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大婚這天，瑾譽恩施三天陵都街市慶典。太后親自送公主出嫁，宸妃作為皇嫂隨行。太后與傾溶站在殿前目送公主的車隊浩浩蕩蕩出發(fā)，兩人都忍不住含著眼淚。太后：“松陽出嫁也算了卻我最后一件心事。”傾溶忍不住抹眼淚：“松陽會幸福的，母后無需擔憂，昭毅君人品貴重。”

        太后淺笑：“哀家知道松陽心里有人。”傾溶甚是驚訝，果真沒有事情能逃過她的眼睛。她不敢做回答。太后：“有些人有些事，只能是段美好的遺憾，是留給自己慢慢體會的。”說完她意味深長地看了眼傾溶，傾溶：“人生怎會無遺憾呢？只是每個人都肩負使命，須得負重前行。”太后滿意地點頭。

        晚宴時分，瑾譽舉酒恭賀：“朕祝愿公主與駙馬，一生恩愛無異，永結(jié)同心。”裴昔年與松陽強顏歡笑著喝下酒。席間兩人都提不起精神，裴昔年時不時偷看傾溶，松陽也偶爾偷瞄彥書，各有各的心思和遺憾。宴畢，松陽與裴昔年恭送圣駕，裴昔年開口：“臣恭送圣上、宸妃娘娘。”

        瑾譽：“好生待松陽。”裴昔年：“臣謹記陛下旨意。”他看了眼傾溶：“臣祝愿宸妃娘娘早日為陛下誕下登基后第一子，母子順遂平安。”他眼神里太多情緒難以分辨，這句是祝愿也是對他們曾經(jīng)的身份告別。終究，她是主，他成了仆。

        大局已定，無人能改變。傾溶也被他的語氣渲染，又看到松陽隱忍著痛苦的表情心中翻滾著同情。瑾譽拉著傾溶上了馬車，離開了公主府。回宮路上，傾溶掀起車簾任由風吹亂她的頭發(fā)，她想到松陽咬著手指默默流著淚。

        瑾譽握住她的手詢問：“怎么了？”她趕緊抹掉眼淚故作鎮(zhèn)靜：“無礙，今日一天在外打點，有些累了。”瑾譽知道她擔心松陽，他開口寬慰她：“他們成婚，是對所有人最好的結(jié)局，相信我。”傾溶緊緊握住他的手：“希望這世間有情人都能終成眷屬。”

        南虞國于十日后傳來消息答應(yīng)和親，一個月內(nèi)和親部隊就會抵達陵都。右相對于瑾譽如此輕松就擺平此事心里不甘，便問道：“陛下對于南虞國國主打算如何賜封號位份？”瑾譽：“賜位順位，入住青淑殿。”右相一聽，怎會和傾溶平起平坐？

        他接機為難：“陛下三思，南虞國國主身份尊貴，與協(xié)辦大學士之女一同為妃，恐怕會引起爭論。”瑾譽不耐煩道：“宸妃懷有身孕，是朕得第一子，更是登基后第一子，如何不尊貴？”

        右相就是不想盛公壓他一頭：“陛下，依老臣之見，南虞國國主掌握著兩國是否和平的大權(quán)。如若能給貴妃加以安撫，她必定不會有怨言猜測。”瑾譽皺眉：“貴妃？那如若她以后有皇嗣，按照右相所言，豈不要入主中宮了？”

        魏協(xié)開口：“陛下圣明，來和親的不論身份如何，都不該給過高位份。否則對我大陵也不公，我們無須事事都看南虞國眼色。欽賜妃位已是十分敬重，以往和親都只封夫人。”右相被他們倆夾擊著，他的門生也都不敢開口，他只能默默閉嘴不再說話。

        瑾譽：“此事交由左相商議寫下和議書，只等南虞國國主來后簽下即可。”瑾譽丟給右相一個冷漠的眼神，右相趕忙低下頭不回應(yīng)。

        瑾譽私下召見裴昔年，瑾譽先是寒暄：“昭毅君在公主府，與公主可還和睦？”裴昔年：“回陛下，公主一切安好，偶爾進宮請安。”瑾譽點頭：“朕想著，南虞國國主不知為人如何。你還需加緊練兵，以備不時之需。”

        裴昔年：“臣明白，按照多年與南虞國交戰(zhàn)的經(jīng)驗。南虞國乃野蠻之地，風土人情與大陵全然不同。陛下舍身和親，也要萬般防備。”瑾譽挑眉：“哦？南虞國如何野蠻？”

        裴昔年：“陛下且看，除了南虞國，還有哪國的國主會傳位給女子？就可看出，他們與一般國風不同。并且南虞國人鐘愛騎射，舉國相信妖門邪術(shù)，從不信佛與道，那國主自幼便當男子般教習。”

        瑾譽冷笑了一聲：“既然她孤身嫁入大陵，就由不得她南虞國那一套了。”裴昔年猶豫地開口：“臣是擔心這南虞國國主與我大陵女子不同，不如大陵女子的溫柔賢良，怕是…”瑾譽立馬明白他是在擔心傾溶會受委屈，他轉(zhuǎn)身看向裴昔年：“昭毅君多慮了，后宮自有太后主持大局。”

