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他們攜著手,再一次的邁入了這個神秘的莊院。
似乎每一次,都是與眾不同。
凌寒羽帶著輕笑,對面前的混亂何不在乎。
幾乎是所有的人都圍在花園的空地上挖土,坑坑洼洼,清爽的天氣下他們竟是大汗淋漓。稍遠的,有一個毛躁的身影指手畫腳,聲聲斥罵,忽而又推開仆人,自己動手來干。
馬芳依不可置信的說了一句:“凌華?”
凌寒羽點了點頭,道:“看來這些天,發生了許多有趣的事。”
這時有人在他耳邊低語了幾句,凌華極不情愿的走了過來,但走近時又堆滿了虛偽的笑:“不是說多玩些日子嗎?怎么這么早就回來了。”
“泛舟游湖,雖得把臂同游,卻還是家里好些。”他看著她,眼中溫柔的愛意仿佛他們真是度過了浪漫的七日。這自然是與曲先生串好的說辭。
凌華似僵了一下,終于猶疑不決的道:“府內如此模樣,可不是我的主意。”
“哦?”凌寒羽微微一笑。
凌華松了口氣,接著道:“那日訂婚宴后,第二日早晨柳凝就隨著他的父親前來求親,應允七成的家財做嫁妝——”
凌華用眼角瞟他,終于沒敢說下去。
“所以,你就財迷心竅,替我答應了不成?”
“這——”凌華只覺得滿肚子的苦水吐不出,“當日的情況,實在是——”
“這等好事,誰也無法拒絕,當日若是我在場,也必定會答應的。”凌寒羽輕笑著說道。柳家的家財,比起凌府來有過之而無不及,他又何樂不為?
凌華仍在辯解:“這門婚事,也是曲先生親口應允的。”
凌寒羽點了點頭,終于不再追問。
凌華試探的問道:“小人可能走了嗎?”
馬芳依輕笑道:“莫非你們還要挖蚯蚓不成?”
凌華一本正經的道:“此地有黃金百兩,我當日親眼看見柳姑娘命那四個惡仆埋下去的。”
馬芳依搖了搖頭,欲言又止,終于笑看著那笨拙而忙碌的身影。
“我若不去看看他,還真是辜負了這一番苦心啊。”凌寒羽邪魅的笑著,眼中光芒閃爍不定。
“你莫非還嫌害人不深么?”馬芳依嬌嗔道,卻已跟隨他的腳步而去。
“我怎舍得害那癡心的姑娘?凌寒羽搖頭輕笑,但眼中卻毫不掩飾心中的盤算,
“我只希望這柳姑娘莫要引火燒身。”馬芳依只能輕聲嘆息。
“怎么,你在乎?”他輕輕問道。
馬芳依笑而不語,已快步走去。
凌寒羽微笑著跟了上去——紅顏若比,夫復何求?
廳堂上果然坐著一個囂張跋扈的紅衣女子,活潑的笑,還在為剛才的惡作劇歡喜。高高拋起一枚葡萄,看它旋轉幾圈后張嘴咬下。
門口矗立著四個惡仆,兇神惡煞一般的。
“你終于回來了。”柳凝笑得歡喜,快步走了過來。
門口的惡仆如綿羊般的低下了頭,不再阻攔。
“這幾天,你怎么瘦了?是依姐姐對你不好嗎。”她溫柔的關心道,雙手肆無忌憚的拉扯著他,露出了竊喜的笑,就像小孩偷吃了糖果一樣開心。
“我哪敢啊。”馬芳依苦笑著說道,對他們的親熱熟視無睹。
“不管怎樣,他陪了你這么多日,現在總該輪到我了。”柳凝拉著他的手,撅起了嘴,理直氣壯地說道。
“你先回去休息吧,我還有幾句話要對凝兒說。”他笑著,臉上的表情很是微妙。
“慢走不送啊。”柳凝甜甜的說道,對他于自己的偏心十分滿意。
“喝杯茶吧。”一片狼藉的桌上,柳凝笑著翻出了茶杯與茶壺。
“我要的是你。”他輕輕一笑,把茶杯摔在了地上。
柳凝笑意更濃,道:“難道你一點也不意外嗎?”
