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荒村六
此時燕長風和聞人澄已經摸到了蘇阿妹家附近,村里小路都沒有燈,只有那么兩條跑車的路隔著好十幾米才有那么一盞半亮不亮的燈,而且在12點以后會自動關了,省電。
燕長風記憶力偵查力極好,雖然白天羅永富帶著他們倆左繞右圈的,但燕長風還是輕而易舉的就在腦海中繪制出了這個村子的地形圖,并且記住了死人的幾戶都位于哪里。
黑夜有點阻礙視線,他發現身邊的聞人澄卻絲毫沒有看不清的樣子,甚至在他沒看清一個低矮的臺階差點要絆上去之前拽了一下他,似乎是感到了燕長風的疑惑,聞人澄和他簡單的解釋了一下,他們被污染源寄生后五感會遠超于普通人十幾倍的靈敏,夜晚對他們來說和白天沒什么區別,就像自帶夜視儀一般。
燕長風聽了只表示了一下那真的挺方便的也沒多說,村里的夜晚實在太黑了,今夜連月亮都被層層黑云遮住,星光變得暗淡,幾乎伸手不見五指。就在燕長風第二次差點被絆倒后,聞人澄猶豫了一下還是伸手輕輕抓住了燕長風的手腕。
聞人澄體溫偏低有點微涼,甚至比燕長風作戰手套和袖口間露出的那一小節皮膚還涼一點。
但他的體溫透過手腕的皮膚傳到敏感無比的大腦皮層,寂靜的夜晚無限提高了人類的敏感度,燕長風甚至覺得那被碰觸的地方變得如同火一般灼熱。
聞人澄似乎感覺到了燕長風那一瞬間的停頓,不好意思的把手抽了回來,猶豫了一下又覆了上去,他輕聲開口:“監視官先生,無意冒犯,我能看得很清楚,村里的路不好走,你指路我幫你探路。”
燕長風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那莫名的波動,輕咳一聲,強迫自己用正常的語調說出了那聲“好。”
雖后聞人澄拉著燕長風,遇到不好走的路就輕輕拽他一下提醒一下。
大約走了15分鐘,兩人繞到了蘇阿妹家。
翻過那個被灌木雜草擋住的圍欄前,聞人澄就松開了燕長風的手腕,溫熱的觸感離開皮膚表層,余溫似乎將寒夜的涼意阻隔,燕長風不動聲色的輕輕碰了一下手腕處,像是想挽留什么一樣。
兩人翻過圍欄,這里由于常年沒有人走動雜草枯枝和亂石將道路的痕跡變得模糊不堪,白天走在這里都要小心,晚上更是深一腳淺一腳,兩人懷里各帶一個手電筒,但專業的手電筒光線穿透力太強,這里地勢是整個村子最低的,雖然在深夜,但萬一被高處的哪戶人家無意中看到光亮也容易引起不必要的麻煩,保險起見,燕長風還是沒拿出手電筒。
“手電等進了屋在開,現在別開了,摸黑過去吧,你小心點不要摔倒注意安全。”出于軍人的責任感,燕長風下意識的叮囑著身邊的少年,甚至將少年護在了相比起來路更為平坦的右手邊。
路不好走,兩人并排走的話誰磕了碰了還能扶一下,聞人澄感覺到監視官先生輕輕將他帶向右邊,右邊的路相比左面灌木亂石少一些,還有下腳的地方。監視官似乎忘記了他的視覺在夜里比普通人類好很多一樣,這是他他第一次被這樣及其自然的關心‘不要摔倒’,他能感覺燕長風并非特意囑咐的,是完全的下意識刻在軍人骨子中的責任感,而最是這種不由自主的關心對聞人澄來說卻更加的情不自禁,他現在已經學會很詞去描述不同的感情,但此時此刻他依舊不知道如何形容心中那股暖流。
他想回應對方這無意中帶來的暖意。這是繼聞人玨之后的第一次,他主動的,毫無防備在非戰斗狀態下像一個人類展示他作為污染源的一面。他伸出手張開手掌——