        他眼神尖銳刺向裴昔年，裴昔年趕忙跪地謝罪：“臣失言了，不該議論后宮。”瑾譽走到他面前，身影逼近，氣焰壓的裴昔年不敢喘氣，他說道：“昭毅君只要管好兵馬，且聽差遣，才能為我大陵的安逸作出貢獻。”

        瑾譽忙完政事后，晚上到承恩殿陪傾溶。瑾譽手伸進她的寢衣摸著她微隆起的小腹，心里十分滿足，傾溶被他手摩挲地心癢癢：“別撓我了！”她拉緊寢衣，臉紅地躲過身。瑾譽看出她的異常害羞，他從身后摟住她輕聲在她耳畔問道：“三個多月了吧？”傾溶垂眸：“快四個月了。”

        瑾譽咬著她耳朵，傾溶被他撩撥地求饒：“快別鬧了，御醫(yī)囑咐過不可同房。”瑾譽拉她入懷：“御醫(yī)說過了三個月，這胎就穩(wěn)了，我可記得清清楚楚。”傾溶惱羞：““你竟記得這些了！”瑾譽用唇堵住她的嘴，傾溶一開始掙扎著，瑾譽邊吻她邊說道：“我會輕點的，你再掙脫我就不能保證了。”

        傾溶漸漸放棄了掙扎，他們已經(jīng)許久沒有親密過了。瑾譽手劃過傾溶的肩膀，她因為懷孕身上的肌膚更加潤軟。他忍不住朝她的肩膀輕輕咬了一口，傾溶尖叫著打他。瑾譽抬頭說道：“你不服也咬我一口？我給你咬。”

        他伸出胳膊放到她面前，傾溶下狠勁咬了他手背一口。瑾譽吃痛：“嘶！你真咬我啊！”傾溶委屈地說道：“這夏日女子都穿薄紗，我明日定要被侍女笑話了！”瑾譽笑著摟住她，他手蓋在傾溶的小腹上：“等孩兒出身了，該取什么名字好呢？”傾溶：“你希望是個公主還是皇子？”

        瑾譽：“無論公主孩子，我都會視若珍寶。這只是第一個孩子，我們還會有第二個、第三個。”傾溶：“那不得累死我啊？每年都在懷孕。”瑾譽笑著親她的肩膀：“按照字輩，如果是個皇子，就叫璴珣。”傾溶喃喃自語：“東方之美者，有醫(yī)無閭之珣玗琪焉。”瑾譽接著思索：“如果是公主，就叫琳瑯，琢琱狎獵，金銀琳瑯。”

        傾溶忍不住笑出了聲：“甚好，陛下學識比我廣，取的名字都那么有寓意。”瑾譽抱著她幻想著孩子以后的模樣：“孩子出生后，必定像你一般美貌才氣，我會好好培養(yǎng)他。”傾溶轉(zhuǎn)頭看向他：“我不求他能如你一般成大事，只要平安就好。”瑾譽知道傾溶不想讓孩子如同他們一般受這些苦難折磨，他點頭不語。

        第二日瑾譽在御書房與左相、裴昔年商議國事，他咳嗽不止。魏協(xié)問道：“陛下是否龍體欠安？”瑾譽打了個噴嚏：“昨晚在承恩殿受了涼，無礙，晚些時候請御醫(yī)來請脈。”魏協(xié)有些擔心：“承恩殿是否位置不佳，處在風口？宸妃娘娘懷有身孕，萬一也受了風寒就不好了。”

        瑾譽喝了口茶搖手道：“無礙。”他看了眼裴昔年，繼續(xù)說道：“宸妃夜里孕吐不止，朕陪著她穿的單薄了些，不慎著了風寒。”裴昔年聽著眼神暗淡無光。瑾譽問道：“和親車馬何時到陵都？”裴昔年回道：“回陛下，還有五日左右。”

        瑾譽點頭：“和親無需設(shè)宴大辦，只是妃位罷了，過于鋪張會引起朝堂不滿。”魏協(xié)說道：“陛下，對于順妃的重視不可少，但是不可讓順妃懷有皇嗣。否則一旦逼宮，后果不堪設(shè)想。”

        瑾譽點頭：“此事太后早已想到，已叮囑過了。太后會部署，無需擔憂。”瑾譽看著魏協(xié)擬下的和議書頻頻點頭：“左相果真萬事面面俱到，這和議書表面奉承南虞國，實際還是大陵得到的益處多。”魏協(xié)低頭：“臣只是將陛下的圣意寫出三分罷了，南虞國一直富庶，想要保國主平安，就得按時上繳。”

        裴昔年跟著附和：“陛下圣明，南虞國滿心歡喜以為找到大陵作為依靠，表面上是和親，實際上則為人質(zhì)。”瑾譽：“我們也不可掉以輕心，密探來報，那尚祿將軍手握兵權(quán)，一直傾慕于南虞國國主。如果我們做的不到位，保不準她會慫恿尚祿攻打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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