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香水
許南木當然能聽得懂唐染的弦外之音,他暗暗咬了咬牙,忽而往后稍稍一退,唇角勾起,邪魅的笑了笑,“一副蟬腹龜腸的模樣,你確定你還能嘗得出味道來?”
就是這樣,心里不爽快,就喜歡拿話語譏諷她,這男人,情話不會說,言語爭鋒的時候,倒是從不相讓半步。
這個時候,嘴皮子上過功夫,敗果唐染嘗的都不是一回兩回了,自是甘拜下風。所以,想拿下這個鬧別扭的男人,還得另辟稀徑才能行。
唐染砸了砸嘴,思考不過兩秒,當下就決定了對策。許南木邪魅一笑的樣子,實在勾人的緊,唐染這幾天都沒開葷了,越發的止不住體內那股子蠢蠢欲動的感覺,止不住她干脆也不忍了,起了身越過桌子,直接就將自己送進了許南木的懷里。
許南木對唐染的投懷送抱沒有絲毫的推拒,在她跨坐上來時,雙手穩穩的接住了她,并順勢摟住了她的腰。
看來,他們定是想的一樣了。許南木雖然言語上還是不肯相讓,可從他肯主動回來就說明,他其實已經不打算與唐染計較了,他們都想珍惜這為數不多的,能夠讓他們好好相處的閑暇時間。
而這種發自內心的珍惜,或許只有失去過的人才能懂得。離別太苦,能重逢便是此生之幸,再不珍惜,他們怕命運會再次對他們施以懲戒,收走這好不容易盼來的相守情深。
唐染摟著許南木的脖頸,緊緊的將自己貼上他的胸膛,她柔柔的蹭他的側頸,撒嬌式的在他的耳邊低訴道,“南木,我越來越覺得演戲無聊了,拍完這部戲,以后若遇不到特別心怡的本子,我可能都不會再接戲了。”
許南木將唐染撈出他的懷抱,看著她的眼睛,他眉心微皺,卻倒并沒有說話。
唐染垂下眸子,低聲道,“其實,你不說,我也能感覺到,你好像,不太喜歡我出去拍戲……”
許南木的眉心皺的更深了,他動了動唇,卻到底還是沒有開口。
他不是不喜歡她出去拍戲,他只是,打心底里排斥,她暴露在所有人眼前,吸引別人目光時的那個狀態。或許,用排斥也不夠準確,他是,害怕。
在他的心底深處,沒有人知道的地方,他無數次想過,將她綁在他的身邊,讓她哪也不去,只給他一個人看,他心里也很清楚,只要他開口,她一定不會拒絕。可是,他卻不能那樣做,他不能毀了她。
然而,他想放手,卻又做不到任她高飛。他深深的膽怯著,怕她終有一天羽翼豐滿,飛得太高,他便再夠不著,也抓不到她。所以,他很矛盾,在這種矛盾的心理中,他一邊由著她做她想做的事,一邊放任流言禁錮她的腳步,對外暗示自己的主權。他明明知道自己這樣做很卑鄙,可是,他卻還是放不了手,他說服不了他自己。
眼前的這個人,是他如今唯一可以抓住的東西,他不能放手。
“你在怨我?”半晌,許南木終于啞聲問道。
“不……”唐染搖頭否認,“你當然會有一點點影響到我,但是,現在主要是我自己的原因,是我自己,快要堅持不下去了……”
許南木的眸子里閃過一絲掙扎的神色,然而,沉浸在失落里的唐染卻絲毫沒有注意到,她抬眸看著他,道,“你知道我為什么會接小李頭兒導的戲嗎?”
