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退路
夜深人靜,靈家新宅安靜得沒有一點聲音。
潛伏在暗夜里的危險,在夜色的掩埋下,正慢慢逼近。
黑暗中,寂靜的宅子里,幾個身手干凈利落黑衣人翻墻而入。
即便在幽靜的夜里,那高大身影翻墻落地的聲音,卻小的像是落葉落地,幾乎沒有發出聲響。
只見走在前頭的人,伸手比劃了幾個手勢,其他人像是收到了指令,開始行動。
全程沒有一句交流,卻配合默契。
此時的靈悠兒,還沒從莫央出事的事情中緩和過來,眼角還遺留著淚漬。
可躺在床上的她,已經陷入沉睡,香爐里還冒著以往沒有的香味。
這些香,足夠讓她安睡一整夜。
不僅是在她房間點上香,其他女眷房間也點上了。
而早已收到消息,準備好的靈峰,帶著人,點上火把,一場真正的廝殺即將來臨。
靈峰錚錚站立,手執長劍,這一次,他將為家人而戰。
這一次,他只能贏。
天上的星星似乎覺得這一幕太過血腥,慢慢躲在云后面。
很快,天上就布滿了陰云,灰暗灰暗的,似乎帶著不祥。
不知道過了多久,打斗的聲音消失了,火把卻多了起來。
“已經全部解決,我們現在就把人帶走復命,剩下的就交給您了。”
靈峰一臉陰沉地看著地上沾滿的血跡。
“回去跟你們少爺說,讓他想好說辭,想著接下來怎么跟解釋。”
侍衛一愣,隨后看了一眼住著他們少夫人的房間,想著在莫家門口哭暈過去,完全被蒙在鼓里的少夫人。
“您放心,我們會轉達的,告辭。”
黑夜中,靈峰下令“趕緊把院子收拾一下,把血跡清理干凈,砸壞的東西也趕緊換上,要是換不了,找好理由。”
一聲令下,所有人不約而同開始行動。
靈峰靜靜看著陰沉的天上。
今晚過后,就要開始收網了,再等等,一切都會好起來。
想著這些,靈峰望向緊閉的房間,那里有他要保護的妹妹。
他不允許任何人傷害她。
哪怕為此背負罪名!
這一晚,似乎格外不平靜,靈家新宅的火把亮了大半夜,院子里被洗了個干干凈凈。
在夜色的掩埋下,本該死一般寂靜的牢房,因為一場變故熱鬧起來。
“不好了,起火了。”
“快逃啊!”
“快,把犯人帶出來。”
……
清晨的微光亮起,新的一天開始了,新的熱鬧也隨之傳來。
一大早起來忙活的百姓,一臉驚奇地看著街上四處忙碌的官差。
“客官,您的早膳。”
食客一把喊住攤主,小聲地說“老板,衙門出什么事了,怎么一大早就開始巡邏。”
攤主一聽,小聲說了起來“昨天半夜,衙門牢房失火了,好大的火,聽說是犯人故意放的火。”
“故意放火?關在牢里,沒辦法行動,怎么故意放火?”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是那個衛安,他收買了獄卒,弄了點東西,趁著半夜把火點了,然后趁著火勢逃了出來。”
“對了,衛安逃出來了,其他人就沒那么好了。那個云繆啊,唉……聽說燒死在牢里,早上救出來的時候,已經……”
食客張大嘴了嘴巴,一臉不可置信“不是說衛安跟云繆是相好的嗎?衛安還為了云繆殺了梅本仕,怎么可能自己逃了,讓云繆燒死。”
攤主嘆氣“衛安可沒有承認過為了云繆殺了梅本仕,都是大家猜測的,大家喜歡這種癡男怨女的事情。”
“要我說啊,衛安殺人就是為了自己,因為梅本仕看見云繆跟衛安在一起,所以恨不得殺了衛安。”
“這個衛安為了保命,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梅本仕弄了,還逼著云繆當幫手,準備找個替罪羊。”
“誰知道,人算不如天算,有目擊證人,這才把衛安抓了。昨晚的大火,衛安獨自跑了,而云繆被活活燒了,就已經證明衛安心里沒有云繆。”
“這個云繆,雖然身處風月場所,但是個心善的,還曾在梅本仕手里救下過小乞兒。現在倒好,所遇非人,落得這般下場。”
此時,已經有好幾個路過的食客,停下來坐在攤子上聽著故事。
聽到云繆最后的下場,頓時氣憤了。
“這個衛安,心思也太歹毒了,連女人都不放過。”
“對,簡直不是人。”
“依我看,衛安本就是犯人,城門的守將也是認識他的,他想要出城怕是難上加難,一定還在城里。”
“這種男人,就該跪在地上為云繆賠罪,大家眼睛睜大一些,要是在城里看到他,一定不能放過他。”
“對,衛安這人還是有本事的,肯定躲起來了,大家幫忙找找,就當是為民除害。”
因為一個云繆,此時的衛安已經成了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
因為一個云繆,原本看熱鬧的男人們,都為云繆感到不值,正義感也隨之涌現。
此時的衛安,正躲在暗處不知道去哪兒。
他沒辦法解釋昨晚的大火,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離開牢房的,更不知道是誰救他出來。
他只知道,等醒來的時候,就已經在外面了,他還看見不遠處的的官差,聽說他成了逃犯。
看著官差腰間佩戴的兵器,看著那些官差一個個陰著臉,聽著有人在談論昨晚的大火,聽著云繆已經死了消息。
聽著人人都在說抓到他就準備弄死他。
他知道,這是一場算計,讓他罪加一等,沒有生路的算計。
他知道不能被抓,一旦被抓,數罪并罰,他只有死路一條。
他只能逃出去,只有逃出去,他才能活。
可是,怎么逃?
此時的的衛安不知道不遠處已經有人盯著他了,更不知道大家口中,已經被燒了的云繆,被送出城。
隨行的還有一直愛慕云繆的男子。
這一去,世上將再無云繆,卻多了一位羅夫人。
這一去,也預示著這個天子腳下的京都,將會迎來一場變動。
這一去,同樣意味著衛安的死期很快就到了。
此時的京都,已經慢慢籠罩著陰云,陰云之下,暗流涌動。
各方勢力也不再藏著掖著,都在主動或是被迫,參與進士族之間的爭斗。
這一斗,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已經沒了退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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