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輸了。”

李長生單手背在身后，“說好的話可不能反悔。”

“自然。”

雨生魔淡淡道：“徒兒，你可知道我什么只教了你不動明王，不肯教你魔仙劍么？”

他別了眼一旁李長生，“就是因為這個怪物，尋常之法根本無法戰勝他，所以我才鋌而走險，習了這傷人傷己的魔仙劍。”

“我早告訴過你別這么執著。”

李長生嘆氣，“好好保重身體，等我老死了，天下第一一定是你。”

“這樣，不夠暢快。”

雨生魔站了起來，“再說我未必能等著那一日。”

“你……”

李長生驚訝道：“你不會……”

雨生魔素來寡言，卻在此時多了些話，“是，我時日無多。”

“師父！”

葉鼎之急切的沖了過去，扶著他的胳膊，“您說的不是真的對不對？”

他與雨生魔相依為命多年，怎能接受的了這個噩耗？

“魔仙劍帶來的傷害，比我想象的還要大。”

面對自己的小徒弟，雨生魔極溫和，“我練魔功多年，身子也早被反噬的差不多了，你天賦極強，不該被我這等自損的劍法給禁錮住，你該有更好的路來走。”

他瞪了眼李長生，“他不錯，我放心。”

李長生不滿，“什么叫我不錯？我很厲害的好不好？！”

可看著通紅眼睛的葉鼎之，他還是悻悻然的將傘還給雨生魔，“好了好了，你這個對手我同樣佩服，你且放心去，往后他有我護著！”

百里東君驚喜，“師父，您真大氣。”

“你……”

李長生手指點了點他，實在無奈，“你以后少給我下幾個套就是！唉！”

他手往后一背，大步走了。

“你啊，還是和你的好兄弟，好好告個別吧。”

告別——

百里東君心頭一震，轉頭望去，卻已經明白了。

是了。

云哥要走了。

雨生魔對于云哥來說很重要，他不能，也不可以阻攔云哥陪伴他最后的這段時日。

而且……

百里東君將眼底的淚意和不舍往下壓，一拳便砸向了葉鼎之的肩膀，“路上小心！”

葉鼎之揉了揉肩膀，心中的痛楚好似被這么一拳給砸散了些許，“幾日后，你也要出遠門，也要小心。”

分別總是不忍，但他們既已是同門，便一定會再相見。

這么一想，離別的愁緒亦少了些。

葉鼎之上前，將他心尖上的少年攬入了懷中，狠狠的抱了住，好像想將他的氣息，他的溫度，他的呼吸全部都記住，而后才萬般不舍的松開了手，“保重！”

感受著那溫暖退后，百里東君眼角也染上了一抹紅，“保重。”

再不舍，也該說再見了。

葉鼎之深深望了一眼他，便決然轉身，與雨生魔一道悄然離開了天啟城。

百里東君目送他們離開，轉身要進雕樓小筑等師兄們清醒時，卻看見飄然而去的師父抱著腦袋一溜小跑的回了來，“東八，救命！”

救命？！

百里東君還真愣住了。

這世上，還有人能讓師父這般狼狽？

他忙擋住了躲在他身后的李長生，不解的看著氣勢洶洶追來的絕色女子，“你是……？”

雖隔著一張面紗，卻依舊能從眉眼中看出那驚世的風韻。

“難道……”百里東君倒吸一口氣，瞪著身后的李長生，“師父，你莫不是辜負了人家？！”

“胡說什么！”

李長生恨不得給他屁股一腳，“她是天啟教坊之主月落。”

“月落？”

百里東君喃喃道：“桃花……月落？”

“你從哪兒習來的西楚劍歌？”月落眼眸含淚，“你見過他？”

“等等等等。”

李長生連連擺手，“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先上樓，上樓再說上樓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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