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圣上駕崩
芹心養了十來天的身子,她大安后求見傾溶。傾溶讓玉蟬包好盤纏和衣服送到柳煙殿,她對芹心說道:“姑娘,湖州去不得。”芹心問道:“為何?”傾溶:“宣妃與右相都知曉你是湖州來的,此次事發宣妃蒙冤,右相怎會就此放過你?”
芹心細想著傾溶的話,覺得自己回到湖州必定會遭報復暗算。傾溶:“我已傳書給我父親,你安心去瑞錫都。”芹心聽罷跪地:“太子妃費心了!大恩大德奴婢無以為報!”傾溶扶起她:“去瑞錫都最為安全,我父親會給你安排在學堂灑掃,以后的路還靠姑娘自己去走了。”
芹心被傾溶的善良感動到流淚,她說道:“奴婢本是青樓女子,從小到大無人關懷。以前的種種都是奴婢昏了頭冒犯殿下與太子妃,如今您卻不計前嫌幫助奴婢。”傾溶:“不知者無罪,還好你心存善念,否則東宮畢遭大變。姑娘安心去,我會派兩個小廝護送你到瑞錫都。”芹心磕了好幾個頭才告別傾溶。
松陽看著芹心遠行的背影問道:“她離開陵都,必定會被發現,到時該如何面對?”傾溶笑道:“我已啟稟貴妃娘娘,宣妃殘害皇嗣,芹心本就體虛,服下大量紅花后血崩不止,已然離世。”
松陽也笑道:“這殘害皇嗣已經夠她受了,如今害死了東宮妃妾,讓她好好吃這個虧吧。”傾溶與松陽漫步在花園里,盛夏時節,花開滿園格外沁香。松陽拿著扇子遮住頭頂上的陽光,轉頭問傾溶:“傾溶,你不覺得我們長大了嗎?”
傾溶:“以前我們見面都是說些閨閣密語,現在我們好像沒有以前那么無憂無慮了。”松陽深深嘆了口氣:“是啊,漸漸地我們不得不面對這些明爭暗斗了。”傾溶也跟著惆悵:“不知瑾譽何時回來。”松陽笑著打趣她:“如今和我四哥也恩愛如常不吵架了?”
傾溶想到瑾譽就不自覺嘴角上揚:“瑾譽總還是會瞞著我很多事,我也知道都事關朝政,我不該去過問。”松陽拉住她的手:“四哥如今是太子,會比在親王時更受矚目。”傾溶點頭:“我本無別的心思,一直希望能平安順遂就好。”就在她們惺惺相惜之時,瀾雀著急忙慌跑到她們跪地喊道:“公主!太子妃!圣上!圣上龍馭賓天了!”
傾溶的腦子嗡嗡作響:“什么?”松陽搖晃著癱軟的瀾雀:“何時的事!父王不是已經大好了嗎?怎么會突然崩逝?”瀾雀哭著說:“奴婢不知,剛從宮里傳來消息!現在所有百官都往宮里去了!公主與太子妃怕是要換孝服進宮守孝了!”松陽撇開瀾雀立馬進殿,傾溶跟著她去換孝服,松陽沒有崩潰也沒有大哭只是神情凝重不語。
進宮后,圣上遺體放在正殿前,兩邊都是跪地哭喪的嬪妃。魏貴妃一身孝服,哭的撕心裂肺。松陽看到這一刻才忍不住放聲大哭,傾溶緩緩跪在遺體前流下了眼淚。魏貴妃哭到幾度昏厥,松陽勸魏貴妃回殿歇息:“母妃,父王已然離世,您要注意身子啊。”
魏貴妃靠在文鶯的肩上喘著氣:“先帝在時,對臣妾百般照拂愛護,先帝何故就舍得離我而去啊!”松陽看到魏貴妃如今傷心欲絕,跟著心也痛起來,她扶住魏貴妃的身子痛哭起來。直到夜里,魏貴妃嗓子都哭啞了,文鶯扶著她前往金鑾殿歇息,她吩咐道:“讓松陽和傾溶來我這一趟。”
文鶯勸道:“娘娘,您歇息吧。您身子吃不住折騰了,有事明日再說可好?”魏貴妃扶住額頭閉著眼睛:“你快去吧。”傾溶與松陽趕到金鑾殿,看到憔悴的魏貴妃,跪地勸她不要守夜。魏貴妃睜開眼歪在椅子上,有氣無力地說道:“先帝駕崩,事發突然。我已命人傳消息給太子,讓他快馬加鞭回來。太子不在,無人主持大局,恐有事故。”
松陽:“母妃,您位同副后。太子不在,也該都聽您的差遣。”魏貴妃嘆了口氣:“后宮嬪妃無人敢生事,前朝呢?我區區一個嬪妃罷了,文武百官各有心思,只有祈禱太子能早日回來。”
停靈二十七天,右相已經在第三天就忍不住要放宣妃出來,鼓動自己的門生散布二皇子被陷害入獄的謠言。魏貴妃在靈堂與右相唇槍舌戰:“宣妃謀害皇嗣,被關禁閉,無論何事,非詔不得解禁。”右相毫不理會魏貴妃一個婦人:“貴妃可有先帝圣旨?老臣竟不知宣妃娘娘被關禁閉?”
松陽護母心切,回嗆道:“右相作為前朝官員,何時有權過問后宮之事?先帝在時,母妃協理后宮,位同副后,人盡皆知。如今先帝才崩逝,右相就對先帝的旨意多般揣測不敬,是否有不臣之心?”右相被松陽一番話戳中,氣急攻心:“你一個女子,也敢污蔑本相對大陵的忠心與否?”
