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哪里舍得
在被許南木從陳哥面前拉走,到被拽上車之前,唐染的腦袋都處于一種持續(xù)空白的狀態(tài)。
許南木跟著擠進車內(nèi),陰沉著一張臉,幾乎有些暴力的扯掉了唐染臉上的面具。
“啊!”唐染偏過臉去,隱忍的呼出了聲。
許南木看著眼前那張明明朝思暮想,此刻卻恨不得咬上一口的慘白小臉,強壓下心中的怒氣,捏著唐染的下巴,要她偏過一側(cè)的臉來給他查看。
果然,他剛才粗暴的動作讓面具劃傷了她的臉,兩道血痕,淺淺的滲著血,難怪她呼痛,卻也是他方才太不小心了點。
可這小女人,若不是他恰巧在這里看到了她,她原本還打算忽悠他多久?
竟然背著他又來逛這種聲色犬馬的場所,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想當(dāng)年唐大小姐在深城的夜場混的那是何等風(fēng)光,想必如今一定是非常懷念當(dāng)年那瀟灑又快活的日子了,竟都敢背著他跑到xg來偷腥了!
最惡劣的是,竟然還騙他說是在xg拍戲,這樣的慌,她到底背著他撒了多少次了!
所以,原本就不擅聽話的調(diào)皮小動物,本來就該放在自己的眼前最安全,他到底是怎么想的,竟然會相信她的那些甜言蜜語,真的認(rèn)為她有多乖多聽話,多能管得住自己的本性!
許南木越想越生氣,不由質(zhì)問出聲,“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種地方?”
“為了拍戲。”唐染低垂著頭,很小聲的答。
“唐染,你是騙我騙得還不夠,想直接氣死我?”
“我哪里舍得。”唐染繳著衣角,小聲的囁嚅。
許南木還想說些什么,恰時,車窗門被敲響了,許南木扭頭看一眼外面,再回過頭來生氣的瞥唐染一眼,最終,還是開門下了車。
等在外面的是侯生,侯生與許南木說了些什么,期間,她的目光幾次若有似無的瞟向車內(nèi)的唐染。
兩人交談了不過兩三句,許南木就跟著侯生一起再次走進了會所,臨離開前,許南木特地囑咐阿諾,要他待在車子外面守著唐染。
許南木一走,唐染就脫力似的癱坐在了后座的椅子上,原本她還抱有一絲僥幸的心理,或許許南木永遠(yuǎn)不會識破她撒的慌,可誰承想,這世界上的巧合竟這樣多,你越不想什么事情發(fā)生,那事情就越會發(fā)生。
她覺得,她這次是真的玩完了,她現(xiàn)在待在這個車?yán)锞拖竦却慌辛P的罪人,卻不知道,許南木這個法-官,到底要怎么懲戒她。
怎么辦呀,要不她先哭?可是,許南木那么了解她,肯定能看得出來她只是為了逃脫被責(zé)罵才哭的,那他到時候肯定不會心疼她那些白開水似的眼淚……
要不,她趁現(xiàn)在趕緊先跑路,可她又不能一輩子不見許南木的人了,真若見不著許南木,到時難受的還不是她自己,可是……
好吧,想當(dāng)初她壯著膽子撒謊的時候,就該想到會有今日這般凄慘的下場。
為今之際,錯誤既已鑄成,許南木會生氣是肯定的,那么,哄一個生了氣的許南木,對于她來說,其實好像也并不會太難。就照以往的經(jīng)驗來說,不過就是要她態(tài)度放軟一點,裝的可憐一點,然后,許南木心軟也就是遲早的事了。
打定了算盤的唐染,一改先前被突然迎頭一擊的懵逼空白狀態(tài),頓時就放寬了心。她靠在座位上,極其自在的伸了個懶腰,而后便開始坐那兒精打細(xì)算的盤算起,待會兒要怎么真誠且可憐的應(yīng)對許南木的怒氣,然而,就這樣想著想著,迷迷糊糊的,她竟是一不小心就睡著了。
隱隱約約的感覺到身旁有動靜傳出,唐染睜開眼睛,卻發(fā)現(xiàn),坐在她旁邊的人并非許南木,而卻是侯生。
唐染立刻警惕的坐直了身體,她探頭看向車外,發(fā)現(xiàn)阿諾已不在車外面守著了,也不知被侯生給支配去了哪里,而侯生這個時候靠近她,還特地支走了阿諾,顯然沒安什么好心。
侯生見唐染醒了,神態(tài)悠然的沖著唐染笑了笑,唐染看著侯生那張?zhí)搨蔚男δ槪瑳]來由的一陣惡心,她伸手去開車門,卻發(fā)現(xiàn)門打不開,她本想探身去前座打開中控鎖,卻聽侯生悠悠在她身后開口道,“唐小姐想聽一聽,我和阿南之間的故事嗎,或許,其實我和他,并不像你以為的那般單純。”
因著侯生的一番話,唐染一瞬間僵直了身子。
侯生淡淡的露出一抹意料之中的諷笑,“五年前,是我救了傷痕累累的阿南,是我悉心照料他直到他痊愈,亦是我借著我侯家的勢力扶持他一路走至如今的地位,這應(yīng)該都是唐小姐所了解的。可是,唐小姐,縱然你再單純,你也應(yīng)該明白一個道理,這天下本沒有免費的午餐。所以,唐小姐以為,我為什么要如此幫阿南呢?僅僅因為我愛他嗎?可哪有人是真的無私的呢,一直得不到回應(yīng)的愛,唐小姐以為,換你,你能堅持多久?”