燕長風正要往前走,他習慣性的微微側身護著身邊比他矮了一個頭還多的少年,他看到少年沒有動然后少年伸出了手,隨后——
瑩瑩的淡綠色的光點從少年掌心中一顆一顆的飄出,那光點大約小拇指蓋那么大,不,或許比它還小,只是它周身散發的光暈讓它顯得那么大。
燕長風在他23年的生命中從未見過這種顏色,太陽的光線有七種顏色,而三原色又能融合出時間一切顏色,但它們卻無法融合出這種光點的色彩。
如螢火蟲光芒一般的淡綠色向中心不斷變淡,璀璨的金色是它的內芯,而光球又不斷閃爍著火焰一般的橙紅色。
一個個小小的光球漂浮在兩人身邊腳下,數量并不是很多,但足以照清腳下的路,它散發的光芒很柔和奇特,沒有陽光和燈光那種穿透性,但又能將那一小塊土地照亮。不,燕長風突然意識到,它不是照亮了土地,而是光點將周圍的黑暗吞噬。所以哪怕是從里的最近的蘇阿妹家往外看,也只會以為那是偶然出現的螢火蟲的微弱光芒。
“這些光不屬于釋放型能力,不會引起其他污染源的警惕,這種作用于自身的能力是不會被對方察覺的。”聞人澄輕聲說道,他的光芒沒有將燕長風的臉像燈光一樣照的慘白,反而將他英俊的面龐照的慵懶而溫柔了一些。
聞人澄再次感嘆,燕長風長得真的很完美。
燕長風清楚的看見了少年眼中盈盈的笑意,就像是一個討好的獻上自己的珍寶等待夸獎的孩子。
兩人伴著光點走進去,那光點大多在他們身前一米內引路,而一小部分則在燕長風身邊躍動,像頑皮的精靈。燕長風伸出右手手指嘗試著去碰觸那個在他眼前跳動的光點,光點乖巧的落在他的手指上,沒有任何溫度與重量,似乎是感受到了燕長風的碰觸,光點像是激動了一樣可愛的快速閃爍著,燕長風笑了。
“你的光很漂亮。”
你也很漂亮,聞人澄在心里悄悄的說。聞人澄伸手也輕輕碰了幾個漂浮在燕長風身邊的光點,光點被他推出去了一下,隨后又飄了回來,聞人澄不由得笑了一聲。
“怎么了?”
聞人澄搖搖頭,收回了笑意指了下前方“沒什么,我們到了,監視官先生。”
我的光喜歡你;不、應該說‘它’喜歡你——沒說出口的話語在心頭縈繞,消散后飄落在溫暖的思緒中。
兩人邁過院門口倒下的樹,前院沒有什么可看的,有了這些光點也不用打手電筒了,光點像是能感覺到兩人的視線一樣,他們看到哪里光點就會提前飛到哪里,前院早已荒涼,雖然還沒到春意最濃的時候,但院子里的枯草依舊高高支起,前院也有一顆不知道是什么的果樹只剩下死去干枯的樹干;水井倒是沒干,里面還能倒映出云影,木質的轆轤和水桶卻已經腐爛。
兩人前院巡視一圈沒有什么發現便舉步進了屋內,他和聞人澄分開探查,燕長風從屋里開始,聞人澄去后院看看。
這離開的人家應該并不富裕,只有一層,里面也很簡陋,正對的客廳不大,伙房都沒有單獨隔出來。左手面的屋子里是臥房,一張雙人床上鋪滿了灰塵,棉被已經被老鼠咬的破爛偷走了棉絮,旁邊的土黃色衣柜門螺絲已經掉了,勉強掛在上面,陣風吹來還會發出難聽的嘎吱聲,柜子里還留著已經爛的黏在一起的衣物,兩個烘籠倒在地上,也被老鼠蟲蟻啃得看不出原樣,床靠墻而放,旁邊是桌子,還放著一個生銹的大水缸。
燕長風用手挑起衣柜中黏在一起的衣服看了看,一股子嗆人的霉味襲來,看上去像是冬天的衣服,他皺了皺眉。
不對勁,根據床上放得被子來看當時這家人搬走的時候是冬天,被子不好拿扔下了可以理解,但是冬天的衣服呢?這里并不富有,冬天的衣物又貴,一件棉襖穿上十幾年的情況都有,可這家人在走之前卻將重要的冬□□物都留下來了,而且,他剛在伙房轉了一圈,碗筷都沒帶走就算了,連客廳供奉的觀音像都扔在了這里。
