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風為王妃
回到陵都,傾溶在琴鶴府門口躊躇不安。生怕盛公懲罰她出逃之事,瑾譽:“我陪你進去領罪。”侍衛看到他們趕忙進去稟報盛公,盛公著急忙慌出門迎接:“臣拜見瑾南王殿下。”傾溶感受到盛公眼神投來責怪,她低下頭不敢出聲。
瑾譽說道:“盛公,此前我領命私訪丘嶺,遇到了傾溶就帶著她一起出行,你莫要怪罪她。”盛公:“臣這小女實在任性,給殿下添麻煩了!”瑾譽:“無妨,傾溶很識大體。現如今我把她送回你這,好生準備著等待吉日大婚吧。”
他回頭捏住傾溶的肩,輕聲說道:“好生在府里歇著,我會來看你的。”傾溶眨著亮晶晶的瞳仁:“真的嗎?可你公務那么繁忙…”瑾譽湊近她耳邊說:“我會來的,你在家里乖乖的。”傾溶這才安心下來,目送瑾譽出了琴鶴府。
盛公厲聲喝道:“傾溶!再也不敢留下字條就獨自一人出走!你這次幸運就能遇到王爺也就罷了,要是你獨自一人在路上遇到危險怎么辦?你啊!都快是成婚之人了,不可再這樣任性!”
傾溶心里還琢磨著對瑾譽的情愫,完全沒心思與盛公申辯,她敷衍著答應:“是,父親!我以后不可能再偷跑了!我先回房歇著了。”盛公追著她進屋的背影說道:“別忘了擇日去取嫁妝首飾啊!”傾溶對玉蟬說道:“快把我男裝換了!”
玉蟬笑著幫她更衣:“小姐,這男裝穿著就是沒有女裝好看。”傾溶細細撫摸著衣衫上的刺繡:“是啊!你再去告訴松陽,我要見她!”玉蟬:“好,小姐,趕了一天的路你先歇會吧。”
松陽在傾溶出逃期間來琴鶴府找過她,得知她逃婚的消息一直悶悶不樂。如今玉蟬面見她還是她傾溶回來了,她趕忙出宮與她會面。兩人一見面,松陽就止不住說教她:“你啊!該說你什么好!這么大的事都不找我商量一下。”
傾溶知道她會生氣,諂媚地哄著她:“我的公主啊,我告訴你了,你肯定攔著我。”松陽撅著嘴:“肯定不攔著你!我也想出陵都看看呢!我會和你一起!”傾溶:“那可不行,你要是不見了,我們都得被通緝。”松陽實在拿她沒辦法,忍不住被她哄笑了:“哎!跟我說說你在外都去了什么好玩的地方?”
傾溶:“我有一事要告訴你,你聽了一定驚訝。這一路,真的很奇妙。”松陽:“什么什么?快一五一十告訴我!”傾溶扭捏著:“我其實是與瑾譽一起逃婚的。”松陽:“我知道四哥也不在陵都,居然是和你一起逃婚的?”
傾溶想到瑾譽貴為皇子私自出逃,會不會收到圣上的責罰?她突然有些慌神:“圣上可有說要責罰他?”松陽搖頭:“新縣縣令上了折子,說四哥被丘嶺阿郎綁到了丘嶺。父王很是擔心,后來得知有人護駕,四哥安好無恙,父王沒有責怪的意思。倒是對丘嶺的做法盛怒,朝堂之事我也只能聽母妃偶爾一說。”
傾溶扶著胸口喘氣:“那就好,沒責怪就好。”松陽:“咦?何時這么關心我四哥了?是不是你們這一路日久生情?”她笑著撓傾溶,傾溶趕忙求饒:“你別!”松陽:“那你還不從實招來!”傾溶臉一陣悸紅:“我只是與他相處了這么些時日,彼此確認了心意。”松陽狂喜:“真的嗎?”
但又想到此前芙齡一直在外說瑾譽與她青梅竹馬之事有些疑惑:“那芙齡與他又是怎么回事?”傾溶現在已經毫不在意芙齡:“瑾譽說只是偶爾進宮會見到芙齡,他也不知道為何會有青梅竹馬這一說。”
松陽恍然大悟:“原來如此,果真是芙齡自作多情。我就說嘛,誰會相中那么一個跋扈驕縱的女子,我四哥一向溫潤,與她也不般配。現在可好了!”傾溶問道:“明日你可能出宮?陪我去取首飾?”松陽點頭:“我明日來找你,這個時辰,我該進宮陪母妃去祠堂了。”送走松陽后,傾溶沐浴更衣好好睡了一覺。
瑾譽回府休整后,第二日進宮拜見魏貴妃。魏貴妃:“譽兒,丘嶺之事究竟如何?”瑾譽:“母妃,恕兒臣死罪。兒臣私自帶著傾溶去往丘嶺,被阿勒泰設計。好在有阿布酋長女兒相助,兒臣以后再也不會魯莽行事。”魏貴妃又生氣又疑惑:“你向來都不是這樣不守規矩的人,為何這般?”
