膏子的香氣，經久不散。

直到姜堰傍晚回來，還能聞到蕭望月身上那股沉香味。

“娘親，你好香啊……”

姜棉很喜歡這個味道，抱著娘親就不肯撒手。

“和娘親的胭脂水粉，不太一樣。”

阿松猶豫著說道。

他也喜歡這樣的清醇香氣，和姑娘們身上用的脂粉，完全不同。

蕭望月笑了一下，解釋起來：“小張公子給了幺娘兩盒沉香膏，我不留意，也染上香氣。”

姜幺娘抿嘴一笑，向眾人展示起她新得的兩盒膏子：“我用著挺好，二嫂你手上有凍瘡，也擦一擦吧。”

孟氏沒吃過豬肉，總見過豬跑，一看也知道是好東西。

她搖搖頭：“我那有藥呢，等回頭用完再來找你討。”

姜幺娘一點頭，又把沉香膏子拿給姜堰看。

“大哥，大嫂說是好東西，兩盒都留給我了呢！”

她跑到大哥面前，。

“對凍瘡好，你留著每日擦吧。”

姜堰低頭瞧了瞧，認出這是安南過來的東西。

張大娘子那兒也不多，多半是小張公子偷摸著拿出來的。

“阿月，張大娘子賣的脂粉面藥很好，你想要什么？”

姜堰看向蕭望月，東西送到自家人身上，也沒什么好說的。

只不過，她的那一份可都給了小妹。

“姜堰，你有心了。”

蕭望月淡淡一笑。

她對這些脂粉向來不感興趣，權力才是最好的裝飾。

姜堰有了新的進展，盡快讓他說出來，才是自己想要的。

姜棉扯了一下哥哥，小聲說道：“娘親看爹爹的眼神好可怕誒。”

姜阿松又不瞎，也表示認同：“像是要把爹爹吞吃入腹。”

兩個孩子的爹爹，姜堰卻不以為然，嘴角都翹了起來。

阿月哪怕不用脂粉，也是最好看，最無瑕的！

他反正是越看蕭望月，越覺得她處處都好，樣樣都強。

第二日，姜堰照常去張府“做活”，蕭望月在他走后，取出那件白披風。

“娘娘，你要的東西我都給你準備好啦，安心上路吧！”

系統君又準備了一份，她之前騙姜堰用的假面。

蕭望月將風帽遮蓋下來，她的大半面容，便都藏在布料之下。

一道如煙似霧的白色身影，來到張府，小張公子已提前等候。

“我給你帶路，人已經在等著了。”

他將蕭望月一路引到后院。

“有勞。”

蕭望月對小張公子道謝，聲音如同上次那般嘶啞。

“你來了？”

姜堰并不知道慈寧宮的人，什么時候會來。

可只要把紅燈籠掛上，就代表著對方會來。

“說吧。”

蕭望月透過那一層薄薄的布料，看著對方。

她坐到他的對面，除去披風，他們就是一對尋常夫妻。

“你們慈寧宮，也開始盯著聞人俊，就難道沒發現不對么？”

姜堰和慈寧宮的人，并沒有什么好寒暄的。

他端著茶盞，直接反問對方，同時嗅到一股極其清淡的沉香味。

蕭望月的臉孔，隱藏在布料之下，看不真切。

“你指的是什么？”

她心里沒有底，自己和慈寧宮的聯系，時有時無。

對于京城那邊的動向，蕭望月并不知情，也沒法掌控。

“聞人俊受圣人召命，時常進入后宮，也會去往段王爺的府上。”

姜堰冷漠的開口，手中的茶冒著縷縷熱氣。

段王爺？

蕭望月聞言，心頭一驚。

聞人俊居然還和那個人扯上關系了？

段孤光，前朝皇室。

大端朝唯一的異姓王。

“對方聽命于段王爺？”

她皺了皺眉頭。

不應該啊，段孤光縱然是前朝皇室，卻已遠離權力中心。

聽命于他，倒不如一心一意伺候好自己的養子。

“我可沒這么說。”

姜堰放下茶盞，并不是很喜歡喝今天這一壺茶。

“只是有眼線，見到聞人大人去到段王府而已。”

他補充道，語氣幽幽的。

人家在密謀什么，或者只是簡單的交際會友，又不會扯著嗓子跟將軍府說。

“我知道了。”

蕭望月一點頭，起身離開。

“你們慈寧宮的人，也該盡盡力，總不能專等著將軍府的人賣力。”

姜堰也跟著她起身。

對方身上的沉香氣息，加重了幾分。

“諸君的牢騷，我會一一向郡王大人傳達。”

蕭望月的聲音，從布料之下傳出來，隨即轉身離開。

等她走后，那股沉香味，也隨之消逝不見。

姜堰皺起眉頭：“頗有些奇怪啊。”

慈寧宮的人，為什么身上會有沉香的味道？

不管是初見，上次見面，這股氣息可都是沒有的。

“姜大哥姜大哥，白大人那邊給咱們發消息啦！”

小張公子這時候跑了過來。

除了手上鴿子，他的身上，也帶著一股藥香和沉香味。

姜堰不由得掩住鼻子：“你身上也是一股沉香味兒！”

小張公子看到對方嫌棄的眼神，連解釋起來。

這不關他的事兒。

昨天給姜妹妹送沉香膏子，不經意染上的。

安南國的東西倒真是好，染上那么一點，就能香個兩三天。

“姜大哥，這不怪我啊，家養的總是干不過野生的嘛！”

小張公子扯著衣袖，無奈說道。

姜堰扯回正題：“白大人說什么了？”

他懶得再和小張公子廢話，糾結女人們用的香膏面藥。

看白大人從京城送來的消息，才是當務之急。

而小張公子臉色，也沉了下來：“慈寧宮那邊，根本沒有派人到越州！”

此話一出，姜堰臉色也跟著變化：“你說的可當真？”

小張公子直接把書信遞到他面前。

白紙黑字寫的明明白白。

慈寧宮是真的沒有派人到清河縣。

白大人，對張家姐弟與姜堰而言，就像是再造父母。

事關將軍府一脈和慈寧宮，也不可能在這上面騙人。

“比珍珠還真，那個穿著白披風的女人，她是假的！”

小張公子跺了跺腳。

張大娘子將畫像還有書信，通通送到京城。

白大人心生奇怪，便親自去問慈寧宮，他們矢口否認。

“越州省城的郡王，都去了京城，哪還有什么人派到清河縣！”

小張公子攤開兩手。

連同張大娘子在內，他們三個人全都被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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