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年走親戚串門子都是習俗。

而今年，他們初二之后哪都不去。

白天，陪著姑姑一家人就近游玩。

晚上，聶蘇姚在家里大量讀書，翻閱了大量書籍。涵涵在書房里完成寒假作業。

時間安排得很就湊，聶蘇姚的畫也在不斷地提升，涵涵的畫更是突飛猛進。私底下她們也接單子賺收入。而且每天都給父母上香，許愿，愿得家人平安。

初五，虎哥與雪姐的假期到了，提前一天離開。

初六，姑父帶著昊昊也準備離開。

聶蘇姚買了很多特產讓姑父帶回去。

姐妹二人與姑姑，姑父，昊昊坐輕軌送別在西站。

“姚姚，明年回家過年。”姑父含著眼淚說。

“好，你們路上注意身體，有事來電話。姑父，辛苦您照顧昊昊了。等我稍微理順家里的事務姑姑就能回家了，等我們長大了給你們養老。”

“好。給我們養老。”姑父是個老實巴交的農民，聽著暖心的話也忍不住熱淚盈眶。

聶蘇姚在昊昊書包里放了一千塊，可她沒有說。

昊昊不愿意離開，哭鬧著拽緊涵涵的手不放。

“昊昊要乖，小姑姑放假之后去看你。”涵涵眼窩淺，牽著昊昊的手也舍不得松。

“你可要說話算話，不可以欺騙小孩子。”昊昊慎重其事地伸出小拇指要做約定。

“好，等我們放假了回去看你，你可要聽話，別讓爺爺擔心，你可是小男子漢，多體諒爺爺，聽見沒？”涵涵輕撫昊昊的小臉蛋，說：“好好學習，別落后了。”

此時，開往漢中的列車開始檢票了。

人流如潮中，聶蘇姚目送了姑父，這一別，她總感覺不知何時能再見了。

“走吧，半年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到時候我們回陜西去。”姑姑抹一把淚，強忍著內心的不忍，拍拍聶蘇姚的肩膀，她們又坐上了回雙福的輕軌列車。

離別也是為了再一次見面時的喜悅。

一轉眼，新的一年又開始起航了，大家又回到正常的軌道里。

涵涵更換了新學校，在學校與同學們也打成一片，很快適應了環境。

聶蘇姚的學習更加刻苦，勤奮。

外公每個月月底收租的時候回去，看看然然和小姨。

小姨父要外出打工，走前特意交代過，最好把房子租出去，去雙福租房子，離姚姚稍微近一點。

還好，附近工廠多，小姨家的房子租得便宜，住得人很實在，不會拖欠房租。

小姨每個月能收到一千五百塊的房租，除開她外租的房子，還能剩一千塊。而且，她會去聶蘇姚家繼續蹭飯。

外公反對，而聶蘇姚同意了。

聶蘇姚說：“同是天涯淪落人，她沒了姐姐做依靠，我們沒了父母的依靠。咱不缺這點，等羅柳渝工作之后就好了，最多五年。”

“姚姚，謝謝你。”外公老淚橫生，一個勁地感謝。

聶蘇姚是心疼外公，年紀大了，就想讓他活得舒心點。

私底下，聶蘇姚找到姑姑。

“姑姑，我小姨帶著孩子也很可憐，家里你辛苦點。”

“姚姚，沒事，只是這多兩個人吃飯開銷會大一些。你小姨可不能白吃，得交生活費吧。”姑姑悄悄說。

“嗯，她說了我們吃啥他們吃啥。還給五百塊。”聶蘇姚又多給姑姑轉了五百塊，如果找小姨拿，估計又是一次吵，太傷元氣。

于是，聶蘇姚回房間又給小姨打電話說：“小姨，來我家吃飯，你沒有交錢別挑剔，做什么吃什么，想吃好的，自己買回來做。別給我姑姑找事，否則給我滾蛋。”

“知道了，姚姚，還是女兒好……”

聶蘇姚不聽小姨阿諛奉承，直接斷開聯系，說：“一個個都不給我省心，反倒是涵涵，最近越來越懂事了。”

“姐！”涵涵從轉角跳了出來。

“嘿，嚇我一跳。干嘛？”聶蘇姚拍拍胸口壓壓驚說。

“我要跟你比賽。”涵涵掏出好幾張票據在姐姐面前晃來晃去。

聶蘇姚看了一眼，這些項目都是她現在私教的課程。

“你哪里找到的？”聶蘇姚收起票據，眼睛看向廚房，小心翼翼地翼翼地把涵涵拉入書房問。

“我不管，我也要學。”涵涵嘟起嘴撒嬌地拽住姐姐的手臂說。

“很辛苦的啊！”聶蘇姚無力扶額。

“我不管，我要學。如果超支了，我從我的生活費里扣。”涵涵認真地說。

“不用你出，我給你報名，但是，不可以半途而廢。那可是好幾萬啊！”聶蘇姚提到錢心里在滴血。但如果不是為了保護妹妹，她也不會去受罪。

“我保證，我也要一技傍身。絕對不會半途而廢。”涵涵對天發誓。

“好。”