人走佛不留,極少又家會在搬家時把供奉多年的佛像拋棄的,那是大不敬。
這家人就像是遇到了什么突然間就要離開,慌忙到收拾一下都來不及。
屋內除了能反映出當時這家人生活非常貧窮以外并無其他收貨,燕長風走出臥房打算去后院看看聞人澄有沒有什么收貨。
他剛將手放在客廳通向后院的門把手上,門就被從外面大力推了開來,燕長風伸手敏捷的往后一閃躲開了毀容的可能,一個人影悶頭沖了進來,直接撞向燕長風懷里、正是先去后院的聞人澄。
聞人澄那一撞自己倒被燕長風結實的胸肌撞得發暈,他此刻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拉著燕長風就往外跑——
“監視官先生,您快過來看!”
這戶人家后院就緊挨著山崖,難怪羅永富說這里地腳不好,這哪個夏天要是下一場暴雨,山崖一塌方這戶人誰都跑不出去。
燕長風此刻無心想那么多,后院和其他村民的后院沒什么太大的不用,還能看見柴房和雞籠的痕跡,唯一的不同處是,在后院西北角落,一個同樣死去多年的老樹彎曲的枝干上掛著簡陋的秋千,就在秋千的下方,兩個小小的土堆攏在那處——那是兩個孤獨的墳包,在這斷井頹垣的院落中被遺棄多年,凄涼而孤單的注視著院子。
這兩個墳包看上去非常簡陋,幾乎只有正常墳包的三分之一大,旁邊沒有花圈,扎紙花,甚至連村里路邊飄散的紙錢都沒有。
燕長風走過去輕輕地蹲下來,聞人澄也跟在他身后蹲下,他指著前面的墳包。
“您看,這里還有墓碑。”
與其說是墓碑,不如說是兩塊長方形的木頭,身邊的光點聽話的在墓碑前聚攏,燕長風看見了上面刻的字,那歪歪扭扭的字是用刀一筆一劃的刻出來的——
愛女羅暖之墓
愛女羅陽之墓
兩個破舊的布娃娃分別放在墓碑旁,用石頭壓住,陪著曾經擁抱過它們的主人。
燕長風伸手描繪著墓碑上的字,不知道為自己孩子刻下墓碑的父母當時是怎樣的心情。
“羅永富在撒謊,他說這家女人帶著孩子去城里找丈夫去了,現在看來女人走不走不好說,但孩子是早就死了的。”聞人澄他剛進來轉了一圈就看到了這兩座墳墓,他上前仔細觀察了一番,發現墓碑上刻的字以后馬上就去找燕長風了。
“嗯”燕長風點頭,他將墓碑上的灰擦去,輕嘆了口氣“不光孩子,我現在懷疑女人都沒走,房屋內的衣服碗筷甚至是佛像都留了下來,這根本不是搬走的樣子,分明是突然就消失了。”
“可是為什么羅永富要撒謊,如果是意外死亡或者疾病的話和我們說實話不就可以了嗎,為什么要編造出一個假的理由?除非——”
“除非她們消失無法告知的原因。”燕長風冷言道。“如果不是因為意外離去,那么這個村子和她們的消失一定有關系,明天一早我找借口下山去鎮上的派出所調一下戶籍資料看看,你在村里等著,你——”
他話還沒說完,聞人澄猛地將頭轉向后方,但視線又被破舊的房子遮住、他突然間站了起來,熒光的照耀下那一直柔順的面容變得格外的嚴肅,他皺著眉望向遠處,鼻翼微動,聞人澄心中一悸,有什么躁動不安的情緒從遠處轉來,細碎低語著。他像是在確認什么。
大概只有5秒,少年臉色難看的轉過頭來。“出事了——。”
燕長風臉色微變,疑問的話還沒問出來
一聲驚慌又恐懼的哭喊在少年剛落下的話語后劃破了這個并不平靜的夜晚——
“著火了啊啊!!著火了!!救命啊!!——”隨后已經歸入平靜的村字伴隨著一盞盞點亮的燈不安的沸騰了起來。
燕長風猛的站起來,而少年也直接將光點收回掌心。兩人對視一眼聞人澄拔腿就要向聲音傳來的方向跑卻被燕長風一把抓住!