唐染掩在身體左側(cè)的拳頭,不自覺的緊緊的攥著,“所以你是想告訴我什么,南木曾經(jīng)給過你回應(yīng)嗎?”
“不然唐小姐以為呢?”侯生的目光,如兩把實質(zhì)有形的利劍,直插進唐染的眼底,“如果不曾得到過回應(yīng),我是如何堅持到如今的呢?”
“呵!”唐染無法抑制的紅了眼睛,她強忍下內(nèi)心里幾乎翻滾而出的情緒,逼著自己振奮精神,冷笑出聲,“發(fā)現(xiàn)自己就快要在南木身邊待不下去了,就開始跑到我面前耍心機來了,如果你認(rèn)為這樣就能離間我和南木的感情,你未免也太天真了點。”
侯生面上不見絲毫破綻,反而笑得越發(fā)從容起來,“我當(dāng)然知道,唐小姐對阿南用情至深,即便是知道了我的和阿南有什么,唐小姐也必然不會因此而離開阿南,畢竟,唐小姐若不是如此擅長死纏爛打,阿南又怎么會同意跟你在一起,他若不和你糾纏在一起,當(dāng)年也不至于差點喪命于你父親手里。”
“你閉嘴。”唐染的目光悠地變得狠厲無比,侯生確實無疑的戳到了她輕易不敢碰的痛處。
眼看著目的就要達成,侯生哪里肯輕易住嘴,她今日便就是要刺激唐染,“就像我說的,所有行為的背后都必定會有支撐它發(fā)生的理由,我?guī)桶⒛希且驗樗袑嵉慕o到了我一些東西,那么,你父親當(dāng)年那么想要阿南的命,又是為了什么,唐小姐,你是否真的未曾思考過這個問題?”
“你閉嘴!”
“你父親從來就沒有想過要放過阿南,阿南也比任何人都清楚,你父親有多想置他于死地,所以,阿南當(dāng)日一回到深城,就先發(fā)制人,對你父親步步緊逼、處處發(fā)難,藝博現(xiàn)在旗下有一半的產(chǎn)業(yè),都是從唐氏那里吞并來的,毫無疑問,唐氏的覆滅,就是阿南一手操盤成功的,當(dāng)然,侯氏在旁也幫了不少忙。拿下唐氏比我們預(yù)想中的要容易許多,誰都沒想到,你父親眼見著唐氏被一步步的吞并,竟然直接被氣倒在了病床上。唐染,你還真的是挺幸運的,否則,唐正天和許南木,這兩個男人,你本來必須要自己做出選擇的,不是嗎?無論是五年前,還是兩年前,你本來逃不掉的。可是,為什么呢,那兩個你摯愛的男人為什么就是無法和平相處呢,你難道真的從不好奇,從未思考過原因嗎?。”
為什么,她為什么必須要做出選擇呢?為什么,為什么爹地一定要置許南木于死地呢?
為什么,誰來幫幫她?誰來救救她?誰可以來拉她一把……
侯生的聲音頃刻間仿佛化成了一個個有形的,細(xì)小而尖銳的顆粒,無孔不入的鉆進了唐染的耳朵,一路橫沖直撞,并像自帶著方向一樣,迅速的在她的血液里集結(jié)成了一個大球,以爆炸一般的速度,直穿過她的血肉,最終“轟”的一聲,撞向了唐染的心臟深處——
一片血肉模糊,巨痛迅速至心臟處那口大窟窿蔓延至四肢百骸,唐染的眼前,在一陣頭暈?zāi)垦V螅瑥氐紫萑脒M了一片無邊的黑暗之中。
“染染……”
有人喘息著喚她,是一道很好聽的男音,聽起來他像是跑的有些急了,所以氣息很紊亂,可卻依然掩蓋不住他音色里那令人安心的溫柔,還帶著點小心翼翼的試探,就像,那個時候一樣……
那是,他第二次睡她,距離第一次的那天晚上,已經(jīng)過去了一個星期。
第二次,他很清醒,沒有喝半滴酒,動作也比第一次要溫柔許多,卻也弄的她累極了。
早上,她還在呼呼大睡,他從被子里坐起來,撐著胳膊,凝視了她的睡顏一會兒,微微露出笑容。他伸出一只手,將她額前睡亂的劉海溫柔的撥到兩邊,露出她光潔的額頭。他附身,在她的額上印了一吻,又順延而下,一一吻至她的眼睛、鼻子,最后來到她的耳邊。
“染染……”他在她耳旁輕聲的喚,呼出的熱氣噴在耳邊,癢的睡夢中的她本能的縮了縮肩膀。
“染染……”
他再次喚了一聲,她被從睡夢中喚醒。
唐染睜開眼睛,看著眼前放大的,她曾朝思暮想的臉,一瞬間,很有些發(fā)懵。
“你……剛剛,叫我什么?”
他看著她的懵懂樣,彎唇笑了笑,卻沒再重復(fù),只問她,“不喜歡嗎?”
唐染怔愣的搖頭,然后忽然就哭了,感動的哭了,“我喜歡!很喜歡!你能再那樣多叫我?guī)茁晢幔俊?
看著她溢于言表的激動之情,他的眼睛里流露出幾許復(fù)雜的神色,半晌,她安慰似的吻了吻她的額頭,卻并沒有如她所愿,“以后有的是機會。不早了,起來洗漱一下,吃早餐吧。”
染染,即使是在半睡半醒間,她也聽的很清楚,這是他第一次如此親密的喚她,從前,他很少叫她,即便是不得不招呼她的時候,也都只是很冷漠的,有名有姓的叫她唐染。
染染,從他口中喚出的這兩個字,真的好似天籟一般動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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