聶蘇姚跟涵涵約定，這件事一定要瞞著姑姑。

她們還整理出很多暗號：外出練習就說補習功課，帶傷回家就說半路摔跤……

得到涵涵的保證之后，她們接下來的日子就更忙碌了。

好巧不巧，涵涵第二天就帶傷回來，被姑姑問起，她們異口同聲地說半路摔跤了，暫時瞞過了姑姑。

這樣的日子緊張又刺激還很充實，一個月后的月考。

聶蘇姚跟涵涵同時考試。

“多少？”聶蘇姚在中級班，跟同學剛打完一局搏擊，躺著地上喘氣。

“五比一，你贏了。”楊建平教練強壯彪悍，知道一部分她家的情況，才破格教她們，問：“姚姚，你跟你妹妹干嘛那么拼命啊？像你們這樣的姑娘可不多了。”

“正因為我們沒有靠山，我還有妹妹需要保護，所以我沒有退路可言。”聶蘇姚一個鯉魚翻身，英姿颯爽地出現在教練面前，接過毛巾，擦一把汗。

“今天就到此吧。”楊教練說：“射擊訓練已經安排到下周六開始，你們時間來得及嗎？”

“沒問題，一個小時是可以的。現在，我得去上課了。”聶蘇姚麻利地穿好衣物，以手為梳，重新束好頭發，看看手表，還有十分鐘要上計算機課程。

“喂，記得吃飯。”

“知道了。”聶蘇姚腳底抹油，上了二樓去補課。

涵涵在初級班，現在已經坐到教室里等待了。

“咋樣？要放棄嗎？”聶蘇姚有些心疼涵涵，嘴角都破裂了。

“小時候不挨打，長大了被打得更慘。”涵涵壓低聲音說，嘴角抽動著牽引傷口，疼了一聲。

“回家給你涂藥。”

聶蘇姚姐妹都明白，這些都是私教，一個月射擊費用，她跟妹妹就得花兩萬五千多。就這一項費用昂貴，還有其他的課程也得大幾千啊。但她們很明白，必須付出才能在將來更好的保護自己。

每一個周五晚上，她們會加班加點地完成作業，因為每個周末，她們會利用這兩天的時間學習更多實用技能。特別是財務課，很燒腦筋，可她們依然耐下性子每天抽時間消化。

聶蘇姚的專業課也不能落下，每一次考試她都不讓老師失望。自習課也更是抽時間學習，不像從前，只是混日子。

從此，學校，家里，補課，鍛煉，跆拳道，拳擊，計算機和會計科，都是聶蘇姚跟涵涵的必修之課。

能平安地渡過也多虧了姑姑的照顧。忙碌的四個月之后，他們迎來了考試。

涵涵終于小學畢業了，以優異的成績考上了育才中學。

“干杯！”

今天也是為了慶祝她們考試結束。

“我還是先說幾句。”聶蘇姚直起身來，看著家里的七人。

外公還健在，小姨也沒有再吵鬧，羅柳渝也回到家里，姑姑瘦了許多，涵涵長高了一些，也更漂亮了，就連然然也變得聽話了。

“這些日子里，多虧了姑姑的悉心照顧，她為了我們一日三餐操碎了心，還幫我們照顧好老小小。這份恩情，我跟妹妹永生難忘。姑姑，謝謝你。”聶蘇姚帶著妹妹給姑姑鞠躬表示感激。

“嘿，都是一家人，說什么見外的話。”姑姑眼窩子淺，眼睛濕潤了。

“姑姑，等我們長大了，給你和姑父養老。”聶蘇姚熱淚盈眶地說。

“好，好，給我們養老，趕緊吃吧，大家都不容易啊！”姑姑抹一把眼淚說。

“我們放假了，想要去打工。”羅柳渝說。

“你去吧，我還有課程沒完成。”聶蘇姚其實原本也是想去打工，可轉念一想，何不乘此機會多學點技能。

“姚姚，放假也要上課啊？”小姨問。

“嗯，下學期是高二了，很多課程都沒有學好，需要彌補一下。如果羅柳渝找到合適的暑假工，也可以去體驗生活。”聶蘇姚喝一碗湯，說。

“那涵涵呢？”姑姑問。

“我也要補課，畢竟初中了，育才中學學科不簡單，所以我需要提前預習一下。”涵涵也知道，她們是還有秘密武器需要修煉。

“補考費夠嗎？我那有錢。”姑姑問。

“有，這學期我得到了獎學金剛好用來做學費，夠了。”聶蘇姚實事求是地說。

“你在學校別舍不得吃，看你都瘦了，臉都小了。”姑姑心疼地說。

“女大十八變嘛，沒事。”聶蘇姚連忙岔開話題，說：“暑假我也會抽時間陪外公。”

“好，我也想出去轉轉。”外公開心地說。

“等我十八歲之后，去學車，等我工作了買個二手車帶你們去玩。”聶蘇姚給外公盛一勺湯。

“好。”

“看吧，還是姚姚厲害，羅柳渝你也學著點，別老給你父母找麻煩……”小姨又想絮絮叨叨，看向聶蘇姚時，立馬閉嘴了。

大家都看向聶蘇姚，她是怎么收復訛燥的小姨的？

“別好奇，趕緊吃飯，我們還有課，沒時間解釋，小姨也會成長，別總看她不好的一面，得給她機會對吧，畢竟她可養著兩個兒子，將來兒媳婦不好相處，那可是她自己遭罪了。”聶蘇姚隨便說了個合適的理由。

“對，還是姚姚最懂我。”小姨臉皮厚的像城墻，現在也變著花樣討好。

涵涵直接翻個白眼，低頭自顧自地吃飯。

“吃飯。”只有聶蘇姚才知道，其中背后的交易只為了讓外公安享晚年罷了。她是真的希望能像現在這樣過著充實又有意義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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