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王，咱們的人還查到，最近段王爺時常出入聞宅。”

慈寧宮心腹又給出一條線索。

自從烏鴉送來書信后，銀川郡王就派人盯緊了聞府。

每日來往的人員，通通記錄，段王爺自然也在其中。

“這兩個人來往如此密切，怕不是什么好事。”

銀川郡王緩緩說道。

尤其是，聞人俊還時常往小皇后那里去跑。

或許，是想利用皇后，想要去討好圣人也說不定。

“郡王不必擔憂，咱們留在皇后身邊的眼線，會繼續來信。”

慈寧宮的心腹在一旁說道。

太后的勢力，自然在皇宮之中最大，最多。

“你下去吧。”

銀川郡王點頭，他覺得自己的想法，大概是對的。

圣人前不久，才因為拜祭慈寧宮太后和小皇后吵得不可開交。

一個依附圣人的侫臣，想要博得圣人的歡心。

除了為圣人分憂解難，還有別的選嗎？

其實，銀川郡王猜對了。

聞人俊頻繁的出入后宮，目的就是討好圣人。

“聞大人又來了！”

椒房殿的一個小宮女，嘰嘰喳喳的叫起來。

“笨蛋，是聞人大人！”

另一個小宮女指出了同伴的錯誤。

不過，兩人態度倒是相同。

對于聞人俊的到來，都是十分的歡欣。

誰讓這位御史中丞，年紀輕輕，脾氣又好。

對待小宮女們更是溫柔和氣，以至于連皇后的宮女們都愛慕他。

“皇后可在殿中？”

他走過來，輕聲詢問兩位宮女。

“在的在的，我這就替大人去稟報！”

先前那兩位小宮女頓時臉紅。

“謝過。”

聞人俊笑笑。

兩個小宮女，差點沒樂開花。

今天真走運，居然和聞人大人說上話一句話了！

對方還和說自己說謝謝！

天啊，光憑這一句話，足以讓她們和其他的小宮女炫耀。

而聞人俊是圣人身邊的近臣，可以隨意出入皇宮。

他來拜見皇后，并不逾越。

兩個小宮女把聞人俊在外求見的消息稟報給嬤嬤。

老嬤嬤又遞給宮中的女官，一層一層送上去，才傳達給皇后。

“他來了？”

小皇正鎮倚在榻上納涼。

天氣炎熱，一盆冰塊，正冒著絲絲的白氣。

身邊的老女官問：“見，還是不見？”

小皇后想想。

對方之前就來拜見過幾次。

他是天子身邊的近臣，說不定對自己有用。

也就不打算把人攆走。

“傳吧。”

小皇后一聲令下。

聞人俊這才得以進入殿中，叩見皇后。

椒房殿之中，極盡奢靡。

相反，圣人常待的御書房，則要簡樸許多。

這小皇后，和圣人，還真是沒有一處合得來的地方。

“拜見皇后。”

聞人俊恭恭敬敬的叩首。

“起來，說吧，三番兩次來面見我，有何事。”

小皇后抬手。

眉眼帶著幾分傲慢。

聞人俊從前，可是衣不解帶的在圣人身邊伺候。

現在天天往椒房殿跑，要說沒什么目的，她不信。

“皇后說笑了，我等為人臣子，無非只是想為圣人排憂解難。”

聞人俊淺笑起來。

他的話，說的像是沒有一點私心。

實則不然。

句句都是私心。

“為圣人排憂解難，那為何來面見我？”

小皇后歪頭看他。

稚嫩的臉龐上，描得尖細的眉毛挑了起來。

“圣人與皇后起嫌隙，有遲遲沒有子嗣，做臣子的也是憂心。”

聞人俊緩緩說道。

他在圣人身邊待了那么久。

很清楚，圣人與小皇后的相處之道。

說好聽點叫相敬如賓，說難聽些叫井水不犯河水。

如今又因慈寧宮太后一事，鬧得不愉快，圣人很是煩躁。

“你想說什么？”

小皇后瞇了眼睛。

懷疑對方是來刺痛自己的，人或者是看笑話。

她，可不是那些沒背景的妃子，任人糟踐。

“我能讓皇后與圣人重歸于好。”

聞人俊道明目的。

他沒有諷刺的意思。

也很清楚圣人厭煩皇后，完全沒有相親相愛的可能。

只是，如果能約束住皇后，讓他閉嘴，圣人也會很舒心。

“重歸于好？”

小皇后問道。

她，出身門閥士族。

放在前朝，就是連公主也比不上的世家女。

對于圣人的寵愛，倒是不大放在心上，也不是很需要。

“不錯。”

聞人俊點頭。

其實，圣人也不見得多想要這個皇后。

“那你說說，我要怎么做。”

小皇后往旁邊挪了挪。

只是母親時常進宮，總在耳邊嘮叨，送她進宮可不是只為當皇后。

需要生下子嗣，讓龍椅上坐著的人，成為門閥士族。

所以，重歸于好，會顯得很重要。

“您只需要略表示謙卑，剩下的交給我便是。”

聞人俊的演一雙眼睛當中，閃著危險的光芒。

“真的？”

小皇后再次疑問。

“真的。”

聞人俊點頭，然后在她耳邊細細的說了一通。

當天晚上，圣人見到了他的小皇后。

一個門閥氏族的女子，繁瑣的宮裙和鳳冠。

幾乎把女孩子家，在這段年紀當中特有的純真消磨殆盡。

“你來做什么？”

朱袍青年很是不悅。

他討厭對方。

不管是出身，還是尖細的眉毛，都令人討厭。

“給圣人送參湯。”

小皇后向朱袍青年展示宮女手上端著的碗盞。

“不必，端走。”

朱袍青年揮手。

對方不出現在自己眼前，就是最大的體貼。

“圣人，臣妾是一片好心。”

小皇后堅持。

若換做往常，她早把那一碗參湯打翻在地。

“好心，你若是真好心，不妨去拜祭拜慈寧宮太后。”

朱袍青年譏諷著說道。

上次在太后的寢殿之中，對方可是出言不遜。

指責不該為一個死人大費周章。

而她自己，椒房殿奢靡的程度是大端任何一位皇后都比不上的。

連他這個圣人都看不下去。

“我……”

小皇后咬咬嘴唇。

原本是想發作的。

不過想起聞人俊交代的話，就硬生生的把氣咽了回去。

勉勉強強的擠出笑容。

她道：“臣妾也是為您著想，與其在太后陵寢上鋪張浪費，不如將金銀用在宮中。”

圣人冷哼：“我看是用在你身上吧，回你的椒房殿去。”

小皇后再也忍不住，更不想受這樣的折辱。

她陰沉著臉，調頭就走。

而圣人更是厭煩：“若是能廢后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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