“不能從大路走,我們得從旁邊繞,不然會被人發現的!”聞人澄稍微冷靜了一下,看了眼已經開始晃動著人影的村子點了點頭,跟著燕長風跑了出去!
聞人澄沒有看見的是,就在他起身站起的那一瞬間,燕長風在地上迅速抓了什么東西揣進了兜里————————————————————————————————————
著火的人家正是兩人來到村子的晚上給兩人帶路的老劉家,春天天干物燥,而著火的地方又在柴房,易燃的樹枝疊滿了一面墻,角落里還有一堆煤炭,而躺在柴堆上散發著酒氣的男人睡的一臉饜足,那盞煤油燈已經打翻在地上,跳躍的火光映在破碎的玻璃上,映出了詭異的影子。
深更半夜火勢蔓延的極快,等熟睡的女人聞道不對勁捂著鼻子跑出來探查的時候一整個柴房都變成了火海,橫梁發出恐怖的嗶啵聲,濃煙遮蓋了一切,雞籠離柴房最近,甚至傳出了隱約的肉香。
女人一聲凄慘的喊叫劃破了夜空“老劉啊啊啊!!!著火啊啊啊!!來救火啊!!”
老劉家田地面積廣,當時有錢開了一片地出來,他家離其他村民家并不近,所以濃煙并沒有馬上飄散到其他熟睡的村民家去。
聽到喊聲的村民們從睡夢中驚醒,離的近的幾家才透過窗戶看到了不遠處的紅光,聞到了嗆人的煙灰味,院子里養的狗也不安的狂吠起來。
村民們霎時間慌了,他們大喊著著火了救火啊一邊沖了出去,一家傳著一家,最后整個村子的人都驚動了。
春天干燥,山里的溪流剛化,這里春天基本上不下雨,暗流河道還沒蓄滿水,家里的井水也不滿,這個時候著火,如果沒有馬上撲滅瞬間會變成山火吞噬整個村莊!曾經有的村子就是這么沒的!
聞人澄超出常人的夜視能力在此時發揮了重要的作用,他拉著燕長風飛快的繞著村邊穿行,這里離村頭老劉家并不近,等他們到的時候,火勢已經燒到了旁邊的主屋,村民們端著盆從井里取水滅火。
燕長風在人群中發現了羅永富夫妻還有村長后才拉著聞人澄出現在人群里。隨后他臉色鐵青的發現,這個村子別說滅火器了,井水都缺!
火光照亮了這一片黑夜,山坡遠處的佛堂被火光勾勒出了鋒利的輪廓冷漠的看著驚慌的人群。
蓄水池里這里有一點距離,有的村民開車去取水,但是火勢還是沒有變小的勢頭。
女人哭喊著老劉的名字,聽聞趕來的爹娘癱坐在了地上。
“用土!!”燕長風眼看水要不夠用而取水的車還沒回來危機時刻大喊一聲“水不夠用!給我裝土裝沙子!滅火!”
