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婉張了張嘴，啞口無言。

其實，雖然柳城絮說得對，但她總覺得有種過河拆橋的意味，畢竟她才剛拿了人家幫她找回的靜蘭的賣身契……

“好了，不要管他了，我們進去吧，今日我特意學做了桂花糕，讓下人溫著了，你看看像不像梅見姑姑做的味道……”柳城絮轉移了沈云婉的思緒，將她引進了宅子。

沈云婉自那日起就沒再見過牧野塵，她倒也沒太在意，想到他小孩子心性，大抵也是對她起一時興趣，如今沒了興趣也就罷了。

她過兩日再去鋪子時，春雨臉色著急的跑過來說:“小姐，靜蘭已經兩天沒來鋪子了。”

“什么?”沈云婉一下子蹙起眉，腦海里閃現出靜蘭那張溫柔的臉，她怎么也不相信靜蘭會是那種人。

“她帶走了什么嗎？”沈云婉轉頭看向春雨，春雨搖了搖頭:“沒帶走什么貴重物品，就是帶了些傷藥，給她的胭脂也只少了一盒。”

沈云婉聽完，點了點頭，嘆出一口氣，也罷，她想走，便走吧。

除靜蘭的事，似乎也沒有什么其他事情需要沈云婉特別處理，跟女工們打過招呼，才剛出門，沈云婉就被牧野塵截住。

牧野塵將她拉至一旁的巷子背光處，深深的看著沈云婉，雙手撐在她兩側，防止她逃跑似的。

“牧野塵，你要干什么？”沈云婉蹙了蹙眉，搞不懂這消失了幾天的人突然出現又將她抵在墻角是怎么回事。

“沈云婉，我喜歡你。”牧野塵沒回答沈云婉的問題，反而是沒頭沒腦的張嘴就是告白。

沈云婉被他說得愣了一下，回過神來抬手想要撥開他撐在自己兩側的手，牧野塵撐得很緊，沒撥動，沈云婉只得放棄，重新面對著他，嘆了口氣。

“我已經懷孕了。”她定定的看著牧野塵，語氣里的意思再明顯不過。

牧野塵撐在墻上的手掌握成拳，咬了咬后槽牙:“那又怎樣？懷孕了我也喜歡。”

“……”

沈云婉被這毛頭小子的話震驚得說不出話來，靜靜看了他一會兒，才有些頭疼道:“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

“我當然知道，我知道我心里的感受，我知道我對你是什么感覺，我就是喜歡你！”牧野塵說得極其肯定。

沈云婉只拿這話當是少年的一腔熱血，這小孩，懂什么喜歡呀……

“你不信。”牧野塵說的不是問句，而是非常肯定，他能感覺出來，沈云婉就拿他當孩子看，“你是不是覺得我不男人?”

“我沒……”沈云婉沒想到牧野塵會這么問，有點不好意思開口，牧野塵具有侵占性的目光牢牢鎖在她身上，不放過沈云婉任何一個小動作。

牧野塵逼近一步，沈云婉這才發現，他是比自己高一點的，她聽見他說:“我沒有柳城絮這么高，可是我會長高的……”

“我沒有柳城絮這么能打，可是我會好好習武，一定會超過他的……”

“我沒有柳城絮俊美，可是我會長開的……”

他一字一句帶著壓抑與克制，卻又將自己心底的自卑翻出來晾曬，擺在自己喜歡的人面前，他用蒼白的解釋想要說服沈云婉。

信他，選他……

沈云婉抬頭，清晰的看見牧野塵眼底的小心翼翼，以及濃濃的期待，又有些害怕的表情。

“我已經懷孕了。”沈云婉再次強調:“牧野塵，你還小，不懂。”

他才十五歲，還會遇見許多人，何必將時間浪費在她身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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