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母體
紅衣女子起身,看著他們,“只要能夠生下他,什么苦我都能忍受。”
天飛點點頭,“那就好,小姐放心,一切就交給我吧。我們不會告訴少主的。”只是如今的少主若是知道了她懷孕的消息,會怎樣。
蘇欣起身推著天飛緩緩離開了宮殿,而身后的紅衣女子卻突然流出晶瑩的淚水,她真的只是舍不得孩子罷了。
夜晚中的泰寧宮,如同暗夜幽靈,淡藍宮裝的女子坐在圓桌前,“德祥,你說的都是真的?”
德祥低下頭,“是的,太后,皇上的確封公主為淑妃。”不知明日朝堂之上又會是怎樣的風風雨雨,四妃之位不是皇帝一句話就可以擁有的,不僅要太后的認可,還要朝中大臣,法華寺認可的。
太后起身,德祥上前扶著太后,只聽見女子微微憂傷的聲音,“皇帝終于長大了,只是我還放不下心。”這個后宮太復雜,他能做到么。
德祥扶著太后輕笑,“太后,您是看著皇上長大的,只是如今還不夠嫻熟,等時日長了,就自然熟悉了。”
太后苦笑著說,“只怕時間久了,就變味了。”
德祥在一旁久久不語,宮中女人也許狠心,但是時間才是最可怕的,因為你最熟悉的人也許會變得陌生。
如墨般漆黑的夜,所有人都沉入睡鄉,皇宮如同天宮般閃耀著光芒。蕭條的庭院中,一個男子靜靜地看著眼前的光芒四射的皇宮,“你說皇帝封她為淑妃了?”身邊的黑影冰冷的話語如同一把刀,刀刀見血,句句傷心,“正是,少主,就連她住的地方都是帝妃宮。”
男子低下頭,“下去吧。”身后一陣微風吹過,黑影也消失在了他的身后,現在的他難以理清這是什么情緒,數年后的他知道了,卻無從說出。
女子輕柔的腳步聲,走到了男子僵硬的背影,“澤新,深夜了。”將手中的狐裘披風輕輕的蓋在他的身上,只見他轉身深深的看著她。
司馬澤新一把抱起女子纖柔的腰身,狐裘披風也滑落在地,若是理不清,便將它齊齊斬斷吧。
楠蓓靠在他的懷中,看著他冷淡的眉眼,抬眼間又看到了那道刺眼的光芒,正是錦繡皇宮的光。
他,還在想她。而,她不是她。
清晨第一抹光出現的時候,皇宮的燈火也燃盡了,身穿月白色暗花長裙的女子,身后跟著幾個宮女,來到了帝妃宮前。
粉衣女子在女子的身后,輕聲細語道,“主子,我們到了。”
女子嘴角微微彎起,“妃菲,我來看看公主。”
眼前正是要走出大門的妃菲,看了看眼前的人,只是淡淡地行了個禮,“公主剛剛起身,寧才妍進來稍等片刻吧。”不多時,身后便走出了一個粉衣的女子帶著寧才妍走進了宮殿。
寧才妍身后的宮女,卻不滿的嘟囔著,“不就是公主么?居然這樣無視主子。”當她抬頭看到女子涼涼的眼神之后,低下頭不再說話。
月白色長裙的女子走在花樹間,看著眼前繁華如夢的庭院,花瓣是不是的飄過她的掌心,臉頰,溫柔如情人的觸摸,隨風飄蕩的湖面上幾朵紅蓮搖曳于風,花紅色錦鯉在水中自由地游來游去,時不時探出頭親吻湖面的花瓣。
看來皇帝是下足了功夫,嘴角掛著淡笑,不過這宮中大起大落的也有。
金碧輝煌的宮殿中,只有簡單而精致的細瓷,六根白玉圓柱細看之下也有花紋在上,一個紅衣女子從寢殿內走出,寧才妍看著眼前的女子,略施粉黛的面容,簡單的發式,卻都不及這一身如血長裙。
喬雅抬頭淡淡地掃了一眼面前的女子,月白色在花紅柳綠的皇宮中很樸素,卻也容易出現在眾人的面前,容貌自然是美麗動人,“寧才妍,不知來此有何貴干?”
身旁的蘇欣靜靜地站在她的身后,寧才妍,禮部尚書的女兒,入宮半年有余,卻不得皇上榮寵。
寧才妍微微一俯身,“公主,薇薇只是來看看姐姐,怕姐姐會水土不服,順便帶著姐姐熟悉一下皇宮。”
喬雅心中冷笑,一口一個姐姐倒是親密,“寧才妍,有勞了,只是我剛剛起身,還未用膳,不如你在帝妃宮四處走走,我吃過后就來。”
眼前的女子笑著點點頭,轉身走到了殿外。
喬雅看她已經走了出去之后便和蘇欣轉身走進了后殿,“蘇欣,寧才妍很的皇上榮寵么?”
身后的女子不動聲色的低著頭,“寧才妍入宮半年有余,初入宮時的確很受皇帝寵愛一舉成為了才人,只是后來貴妃常常借口身體不適,將皇帝留在采芳殿,后來也就沒有再去她宮里了。”
喬雅點點頭,“蘇欣,以后改口叫公主吧。”或許日后就是娘娘了。
身后的女子卻只是固執的說,“小姐就是小姐,沒有其他。”
紅衣女子只是淡淡一笑,嘴角卻是苦澀而又上揚,空氣中還是熟悉的帝王花香,只是多了紅蓮妖嬈的姿色。
花樹下女子月白色的裙衫隨意被風拉扯,抬手隨意將耳旁的青絲縷到耳后,“云玲,你小心言語,公主身后的女子不簡單。”當時只是輕輕一掠,卻讓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眼神冰冷而探究,只是當她看著紅衣女子時,卻又帶著溫暖。
云玲不滿的說道,“娘娘,我們何必怕她?她也不過是一個宮女。”
寧才妍難得怒喝,“云玲,若是你再這樣,我便送你回去了!”