已經慌亂無助的村民聽到指令下意識的執行起來,并沒有人來的及思考為什么沙子還能滅火,他們連忙用手用鐵鏟挖起沙子一盆盆的扔向火海,農村水可能不夠,但沙子土絕對夠!
火勢略有減小但卻開始蔓延,而人群卻依舊混亂,燕長風一看風向發現不對顧不上人群就要往里沖,卻被聞人澄一把拽住,他臉上是難得一見的慌亂神色,沖燕長風喊道;“你要干什么!?”他甚至驚慌的連敬語都忘了。
“這是山脊下方背風面!與風是垂直的風向!我要進去設隔離帶,不然火沒及時撲滅會燒過來的!”
聞人澄看著男人堅毅的面容,一咬牙,“我和你一起去!你告訴我怎么做!”
燕長風沒有推脫,少年是共生體,哪怕這里所有人都被燒死少年都會完好無缺的回來,他反手拽著少年沖向了火光蔓延的方向。
等大火終于撲滅的時候,已經凌晨2點了,沒了火光照映的村子又回歸了黑暗,哪怕發生了這樣的慘案月亮都不屑于從烏云后方探出來照亮一下這個悲慘的村子。
柴房已經燒沒了,村長一臉鐵青的站在老劉家院門口,這種大火里面的人是不可能還活著的,驚恐不安村民們不敢進去,聞人澄和燕長風沒理村長和村民,直接進去找尸體。
柴房已經被燒沒了,只剩下漆黑的橫梁,和滿地的碎石。被燒的通灰的煤炭和各種不知道什么東西的殘肢踩上去發出難聽的聲音,余煙熏得兩人眼睛生疼。
一個四肢關節呈屈曲狀,身長縮短,雙手握拳已經碳化的漆黑尸體在躺在一片廢墟中,身下的草垛已經被燒沒了。
燕長風蹲下身子,他伸手碰觸了一下尸體眼部,那尸體雙眼緊閉外眼角形成外眼角褶皺,睫毛僅尖端被燒焦形成睫毛癥侯,這說明尸體是生前被活活燒死的。
聞人澄看不出來他是生前燒死還是死后被燒死的,但他能看出來的是這具尸體上沒有任何污染附著,也就是說,老劉頭不死于污染物之手,他之前的推論錯了。而最能證明他推論錯了的則是——從起火到滅火,他沒有感受任何污染源的氣息,更沒有污染共振。
污染共振的是指兩個污染源在一定的范圍內,任何一方使用釋放型能力對方都能感受到污染波動。
燕長風轉頭看了他一眼,聞人澄蹙著眉沖他搖頭,他知道燕長風是想問根據這具尸體是否能判斷出污染源的存在。
得到了否定的答案后燕長風良好的素養讓他沒有開口大罵,他沒法說人為和污染物所為哪個更好一點,但在一個不大的村子中短短一個半月以詭異的方式‘意外’死了12個人,如果是人為的話,那兇手到底和這個村子有什么切骨之仇,這個村子背后到底隱藏了什么?
