吧。”
“穎兒,你瘋了,竟然相信這個家伙的瘋話!”聽到這樣的選擇,程陽再也忍不住站起身來,有些難以置信的質(zhì)問道。一想到尸玉宗那群家伙的可怕,他也顧不得什么禮貌了。
左右雙使同樣露出驚訝之色,門主做出這樣的決定是真的有些冒險。尸玉宗可是貨真價實的魔道勢力,行事作風歹毒之極,落在他們手中即便不死也要付出極大的代價。
兩女也都是心思靈敏之輩,同樣聽得出之前墨居仁的試探之意。因此,即便心中有異議,卻也沒有提出什么反對意見。只是在心中暗自吐槽,這個姓墨的實在是鐵石心腸,都這個時候了還為難門主,就不懂得半點憐香惜玉嗎?
墨居仁緩緩轉(zhuǎn)動著手中的茶碗,漆黑的眸子里閃過一絲訝色。他也沒想到對方真的這么選擇,畢竟倚仗紫云舟速度的優(yōu)勢兜圈子算是最穩(wěn)妥的辦法,一天時間而已,很快就過去了。
可對方偏偏這么選,著實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不管出于什么原因,這份信任還是彌足珍貴的。
墨居仁也沒有再說什么,繼續(xù)安靜的品茶等待。至于程陽的冒犯,他也懶得再搭理,這家伙的性格他也算摸透了,根本就沒有記性,小懲小誡起不了作用,只要腦子一熱什么都忘得一干二凈。也不急,可以先攢著,什么時候忍的不耐煩直接一巴掌拍死了事。
現(xiàn)在嘛,他也大度一點,不和‘小朋友’斤斤計較。
程陽還是有些顧忌的,尤其是腦子冷靜下來的時候,想到此人是結(jié)丹中期修士,頓時心有戚戚。
不過,此時的他也確實是有些焦躁不安,實在是尸玉宗那些人太殘忍惡劣了,讓他怎能不害怕?
他還是忍不住,繼續(xù)勸說對方,可惜汪穎依舊不為所動,仿佛吃了秤砣一般,完全相信了那個姓賈的。
此時的他感覺對方也瘋了,和姓賈的一樣都得了失心瘋,又不是元嬰期強者,還能以一敵十不成?將自家性命托付到一個結(jié)丹中期修士手中不是開玩笑嗎?
他忽然生出了離開的念頭,可是,那樣做的話雙方就徹底完了,一個不能共同進退的男人如何能夠抱得美人歸?
當然,更為主要的是,他只有飛行法器,速度也不快,根本就跑不了,人家只要分出一撥人很快就能追上來。
權(quán)衡利弊,還是留下來稍稍穩(wěn)妥一些,好歹也能博得心上人的好感。至于危險,就只能祈禱那個姓賈的沒有真的發(fā)瘋吧。
房間內(nèi)突然陷入詭異的平靜,所有人都不再說話,心懷忐忑的等待著‘命運’的來臨。也只有墨居仁神色如故,仿佛什么事都沒有發(fā)生一般。
不顧如何,這份鎮(zhèn)定起到了一定的作用,眾人心中也稍稍有些期待。
這份安靜沒有維持太久,約莫片刻之后,一道巨大的黑影突然出現(xiàn)在視線盡頭,其速度極快,轉(zhuǎn)眼便停留在群島上空。
眾人紛紛轉(zhuǎn)頭望去,映入眼簾的是一艘足有六七十丈長度的墨綠色巨舟,舟尾處建有三層閣樓,外表被一層黑霧遮擋,看不清里面的模樣。
倒是前方寬闊的甲板上,此時正有十余道身影錯落而立,前方的三人竟全都是結(jié)丹期修士,為首者更是結(jié)丹中期,其余的雖然只是筑基期,卻以中后期居多。
光是這些力量就已經(jīng)超過己方了,而后方被黑霧籠罩的閣樓中還不知道藏了多少人,甚至尸玉宗那位宗主都有可能在也說不定。
“奇怪!”巨舟甲板之上,為首的結(jié)丹期修士放開神識探察一陣,忽然眉頭緊鎖道,
“沒有任何發(fā)現(xiàn),這里應該不是遺址的位置,我們是不是被那小子耍了?”