瑾譽:“母妃,是兒臣欠考慮了。”魏貴妃看他主動認錯,也不想過多在此事糾纏,說道:“此次相安無事就罷了,以后走的每一步棋都要謹慎。”瑾譽點頭:“兒臣謹記母妃教誨。”魏貴妃心里默默算著大婚的日子:“還有不到五日就大婚了,對于兩位夫人的名位你可有安排?”
瑾譽抬頭,絲毫不猶豫地說道:“兒臣要立傾溶為王妃,芙齡為夫人。”魏貴妃有些擔心右相:“這樣明目張膽冷淡芙齡,恐怕右相會生事。”瑾譽還是篤定這個想法不改變:“母妃,一味忍讓只會讓右相蹬鼻子上臉。既然他選擇嫁女,就由不得他伸手到瑾南王府。他要是有所怨言,更加坐實了他大不敬的罪名。”
魏貴妃思索著:“如若他對此有怨言,作為臣子也不該僭越皇子。”瑾譽:“母妃,我們不該去假意奉承他。他敢僭越那就是他的失算。”魏貴妃也看出瑾譽對傾溶更加偏心,笑道:“這是你的家事,既然你有萬全的對策,母妃也不會攔著你。”
瑾譽繼續說道:“母妃,芙齡遲早是留不得的。”魏貴妃起身慢慢走向他:“那是自然,那芙齡在你府里就跟右相的眼線無異,你自己看好時機除掉。右相打著如意算盤想控制所有皇子的定向,讓他失去一個女兒給他點教訓。”瑾譽看到魏貴妃如他一般果斷縝密,他有了支持,后面的計劃都會順風順水。
傾溶與松陽正在清點首飾,芙齡好巧不巧進來與她們碰了個正著。芙齡看到她沒好臉色,但想接機諷刺她,她先開口:“喲,傾溶與松陽公主也在呢。”傾溶看到她也禮貌點了下頭,芙齡上前瞥了眼她的首飾,她拿起一對耳墜細細地打量著,酸道:“不愧是嘉瑞郡主的女兒,這對東珠真是難得一見的珍品。”
傾溶奪過耳墜放入錦匣中:“姐姐過譽了,姐姐是右相之女,嫁妝必定更為貴重。”芙齡摸著頭上的珍珠流蘇,得意地笑道:“都是些常見的首飾罷了,哪能比得上東珠珍貴啊。”傾溶不打算和她閑聊,她悶頭不回應。芙齡湊都在身邊說道:“你可知殿下會給什么位份與你我二人?”
傾溶:“不知,這也不是我們該過問的。”芙齡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看著傾溶:“妹妹還未見過殿下吧?殿下是個有情之人,要是進府后因為我冷落了妹妹,妹妹勿要怪罪。”傾溶聽著這些話甚是不耐煩,她剛準備反駁她。
瑾譽此時進門喊道:“傾溶?”她們錯愕看著瑾譽,松陽:“四哥?”芙齡也很意外瑾譽怎么會在此處出現。芙齡趕忙換了溫柔的面孔上前諂媚:“殿下怎么會知道我今天在此處?”瑾譽略過她走到傾溶面前,傾溶看到他滿眼的笑意。芙齡一時摸不著頭腦,不知他們什么時候如此熟絡。
瑾譽看到她正在包首飾笑道:“我帶著母妃旨意去琴鶴府,誰知不在。盛公接了旨,告訴我你在此處。”傾溶伸手幫他外衣上沾到的落葉拿下:“貴妃有何旨意?還要勞煩殿下親自來一趟。”瑾譽:“母妃封你為瑾南王妃的旨意,這夠不夠我親自來?”
