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久陌兇慕云
清晨，久陌從夢中醒來，又是陽光明媚的一天，她伸了伸懶腰，下樓去，伸手摸了摸放在一旁的室內(nèi)植物，粉色和香檳色的花朵也開得正絢爛。
“久陌醒啦。”
“永遇姐姐，慕云哥哥又去忙了嗎？”
“域主他去神啟殿那邊了，好像有些事。”
“哦哦，那我們吃早飯。”
“嗯，那行。”
“永遇姐姐，你說慕云哥哥是域主，每天都那么忙，我能幫他做什么？”
“嗯……這個……還真有些難。”
“永遇姐姐你說說。”
“目前上古城最需要的就是人手，也就是保護(hù)上古城的人，需要很厲害的。”
“哦，那看來沒我的份兒了。”
默老和慕云走進(jìn)上華宮，一邊說話一邊朝大殿又去。
默老今日格外的高興，從他走路神采奕奕的樣子就可以看出來。
“域主，上桁先生收她也是看在您的面子上，只是讓她去神啟殿恐怕得費(fèi)一番功夫。你這次深明大義很好。”
慕云看了默老一眼，神態(tài)平靜：“讓阿久修習(xí)簡直比管理城中事物還麻煩，就怕她不肯去。”
“丫丫其他時候還是比較聽話，但一提到去學(xué)院修煉學(xué)習(xí)，是需要花一點(diǎn)功夫，你先去跟她說，我再去勸，雙管齊下，是沒問題的。我們是沒太多時間教她，如果一直跟在你我身邊時不時教一下，提點(diǎn)一下，終究不是辦法。”
“將她一個人扔到那邊去幾年……”
“你也知道，丫丫必須一個人獨(dú)立生活，如今上古城情勢，她若連一點(diǎn)自保能力都沒有，也不是好事，去神啟殿待幾年，她會成長起來的。”
“你就不怕她再……”
“我們可以時常去看她的。我了解丫丫，她這么大了，給她講明白，說清楚，她不會往死胡同里鉆。你上次離開，她還小，離開的時間又長，而良將山在我們上古城，這一次不一樣，不會的，你放心。就像你說的她在努力改變自己，且越來越好嘛，如果你老是在她身邊晃悠，你讓丫丫怎么獨(dú)立，你自己也說她言行舉止依舊像個長不大的孩子一樣，既然你不能讓她長大，你就安安心心放手，讓她獨(dú)立去面對生活中的風(fēng)浪，一有你在身邊，我看丫丫一輩子也長不大。”
“我已經(jīng)應(yīng)你的要求讓阿久離開我身邊幾年，你也知道神啟殿的規(guī)矩，到時候你可別怪我心狠。”
“慕云，你這話什么意思”
“沒什么，默老，你去忙吧。阿久在聆風(fēng)閣，我現(xiàn)在去跟她說。”
默老知道慕云在跟他賭氣，但他也是一心為自己的丫頭著想。久陌接觸的人不多，默老想讓久陌明白，世間除了自己和慕云之外，還有很多重要的人，重要的事，他要讓她獨(dú)立成長起來。默老心里如明凈一般清楚，就算自己以后真把久陌交給了慕云，久陌也是完全駕馭不住這個人。因此，他從來不放心自己的丫頭跟著這么一個人，以后二人若有不和，慕云狠心起來，鬼神都得怕三分，他的丫丫那么單純，那么依賴慕云，他不放心，所以，他一直反對慕云太親近久陌。
他時常也提點(diǎn)著一二，讓慕云行事有分寸，也讓慕云明白，久陌不是他說能帶走就能帶走的人。有他這個長輩在，給久丫頭撐腰，她才不會受什么人欺負(fù)。
久陌一個人盤腿坐在聽風(fēng)崖，雙手捧著臉，手肘撐在大腿上，明亮的眸子凝視遠(yuǎn)方，慕云剛回來了，現(xiàn)在在房間換衣服，說有事跟她說，于是她就在這里等慕云出來。
此時，天氣雖然是陰天，卻也明亮，讓人看起來心情舒暢。風(fēng)輕輕吹過，吹起她飄逸的長發(fā)。
慕云朝這個身影邁步而來。
他換了一身隨服，頭發(fā)半披散開，就連鞋襪都沒穿，上班時自然得華袍玉冠，八面威風(fēng)，而久陌卻從他身上感覺到一絲凝重，臉上也平淡無表情。此時的他才是放松的，卸去了一身的繁瑣與疲憊。
久陌扭頭去看，目光上下打量了一下慕云這身裝扮，然后笑呵呵的指著慕云白白的腳說道：“呀呀，光著腳丫，慕云哥哥就不怕我說出去，你這個域主不穿鞋。”
“站起來說話。“慕云道。
久陌立馬聽話的站了起來，微笑著。
