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幸村是我們王!!”
帶著火光的小球在空中劃過一道凌厲的軌跡。
空氣都被摩擦出了焦味。
網(wǎng)球橫沖直撞駛來,藤田川起初還能揮著手臂打回來幾個球,隨著真田弦一郎開啟了天衣無縫,瑩白色的光芒和滔天氣勢加持下,他的生存空間被壓縮到一塊小小方寸之地。
天知道他上一次感受到這種無助的窒息感還是面對那些前輩時!
真田一球接著一球,不知疲倦似的揮動著拍子,比分已經(jīng)順利上漲到了3:0。
本應(yīng)當(dāng)中場休息的時間也被二人忽略了過去。
一時間,整個球場只能聽見揮拍、扣球、球落地回彈的聲音。
場邊觀眾們發(fā)出低低的討論聲:
“不是我眼睛出問題,這球是真的帶火光吧?”
“我也看見了!”
“侵略如火。”柳蓮二輕聲念道。
“是這招的名字嗎?”他身邊一個棕色寸頭濃眉大眼的男生問。
“是的。”
男生眼睛亮了下,“聽上去很酷啊!”
“這是真田君的絕招——風(fēng)林火山,”柳蓮二解釋說,“風(fēng)林火山即其疾如風(fēng)、其徐如林、侵略如火和不動如山,不過藤田副部長還沒有讓真田君使用林和山的資格。”
林用來對付各式旋轉(zhuǎn)球,山用來防守抵御威力強悍的進攻,現(xiàn)在藤田川連防守都費力,更別說和真田硬碰硬了,能讓真田用上風(fēng)和火都是對方心情不好才打出來的。
“嗐,藤田這人網(wǎng)球打得一般般,但是拉幫結(jié)派玩得溜,小石川和川口兩個大塊頭就是他的打手,你要和他硬碰硬,他也喊人打,你別看我個頭大,真打起架來四肢不聽使喚,不然早就揍他一頓了。”
和柳蓮二搭訕的少年叫鈴木信二,三年級生,是個看不慣藤田小團體的正選,剛剛喊話就他喊的最起勁。
真田再度揮出一拍,風(fēng)聲獵獵似在耳畔張弓射了一箭,刺破虛空的破空聲伴著尖嘯涌入耳膜,光是聽著就讓人振奮非常。
熒光色的小球掠過球網(wǎng)上方,筆直地往藤田川的腳邊打去。
后者被嚇得跳了一下,躲開了這球。
“嘭——”
球從地上彈起,恰好卡上了鐵絲網(wǎng),發(fā)出聲悶響。
“這是其疾如風(fēng)吧!”鈴木信二驚呼道,“球速好快!”
他雙手?jǐn)[成喇叭狀,大聲喊著:“真田,把藤田拍子打穿我就雙手雙腳支持你當(dāng)副部長!”
這話說出口,不少部員也跟著喊:“真田,打敗藤田你就是我們的副部長了!”
還有人喊:“藤田有三把拍子,記得把他兩把備用的也給打穿啊!”
下一秒,攻勢驚人的侵略如火還真洞穿了藤田川的球拍。
藤田川維持著邁步出拍的姿勢,像尊雕像,僵硬地定在原地。
球場外爆發(fā)出滔天歡呼,一年級們喊得最響。
在熱熱鬧鬧的背景音下,幸村精市在和三木草太聊天。
“部長也覺得藤田副部長篩選正選的方式不合規(guī)?”鳶發(fā)少年問。
幸村望向三木草太。
他從這人身上感受到了同自己十分類似的氣息。
“我從不覺得他做的事情有幾樣的合規(guī)的。”
和他一樣披著外套的清瘦少年道。
他抬起手,給幸村看了看自己比常人窄了一截的手腕和手背上密密麻麻的孔印:“只是以我的身體,就算想和他對抗也沒有精力。”
對方也正是看穿了這點,才越發(fā)肆無忌憚地把網(wǎng)球部當(dāng)成自己的囊中之物。
幸村精市盯著他手上這些被針孔戳出來的印子,怔了兩秒。
“三木部長,”他問,“以你現(xiàn)在的身體狀況,打網(wǎng)球會對身體造成影響嗎?”
“一周活動個兩三回是沒有大問題的。”三木草太答。
“我小時候身體也不好。”
幸村望著球場輕聲道,目光卻是沒有焦距地虛空望著一處。
三木草太作聆聽狀。
“后來聽說運動可以加強體魄,就練起了網(wǎng)球。”
“我和你相反,”三木草太說,“我小時候身體還不錯,后來不小心得了個根除不了的病,這些年就一直這樣僵著了。”
二人之間靜默了一陣。
球場上的比分來到了5:0,真田還在大殺特殺。
“我沒有你熱愛網(wǎng)球。”
沉寂了許久后三木草太才說。
“你看向網(wǎng)球的時候,眼睛里有光。”
三木草太抬手指了指幸村,“還有你的精神力,在聽見‘網(wǎng)球’這個詞的時候活躍度高了一截。”
幸村精市微怔。
這是第一次,有人將他的精神力與對網(wǎng)球的熱愛結(jié)合起來。
“我很期待呢,幸村君。”
他在幸村不解的目光中彎起眼睛,表情卻依舊像是僵硬的布偶娃娃。
“我很期待,你能把我打敗。”
這樣就能帶領(lǐng)網(wǎng)球部邁向更光明的未來了。
球場上擊球聲停下了。
伴著裁判一聲“真田獲勝”,部員們沸天震地的吼聲將天上的鳥都嚇得落了下來,在樹上躲清凈的毛利壽三郎“啊哇”一聲,又掉了下來。
藤田川臉上磕破的那塊淌下的血已經(jīng)結(jié)了塊,臉上更是灰塵伴著黃土,臟兮兮的模樣和從泥里撈出來沒差。
他又羞又惱,一言不發(fā)低著頭沖出網(wǎng)球場,連基本賽后握手禮儀都棄之不顧了。
“真田,真田……”
無數(shù)道聲音匯聚在一起,真田弦一郎的目光越發(fā)炯然明亮。
三木草太僵硬地牽扯了下嘴角,努力露出一抹真誠的微笑:“真田君,從今往后你就是立海大網(wǎng)球部的副部長了。”
他轉(zhuǎn)身面向部員們:“如果大家有異議,也可以直接挑戰(zhàn)真田。”
戴著帽子的少年腰桿筆挺,身上有運動后的蒸騰起來的熱氣,臉頰微紅,眼眸璨亮。
網(wǎng)球部的大家自然沒意見。
一年級們雙手雙腳贊成,二三年級非藤田派的看見藤田被打跑了歡呼還來不及。
至于藤田派的人,老大都溜了,他們還敢說話嗎?
