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祝他們，白頭到老

“等你走的時候，我來送你吧。”沐瀟瀟看了夏梓晗一會兒，最后還是平淡的說出一句話，卻有些微沉著表情看著夏梓晗。

夏梓晗把飯吃完，點頭應下。卻已經做好了等離開的時候打電話告知沐瀟瀟就好，不想讓她送的打算。

在那之后，短短五天，夏梓晗就已經做好了一切準備。

她走的時候，沐瀟瀟知道，卻沒有去送她。

只不過，有一個意外，單寒西來了……

所以，夏梓晗慌忙之間，應下了等培訓結束之后會回到Z國。

而七個月后，培訓結束了。閉上眼睛，夏梓晗的臉頰有些消瘦，輕輕的呼吸間，都有些輕的感覺。

下飛機的時候，她還和沐瀟瀟通著電話。“孩子很好，只不過現(xiàn)在還太小了，沒有帶回來，如果有機會，下次帶他見你的時候，我讓她喊你干媽。”

聽著夏梓晗的語氣又恢復到平素的開朗，只是語氣里好像積淀著的沉穩(wěn)多了。

沐瀟瀟感嘆，問了一下夏梓晗女兒的情況，轉而問她。“梓晗，你這次回來卻又不帶著孩子，是不是……”

“我現(xiàn)在已經有些做了在國外定居的準備。”夏梓晗輕輕的回答，聽得出她因為這個決定，已經下了多久的決心。

沐瀟瀟靜下來，就聽著夏梓晗在電話那端說：“這次只不過的回Z國再了結一些沒有結束的事情，而且，上次說過，瀟瀟，我還欠你一次道別。”“道別嗎……”沐瀟瀟臉上的笑意，因為這句話盡數(shù)收斂。

道別，有什么好欠的。

兩個人都靜下來，沐瀟瀟才忽然想起什么，臉色忽然一變，抓過了沙發(fā)上的外套就開始穿。“梓晗，你現(xiàn)在在哪兒？在機場嗎？我來接你。”

“怎么了？”

夏梓晗好似聽出了沐瀟瀟語氣里的急切，有些不解的眨了眨眼，忽然，視線就被一處的美景定住。

機場離教堂不遠，背對著交叉路口走半個小時不到就能看到。

夏梓晗被驚起的鴿子遮擋了一瞬的視線，而后就看到一席婚紗的新娘從婚車上下來，戴著白色手套的手，輕輕的落在男子手心。

眨眼，好似害怕她看到的下一秒就會消失一般，夏梓晗死死盯著新郎的臉。

可是，無論她怎么眨眼，也改變不了那個人是單寒西的事實。

而他牽著的人，被白色輕紗掩去了大半輪廓，可是夏梓晗還是能看清楚，單寒西的新娘，是葉紫。

有一瞬間的荒謬感，夏梓晗直到這個時候，才想起了電話那頭的沐瀟瀟。

拿起手機落在耳邊，聽著沐瀟瀟旁敲側擊的問話，還有一件開始亂的氣息，夏梓晗嘆氣。“瀟瀟，不用跑過來了，我已經知道了。”

“梓晗，你聽我說……”沐瀟瀟的話，因為夏梓晗的嘆息盡數(shù)堵在喉嚨，哽咽了一下，卻沒有再吐出一個字來。

腳步停住，抬頭看了一眼周圍的車水馬龍，沐瀟瀟不知道電話那端的夏梓晗是什么心情。

單寒西如果選擇聯(lián)姻，對于夏梓晗來說，是釋然，還是折磨？

“梓晗……”

沐瀟瀟試探著喊了一句，卻沒有聽到夏梓晗的回應，原本慢下來的腳步又開始加快。過了一會兒，沐瀟瀟攔下了一輛出租車，卻看著手里的電話已經掛斷。

聽著電話那端的忙音，沐瀟瀟試著給夏梓晗打過去。可是那邊卻好像已經關機，石沉大海一般，再沒有一絲回音。

繼續(xù)撥號，一直撥了二十多次。看著夏梓晗的確不打算再接她的電話，沐瀟瀟終于放棄，卻用力的咬了咬唇角，人自己能盡快冷靜下來。

而另一邊，看著手機已經沒電，夏梓晗微微側了側頭，把手機收進了包里。

從側門走進去，看著大廳最中央的兩個人，夏梓晗挑了一個靠后的位置坐下。

“抱歉。”單寒西的聲音忽然響起，夏梓晗不解的抬起頭，卻看著葉紫旁邊站著的伴娘跑到她腳邊，把戒指撿了起來。

一時間，夏梓晗立即就知道，單寒西看到自己了。

頭皮有些發(fā)麻，夏梓晗本就低著的頭低的更下，可是儀式卻沒有繼續(xù)下去。

過了一會兒，臺上的人笑了一聲，似乎是有些發(fā)冷，而后把手里拿著的戒指丟到了托盤里。“戒指不合適，換吧，只不過現(xiàn)在趕不及了，跳過這個步驟。”

