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一十六第章 偷聽的李龍龍
雖然賀蘭松熱情洋溢,但沈妙一行人是不可能按照他的話在鳳鳴關長住的。他們千里迢迢來到這里,所謂的就是去趟藥王谷,救大內那位貴人的性命。
“既然你們急著要走,那我也不好過多的挽留你們,不過接風宴是必須要吃的。”賀蘭松頷首。
“那今夜就在我這兒暫時休息,明天早晨,我為諸位準備馬匹和干糧衣物,好方便你們出發。”
主家將話說到這個地步,客人當然也不好再拒絕,當下順了賀蘭松的意思,暫且到他安排的客房去休息,等著晚上的接風宴一飽口福。
賀蘭家的人領著沈妙他們來到剛準備好的客房,一進門雪箋便整個人松弛下來。
在大廳的時候她其實很是疑惑不解,就算尋藥任務重要,可算算時間他們本來也無需如此趕路。
這賀蘭府看起來像是蠻有錢的樣子,賀蘭老爺人又和善,能在這兒住上幾天休整好了再出發豈不是美哉?
“小姐,我們明明……”雪箋的話剛說了一半就被沈妙制止住,后半截生生地咽回肚子里。
“噓。”沈妙伸出食指抵在自己唇邊做噤聲的手勢,見雪箋識趣地閉了嘴,便招招手讓她過來離自己近一些再說。
“能走還是走為妙。”她附在雪箋耳邊低聲解釋。“我和蕭恪都覺著賀蘭松城府很深,安全起見,就不留了。”
剛剛在席間,她雖然與蕭恪沒有言語上的交流,但是眼神之間的轉換對外具都是警惕和防備。
所以才會在最后對于賀蘭松的盛情邀請,一起在沒有商量的前提下齊齊婉拒。
雪箋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也不在說別的,只是乖巧依附一句。“我聽小姐的。”
現下屋內只剩她們兩個人,倆人一個在床上一個在貴妃塌淺淺地瞇了一覺。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院子里的一陣吵嚷聲叫醒了沈妙。
她揉了揉眼睛,輕手輕腳地穿上外套出門查看情況。這本是宿在別人家,若是別人家的情況她也就不管了。
不過她在吵嚷聲中辨別出了蕭梟的聲音,蕭梟看起來是個穩重的,一路騎馬行船過來他的話也很少,現在能和人家吵起來,絕對不是偶然事件。
頭頂天空的太陽還在,看起來自己也沒有睡上多大一會兒。回身關了門,沈妙循著聲音找到外進院子。
賀蘭松把男客和女客都分開安排,女客住在一個院子,男客住在隔壁外進院子。這樣既避免了陌生男女相聚不熟的尷尬,又可以避免一些別的矛盾的產生。
在住進來的時候她問過引路的下人,今天賀蘭府除了他們是沒有任何一伙人在這里留宿的。因此不存在什么避諱,沈妙就徑直進了男客的宿院。
院子里是蕭梟和兩名侍衛隊里的人,他們仨圍成一圈,圈內依稀看得清楚,是剛到這三人腰間高的李龍龍。
“我和你們說過多少次了,我真是路過!”
“路過?”蕭梟的懷里依然抱著那柄重劍,此刻聽了李龍龍的話,就勢揚起劍來到空中,一副下一秒他就要挨打的架勢。
沈妙倒是不擔心蕭梟會真的打下去,蕭恪的兵是絕對不會做出欺凌婦孺的事情的,就算真的有罪,也要等證據確鑿,上公堂審判。
“真的!”李龍龍好像受了極大的委屈,氣得原地轉圈又直跺腳。
他看蕭梟抬手舉劍,似乎上來了耍賴的脾氣。抬頭揚脖的動作一氣呵成,一雙眼睛直勾勾地盯著蕭梟,腳下的步子也朝他大步地挪。
“打我啊,打我啊?你要是敢打我,我現在就開始大聲嚷嚷,他們盡管去報官,咱倆去鳳鳴關知府那里分出個一二三四來。”
蕭梟也知道自己不應當對這樣小的一個孩子動手,本來指望著嚇唬他后他能害怕,沒想到他不但不害怕,反而愈發囂張。
“現在也不是夏天,李龍龍你這是做什么?難道是水土不服,好大的火氣。”沈妙適時宜地插話進來,從院門口的藤蔓樹后現身。
她是要在話語間回護蕭梟的,八九歲的孩子早就過了什么都不懂的年紀,何況在船上的時候他言行有度,心里絕對是對于人情世故通透練達。
蕭梟不是會隨便找事的人,他既然能帶這兩三人把李龍龍圍住,而吵嚷這么半天屋里的蕭恪也沒有任何動作。
那此等行為,一定便是蕭恪允準的。
“姐姐。”看沈妙來了,李龍龍立馬不兇了,換上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