芙齡看到這一幕無比氣憤又震驚,傾溶一直表現不爭不搶,原來背地里如此下功夫。她忍不住強顏歡笑問道:“殿下?傾溶被賜為王妃?我沒聽錯吧?”瑾譽冷下語氣:“母妃的懿旨,怎會有錯?”芙齡顏面掃地,她氣沖沖地甩袖離去。
松陽大快人心:“母妃真的封傾溶為王妃了?太好了!終于不用受芙齡氣了!”瑾譽挑眉問道:“哦?剛才你們發生了不愉快?”傾溶搖了搖他的袖子:“沒有,只是碰到閑聊幾句。你別那么嚴肅好嗎…”
松陽神著頭看著他倆無比親密:“嘖嘖,我真是看不下去了。”瑾譽看著外面天色快黑說道:“我們今日放縱一回,帶你們四處逛逛?”松陽興奮地跳起來:“好啊好啊!四哥,我想吃翠香樓。”傾溶卻有些擔心:“殿下,這樣不好吧?我們…”瑾譽伸手點住她的嘴唇:“有我在,無需擔心。”
彥書問翠香樓老板要雅間,老板卻說已經滿了。彥書問詢瑾譽意見,傾溶在旁說道:“沒有雅間,我們就做大堂吧?“松陽看著翠香樓大堂舞臺上彈曲兒的女子挪不開眼:“對啊四哥,坐大堂才有煙火氣。”
瑾譽想著無人知曉他們的身份,想來也不會惹出事端,便同意了。穿堂內酒香肆意,曲兒聲吳儂軟語細細流淌在耳邊。傾溶正盯著臺上歌姬手中的琵琶,突然有一男子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傾溶?松陽?”她回頭看到是裴昔年,瞬間笑顏:“你怎么在這兒?”
裴昔年看到瑾譽立馬行禮:“殿下!”瑾譽看到他還是一如既往的心里不舒服。裴昔年接著說道:“我剛從宮里回話出來,想來這兒買些酒帶回去給父親。”松陽拉著他:“許久不見了,與我們一同坐坐吧?”
裴昔年從未與瑾譽私下接觸過,他心里有些猶豫:“這…”瑾譽想到裴昔年最后會與松陽成婚,也不想對他態度惡劣,便開口留他:“既然都遇到了,就一起坐吧。”裴昔年握劍行禮:“謝殿下!”瑾譽:“在宮外就放松些,別動不動就行禮了。”
裴昔年坐下后對傾溶說道:“還未恭喜你,即將與殿下成婚。”瑾譽默默看到裴昔年眼下飄過一絲失落,傾溶笑道:“這次在陵都待多久?”裴昔年:“大約能待至夏天,父親有些舊疾回來休整一段時日。”傾溶想到他每日都會在戰場上奔波,關心道:“戰場刀劍無影,還是要保重自己。”
瑾譽一聽,不自覺地咳嗽幾聲:“裴少將與將軍為大陵擴疆,屬實辛苦。”裴昔年趕忙行禮:“殿下謬贊了,這是末將的職責。”松陽伸手阻止他倆的官腔:“哎哎哎!別再說這些了,昔年,這兒的酒好喝嗎?”裴昔年:“這兒的梅花酒堪稱一絕,我父親在外還時常想著。”
松陽喊道:“小二!來壇你們這兒的梅花酒!”傾溶拉著她的袖口:“松陽,你學會喝酒了?”松陽跟個孩子似的笑道:“好不容易能出來玩,喝點酒無妨的!”裴昔年這才放松下緊繃的身體與他們閑聊著。小二此時將酒捧上來,彥書幫他們倒著酒。瑾譽想趁此機會好好撮合松陽與裴昔年,以免日后再因為裴昔年與傾溶有嫌隙。
他問道:“聽裴將軍說,他很是操心你的婚事啊。”裴昔年喝了一口酒嘆息道:“我常年在外征戰漂泊,哪家的女子愿意嫁給我。”瑾譽:“裴少將一表人材,怎么會沒有女子愿意呢?”
松陽被瑾譽套了進去,也好奇地問道:“昔年,你會喜歡什么樣的女子呢?”裴昔年笑著搖頭回避這個話題,瑾譽:“或許可以緩緩征戰之事,南虞國攻打無望。耗費過多精力也沒有意義,不如把你的終身大事先安穩下來。”裴昔年:“全看圣上的旨意,有的時候真覺得我可能屬于戰場上,歇在陵都反而有些不習慣了。”
傾溶:“所以你更要好好過一段屬于自己的生活啊,一直在打打殺殺的太危險了。”瑾譽聽到傾溶如此關心裴昔年,猛喝一口酒。裴昔年:“我前段時日還想去琴鶴府看望你,聽盛公說你不在陵都,是怎么回事?”
傾溶心虛地看了眼瑾譽低下頭:“我…我私自去了趟丘嶺…”裴昔年驚訝:“啊?你怎么會私自去丘嶺?那兒的人可都野蠻無理啊!”松陽笑著說:“昔年,她可不是一個人去的,她有貼身護衛跟著的。”裴昔年還是指責道:“傾溶,你不可那么任性了。即將成婚之人,萬萬不可再這樣私自出陵都。”瑾譽清了清嗓子:“是我與她一起出逃的。”裴昔年更加驚訝:“啊?那你們…你們…”話卡在嘴里說不出來。傾溶垂頭笑而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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