傾溶:“右相此話差矣,松陽公主乃先帝唯一的封號公主。先帝是君,您是臣。公主、皇子皆為臣民的主子,怎沒有鞭策臣子的權利?”右相譏諷道:“好一個君臣之道,先帝在時將兵權交與二皇子,二皇子蒙冤受屈,四皇子才能坐上這太子之位。如今先帝崩逝,太子連人影都見不到,東宮設立難道是擺設嗎?要一個嬪妃來主持喪儀?如何讓臣民折服?”
魏協:“太子奉命前往瑞錫都,是先帝的旨意。太子如何能提前預知宮中會有大變?右相這是在按莫須有的罪名到東宮的頭上。”右相掛著不懷好意的笑:“前有武周為鑒,魏貴妃如今掌握國喪事宜,事事與忠心老臣相悖,是否要效仿那女皇一攬大權?”右相此話一出,官員們紛紛議論。
傾溶見此情景,厲聲喝道:“太子殿下有公務在身,得到先帝崩逝的消息,已快馬加鞭趕回陵都。魏貴妃操持喪儀,幾番昏厥在靈堂。貴妃何時起過效仿武后的念頭?國事一并交與二位丞相商議,后宮松陽公主協助料理。兒臣作為女眷看來,一切都井井有條。貴妃誠心天地可鑒,右相無端猜疑實屬污蔑!”
此時裴將軍發話:“先帝在時,從未立下中宮。魏貴妃一直未同副后,臣謹聽差遣,不敢有所怨言。”右相不敢與手握一半兵權的裴將軍表面不和,便只能暫且作罷:“等太子回來,臣等再來參拜議事。”
魏協并沒有隨其他人離去,他在靈堂跪喪。魏貴妃遣走不相干的侍女后跪在一旁低聲說道:“哥哥如何看待韓笠今日之舉。”魏協長吸一口氣:“娘娘,裴將軍務必要站在我們這邊。否則太子登基,后患無窮。”魏貴妃:“如何能拴住他?”魏協:“他有一兒,您有一女。”魏貴妃頓悟,晚上回金鑾殿后召見松陽。
魏貴妃將事情輕重分析給松陽聽,她心中也擔憂松陽會不肯。松陽心中愛慕彥書,心里一直盤算著自己以后的路。但聽到魏貴妃這一番請求,她說道:“母妃無需多言,只要能保大陵平安穩固,女兒愿意嫁給裴昔年。”魏貴妃有些驚喜:“真的?母妃知道你性子率直,這番你真的愿意?”
松陽點頭:“母妃與四哥之前受了多少背地里的委屈與暗算都未曾牽扯到女兒,女兒享盡了榮華安樂。如今只是聯姻,女兒怎么不愿意?”魏貴妃懸著的心安穩下來:“甚好,等太子回來,便讓你們成婚。”
松陽出了金鑾殿,站在殿前風口遲遲沒有離去,她望著遠處先帝的靈堂,哀樂聲悠悠地飄在耳邊,她仰頭流下兩行淚。她在先帝崩逝后的這幾天已然明白魏貴妃和瑾譽身處險境,不是別人死就是他們亡,她就算犧牲了自己向往的愛情也比不上母親和哥哥犧牲掉的東西多。
瑾譽在停靈第十日終于匆匆趕回陵都,傾溶與眾人跪在靈堂前舉哀。她聽到聲響回頭看到瑾譽解著披風沖進殿內跪下,眾人隨同跪拜。瑾譽起身在眾人中找傾溶的身影,傾溶此時抬頭與他的眼神對上視線,他看到傾溶一身孝服面容憔悴,他不顧禮節略過跪地的女眷太妃跑過去緊緊摟住傾溶。
傾溶許久沒有見到瑾譽,日思夜想他熟悉的懷抱,熟悉的體溫,她扶住他的背止不住流淚,她的依靠回來了。瑾譽在她耳邊輕聲說道:“一切都結束了,我回來了。”彥書在旁提醒道:“殿下,魏貴妃有請。”
瑾譽緊緊握住傾溶的手不肯松:“去金鑾殿。”他們走到殿前看到一女子仿佛在等著他們,瑾譽這才想起還未把此人安頓好。他走到女子面前說道:“彥書會派人把你送到東宮,你暫且住下,等我將喪儀處理完畢后,再商議。”女子的眼神留在瑾譽拉著傾溶的手上,她問道:“這位想必是太子妃?”
傾溶有些疑惑地看向瑾譽,瑾譽:“這是南虞國的泠汐,我們在慶州遇到她,她說有要事要啟稟父王。誰知父王駕崩,我們就先把她帶回,等國喪過后再商量。”傾溶點頭:“姑娘暫且在東宮住下,我與殿下今日要在宮中服喪,一切起居由秦蓁姑姑安排。”
瑾譽帶著傾溶去往金鑾殿,泠汐望著他們的背影問道:“太子與太子妃很恩愛嗎?”侍女回道:“恩愛異常,人盡皆知。”泠汐饒有興趣:“哦?如何恩愛異常?”侍女跟在她后面:“奴婢聽說,太子還是瑾南王時,就對太子妃一見傾心,求圣上賜婚。”
泠汐有些不敢置信:“是嗎?”侍女點頭:“奴婢的姐姐在王府伺候,太子與太子妃的恩愛都不會避諱下人的。”泠汐笑道:“大陵的皇家男兒竟有如此癡情之人?”侍女:“咱們太子是獨一份兒,其他皇子都沒有那么疼愛妻子的。”泠汐:“太子沒有別的側妃嗎?”侍女搖頭,泠汐更加好奇作為君王怎會只有一位正妃,但她也不好再追問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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