他猛然從三人之間擠出來,撲倒到沈妙的身前。蕭梟幾人朝沈妙行了抱拳禮,此時也不好先下去,便在原地等著。
“你先起來。”沈妙把李龍龍攙扶起來。“不要哭,有什么事情你盡管說與我聽,若是他們三個苛責你,我肯定是要與你做主的。”
到底是小孩子情緒來的快,從他撲倒到沈妙跟前不過片刻的功夫,現在一抬頭竟然滿臉是淚。
“我就是在這玩,路過大哥哥的房間,他們就說我是賊,是偷聽。”他抽噎著,十分委屈,但傾訴的話說的倒也清楚。
雖然哭的非常慘,可字字清晰入耳。
“你去喚雪箋來。”沈妙是不信他們會沒事找事給李龍龍嚇哭的,當下讓他們其中一人去房內尋雪箋。
李龍龍現在看起來十分抗拒這些人的接觸,事情還沒有弄清楚之前不好放走他,萬一他繼續亂跑或是丟了找不到了都是大事。
可是也不能將他像對待犯人一樣看押或者捆起來,所以只能讓雪箋先來帶他到別的地方玩了,等事情搞清楚情況以后再說。
很快,侍衛帶著睡眼惺忪的雪箋出現在沈妙跟前。雖然還是很困,而且尚且沒有弄清楚情況如何。
雪箋還是依照著沈妙的吩咐,將李龍龍帶到隔壁的院子里去玩。
眼瞧著小孩的身影消失在院門口的拐角處,蕭梟三人是肉眼可見的松了口氣。沈妙看了他們三個一眼,還未來得及說話就被蕭梟搶了先。
“主子在里面。”蕭梟示意沈妙可以直接去幾人正前方面對著的主臥。
沈妙也不客氣,點頭簡單致意后提裙上階便準備叩門。沒想到這門竟然都沒有關嚴實,她剛敲第一下的時候,就以被推開的姿態向里面打開了。
桌上燃放著熏香,蕭恪端端正正的坐在桌前。
回身關好門,沈妙自顧自拉開椅子坐下。“你明明聽到了,可又為什么不出去露面。”
蕭恪笑笑。“因為我也和他們有著一樣的顧慮,懷疑李龍龍那個小孩,是個小賊。”
沈妙道。“那你為何不關好門?”
“門是我后來才打開的。”蕭恪聳聳肩作無辜狀。“他家這門隔音太好了,我要是不掩著的話,關緊后聽不清他們在外頭說些什么。”
蕭恪給沈妙一五一十地講起事情的來龍去脈。
原來大家四散回房休息以后,沈妙她們是睡了,可蕭恪睡不著,便在房間內和蕭梟等幾名心腹研究起通往藥王谷的羊皮地圖來。
言談之間蕭恪忽然感覺到這附近有第五個人的呼吸聲,蕭梟行動的則更快些,立馬帶人把偷聽的第五個人,也就是李龍龍,圍在了院子里。
“那也就是說,李龍龍實際上沒有聽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咯。”沈妙剛才在外面的時候,也是猜測如此。
自己都能提醒雪箋,這里好像不對勁兒,不要隨便亂說話。
蕭恪身邊的這一干侍衛都是行伍出身,應當更明白無論如何什么時候都不要松懈警惕的道理。
“這次沒有聽見什么,不代表他之前沒有聽見什么,也不代表他之后沒有聽見什么。”蕭恪道。“我們如果繼續帶著他,他要是真的別有用心,那可就萬劫不復了。”
按理說,他們是不應該如此懷疑一個小孩子的。但是無論是天勝教,還是那個想要毒殺皇帝的背后勢力,以他們的手腕,拿一個小孩子來做“先鋒官,”遠遠不是什么難事。
蕭恪說得對,如果李龍龍真的是不懷好意的人,他們一直在一起,總要有百密一疏的風險。
“要我說……不如我們將計就計。”沈妙將凳子拉了拉,讓自己離蕭恪的距離稍微近一些。
既然他想聽出來點什么,那就讓他聽去一些消息,再讓京城的齊睿他們留意天勝教和皇后兩頭的動向不就得了。
如此不但可以驗證他的身份,還能驗證賀蘭雪商舒的身份了,一箭三雕。
至于李龍龍這個小孩,沈妙都能看得出來他就是個普通的小孩子,頂多是一個心思活泛一點的小孩。
這滿屋子的大內高手,害怕奈何不了一個小孩兒不成?
“你倒是想起齊睿了。”蕭恪莞爾,他不是沒有想到這一層,沒有直接闡明,也是想聽聽沈妙的意見是否和自己一樣,看看自己的想法是否有所疏漏。
“當然。”沈妙得意洋洋地昂起頭。“是你們告訴我飛羽宮勢力龐大,打聽天下間的消息無所不能的,這么好的助力,此時不用更待何時?”
“好,那就依你說的辦。”蕭恪道。“飛羽宮那邊,我來聯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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