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喬思凱問。

“開車回家，回農(nóng)村老家，外公欠安了。”

聶蘇姚深呼吸一下，連忙給涵涵發(fā)短信，告訴她家里的情況。也給陸堯說了一下情況。

“那我們趕緊走。”喬思凱連忙去停車場開車。

這些年，她都會給家里轉(zhuǎn)錢過去，就是因為外公年歲已高，多給點也沒關(guān)系。小姨他們基本上也不會找她要錢。

“外公今年高壽？”喬思凱問。

“八十四了。”

“也算壽終正寢了，別難過，我們?nèi)タ纯此�吧。”喬思凱摟住聶蘇姚寬慰她。

他們驅(qū)車來到家里，家里已經(jīng)準備好了一切。那一瞬間，聶蘇姚站不住了，她想到了六年前的那一幕。

喬思凱一把拉住她，攬在懷里。

“姚姚回來了？”小姨父披麻戴孝。

“外公走得安詳嗎？”聶蘇姚緩過神來，哭著問。

“走的時候惦記你們，也很安詳。”小姨父也哭了。

聶蘇姚松開攙扶，來到殯棺前，欲哭無淚，可心里還是很難受。

“姚姚，想哭就哭吧，哭出來會好受點。”喬思凱說。

“你給外公上束香吧。”聶蘇姚紅著眼說。

“好。”喬思凱聽話照做，他來到靈堂前，給外公上香，磕頭。

村里的人都在猜測，這個男人是不是聶蘇姚的男朋友，畢竟她離開家很多年未歸。這一次回來還帶了男朋友，看起來還很不簡單。

“姚姚。”大姨也來了，她胳膊上系上了白紗，看著喬思凱問：“他是？”

“大姨，辛苦你了。”聶蘇姚接過大姨手里的孝服，看了眼喬思凱，說：“給他也弄一套吧，雖然外公聽不見他叫一聲外公，至少讓他敬孝道吧。”

大姨似乎明白了，連忙去拿了一套孝服來。

“換上吧。”聶蘇姚說。

“好。”喬思凱換下西服，換上了校服，披麻戴孝。

為此，喬思凱也明白了聶蘇姚對他的用意，如果不認同彼此，怎么可能毀自己名節(jié)呢？所以,這披麻戴孝也正說明了聶蘇姚沒把他當外人。

喬思凱心里偷著樂，感謝外公的在天之靈。

“涵涵呢？”大姨問。

“涵涵我已經(jīng)通知了，她在外地讀書，需要點時間。”聶蘇姚并未告訴大姨，涵涵在去京城的路上。不過，她已經(jīng)給涵涵留言，也告訴陸堯處理好報名的事務之后，再返航。

陸堯跟涵涵到了京城，安排好注冊后，也連夜往回趕。

“姚姚，外公也算壽終正寢了，你別太傷心了。”大姨也寬慰她。

“我知道，我只是擔心涵涵能不能接受。”聶蘇姚想必六年前的那一夜，最艱難的日子是外公陪著渡過。現(xiàn)在跟她們有血緣關(guān)系的人越來越少了。

這一刻，聶蘇姚才感覺人生苦短，珍惜身邊的人很重要。

借機，聶蘇姚依靠在喬思凱懷里。她也需要一個依靠讓她更堅強的走下去。

“姚姚，你要不要休息一下，既然要等涵涵回來才下葬，這里交給我吧。”喬思凱扶著姚姚靠坐在沙發(fā)上。

“好，我先休息一下下，涵涵回來告訴我。”聶蘇姚最近老熬夜，現(xiàn)在有點體力不支。靠沙發(fā)上小憩片刻。

靈堂里停著外公的遺體，麻油燈圍繞在棺槨四周，搖曳在黑夜里。

這些天都是喬思凱在忙前忙后，村里的街坊鄰居都等著他們最后的告別。

一天后，涵涵跟陸堯開著豪車回來，把街坊鄰居都驚呆了。

背地里都紛紛議論。

而她們視而不見聽而不聞，一心只想處理好外公的后事。

在大姨的幫助下，他們提外公舉辦了告別儀式。

村里有老人離世，大家都會來送他一程，前世的恩恩怨怨都將化作塵埃，一刀兩斷。哭得最傷心的是小姨，她再也沒有親人了。

喬思凱是未來孫女婿，自然對此事的安排也做好了部署。

他給瘦猴等人也打電話，讓他們也來悼念外公。

如約而來。

花蕊林帶著明姨一家人也前來，聶蘇姚的兄弟姐妹，姑媽，姨媽，姑婆姨婆，都匯聚一堂。

“外公，你這輩子很辛苦，現(xiàn)在，不再辛苦了，愿你在天堂沒有爭吵，去那里就可以上學了，不再為錢操勞，如果見到媽媽，告訴他們，我們很好。”聶蘇姚是真的很傷心。