許南木沒吭聲,只安靜的看著她,等她繼續說下去。
唐染失落的輕嘆了一口氣,頭也跟著垂了下去,“其實,這兩年,我越來越找不到一開始喜歡演戲時的那種感覺了。每次剛看到劇本時還覺得挺喜歡,可真正去拍時,就完全變成了另一種樣子。我想拍點不一樣的東西,或者自己理解、自己認可的東西試試,可導演、制片人、監制想的卻是,怎么在短時間內,既能節約成本,又能拍出討觀眾喜歡的東西。我真的很不喜歡,這種為了讓別人喜歡而演戲的感覺,可是,我一個人又沒有辦法改變所有人,便就只能這么得過且過的拍著……”
“然而,每一次的得過且過,卻都會在小李頭兒那里被終結。”說到這里,唐染的眼睛里終于有了一點光,頭也跟著抬了起來,“小李頭兒他是真的喜歡電影,他從來不會考慮成本還有觀眾的眼光,也許他考慮了,但是,在我拍戲的時候,他一次都沒有逼迫過我,非要按照他的想法去做,大家從來都是有商有量的,一起探討更接近戲劇人物感情的演法,這才是我一直喜歡的拍戲的環境。所以,當他拿著劇本來找我時,我看了劇本覺得喜歡,沒猶豫就答應了他。南木,我覺得我始終還是喜歡演戲的,我也不愿意輕易就放棄它,就像我喜歡你一樣,我總是想,能一直熱愛下去。”
許南木自然看得懂,唐染眼睛里的期待和熱愛。
她言之殷殷,情之切切,每一個字都是出于真情,每一句話都是她心底最想說的話。她溯因及果,仔細地和他講明了,為什么會突然接戲的原因。
面對另一樣她所熱愛的東西,她心底亦有許多的無奈,和諸多不如人意所導致的失落情緒,她和他娓娓道來,希望他理解她,認同她,還希望,他能在她困于黑暗時,給她一些支持的力量。
同樣的,她與他說了這么多心底事,便是在告訴他,她很在乎他。他的態度,甚至將影響她下一步要走的路。知道他不喜歡她在外拋頭露面的演戲,此刻他若說一個“不”字,她恐怕會真的放棄表演,所謂的一點點影響,也只不過是因為,還沒有收到他的直接開口表態而已。
相對沉默半晌,許南木忽而笑了笑,繼而卻也只是淡淡的道,“吃飯吧,飯菜一會兒該涼了。”
“可是……”
“吃飯。”許南木嚴肅了口氣,卻并非生氣了的那種嚴肅,而是一種寵溺的敦促,“一天沒怎么吃飯了,先好好的吃了這頓飯。”
“你喂我。”許南木的態度都緩和了,唐染自然也就跟著活泛了。至于其他的事,左右都不是當務之急,她一開始本來的目的也就只是,和平的結束和許南木的冷戰,討回這個男人的溫柔和笑臉。
“多大了,自己吃。”許南木輕推唐染,“還有,從我身上下去。”
“兩樣我只答應做一樣。”唐染一副理所當然的口氣道,“要么,我坐你身上,我自己吃飯,要么你喂我,我就下去。”
“家里這么多人看著,下去,我可以喂你。”許南木最終妥協道。
“哦。”唐染不情不愿的從許南木的身上挪了下去,她起身后,見許南木不自在的挪了挪位置,她頓時明白過來這男人為什么堅持要她下去了。
唐染咧開嘴,笑嘻嘻的湊到許南木的眼前,某些話脫口就出,“南木,比起吃飯,你現在更想吃了我吧?”
“咳咳……”恰時,肖伯端著個大湯碗走了過來,明顯聽到了方才唐染沒羞沒臊說的那些話。
唐染向來是個沒臉沒皮的,某些話她能說得出口,就不會怕誰聽去了,她抬頭見肖伯來了,還展顏笑得一臉開心的問,“肖伯伯端的什么呀?”肖伯的廚藝向來受唐染的青睞,肖伯特地端過來的東西,唐染還是很期待的。
“我做了個湯,滋補胃的,大小姐中午沒吃飯,待會兒先喝這個湯墊一墊,免得膩著了。”肖伯說著,將湯碗擺到了桌上,順便拿來唐染面前的碗,給她盛了一碗,當然,也沒漏掉許南木的。
“謝謝肖伯伯,肖伯伯要不要坐下來一起吃?”唐染這會兒心情好,人就格外的乖巧,嘴也跟著甜了起來。
“不了不了。”肖伯笑著拒絕道,“大小姐和先生單獨在這里用餐吧,肖伯就不打擾你們的二人世界了。”
肖伯臨下去前,許南木對肖伯下了一道吩咐,“肖伯,跟下人們說,我和染染吃飯期間,沒事不用靠過來了。”
肖伯微微一愣,繼而點頭笑道,“好,我這就去吩咐下去。”這先生,明明是覺著不好意思了吧。
等肖伯走后,許南木方才抬起眼皮看向唐染,唐染沒心沒肺的咧著嘴對著許南木笑,許南木亦抿唇回她一笑,“吃飯吧,吃飽點。”
“哦,好的。”唐染興致頗高的應聲,完全沒有聽出許南木的話外之音,且因著肖伯的打岔,她連要許南木喂飯這事都給忘了,自己拿個勺子,在那喝湯喝的不亦樂乎。
吃了飯,洗了澡,唐染坐在梳妝臺前擦護膚品,許南木懶懶的倚在梳妝臺上,雙手抱胸看著她忙。
“咦?”唐染扒拉著翻著面前的瓶瓶罐罐,“我那瓶紅色瓶子的香水呢?”