眼前的粉衣女子只能不情不愿的閉上了嘴,她家的主子就是太小心了,才會落到今天這般田地。
不多時,身后便傳來了腳步聲,女子輕揚的聲音,伴隨著花香,傳到眾人的耳旁,“寧才妍,讓你久等了。”
寧瑤瑤轉身看到紅衣如血的女子,卻沒有那般的妖嬈,只是讓人想到了溫暖,忍不住的想要依靠,也許溫暖可暖心,“公主,沒有,這庭院也很美。”
喬雅抬頭,看著漫天飛舞的花瓣,“這是帝王花,是金柯才有的花。”
寧瑤瑤捂嘴笑著,“姐姐,你可知皇上為了這園子里的花,苦了多少花匠么。”想到那幾日花匠在宮中穿梭,只為了讓這花樹在這里能夠活下去。
白衣女子見眼前的女子不言語,便又開口說道,“姐姐,帝妃宮這幾個字都是皇上親筆所題的。”雙眼探究的看著眼前的女子,卻只見她淡然一笑,“是么?可惜,這花終究沒有金柯的好看。”說罷,便走向了宮殿外,“寧才妍,不是要和我一同走走這錦繡皇宮么?”
寧瑤瑤這才從女子的微笑中醒悟,“姐姐,妹妹這就來。”
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從繁花似錦的帝妃宮中走向了人心叵測的錦繡皇宮。
紅蓮如火如荼,如同一火燃江,深紅宮裝,頭戴翡翠珠花,蓮花髻一絲不茍的挽起一頭青絲,腹部的隆起讓她行動不便,“桃華,你是說寧瑤瑤一早就去了帝妃宮?”
身后的宮女小心的扶著她,“是的,娘娘,一早天剛亮,寧瑤瑤就帶著幾個人去了帝妃宮,不多時,就看到公主和她一起走出了帝妃宮了。”
貴妃妝容精致的臉上卻是冷笑,“那我們就去看看這所謂的公主。”她還沒進宮,就看到皇帝為她做的一切,雖說這可能只是為了討好金柯女帝,卻還是讓她難以忍受。
桃華卻輕輕皺了眉,“娘娘,如今你身子不便,還是不要亂動的好。”
貴妃面容冷淡,揮開她的手,“若是你不愿意,就給我滾。”
藍衣女子只是默默的回到她的身邊,“娘娘,奴婢只是為你著想。”
貴妃挺著肚子,一個人走到了宮殿外,立刻有人抬來了軟轎,只是輕聲細語還是傳到了女子的耳邊,“我不需要這樣的著想。”
桃華眼角似乎掉落了什么,低著頭默默不語的跟在軟轎的身后。
貴妃單手支著額頭,傳言公主擁有皇后的容貌,心中就不由得想到那一人,前幾日山莊就有人來告訴她,少主已經回來了,還帶回了少夫人,想到此眉頭忍不住的深皺,司馬澤新是不會讓她進宮的,那這一切又是怎么回事?而且司馬澤新至今都沒有來找過她,難道他不計較以前發生的種種了?女子深吸一口氣,需要弄明白的事情太多太多了。
池中涼亭內女子們的輕聲細語,吹動了水中的紅蓮,紅衣女子靠在涼亭邊,看著水中的紅蓮,不由得想起邊城的桃花灼灼,金柯的帝王花香,相府的寒霜梅香,這一路她走的跌跌撞撞卻也絲毫不差的走到了最初。
寧瑤瑤抬頭間就看到遠處緩緩來到的深紅軟轎,這宮中除了她還有人會有此特權,“姐姐,這錦繡的紅蓮是否要比金柯的花好看?”
蘇欣自然也看到了軟轎,低下頭,輕輕的倒了一杯香茶,“公主,這是從金柯帶來的花茶,你嘗嘗看奴婢的手藝。”
靠著女子緩緩的直起身,接過茶盞,看到蘇欣眼神向后,低下頭喝茶之時,看了一眼身后,深紅的軟轎女子的身影在其中漸隱漸現,“晴兒的手藝是越來越好了,寧才妍,紅蓮妖嬈,縱然比不過帝王花的清雅。”低下頭握著手中溫暖的茶盞,是她來了。
雖然她的記憶缺失了一部分,卻還是記得喜慶的婚禮,卻被一人所破壞。
寧瑤瑤聽后卻不言語,只是淡淡地笑著,“晴兒姑娘,也為我倒一杯如何?”蘇欣點點頭,輕輕為她倒了一杯香茶。
女子接過茶盞,低頭輕輕喝下一口,入口澀,而后香,回味無窮。
軟轎上一雙玉手扶著宮女的手,女子妝容高貴,蓮步輕移,抬頭看了一眼涼亭內的人,“桃華,走吧。”
喬雅靜靜的看著她一步一步走上涼亭,她是不是也有一日會和她一樣,一步步面帶微笑,走上不歸路。
寧才妍等人紛紛起身行禮,“娘娘千歲。”唯獨喬雅只是起身看著她,并未行禮。
桃華站在貴妃的身后,言語不善,“雖說你是公主,但是見到我們娘娘,你怎地不行禮?”
喬雅卻輕笑,“貴妃娘娘都不曾說,你一個宮女,何來資格。”言語間的厲色,讓她都一愣,她何曾有過這樣的語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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