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人拍了拍手，為小酒窩的發言鼓掌。

        “啊，真是不錯的方法呢。”真人跟著笑了起來，“非常有參考價值。”

        “那么接下來你要干什么呢？”真人側身看著小酒窩，“該不會每天都在等待聚會和聚會中度過吧，那也太遜了。”

        “雖然剛開始教會的發展需要教主去身先士卒去發展教眾，但到后期，教主的存在就是一個象征了，只需要坐鎮后方就可以了，你明白的吧？”小酒窩靠坐在了休息室的沙發上，閉上了眼睛。

        真人鼓起了臉，原本因變成小孩而顯得肉嘟嘟的臉頰變得更為圓滾了。

        嗯，讓人想起了氣鼓鼓的河豚。

        “河豚”雙手叉腰譏諷道，“就說你并不想出去，只想好好休息等待魚自己上鉤就是了。”

        “不會是教主當久了吧，整個靈都變的神神叨叨的”

        小酒窩并沒有理會真人的譏諷，可愛的小朋友怎么會譏諷你呢？

        他只不過是傲嬌罷了。

        小酒窩在沙發動了動，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

        “你已經不是小孩子了，不需要大人的陪伴。我就在這呆著就好。”

        他維持著閉眼的樣子，向真人揮了揮手。

        “至于你，你想干嘛就去干嘛吧。”

        “只要不惹麻煩就行。反正普通人都看不見你。”

        “至于靈能力者，如果碰上了，就看你自己想怎么解決了。”

        說完便攤著不動了，這表示拒絕交談了。

        真人并不在意，他本來也沒有硬要小酒窩陪著熟悉環境的意思。

        或者說，其實沒有小酒窩，他才能更好的實驗自己的想法，于是他微聳了聳肩，“那我走咯。”

        他用手搭上門把手。

        “吱呀——”

        “噠，噠，噠。”

        “啪嗒——”

        真人離開了。

        休息室恢復了安靜的樣子。

        過了一會兒，原本癱坐在沙發上的小酒窩睜開了眼睛，他盯著被再次關上的門，不知道想了些什么，什么也沒說，又閉上了眼。

        真人來到了大街上。

        可能所有的城市的商業街都是差不多的樣子。

        林立的建筑，來去匆匆的人群，臉上掛著復制粘貼一般淡漠的表情。

        “調味料……市？”真人盯著步行商業街上時不時出現的城市宣傳語，陷入了迷惑。

        ‘在日本……有這個城市嗎？’

        “不過這和我也沒什么關系。”真人在心里搖了搖頭，將各種奇奇怪怪的想法甩出腦袋。

        “這個時候，果然要試一試那個吧。”他喃喃。

        “無為轉變”，真人的術式，真人借此可以碰觸和改變靈魂形態，能夠改變對方的外貌與年齡或令自身變為其他生物，還可以將對方的靈魂及身體瞬間灰飛煙滅。

        但這個能力在小酒窩身上失效了。

        之前在會場里，真人接觸到小酒窩試圖使用能力的時候，什么事情都沒有發生。

        那時候他有三種猜測。

        一、可能是因為小酒窩是附身的，他的能力比現在的自己強，所以失敗了，但這個可能很小。

        雖然可能性小，但也不能完全排除這個可能。

        二、也有可能是因為這不是自己原有的世界，自己的能力被排斥所以無法使用。

        這鐘情況最容易也最難驗證，事實上，要驗證是不是世界對自己的斥力導致自己無法使用能力，只要在大街上隨便觸碰一個人以施展無為轉變就可以了。

        但這對真人來說是個從未接觸過的世界，這個世界的能力，不同能力的勢力分布等等，這些對他來說都是未知數。

        在前路未知的情況下引起騷動從而暴露自己，這并不是他想要的結果。

        畢竟，現在都他只是一個并不被所謂上級惡靈看在眼里的小可憐呢。

        想到這里，真人不自覺的咬住了唇。

        ‘可惡，雖然知道小酒窩是個好人，還幫了我。’

        ‘但這種不爽的感覺……’

        所謂的難度也就在此了，尋找到一個即使消失也難以被發現的目標。

        或者說，即使被發現，也沒有人會在意的人。

        少社交，社會關系薄弱，沒有家人或者和家人關系淡薄……

        三、這是真人不太愿意承認的可能，因為靈魂的削弱與不全，他無法再對人類施展無為轉變，就像澀谷事變他的□□無法使用這個術式一樣。

        驗證可能三的方式其實和可能二一樣。

        從某種程度上，二和三真的結果是相似的，不過是造成結果的原因有所區別。

        是世界的外因？還是自己造成的內因？

        這兩種不同的可能決定了真人想要恢復需要選擇的路線。

        是尋求世界的認同。

        還是增強自己靈魂的力量，并尋找是否還有飄散的殘魂存在。

        真人仔細觀察著來往的人群，在還不能完全確認這個世界的情況下，選擇目標就顯得尤為重要。

        家里蹲，少社交，沒有親人關心，在這個世界上消失也沒有人知道。

        這樣的目標是最沒有后顧之憂的。

        而真人正是在尋找這樣的人。

        ……

        真人終于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事實證明，那種目標人類很少會出現在這種熙熙攘攘的商業街的。

