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朱厚照這一大筆資金的投入，趙策的煤山，很快便運(yùn)轉(zhuǎn)了起來。
        等機(jī)器一到，便開始生產(chǎn)了起來。
        朱厚照后面又不知道從哪里坑來了一間位置上好的鋪?zhàn)樱�直接讓趙策規(guī)劃一番，等到過年后，便直接把這些煤都放到這里來賣。
        對于這些東西，趙策還想著是朱老爺提供的。
        自然是照單全收了。
        不過，在開始售賣之前，趙策先吩咐人，拉了幾車到了城外的流民棚里。
        朝廷雖然對流民進(jìn)行了救助，但也只是幫著搭了一個(gè)差不多的棚子，然后每日提供一頓熱粥而已。
        至于御寒的木柴或者木炭之類的，能提供的則很少了。
        如今京城木炭價(jià)格太高，朝廷就是想提供也是無能為力。
        每日都有不少的流民乞丐朝著京城而來，在城外的流民棚里扎根。
        每日睡醒，都有不少的人在睡夢中死去，尸體也只是隨意的扔到一邊堆積起來。
        大家的臉上除了麻木和身體抑制不住凍得發(fā)抖的本能外，見到那些尸體，也沒任何的表情。
        陳武帶著趙策的吩咐，拉著幾車煤炭到這里的時(shí)候，見到的便是這樣的場景。
        煤山那邊，他們招募的流民，相比這些來說，可是太幸福了。
        起碼他們吃喝不愁，還時(shí)時(shí)有取暖的材料。
        陳武讓人把一車車的蜂窩煤卸下來。
        這些蜂窩煤，都是用的原煤制作而成。
        流民棚里的人見到他們的到來，往外面傾倒著一車車黑色的東西，也毫無反應(yīng)。
        等到東西被傾倒后，有人拿著一些用泥巴澆灌而成的圓柱物，到了難民棚中。
        幾個(gè)難民轉(zhuǎn)動著眼珠子，看著他們的動作。
        這些圓柱物被固定在中間，又在下面挖了一個(gè)類似土灶的東西。
        火被升了一起，周圍的人，終于有了一點(diǎn)反應(yīng)。
        大家不約而同的朝著火堆爬過去。
        陳武見狀，呵斥了一聲：“等火升起來，后面還會有幾個(gè)火堆。”
        那些黑乎乎，帶著一個(gè)個(gè)圓洞的東西，被一個(gè)個(gè)的夾了進(jìn)去。
        一個(gè)簡易的蜂窩煤灶，便被搭建了起來。
        陳武又帶著人，在難民棚里搭建了幾個(gè)同樣的灶臺。
        至于難民棚靠近外面的地方，更是搭建了不少。
        等全部搭建完后，所有的爐子前，都圍滿了取暖的人。
        陳武又指著那邊堆積的蜂窩煤，大聲說道：“這是我家老爺給大家送來的。”
        “爐子下面的燒完了之后，會掉落下來，可以拿這個(gè)工具清理一下。”
        “然后在上面換上新的煤餅。”
        “用來燒水煮飯取暖都可以，但是不可以直接對著火焰使勁吸入。”
        怕這些難民沒聽到，陳武又大聲重復(fù)了幾次。
        那些感受到溫暖，似乎重新活過來的人，都感恩戴德的看著他。
        “這位壯士，不知道你們家老爺是何人？”
        “是啊，他這是救了我們的命，我們想要記住他的名字。”
        “日后若是有機(jī)會，還想親自感謝他。”
        陳武笑道：“我家老爺便是永西伯。”
        “他想著大家流落到此，天氣寒冷，便要我們拉了些材料來給大家取暖。”
        “這些爐子，是救大家命的東西，希望你們都看好了，不要讓人隨意毀了。”
        周圍人忙不迭的點(diǎn)頭。
        不少人跪在地上，跪拜道：“謝謝永西伯救命大恩。”
        陳武見狀，眼睛掃了一眼流民棚角落的地方。
        那里有一些相熟的面孔，在接收到他的目光后，忍不住瑟縮了一下。