前前后后五天，入藏時，聶蘇姚尊重外公地遺愿，將其安葬在房屋旁邊的枇杷樹下，那里有人做伴。

“姚姚，你節(jié)哀，你外公也是壽終正寢了，他這輩子也可了。”七姑婆說。

“對頭，姚姚，你也長大了，現(xiàn)在涵涵還需要你。”六姑婆說。

“姚姚，自從上次見到你們后，我有五年沒見到你們了。現(xiàn)在涵涵在哪里讀書，成績好不好嗎？”七姑婆問。

“涵涵完成了媽媽的遺愿，去了清華大學。”聶蘇姚說。

“那要花好多錢哦？你們這些年都不跟我們聯(lián)系，錢從哪里來？”七姑婆問。

“姑姑給一分半，大姨給一部分，我讀書都免費。涵涵是保送的，花不了多少錢。”聶蘇姚回答。

“厲害了這個女娃子。”長輩們對她們很關(guān)切。

“那個男孩子是誰？”七姑婆指喬思凱。

“我男朋友，也是大學同學。”聶蘇姚輕描淡寫過去。

喬思凱在處理家里遺留下來的事務，外公的衣物和文件。

“你還有眼光呢，姚姚，那你現(xiàn)在住哪里？你們雙福那邊的房子搬過去住嗎？”六姑婆問。

“我現(xiàn)在住廠里，等過幾年再打算以后的事情。對了，兩位姑婆，今天大家都在，我也好把一些歷史問題一并解決了。”

“好。免得夜長夢多。”七姑婆說。

聶蘇姚等人處理好外公的衣物之后，大包小包的很多，留下兩個存折，上面有錢不多。密碼她也不知道，這些需要開證明才能取到錢。

屋內(nèi)做的都是自己人，只是多了陸堯跟喬思凱。

“按理說，我們應該等到外公頭七過了再說，不過我們的時間都有限，更何況，我所要將的事是好事情，也希望我們兩家以后別吵吵鬧鬧的。”聶蘇姚說。

“對頭，家里有老人百年后，最后別吵架，不好。”七姑婆說。

“我想說，家里的錢，都給小姨吧，她家孩子還小。涵涵你沒意見吧？”聶蘇姚問。

“我沒意見。”涵涵哭紅了眼。

“房子在一年前去過戶了，自然是在小姨名下，這不用擔心，沒有人會去爭議。不過，土地的費用，從現(xiàn)在開始，就五五開吧，以前外公跟著你們，都給你們了。現(xiàn)在小姨有意見嗎？”

“沒意見。”小姨說。

“這次的告別禮都給小姨。還有，就是這套房子的租金，如果能幫助你們渡過難關(guān)，以后這個租金你來收吧。一年也有兩萬。足夠然然讀書了，涵涵沒意見吧？”聶蘇姚說。

“姚姚，你還要供涵讀書，怎么可以丟呢？”七姑婆第一個反對。

“能與我跟涵涵稱得上血緣關(guān)系的，已經(jīng)都不再了。房子是父母留下來的，我當然不會賣掉。羅柳渝的工作也不太順意，還要供一家人吃穿，如果繼續(xù)如此，將來那一個女孩子能看上他和他的家庭？我跟涵涵能彼此依靠，況且，我已經(jīng)工作，對于涵涵的學費，我們是有把握。另外，這個房租款也不是無底洞，直到然然不讀書之后，就歸我們所有，大家沒意見吧。”聶蘇姚看向喬思凱跟陸堯和涵涵說。

“沒意見。”小姨說。

“我也沒意見。”涵涵說。

“那也不行啊！你們的收入養(yǎng)得起一個大學生嗎？”七姑婆說。

“七姑婆，我叫喬思凱，是做機械加工的，跟姚姚一起辦了個加工廠，供涵讀書完全不是問題。我看了小姨的情況，的確很具體，為了能讓姚姚安心工作，我也會每年贊助然然讀書的問題。”喬思凱說。

“小喬，你們都還年輕，以后還有自己的家庭。這個家從姚姚媽媽那時候就被照顧著。現(xiàn)在你們還要做接力棒嘛？”六姑婆說。

“六姑婆，遇見了就是緣分，姚姚的家人，將來也是我的家人。”陸堯看著涵涵說：“我也會全力以赴照顧涵涵，供她讀完大學，這樣算下來，我們?nèi)齻�人養(yǎng)一個大學生是沒問題的。”

涵涵靠在陸堯身邊更是哭得稀里嘩啦地。

“姚姚，小喬，陸堯，涵涵，你們都長大了，越來越像你媽媽了。”七姑婆熱淚盈眶的說，忍不住還抹一把眼淚。

“七姑婆，我們會好好照顧她們，這點你們放心吧。”喬思凱看著陸堯異口同聲的回答。

“好。”

“那，外公的撫恤金都留給小姨吧，那些衣服，我?guī)ё咭惶祝�放雙福那邊的家里，萬一哪一天外公想回來看看，也知道回家的路。照片我?guī)ё摺＜依锏臇|西，小姨要是喜歡，都可以搬走。”聶蘇姚的眼淚沒有干，以前對外公的埋怨都隨之消散。

“好。”小姨說。

“我們頭七再回來，現(xiàn)在該交代的也交代了。七姑婆，六姑婆，我們送你們回去吧。”聶蘇姚說。

“好。二妹，有事請打電話。”七姑婆說。

“你們慢慢走。”小姨父說。

七姑婆，六姑婆坐上喬思凱奔馳GLS??大奔。

聶蘇姚離開前，還給了小姨父一萬。

“我們能做的，也只能這些了，這個錢是小喬給的，留下吧，自己也保重身體。”聶蘇姚說。

“小姨父，保重身體，有事給姚姚打電話，我們盡我所能。”喬思凱上車前說。

小姨父也熱淚盈眶：“姚姚，謝謝你們。”

“我們是一家人。”聶蘇姚上了副駕駛。

靠別了老家。

路上，聶蘇姚摸一把眼淚，說：“二哥，我們先送姑婆他們回去，再送涵涵去機場，她應該回學校了。”

“好。”喬思凱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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