        “可惡，那我之前呆了這么久不都是做無用功了嘛。”真人皺起了眉，不自覺的撅起了鼻子。

        現在他面臨兩個選擇。

        是直接在商業街選個差不多的人類呢，還是去周邊的小巷逛逛看看是不是有目標存在。

        他決定選擇后者。

        就當給新認識的惡靈點面子吧，我真善良，真人想。

        他沒注意到其實對人類來說，他的想法還是如此薄涼。

        但想來真人他是不會在意的，雖是從人類中誕生的，但那些能讓他出現的人類最先教給他的可不會是什么真善美。

        真人在商業街街徘徊，想找一個好的地方，捕捉不知道是否能遇到的目標人類。

        這是商業街旁的社區小巷，人來往不多，但五臟俱全，能提供人類生活所需的一切物資。

        用鬧中取靜來形容這個地方再恰當不過了。事實上真人已經有點后悔了。

        他半靠在路口的電線桿上，已經在想自己這一趟出來的意義是什么了。

        只是想使用一下能力而已，為什么要搞得這么麻煩？

        他不禁長嘆了一口氣。

        ‘就這么什么都沒做就回去了，不就顯得我好像輸了一樣嗎？’

        這時，小巷里一個瑟縮著撐著傘，貼著道路走路的人引起了他的注意。

        那人腦袋上頂著一土氣的蓬蓬頭，身高不算太高，沒過170的樣子，胡茬也很久沒理了，身著黑色長袖，外面配著一件橙色短褂，明明沒有太陽，出門卻撐著傘。

        最奇怪的是他的傘不是總朝上向著太陽的方向，而是根據旁邊人都位置變動不斷變換著朝向。

        真人直起身子，手摩挲著下巴，“沒想到能遇見那么符合標準的目標。”

        “呦西，那就悄悄的路過摸一下~”

        真人向男人靠近，卻發現隨著自己的接近，男人的傘也變了方向，變成了朝向自己。

        真人頓了頓腳步，‘咦，可以看見我嗎？是小酒窩說的靈能力者？’

        他開始猶疑，剛打算對這樣的目標動手，才開始就遇見了完全符合條件的對象。

        而且還是少見的靈能力者者，這真的不是陰謀嗎？

        這里的靈能力者到底是怎樣的存在？

        附身？預知？變換身形？

        為什么自己出來前沒有好好問問小酒窩，讓他跟自己詳細的講講這里的各種情況。

        真人這下真的感覺有些懊惱了。

        為什么在小酒窩拒絕聊天后自己就這么離開了。

        多向小酒窩問點情報也不至于現在抓瞎。

        不是按照常理來講靈能力者的存在是很少的嗎？

        惡靈，靈能力者，或者這個世界還有沒有其他的勢力范圍？

        對這些，現在都真人都一無所知。

        要直接離開嗎？

        真人舉棋不定，前方可能是陷阱，但就算是陷阱，這么好的機會不試探一番都有點浪費了。

        終于，真人下定了決心。

        真人再次抬起來腳步，緩步走近了那個看起來畏畏縮縮的男人。

        男人似乎不想和真人碰面，他閃避著真人的目光，似乎打算在真人再接近的時候就頭也不回的直接往回走。

        真人在距離他還有幾步的地方停了下來。

        “我是真人，你叫什么名字？”真人開門見山。

        對著他的傘又往里縮了縮，“芹澤克也。”

        男人的聲音很小，如果不是真人一直關注著男人的一舉一動，可能都會漏聽過去。

        真人時刻保持警惕，他伸長了手，踮起腳尖敲了敲男人正對著自己的傘，“把這個拿開怎么樣？”

        男人沒有回答，這是拒絕的意思。

        這時候強攻顯然不是個好的選擇。

        真人不打算發起攻擊，但也不想就這么放跑這個靈能力者。

        而這個名為“芹澤克也”的靈能力者看起來也沒有要戰斗的意愿，反而更想離開。

        他們就這樣僵持住了。

        然而他們忽視了，他們并不是在空無一人的小巷，身為社區里的街道，來往的人雖少，但也不是不存在。

        而對于普通人來說，他們只能看見舉著傘做著奇怪姿勢的男人，而無法看見他對面的真人。

        “媽媽，那個叔叔為什么拿著傘對著前面不動了？”路過的小女孩扯了扯母親的衣角，指著撐著傘的男人發問道。

        媽媽抬頭瞟了一眼，趕緊移開了視線，沒敢在男人面前說話，急匆匆扯著孩子離開。

        ‘看他那打扮，該不會是精神有毛病吧。快帶著孩子離開，萬一傷到了怎么辦？’

        肉眼可見的，芹澤克也的神情萎靡了下來。

        不要問隔著傘真人是怎么知道的，問就是芹澤克也現在已經在角落縮成一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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