        陳武很快移開目光，帶著人又到了另一邊的棚子去砌灶。
        等到灶臺全砌好后，天色也黑的差不多了。
        一群人趁著夜色，離開了這里。
        這些流民，終于喝到了一口熱水。
        一直到次日。
        來施粥的官兵們進(jìn)來，正準(zhǔn)備把死去的人拖出去，才發(fā)現(xiàn)昨晚居然沒有死去的人。
        這一個(gè)個(gè)燃燒的正旺的爐子，正散發(fā)著暖氣。
        每個(gè)爐子都圍了不少人，大家手中捧著各種各樣破爛的器具，正在喝著熱水。
        一個(gè)官兵問道：“這些灶臺是哪里來的？”
        一個(gè)流民黝黑的臉露出了笑容，趕緊答道：“這位官爺，這是永西伯府上的下人昨日來給我們砌的。”
        “這些材料都是永西伯給我們拿來的。”
        這官兵湊近看了一下，發(fā)現(xiàn)里面并沒有木炭或者木柴燃燒的味道。
        這味道有些陌生。
        他好奇道：“里面燒的是什么？”
        一個(gè)流民給他們指了指那邊堆放著的蜂窩煤。
        幾個(gè)官兵走過去，看了幾眼。
        “這雖然形狀有些奇怪，但看起來像是煤？”
        一個(gè)人說完，旁邊的人都大驚失色。
        “煤？這不是有毒？”
        為首的官兵趕緊走進(jìn)流民棚里，開始驅(qū)趕著周圍的流民。
        “都走開一些，這些東西是有毒的！”
        說著，便要拿手中的刀鞘去把這土制的灶臺推掉。
        被驅(qū)趕的流民們見狀，趕緊上前阻止。
        “官爺，這是取暖的灶臺，我們從昨日取暖到現(xiàn)在，沒有一個(gè)人出現(xiàn)不適。”
        “這怎么會有毒呢？”
        其他人也趕緊附和，阻止他們摧毀這些土灶。
        這官兵皺眉，呵斥道：“胡說！”
        “這是煤，燒了是會死人的！”
        煤燒了會死人，凍也會死人。
        但是明顯他們從昨天到現(xiàn)在，一個(gè)人都沒被毒死。
        甚至原本會被凍死的人，也得救了。
        這些流民哪肯聽他們說的話，都紛紛圍了過來，要保護(hù)這些能救他們命的東西。
        流民數(shù)量太多了，這些官兵只有幾個(gè)人，都有些慌了。
        為首的大聲呵斥道：“你們大膽，都退下！”
        “退下我們就要被凍死了，都是死，哪有什么區(qū)別？”一個(gè)人高聲喊道：“別動我們的灶臺！”
        “就是啊，我們好不容易有一個(gè)取暖的東西，別動我們的灶臺！”
        這些人雖然餓的有氣無力，但響應(yīng)起來，聲勢也是頗為浩大的。
        順天府尹藺琦今日正好來視察外面的流民救濟(jì)情況，聽到這邊的動靜，皺眉問道：“發(fā)生了何事？”
        “這些流民莫不是要暴動了？”
        身邊派出去探查消息的人，很快便回來了。
        “藺大人，這些流民說昨日永西伯府的下人來幫他們砌了一些土灶臺，給他們運(yùn)來了不少取暖的材料。”
        “但是我們的人要把他們的灶臺拆了，因此才有這一場面。”
        藺琦疑惑道：“這是好事，為何要?dú)Я税傩杖∨�的灶臺？”
        “大人有所不知，這永西伯府帶來的取暖材料，不是別的，正是那有毒氣的煤！”
        “煤？”
        藺琦驚訝道：“那可有砌專用的煙囪？”
        這官差搖搖頭。
        藺琦心想，這永西伯究竟是想做好事還是壞事？
        “走，隨本府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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