他們是打得過真田還是打得過三木部長?
“接下來,”三木草太望向落后于自己一步的鳶發(fā)少年,“幸村君,我們的比賽也開始吧。”
“請多指教了,三木部長。”
無形的精神力自兩人身上磅礴涌出,看不見的精神力世界里,兩股力量瞬間將天空鋪滿,黑云壓頂。
只有身處其中的人才能感受到這兩股浩蕩雄渾的精神力。
“我***”人群中仁王雅治突然罵了一聲。
丸井文太和胡狼桑原被他嚇到,前者往后一跳,頭發(fā)也跟著一炸:“怎么了仁王?你不會被藤田團體哪個人咬了得了狂犬病吧?”
仁王雅治白了他一眼,“這種事想想也不可能。”
他又“啊”的叫了聲,趕在另外兩個人問他之前說:
“又來了這種感覺!”
“你們真的沒感受到嗎?”
二人搖搖頭。
仁王雅治捂著臉悲憤道:“這種莫名奇妙被扇了一巴掌的感覺!!”
怎么回事?!
他招惹誰了他!!
趁機又爬上樹順便用精神力給自己筑了個防護罩的毛利壽三郎窩在樹杈上一副看戲樣:“哎呀呀,真是驚人的精神力啊。”
*
部長挑戰(zhàn)賽結(jié)束得比副部長挑戰(zhàn)賽更快。
圍觀群眾們僅僅是看著二人來回抽擊了幾個球,威力比開啟無我之前的真田弦一郎更略勝一籌。
可這不是二人的極限。
柳蓮二起先還在碎碎念著:“三木部長是防守反擊型的選手,幸村君風(fēng)格更偏向于全場型……”
說著說著,他就呆住了。
不知從何處飄來了一陣閃爍著炫麗奪目色調(diào)的光霧,將二人的身影籠罩其中。
明明是晴朗無云的天,卻憑空出現(xiàn)了一團炫彩靡麗的霧。
柳蓮二手中的筆記本都幾乎握不穩(wěn)。
他沒判斷錯的話,這是……
紅的紫的綠的橙的……一陣絢麗的異彩之中,外人什么都看不清。
只聽見其間斷斷續(xù)續(xù)傳來的幾道擊球聲。
再然后,霧氣散去,兩名披著外套的少年站在網(wǎng)前握手。
“這場比賽,是幸村獲勝了。”年長一些的那個道。
場外嘩然一片,部員們彼此望著,張著嘴,也不知道說什么。
他們什么都沒看見!
他們錯過太多了!
三木草太第一次將自己肩膀上的外套脫下,露出纖細蒼白的胳膊。
他直視著眼前認定的繼承人道:“幸村,從今往后你就是立海大網(wǎng)球部的部長了。”
“我不是個合格的部長。”他說。
“希望你不要重蹈我的覆轍。”他停頓了下,“請帶領(lǐng)這些隊員們站上更高的領(lǐng)獎臺吧。”
是期許也是壓力。
“這也是我想說,三木前輩。”
紫水晶般剔透的眼對上他,微微顫動著。
鳶發(fā)少年的聲音帶著天然的自信。
他很強大。
看見這一幕的人都會這么說。
“我會帶著立海大網(wǎng)球部朝著更高的目標(biāo)進發(fā),不管是關(guān)東連勝,還是全國冠軍,都會是我們的囊中之物!”
“立海大,不會存在死角!”
狂妄又驕傲。
卻無人會認為他自大到不知天高地厚。
在場所有人都相信,這樣一名自信驕傲的少年,會帶領(lǐng)他們前往更加光明燦爛的未來。
霧氣散去后的日光顯得愈發(fā)耀眼,金斑從樹的縫隙中漏下,灑在披著外套的少年身上。
一抹陽光落在他頭頂,隨著一聲快門聲,被定格下來。
——光在為他加冕。
*
當(dāng)天,結(jié)束了一天訓(xùn)練的忍足侑士收到了童年好友發(fā)來的視頻。
開頭便是一幕震撼了他十幾年的畫面。
“——幸村是我們王!!”一個一年級生高聲喊著。
無數(shù)道聲音綴在后面,一聲疊一聲,一浪疊一浪。
“——幸村是我們的王!!!”
忍足:好多人啊.jpg
一個紅頭發(fā)少年高聲問:“誰支持誰反對?!”
下一秒,錄視頻的白毛喊:“支持請呼吸,反對請窒息!”
忍足侑士:“……”
這很難評。
他選擇支持。
“支持?很好你有品。”
“反對?哦我們這里沒有這種沒品的東西。”
他反手把視頻轉(zhuǎn)發(fā)給跡部。
【忍足:跡部,你怎么看?[分享視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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