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七第章 篝火晚會
蕭恪再見到沈妙的時候,是在梅苑的院子門口。她與張瑛娘應當是才自觀花園中歸來,具是愁眉不解,滿面烏云。
“見過國公夫人。”蕭恪上前行禮,簡單闡述自己的來意并詢問沈妙可否去北衙營內一起參加篝火晚會。
“只有你們兩個?”張瑛娘是記得蕭恪的,她看了看沈妙,又看了看蕭恪。
“夫人放心,還有長寧郡主以及南國使團的那位公主。”蕭恪照實回答,甚至還有些慶幸下午那陣她們倆主動要求一起來。
聽張瑛娘這個口氣,若是只有兩人面面相對怕是不行的。
“罷了。”張瑛娘嘆了口氣。“既有女眷,你便也去散散心吧。”
沈妙也嘆了口氣。“恭送母親。”
眼見著張瑛娘的身影消失在院中,門邊只剩下雪箋一人,沈妙整個人松懈下來,面上表情顯得更為陰郁。
“怎么了?”蕭恪有些摸不著頭腦。“下午在校場的時候,我見你還是挺高興的。”
沈妙抬眼看他。“陛下召見各家女眷,商量是否可以借這次替仡羋月比武招親的機會,也相看一下未婚女眷的婚事。”
“我竟不知,幾年未見,他堂堂天子還喜歡上做月老牽紅線的事情了。”蕭恪嗤笑一聲。“如今內憂外患還不夠他憂心煩擾嗎?”
“你笑什么?”沈妙本就煩心,婚姻大事她一直都想自己做主。
父母之命她還可以借故推脫,若是皇帝真給她指派個什么勞什子夫婿,不應承那便是拒接圣旨的大罪。
“陛下可有說具體些?”蕭恪見她不高興,也斂了笑容仔細問道。“婚配也要講個兩情相悅,就算是天子,豈能隨隨便便就拉作一對?”
沈妙回身拿胳膊碰了碰雪箋,要她同蕭恪講述。
“陛下想將比武前三甲和有意愿婚配的女眷一同書寫一字問題錦囊,如果兩個人答的相同,那便是有緣有分,之后再詳談細說。”
雪箋嘆了口氣,倒不愧是一直跟在沈妙身邊的人,那作派那神色,甚至連眉毛向下的角度,都和沈妙是一模一樣。
“你這小姑娘嘆什么氣。”沈妙看雪箋小小年紀故作老成的長長一嘆,不由得展顏笑道。
“小姐是在京城各家眼里掛了號的世家貴女,我是不懂朝廷上的彎彎繞繞,但也知道有不少人家都想巴結老爺。”雪箋邊說邊朝蕭恪的方向靠,以此來拉開和沈妙之間的安全距離。
“我只是擔心這次小姐被陛下指婚,和心上人擦肩而過!”
“你這丫頭說什么話,一整天就知道滿口胡吣!”沈妙環視一圈好待四下無人,她一面怕雪箋前半句話漏出去要有心人聽見給父親惹麻煩。
一面怕雪箋直接點明她這幾日都縈繞在心頭的心事,她雖非尋常小兒女,倒也不是個能直面于此的人。
雪箋縮的快,沈妙上午的騎射短打還沒來得及換去,此刻沒有繁雜衣飾干擾,她一個箭步上前便抬手要打。
“王爺救命。”雪箋早知道自家小姐會有這舉動,連忙叫蕭恪救命的同時躲在蕭恪的身后。
蕭恪其實也能聽明白雪箋話里話外的意思,他能送沈妙親手雕刻而成的的釵子,便是有著郎騎竹馬來的心思。
只不過感情與為父母為王軍昭雪現在面臨著不小的沖突,他想讓沈妙安全,可沈妙和他在一起便不可能安全。
“好了。”蕭恪將雪箋護在身后,雪箋在幼時便一直在沈妙身邊。她小他們兩個人幾歲,在他眼中倒是也真心的拿雪箋當他們兩個人的親妹子看。
“先上馬車,再過一會兒烤羊都烤好了,被劉恒他們都吃光了。”
沈妙的性子自然不肯放過吃,尤其是這次在篝火野外的軍營里和朋友們一起吃烤全羊的這個機會。
“走。”她繞過蕭恪,一把拽過雪箋就要拉著她和自己一起上馬車。“上車我再和你算賬。”
眼看著沈妙兩個人拉拉扯扯的上了馬車,蕭恪搖搖頭有些無奈的笑笑。
馬車車架上頭坐著的車夫在將兩人扶上馬車以后,朝蕭恪這兒走來,他摘下頭頂戴著的斗笠帽,是蕭義。
“今晚可能是他們下手的好時機。”蕭恪的神情嚴肅,一掃剛剛和沈妙雪箋寵溺的笑容。
“王爺放心,齊王殿下都準備好了,今晚北衙大營里的所有人都不會有危險。”蕭義垂首。
“鄧州的兄弟們來報,國公府之前派人在查探的那個趙三娘子,似乎有些蹊蹺。”
“蹊蹺?”蕭恪皺眉。
“趙三娘子全家被殺,但她來京城一路未被滅口,背后應當有人推動。”蕭義越說越慢,甚至到最后他不敢抬頭看蕭恪。
“這人是針對晏駙馬來的……”
“我不是想聽你給我分析。”蕭恪拍了拍蕭義的肩膀。“阿義,你是不是離開雁門關太久了,在戰場上斥候探不清敵情,是要連累全軍的。”
“主子,最近和齊王的人剛剛接洽,相互之間還不太熟悉,再給我三天時間。”蕭義知曉蕭恪的脾性,當即欲下拜請罪且預備承諾。
“起來。”蕭恪托住蕭義的胳膊。“別動不動就跪我。”
“蕭恪。”馬車車窗探出個頭來,是沈妙。“走不走啦,你不是說怕過會兒烤全羊就被阿恒吃了嘛。”
“這就走。”蕭恪抬起臉,還是一副笑意盈盈的表情。
王追也知道要走了,當即從旁邊緩步踱過來找蕭恪,蕭恪很少會拴住王追,因為他不會亂跑,也識得來去的路。
蕭義駕著馬車先轉向大道朝東城門駛去,蕭恪摸了摸王追的鬃毛。
“你說,我與阿恒,大業可圖嗎?”