“都要睡覺了還噴什么香水?”許南木不太贊成的道。
“哎呀!”唐染有點急了,“柜姐說那個香水噴了可以讓女人更有女人味,讓男人看到就想撲!”
許南木瞥她一眼,長臂往上伸,打開鏡子上方的柜子,輕而易舉的找到一個紅色的瓶子,一邊遞給唐染,一邊漫不經心的道,“其實你不用噴這個。”
唐染欣喜的接過來,打開瓶蓋往空氣里噴了些,隨口問,“為什么你總是能輕易找到我放的東西呀?”
“如果你哪天能自己找到自己放的東西,我大概就可以功成身退了。”許南木懶洋洋的笑道。
唐染在噴過香水的那塊空氣里轉了兩圈,而后,她丟下香水瓶,回身一把摟住許南木的腰,一臉期待的仰著小臉,興奮的問,“怎么樣?有沒有很想撲我的感覺?”
許南木的反應很平靜,并且他還嫌棄的在鼻子處揮了揮手,“早說了不要噴香水了。”
唐染垮下小臉,“這味道不好聞?”
“嗯。”許南木特別不給面子的只發出了一個單音節的評價。
“那柜姐不是騙我的嘛!”唐染一張小臉上寫滿了憤怒。
“對呀。”許南木附和。
唐染不開心的撅著小嘴,“那我去再去沖一次澡好了。”
“那倒也不必再麻煩。”許南木一把抱起唐染,唐染習慣成自然的摟住許南木的脖頸,許南木低笑著在她耳邊道,“再不好聞的香水,噴在小染染的身上,也變得好聞了些。”
“不要叫人家小染染嘛……”即將被徹底疼愛的小女人,遇到讓她羞惱的問題,這會兒也只會貓一樣“喵喵”叫的撓人心了。
被充分的喂食過后,唐染四肢癱軟的趴在許南木的身上,許南木摟著她的腰,半晌,輕聲嘆氣,“染染,你又調皮。”
唐染小手軟軟的撐在許南木的胸口,頭從人的頸間抬起來,她撅著小嘴不滿的道,“你現在都是人家的人了,我做下記號怎么了嘛,不合法嗎?”
狗慣用撒-尿的方式做記號,以確定自己不會迷路,唐染呢,特別喜歡在特別明顯難以遮掩的別人的身上種小草莓,以宣揚她的所有權。當然,別誤會,這個別人專指許南木。
許南木無奈的瞥一眼俯在他上方的那個一臉正氣的小女人,最終……還是心道,算了,隨她去吧。唐染見許南木輕易就放棄了與她爭辯,復又埋下頭,辛勤的在許南木的喉結旁種了兩顆小草莓,這樣完事以后,她才長舒一口氣,徹底的累攤在了許南木的身上。
“南木……”唐染喃喃的喚人。
“嗯。”許南木低聲應她。
“就我新接的戲,你到底讓不讓我拍嘛?雖然我已經和小李頭兒簽了合同了,但咱也不是賠不起違約款,雖然這事情的點其實不在違約款上,那小李頭兒知道我要反悔肯定會和我生氣的,但是,自來英雄都是要美人不要江山的,所以,你開心了才最重要……”
“你既已有了主意,就按照你自己的想法去做就好。”許南木打斷唐染的喋喋不休,翻身將唐染壓在了身下。
“哦。”唐染的打算,自然是想繼續拍戲的,但是,她再一抬眼,卻發現許南木正如狼似虎的盯著她看……
“你,干嘛……”唐染的聲音都顫抖了。
許南木眸色深深,勾唇一笑,“還有心思在我的床上提別的男人,證明我還沒有喂飽你。”
“不是……南木……我已經很飽了……”
唐染的話音還沒落定,許南木就已經沉進去了,唐染消化不良的,修長的脖頸往后伸展著,長長的“呃”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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