感覺到單寒西的視線從自己身上移開，夏梓晗終于敢微微抬頭，看著單寒西站在葉紫旁邊，一起傾手，把香檳倒入香檳塔里。

鼓掌聲壓下了一切，頓了一會兒，夏梓晗也抬起手，鼓掌。

新郎本來要抱著新娘從來賓中間的紅地毯快速略過，接受親友的贊美和祝福，可是等香檳塔落下，單寒西擱下杯子，對著葉紫莞爾。“你的婚紗那么重，我怕是抱不動你了，而且，這一生，你是要和我一起走過的吧？”

單寒西的話逗笑了來賓，可是他竟然真的，就這么拉著葉紫就往外走。

因為提著婚紗，而且葉紫還踩著比平日還高三厘米的高跟鞋，根本就走不快。

略過了第一排的單老和慕亦塵，單寒西走到夏梓晗座位旁邊的時候，臉色已經完全沉了下來，讓一直被他捏著手腕的葉紫敢怒不敢言。

“那個……祝你們白頭到老……”

“這話，不該你來說。”單寒西打斷了夏梓晗的話，而后掃了一眼周圍，對著夏梓晗命令道，“出來說。”

“我憑什么……”

夏梓晗說出四個字，可是看著單寒西的表情，深呼吸了一口氣，跟在兩個人的身后，隱沒在人群里，視線卻一直看著單寒西的背影。

出了門，卻看著單寒西和葉紫上了車，其他親友也差不多都簇擁了上去，或者各自上車，只有她，好像被遺忘了一般被留在了原地。

“夏小姐，單總讓我載你。”

單寒西的助理也是最后跟出來的，對著夏梓晗略一點頭，指了指旁邊的車。

猶豫了一下，看著已經開始散去的人群，夏梓晗最后還是選擇上了車，沒忘記借助理的手機給沐瀟瀟回撥過去一個電話。

這個時候，沐瀟瀟已經快趕到這邊了。

打通電話，夏梓晗沉默了一會兒，才開口：“剛剛手機沒電了，瀟瀟，我沒事。”

“梓晗？”

沐瀟瀟反應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這個陌生號碼是夏梓晗打過來的，立馬松了一口氣。“夏梓晗，你別想太多了，單寒西和葉紫大抵是在做戲而已……”

“我知道，只不過，瀟瀟你的反應過激了。”

夏梓晗對著沐瀟瀟嘆氣，語氣里有些疲憊的無奈：“你總是說我想的太多，你才是，亂操心，我還什么都沒說呢。”

“恩？”

沐瀟瀟有些回不過神來，卻還是捏緊了手機。“梓晗，我到了……你現(xiàn)在在哪兒？”

“你到教堂那邊了？”

夏梓晗透過車窗回頭看了一眼，可是現(xiàn)在已經離教堂有一定距離了，夏梓晗什么都沒看到，只能轉回了視線。“我沒事，單寒西說有話和我說，我現(xiàn)在在他助理車上。”

“單寒西……找你，有話說？”

沐瀟瀟的語氣里有些訝異，而后沉默下來，對著夏梓晗輕聲：“梓晗，不管怎么樣，是不是做戲或者虛情，單寒西都結婚了……”

“我知道。”

夏梓晗也對著沐瀟瀟嘆氣：“瀟瀟，我是那么讓人放心不下的人嗎？”

沐瀟瀟搖頭，咬著下唇的力道微微松開了些許，松了一口氣。“不是你讓人放心不下，梓晗，是你太要強，而且只要遇到單寒西的事情，我就害怕……”

害怕夏梓晗會一時間失去理智，怕這個后果不是夏梓晗能承擔的。

孩子的事情，已經是夏梓晗一時糊涂釀成的悲劇，至少，在沐瀟瀟看來是如此。

單寒西已經結婚，那么不管他對夏梓晗真情還是假意，他們都不可能再在一起。而且，從表面看來，夏梓晗對單寒西有感無愛，而單寒西，對夏梓晗的感情還不夠深，只是……因為一個誤會，就可以恰好拋棄的程度。

所以沐瀟瀟害怕，怕夏梓晗再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沖動事情，比如——因為對單寒西的怨氣，弄砸婚禮，讓單寒西的目光又落到夏梓晗身上。

“瀟瀟，你還在聽我說話嗎？”夏梓晗沉默了半晌，忽然開口。

沐瀟瀟抬起頭，就聽著電話那頭，夏梓晗的聲音很輕，他說：“瀟瀟，我知道你在擔心什么，我去參加了婚禮，我對單寒西說了祝福。”

祝他們……白頭到老。

夏梓晗扭開視線看向窗外，眼神一瞬間的迷離無措，卻又漸漸把情緒都收斂起來。“我是后天的飛機，這次回來，就不準備在Z國呆多久，只是回來見見你而已。”

“那么趕？”

張了張口，沐瀟瀟卻只是吐出一句驚訝，而后無言。

沒有什么是不會變的，沒有人是一直會陪著你，不會走的。

討厭的，不喜歡的，或者是感激的，傾慕著的，總會有那么一天，忽然就離開你的世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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