他平復了一下心情,睜眼看到聞人澄一臉擔憂的看著他,少年白凈的臉上被煙灰弄得狼狽不堪,燕長風盯著少年明澈透亮的眼珠,少年的雙眼中很少有復雜情緒,永遠的溫馴。
他伸手拍了拍少年的頭,把少年帶了出去,老劉的老婆和爹娘已經癱坐在地上了,看到燕長風出來,那絕望的雙眼中還是帶了點祈求的神色,但燕長風只能無奈的搖搖頭。
女人的臉色瞬間變得灰敗,雖然兩人這么多年日子過得并不太平,但那還是自己的男人,一聲如同從嗓子中擠出來的嗚咽斷斷續續的在村民中回想,過會變成了嚎啕大哭,女人和老人凄涼的哭聲狠狠的敲打在蘭木村每個村民心上。
整個村的村民幾乎都在這里,聞人澄發現他們臉上原本的平靜消失了,有的人臉上是又死了一個人的不安和驚慌,而有的人卻是難以言喻的恐懼,那種毛骨悚然的樣子絕對不是裝出來的。
就像是老劉的死將他們那緊繃的神經上輕輕一彈,觸動了所有的恐懼。
而這些人中也有羅永富。羅永富幾乎都快站不住了,他臉色慘白而灰敗,臉上的道道皺紋甚至都隨著神經在一下下抽動,他哆嗦著腿直愣愣的看著燒毀的房子,他幾乎是嘶啞著擠出了三個字;“報報應啊”
燕長風也發現了村民的不對勁,他同時悄悄觀察著村長的反應,村長的反應卻很‘正常’從匆匆趕來到組織救援,再到現在臉上帶著合適的不安,可燕長風總覺得村長那被松弛的眼皮掩蓋的渾濁雙眼中,似乎透著一股若有若無的痛快,若不是燕長風這幾年識人無數又心思縝密,可能根本發現不了村長奇怪的神色,而這抹痛快直到聽到羅永富的話才被打斷,才換上了真正的憤怒。
他狠狠瞪了羅永富一眼,目光狠辣似乎是非常不滿羅永富在城里的大老板面前瞎說,羅永富被那毒辣陰狠的眼光下的一激靈,像是瞬間反應過來了一眼,反手打了自己一巴掌;“呸呸呸!我這張破嘴,什么報應,老劉一輩子都在咱這村里怎么可能遭報應!”
但燕長風發現羅永富的行為并沒有起到亡羊補牢的作用,那些村民在聽到報應后臉色更加驚惶不安。
火滅了,人也死了,大家也沒心情在聚著了,村長和羅永富幾個比較年輕的男人留下來幫老劉處理后事,讓其他人回去休息去,燕長風和聞人澄是外人也不好在留下,也回去了。
燕長風一路想著明天該怎么處理這些事,已經確定沒有污染源了但這個村子背后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而且他不能繼續放任村民這么無緣無故的死下去,到底是該繼續留下來查還是通知上面換警方來查——
“監視官——”
若已經判斷沒有污染源在帶著聞人澄繼續留在這里不合規——
“監視官先生——”
但是如果在自己回去換人這段時間又有人死了怎么辦,還有那個廢棄的房屋和女兒的墳墓都是問題——
“燕隊長!”
少年提高聲音終于將燕長風從繁雜的思緒中狠狠拽了出來,他拉著自己的衣角擔憂的看著自己,燕長風愣了一下,他似乎才發現剛才自己的狀態不太對,或許是作為長明計劃的第一步到現在并不順利的原因讓他變得有點焦躁,而他看到少年輕輕拽著自己衣角的兩根手指時那股焦躁瞬間消失,他放緩聲音的回復了似乎是被他嚇到的少年“不好意思,我剛才想事情想的太深了,現在沒事了,既然你沒有發現污染源我們明天就找理由走吧。”
“但是我現在并沒有肯定這里絕對沒有污染源。”聞人澄居然否決了回去的提議。
聞人澄四下看了下這里并沒有人,他向盯著他的燕長風悄聲說出了他的想法。
“我有一個想法,我只是在這具尸體上沒發現污染附著,但是您忘了嗎,我沒有看到過每一具尸體。”
燕長風皺眉“但是他們都火化了。”
少年停下腳步,又再次確定了四下無人,他摸了摸鼻子,然后他踮起腳,燕長風也配合的微微彎下腰,少年在他耳邊帶著一點點不懷好意又一點點不好意思的低語
“不要小看這里人的迷信和固執程度,他們很多人都絕對相信著頭七回魂的說法,人的固執思維是很難在短時間改變的,所以我不相信這里所有人都那么聽村長的話都把親人尸體直接火化了,我猜應該有偷著搬回來土葬的尸體!”
(https://www.dzxsw.cc/book/13561684/31102658.html)
1秒記住大眾小說網:www.dzxsw.cc。手機版閱讀網址:m.dzxsw.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