“上午修習(xí)得如何”
“還好。慕云哥哥，我今天問了永遇姐姐，她說最近上古城事情很多，需要很多人幫忙，你看我能幫你們做點(diǎn)什么事嗎？慕云哥哥，我都毛遂自薦了，你就安排安排吧”她明亮的眼睛望著慕云，期待著他能下達(dá)任務(wù)。
“你現(xiàn)在還小，能做的事就是好好修煉，學(xué)習(xí)。”
久陌聞之，心里立馬不高興了，自己那么想為他們分憂，他們總是什么是也不讓自己做，埋下頭去扯著自己的衣角，嘟囔著，“又說我小了……”
慕云微笑著摸了摸久陌的腦袋，這樣的微笑如輕風(fēng)一般溫和。
“慕云哥哥我在很努力的修煉啊，你不是說相信我的嘛，相信我你總得讓我去為上古城做事，這樣也可以得到鍛煉啊，你每次都嘴上說得漂亮，每次都是，心里其實(shí)依舊把我當(dāng)小孩子，總是這樣。慕云哥哥，你這樣，讓我很不開心。”
慕云收回了手，側(cè)身面對云海，臉上的笑隱了下去，目光放遠(yuǎn)，看著翻滾流動的云：“我已經(jīng)決定了，再過一兩個月就送你就去神啟殿跟著上桁先生求學(xué)。”
“我、不、去！”一提到神啟殿上桁，久陌全身的每個細(xì)胞都在排斥。
“再說一遍！”
久陌大為不滿的懟過去，微帶怒色：“你做事永遠(yuǎn)不考慮我的想法，你想怎樣就怎樣，我又不是小木偶。昨天還要我暖心，今天就要把我趕走，你這個善變的男人！”
慕云聽到后面兩句，又好氣又好笑：“我的想法就是你的想法。你現(xiàn)在是長大了，越發(fā)叛逆起來了是吧，這張嘴也越發(fā)不饒人，越來越能和我斗了，當(dāng)真是翅膀硬了不怕人了是嗎”
久陌因?yàn)槟皆撇豢习才潘鍪拢�把她送去神啟殿，心里憋著一腔不悅加不滿，幾乎噴薄欲出，然后直接和慕云對扛了起來：“我為什么要怕你，我就是長大了，你必須和我平等對話，別想對我呼來喝去，也別想安排我，你就是喜歡從門縫里看人，小瞧我，老是仗著自己年齡比我大，你雖然看著我長大的，但是，我現(xiàn)在長大了，你必須尊重我，不然我們兩個沒得談。你哪里是什么域主，我看你就是只螃蟹。”螃蟹的意思在明顯不過了，等于四個字：橫行霸道。
“你說什么？”慕云似乎沒清楚一般又問了一遍，她這又直接頂撞自己，又翻天了還，當(dāng)真三天不挨打，上房揭磚瓦，兩天不挨揍，渾身癢難受！
久陌雙手叉腰，氣鼓鼓的對慕云大聲說道：“你蠻橫、□□、□□！”
久陌此時頭發(fā)已經(jīng)到長背部了，頭頂?shù)念^發(fā)編著，然后帶著一個很漂亮的后壓發(fā)，兩邊是長長的流蘇，一身桃紅仙裙，簡直像一個桃花仙子一般美，她穿什么像什么，這一身裝扮，俊俏非常，久陌一張乖甜臉蛋，就連生氣時的樣子也好看迷人，尤其是和慕云頂嘴的時候，慕云都沒心思聽她嚷嚷，只顧著看這個亭亭玉立的姑娘生氣，滿心滿眼都裝著她。
她此時心里很虛，在這個人面前她想說什么就說了，想做什么就做了，就算結(jié)果是惹他生氣，自己受懲罰，她也心甘情愿的認(rèn)了，她必須挑明自己的立場，改變慕云對她固有的觀念。她昨日見過冷酷的慕云，記憶猶新；也擁抱過溫柔的慕云，此生不忘，不管怎樣的他，既然自己選擇了，就勇敢面對。他說要自己學(xué)會無懼一切，即使現(xiàn)在還不能做到，那么就從不怕他開始！
如果兩個人一直謹(jǐn)慎謙虛有禮貌反而是生疏，而這兩個人呀，正是因?yàn)殛P(guān)系太親近了，所以才會有親人相處在一起的各種情景，說話聊天談著談著就因?yàn)橐恍┯^點(diǎn)不合鬧了矛盾，但是生活就是這樣，久陌和慕云也不例外，剛剛還是晴空萬里，這會兒就黑云壓城城欲摧了。
“蠻橫是吧？□□是吧？□□是吧？”慕云每走進(jìn)一步，久陌就畏縮的后退一步，就像一股凜冽的霜風(fēng)壓像一朵嬌美的桃花。
當(dāng)久陌快要退到懸崖邊時，她怯弱的用眼睛瞄了瞄身后的懸崖，拳頭一握，心一橫，眼睛一閉，腰桿挺直，幾乎用喊的聲音說著話：“慕云，你就是打死我，我也不去神啟殿！”
“那你的意思是沒打死就還得去咯？”