王追哼哼兩聲,以頭拱了拱蕭恪的手,又在他身邊繞了兩圈,最后居然半蹲下來在他身前示意他快些上馬。
“好。”見王追如此通徹人性,蕭恪也哈哈大笑,將煩惱暫時拋卻在腦后。
“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倒是我沒有你這馬兒聰慧了。”
……
北衙大營馬場
一路上具都是安靜的樹葉沙沙聲,直到聽到不遠處的喧鬧說話,沈妙便知道馬場已到。
雪箋就在她對面坐著,半搭著腦袋看不清臉,聽這平穩的呼吸似乎是在這不遠的距離顛的睡著了。
沈妙掀開車窗簾子深吸一口外面的空氣,又伸了伸胳膊和腰腿,早知道自己也騎馬來了,蕭恪這是哪里找的馬車。
不但硬還硌得很,不遠的距離倒是坐出了百里山路的體驗感。
“該醒醒啦。”沈妙半蹲著挪到對面座椅上,坐在雪箋身邊攬住她的肩膀。“你真是瞌睡蟲。”
雪箋悠悠醒轉,她揉了揉眼睛。“行宮的床不舒服,我這幾日都睡不著。”
“那你還要同我一起來。”沈妙聳肩。“回去睡覺不是更好。”
“不行。”雪箋連連搖頭。“下午小姐比武都沒有帶我,晚上既然是要在這兒用膳就必須帶上我,不然誰來伺候小姐?”
“多帶你見見也好。”沈妙摸摸下巴,故意露出個意味深長的笑容。“見識的多了,到時候給你許個好人家去做大娘子。”
“小姐忒壞。”雪箋道。“雪箋不想嫁人,想一輩子陪著小姐。”
“哎呀……”沈妙本來是想挪揄雪箋一下,以報在梅苑口上馬車前雪箋揭她老底的“仇,”沒想到這小丫頭認真起來回話倒開始感動戲碼了。
“到了。”
外面是蕭恪的聲音,他敲了敲馬車車壁,發出咚咚的聲響來提醒兩人到地方該下車。
雪箋先出下車,再回身去攙扶沈妙。
自狹小的車廂內壁彎腰鉆出來,沈妙一抬頭,眼前的景象,倒是和白天來這兒的時候十分不一樣。
入眼是篝火明燈與帳篷,篝火映照的是士兵們一張張年輕的臉,蕭恪就站在旁邊負手含笑看著她。
“這……這軍營里還能如此?”她有些結巴,不知所措。
“當然。”蕭恪點點頭。“此地不比邊關,戰事罕有,留足值班崗哨,剩下的人晚上左不過也沒有訓練科目,為何不能一起慶賀。”
“慶賀?”沈妙更是摸不著頭腦。“慶賀什么?”
“慶賀我們尊貴的武陽郡主大駕光臨。”身邊不知道何時走過一名士兵,他似聽到了蕭恪與沈妙的對話,彎腰行了個禮,站直轉圈轉身消失在人群里。
“你們來了。”劉恒也是自篝火旁的人群中迎向他們而來。
“莫怪他們無理。”他看了看剛剛那名士兵消失的方向。“其實他們雖然是世家子弟,但是在行伍之人的眼中,你要比那二位的地位高上很多。”
沈妙封號武陽,宮內比武一戰成名眾人皆知。軍隊是一個信服絕對武力的地方。
而且下午比試騎射的時候,她的騎術實在是太過亮眼,以至于比試內容在軍營中傳播的非常快。
沈妙順著劉恒所指向的地方看去,那邊的營帳口是兩名華服女子。
雖然黑夜之中看不清臉,在這軍營中女子是十分少見的存在,向來就是仡羋月與沐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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