“只要開啟遺址的鑰匙之一在對方身上,就不會出問題。”身旁另一人冷笑著分析,轉(zhuǎn)頭看向另一側(cè),再次詢問,
“之前都是林師弟負責監(jiān)視的,中間可有什么異常發(fā)生?”
“其他倒是沒有,只是與妙音門那幾個女人糾纏不清。”林師弟微微搖頭,又道,
“再說,那鑰匙上被宗主提前做了手腳,可以隨時感應,不可能出問題的。”
“這倒也是。”為首者點點頭,再次冷笑道,
“咱們也不用在這里瞎猜了,林師弟不妨親自跑一趟,將那小子‘請’過來問問便是。”
“也好,林某去去就回。”林姓男子也不遲疑,當即化作一道黑光破空而去,轉(zhuǎn)眼便向著前方懸停的紫云舟飛落。
“事情牽扯到了妙音門,周師兄怎么看?”沒有理會離開的林姓男子,余下的二人忽然談論起來
“不好辦啊。”為首的周姓男子微微搖頭,接著道,
“妙音門的情況太過特殊了,與諸多勢力都有牽扯,甚至一些魔道大派的長老的某一位侍妾都可能是出自此門。
當然,對于強者而言,女人不過是玩物,不會因此就給予太多庇護之類。但卻要分情況,至少咱們尸玉宗這樣的勢力不行,對于那些強者而言,只要有了借口,順便對咱們出手并不是什么麻煩的事情。這些人可沒有一個善類,真到了那種時候,不付出一定的代價將其喂飽休想作罷。”
“師兄所言極是,這群女人確實比較麻煩。我聽說那位神風島主因為他兒子的事情曾親上妙音門質(zhì)問威脅,卻終究沒有出手,想來也是有此顧忌吧?”
“程嵩庭英雄一世,卻生出了這樣不成器的兒子,著實令人唏噓。”周姓男子呵呵一笑,忽然又道,
“對了,神風島的人還有多久能趕到。”
“那邊監(jiān)視的人傳回信息,至少得一天時間。”
“一天啊,足夠了。”周姓男子點點頭,神色卻忽然一動,
“不對,林師弟怎么去了這么久?”
“這……”另一人同樣怔住,也瞬間反應過來,以林師弟的實力,‘請’個人而已,不應該這么磨蹭吧?那紫云舟的情況他們一清二楚,就兩個結(jié)丹期修士,面對己方如此龐大的力量,想來也不敢反抗的。
倒是也沒有聽到什么打斗之聲,可是,也總不至于連半點動靜也沒有吧?
二人面面相覷,為首的周姓男子更是放開神識探查起來。然而,‘看’到的一幕讓他目瞪口呆,此時的林師弟竟然安靜的坐在地板上動也未動。
怎么回事?難道中招了?可是也不應該啊,那位結(jié)丹中期的魁梧大漢一直在窗邊飲茶,沒有動手,至于妙音門主,同樣是結(jié)丹初期,實力卻要弱于林師弟的。
兩人顯然都發(fā)現(xiàn)了這樣的情況,都有些摸不著頭腦。
周姓男子想了想,直接傳音詢問起來,奇怪的是,沒有得到半點回應。
“我去看看,若是有什么問題,切記不要魯莽,先去后面?zhèn)饔崱敝苄漳凶訃诟懒藥拙洌S即便直接化作一道灰光飛遁向前,轉(zhuǎn)眼便到了紫云舟的甲板之上。
放開神識再次掃了一遍閣樓中的情況,并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異常,隨即毫不猶豫的走了進去。
進入房門的一刻,眼前的一幕更讓其震驚,自家那位林師弟盤坐不動,脖子上卻被一條土黃色繩索法寶纏繞住,整個人都陷入昏睡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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