“堂堂大小姐竟委身做妾,傾盡家財,這若是傳出去,只怕沒人會相信。”
柳凝不理,道:“我早已說了,我一定會嫁給你,揪出你的狐貍尾巴。”
凌寒羽毫不在乎,看著凌亂的家,似是玩弄的笑。
“我不喜歡干干凈凈,你若能每天把家里弄得一團糟,倒也好玩的很。”他火上澆油,把這里弄得更亂。
“你喜歡熱鬧,我陪你玩就是了。”柳凝笑得很開心。
“現在,我卻是想看看那夜撫琴的少年。”凌寒羽說道。
柳凝笑道:“我就知道你喜歡那琴聲,特意的花重金將他請了回來。還有,那林玄之竟然和望江樓的菀兒好了,你說奇怪不奇怪?”
她的話如連珠炮彈一般的說著,人已走出了廳堂,想幽靜的花園走去。
“哦,是嗎?”凌寒羽卻似乎是早有預料。
優雅的六角亭,兩人親密的坐著,感情深厚,他們的面前,自然放著精致的點心。
“菀兒姐姐,你們果然在這里。”柳凝撲了過去,毫不客氣的吃著,那吃相讓人實在無法恭維。
凌寒羽緩緩走了過來,道:“未想到如林兄這樣的高人也會被世俗所惑,甘愿為人驅使。”
林玄之淡淡一笑,道:“俗世名利豐厚,林某一身所學,卻之不恭,又有何不可?”
“更何況,自上次酒宴一別之后,林某再未調琴,正是等凌公子這知音人,卻是在這凌府吃了幾日白食。”
凌寒羽笑道:“倒是在下失言了,切莫見怪。”
“林某食君之祿,卻未作事,才是應當賠罪。”林玄之斟起一杯酒,禮貌的說道。
凌寒羽接過,卻是走了走,卻是到了菀兒之前。
菀兒抬頭,看著他,心頭竟是莫名的一跳。
“這位便是那傾國傾城的菀兒姑娘了?果然是嬌人的很哪,可能賞光,飲酒一杯,聊表存心?”他邪氣的說著,臉上有著的是世俗的笑。
菀兒低著頭,有意無意的避開了他。像這樣輕浮的富家子弟,她早已見怪不怪了。
林玄之皺了皺眉,道:“凌公子說出這種話莫不是太過輕浮了嗎?”
凌寒羽微微一笑,將杯中之酒一飲而盡,還特意放蕩的看了菀兒一眼。
當他看向柳凝之時,終于有了真正的笑意。
“莫要這般看著我,他們一個是悶葫蘆,另一個卻是連聲也不出,我又有什么辦法?”經過這幾日的相處,柳凝早已摸清了二人的脾性。
“莫非真的無話可說了嗎?”凌寒羽無奈的道。
柳凝點了點頭,道:“我吃飽了,我們走吧。”
凌寒羽正欲說話,卻已聽見林玄之在說:“慢走。”
柳凝笑道:“我早已說了,菀兒姐姐這里的東西最好吃了。”
桌上杯盤狼藉,東西未吃掉多少,卻自然是鬧得一團糟。
他們終于遠去,于是所過之處,一片狼藉,有如風卷殘云一般。
“他竟能容得下這般鬧騰的女子,倒也不易。”林玄之低聲說道。
“那你呢?那日,你不是也對那方依柔情萬千嗎?”菀兒卻是有些吃醋的說道。
“酒樓上的事情,你還記得?”
菀兒撅嘴道:“我自然是記得的,我早已說過——你若負我,我必定叫你十倍百倍的奉還。”
“沒想到,你卻真的做到了。”林玄之淡淡苦笑。
菀兒倚在了他的懷里,道:“幸好你未死,否則我真的要后悔一生了。”
林玄之抱著她,低聲道:“若不是不改變主意,冒雨回來救我,我哪能活到現在?”
菀兒柔聲道:“是我錯了。那日,我剛出去就后悔了,幸好你未死,幸好你未死——”
她重復的說著,他的心竟如刀割。
懷中的女子,到底算不算是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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