“慕云，你再逼我……我……我就跳下去了。”
又是一口一個慕云？丫頭，好大膽！
“你跳啊，你有本事就跳，我告訴你，懸崖下面可全是會吃人惡獸，可兇殘了，會把你啃得連骨頭渣子都不剩。”
“哼，少騙我，明明就是山川河流平原。”
“那你跳下去試試。”
“你再逼我，我就跳下去，就算真有惡獸，被它們吃了也強(qiáng)過去神啟殿，而且你比惡獸還惡獸。”
“野丫頭告訴我你今年多大？”
“十七歲，怎么了，你這個以大欺小，為老不尊的慕云老年人，虧我還把你放在心里的第一位，沒想到居然這么可惡。”
“不去神啟殿修習(xí)也行。”
“真的嗎？”久陌轉(zhuǎn)念一想，天底下才沒有白吃的飯，“騙人。”
“我?guī)闳シ步纾S便找個人把你嫁出去，相夫教子，平凡一生也不錯。你覺得呢？”
“啊……壞人，慕云你這個大壞蛋！”久陌上前推了一把兩步之遙的慕云。
“讓你去神啟殿修習(xí)以后好跟著我搭理上古城你不肯，讓你去凡界嫁人你又拒絕，阿久，你年紀(jì)不小了，你到底想干嘛，我上古城可不養(yǎng)閑人。”慕云眼里暗藏狡黠，雖然繃著臉嚇唬久陌，心里其實(shí)一點(diǎn)兒也不生氣。
“我知道你想趕我走，然后你好娶媳婦兒，我又沒礙著你娶妻生子，慕云，你就算趕我走我也不會踏出上古城半步，我不會離開我默爹爹的。我有自知之明，你既然不想見到我，我以后不來聆風(fēng)閣討你嫌就是了，不用你攆。”久陌站在聽風(fēng)崖邊兒雙手交叉環(huán)抱，噘著嘴，昂首側(cè)向一邊，風(fēng)輕揚(yáng)起她的長發(fā)與裙裳。
慕云哥哥居然逼自己去神啟殿那種地方，他就是不想見自己了……久陌越想越委屈了起來，眼眶紅紅的，憋住不能哭，哭了就是小孩子。
這讓慕云有些哭笑不得，他怎么也沒想到這是自己一手帶大的丫頭，她長大了，一朝不聽話起來，竟是這么可愛，和他生氣，和他吵架……都還是第一次這么有想法的跟他囔囔，要他怎么做怎么做，慕云心里裝的都是滿滿的蜜糖和幸福。
“誰說我要娶媳婦兒要趕你走了？”
“仙武院同窗的師兄有你這么大的都娶了漂亮媳婦兒，然后他們就不疼自己的親妹妹弟弟了。我看你現(xiàn)在這樣子，八九不離十心里也是這么盤算的！”
“以后不許說這些渾話。”
“那你要把我?guī)シ步珉S便找個人嫁了也是渾話。”
“你到底去不去神啟殿修習(xí)？”
“你為什么要我去哪里，上次那個上桁先生那么討厭我，一見到我就橫眉冷對，像我偷了他家雞蛋一樣，我去了他指不定會怎么懲治我，神啟殿的規(guī)矩比仙武院還要嚴(yán)格苛刻，去了我就出不來了，我……我……”也會很久見不到你。
慕云忍俊不禁。
“你笑什么？”
慕云臉上溫和了起來，招手喚她過去，“阿久，過來。”
“只要你不讓我去神啟殿，我就過來。”
慕云再次擠了擠耐心：“乖，聽話。”
“不。”
犟起來跟頭牛一樣。昨天還讓自己感動了半天，覺得她長大了懂事了，今天又恢復(fù)原狀了。
“好，你要么到我跟前來過段時間跟我去神啟殿，要么你有本事就跳下去，我不攔你，我告訴你，你跳下去要是被惡獸吃了，這輩子，下下輩子永遠(yuǎn)都回不了上古城見不到默枕和我，還吃不成我做的飯菜。”
久陌壓根兒就不想去神啟殿，因?yàn)樯駟⒌畹男揿`，基本上在出師之前都不能出去，那樣她就見不到慕云了，一去就是好幾年，所以她更不想去了。
這一次果斷跳，反正有慕云哥哥在應(yīng)該摔……摔不死……這樣，以后他就不會逼自己去神啟殿了：“慕云，那咱們就下下下輩子有緣再見！”說完，縱身跳了下去。
“死丫頭，你還真敢跳！”慕云被嚇得心直接劇烈直跳，飛身撲過去拉她，隨即也跟著墜入萬丈懸崖之中。
聽風(fēng)崖是上古城的一處重要封印之地，這里有“地界乾坤印”，在云海稀薄的時候會看見封印呈現(xiàn)出欣欣向榮的大地山川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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