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城絮張了張嘴，卻沒有說出任何一個字。

沈云婉看著他的表情，苦笑一聲:“柳大哥，你不是為了我，或許，你只是為了你自己。”

柳城絮僵直著脊背，身體緊繃，沈云婉輕輕退出他的懷抱:“柳大哥，我與魏寒洲之事，我并不希望有人插手，是走是留，原諒或憎恨，我都想由我自己決定。”

沈云婉不喜歡這種感覺，自己就如一個提線木偶，一舉一動全在柳城絮掌控之間，柳城絮在她四方砌起了圍墻，想將她困于這一方小小天地，囚困她的內心。

這和沈云婉的初心是不一樣的，她當初只是想逃離上京，想掙脫那個如網般束縛著她內心的地方，可她卻在不知不覺中，掉入了另一個人的掌心，柳城絮也企圖束縛她。

“云婉，對不起……”柳城絮低著頭，如同一個做錯事情的孩子:“我只是怕你再受傷……”

“柳大哥，此事不必再談。”沈云婉轉身，背對著他道:“我自有定奪。”

沈云婉語氣很強硬，抬步就要走，柳城絮看著她即將離開的背影，心中一緊，快步走過去，自她身后抱住她:“云婉，對不起，我不能放你走……”

“柳大哥，我們本就沒有什么。”沈云婉用力拉著柳城絮環在自己腰上的手，想要掙脫他的束縛:“你與我，從始至終都只能是朋友。”

“可我與你一起生活了四年！”柳城絮收緊了手臂，將沈云婉勒得有些疼，沈云婉的力氣自然沒有他的大，也不可能拉開他的手。

柳城絮語氣里帶著固執，他先前的溫潤模樣也早就不復存在:“難道這四年，你對我一點感覺都沒有嗎？”

“抱歉……”沈云婉沉默了一會兒，語氣平靜:“沒有。”

“可我有！”柳城絮將沈云婉整個的環住，嘶吼著，震得沈云婉耳朵生疼:“四年前我喜歡你，我可以忍痛放手，可我與你過了四年啊，單獨的四年，你讓我怎么放手?”

柳城絮將頭靠在沈云婉的肩頭，特屬于她的玉蘭香縈繞在他鼻尖，他紅著眼眶，聲音都在發抖:“云婉，算我求你，可憐可憐我，行嗎？別走，行嗎……”

“柳大哥，別讓我討厭你。”沈云婉拉著他的手，語氣疏離，這話如同一把利刃，直直的扎進柳城絮的心窩，刺得他生疼。

他僵住身子，像是疼得發抖，沈云婉感受到柳城絮的力道松了下來，一鼓作氣扯開他環在自己腰上的手，離開他的懷抱。

沈云婉走出一截路才回頭，看著一身青綠色衣物的柳城絮垮著雙肩，一只手捂住心口，揪著衣襟，衣袂飄飛，鬢邊發絲垂下幾縷，夜風吹拂，發絲輕舞。

銀白月光灑在他俊逸的臉上，看著蒼白異常，只有眼眶紅得如血，眸中閃著晶瑩，他眼神固執的追隨著沈云婉，瞧見她回頭，漂亮的桃花眼微微一動，晶瑩的淚珠便滾落下來。

風吹亂了他的發絲，卻顯得格外凄美與可憐，柳城絮似是做最后的掙扎一般，出口做最后的挽留:“云婉……”

沈云婉轉回頭，沒有再看身后的人，捏緊裙擺直接離開。

她心中思緒紛紛，對柳城絮的情感極其復雜，對于他隱瞞自己這件事，沈云婉說不對他失望是假的，可柳城絮照顧了她四年，雖然不是她要求的，但也畢竟是事實。

但她心中也很清楚，她不喜歡柳城絮，若是真要喜歡，早在四年前就喜歡了，如今這件事一捅出來，她已經無法再平靜的面對柳城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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