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九月的心情不好，從他進家門，看到她的那一刻就感覺到了。

        但他一整晚都被趙伊人纏著說話，也無暇顧及初九月的心情。

        這會兒終于能在一起說話了，徐振奕貪婪的把初九月摟得更緊，大手習慣性的移到初九月的小腹上。

        “我沒有不開心。”初九月搖搖頭，眺望著遠處的夜色——雖然她什么都看不見。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不開心，她只知道自己一直都在想趙伊人說過的話。

        她真的間接害死了徐振奕的母親嗎？

        這個問題初九月一直想問徐振奕，她想了很久，想了很多種開場白，但是每次話到了嘴邊，都被她硬生生的咽下去了。

        “可是我感覺到了，是不是因為姨媽的關系？家里住了陌生人，讓你覺得不習慣了？”徐振奕偏頭，看著初九月的側臉，“如果是……”

        “也不是。”初九月打斷了他的話。

        她轉過身來，面對著徐振奕，感受著他離自己很近的呼吸。

        “振奕……我有件事想問你。”初九月忐忑著，咬了咬唇，試著開口。

        “你問。”徐振奕垂眸，看著她神色緊張的樣子，心也跟著揪緊了。

        他看到初九月的表情很不安，好像遇到了什么困擾的事情。

        徐振奕很想知道到底是什么問題困擾著她，但他又不敢著急的追問，怕她會緊張，會害怕，到最后什么都不說了。

        徐振奕現在對初九月，就像捧在掌心的眼珠子，怕她會受到一丁點傷害。

        “我……”初九月欲言又止，她想問，但好像又沒有做好心理準備。

        “想問什么就問，我們是夫妻，你有什么好害羞的？”徐振奕故作輕松的鼓勵她。

        他抓起初九月的手，愛憐的吻上她的指尖，“我也很想知道，我親愛的老婆心里都想著什么，是不是在家里的時候，每天都在偷偷想我？”

        徐振奕的語氣有些不正經，初九月聽得有點無奈。

        她翹了翹嘴角，嘆氣：“我承認，我每天都在想你，但我想你，跟我想對你說的話沒有關系。”

        “老婆快說吧，老公等著呢。”徐振奕放軟了嗓音，下巴搭在初九月的肩膀上，在她耳邊輕哄著。

        初九月閉了閉眼，再睜開的時候，沒有焦距的眼中突然多了一些堅定。

        “婆婆的死，和我有關嗎？”初九月鼓起勇氣，終于把這句話問了出來。

        雖然就連她自己都能感覺到自己的聲音在顫抖。

        徐振奕心口一痛，抱著初九月的手臂下意識的收緊了些。

        初九月敏銳的察覺到了他的動靜，心也跟著涼了下去。

        因為徐振奕這個反應，讓她覺得趙初鳶的死好像真的跟自己有不可推卸的關系。

        初九月屏住呼吸，等待著徐振奕的回答。

        “沒有。”很快，徐振奕就給出了答案，他回答得很干脆。

        “真的嗎？我沒有阻止你去找失蹤的婆婆，婆婆的死不是我間接造成的？”前面的話一出口，初九月似乎就沒有什么可顧忌的了，后面一連串的問題也脫口而出。

        徐振奕表情一凝，語氣卻一如既往的淡然：“是誰跟你說的這個？”

        “你先回答我的問題。”初九月按住徐振奕的肩膀。

        其實話一問出來，她就不怕了，她想要真相，不管真相怎么樣，她都要知道，“告訴我真相，不要騙我。”

        “原來你一晚上心情不好，就是一直在想這個。”徐振奕舒了口氣，動作溫柔的揉了揉初九月的頭，耐心地說，“你想要真相，那我就告訴你真相，你聽好，我只說一次……”

        “我母親的死，跟你沒有任何關系，不是你間接造成的，你也沒有那個本事。”徐振奕的口吻嚴肅起來，說完又道，“這個問題我也只允許你問一次，這次之后，我不想再聽到了。”

        “嗯。”徐振奕的答案讓初九月安心，他的語氣非常肯定，每個字都帶給她無限多的安全感。

        只要他說沒有，她就相信。

        徐振奕沒再問初九月到底是誰告訴她這件事的。

        他不問，也能猜得到。

        除了趙伊人，沒有人會拿這件事在初九月的耳邊嚼舌根。

        初九月側身鉆進徐振奕的懷里，腦袋靠在他的胸前：“振奕，我好怕。”

        她害怕她和徐振奕之間有著什么無法逾越的隔閡，她害怕他們的幸福只是一個假象，是她失憶之后的假象。

        她更怕她在失憶之前，是一個害過不少人的壞女人。

        “怕什么？”徐振奕低聲問，薄唇吻著初九月的發頂。

        “但是有你在，我就什么都不怕了。”初九月抱住徐振奕的腰，仰頭看著看不見的他，不著痕跡的轉移話題，“振奕，這幾天我一直在想，你長什么樣，我的孩子又長什么樣，還有我自己，我長什么樣，真希望我眼睛好的一瞬間，就能想起以前的記憶，這樣我就能看到你們，同時還能想起你們是誰了。”

        徐振奕輕笑出聲：“你這個想法雖然很好，但卻有點貪心了，我覺得你可以保守一點，比如，眼睛好的一瞬間，只想看到我，只能看到我，也只能想起我是誰。”

        “你才貪心吧！”初九月嗔怪的打了徐振奕一下，“你不僅貪心，你還自私呢，不跟你說了。”

        初九月推開徐振奕，伸手想要摸到門框，“我累了，回房間了。”

        徐振奕爽朗地笑著，將初九月攔腰抱起，“好吧，我是有點貪心了，但我是你老公，我擁有全部的你，貪心一點又怎樣？”

        徐振奕把初九月放在柔軟的大床上，順勢把她壓在了身下，“你呢？就不想成為我的全部？”

        感覺到徐振奕離自己非常近，初九月的臉一陣發紅。

        “哪有你這樣直接問別人的，真不害臊！”如果不是雙手被徐振奕壓在腦袋兩側，初九月真想捂住自己發熱的臉。

        徐振奕盯著她紅撲撲的臉，舍不得移開視線。

        他就這么看了好一會，才低下頭，輕輕的啄吻起來。

        初九月被他吻得臉有些癢，左右晃著腦袋躲閃著他帶著溫度的唇：“別……”

        徐振奕卻不依不饒的“騷擾”著她。

        在初九月癢得咯咯直笑的時候，徐振奕突然說：“明天，搬到隔壁思彥家去吧。”

        “嗯？”初九月疑惑地問了一聲，“怎么了？為什么突然要搬到人家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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