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別人說了這話，柳月幾乎都是打岔略過。

畢竟他深知自己長得好看，被人說喜歡，大抵也都是只喜歡他的那張臉。

可墨曉黑不一樣。

柳月和他同時入門，亦多年相伴，早清楚他的性格。

沉默寡言，直來直去。

他說出的話，一定是發自他的內心，不會作假，也不屑作假。

所以，柳月腦海中浮現的各種說辭，都被自己一個個的否決。

不行。

面對這樣的赤誠，他不能說謊。

可要讓他立刻承認內心，柳月卻也有些不愿。

他定了定心，用扇子抬起墨曉黑的下巴：“那如果我不喜歡你，你當如何？”

這個姿勢，兩人更近了一些。

柳月能更清晰的看見墨曉黑眸中倒映的自己，他的目光不由軟了軟，“只是一個問題，和我的回答沒有聯系。”

“沒有如果。”

墨曉黑單手抓住扇子，另一只手抬起將柳月的帷帽摘下，“你也喜歡我。”

？？？

柳月漂亮的眼睛瞪成了個圓形。

這家伙，還得寸進尺了！

他忙要將扇子扯回來，“胡說八道，我才不會喜歡你！”

墨曉黑任柳月撕扯，手卻極穩，既不讓柳月抽走扇子，另一只手，更是從后面繞過，將柳月困在了懷中，“你說謊。”

他抱緊了柳月，“你的心跳的很快，它告訴我，你也喜歡我。”

柳月若想要掙開，也不難。

可是——

望著墨曉黑垂下的眼眸，柳月忽然不想掙開了。

他低低的笑了，“是，我的心跳很快。”

他又說：“但你的心跳更快呀，墨曉黑，你完了。”

柳月本就是聰慧通透的人，就算是他最不擅長的情愛，亦能在這瞬明了自己的內心。

的確。

他也喜歡墨曉黑。

不然，以他的品味和喜好，必定不會和墨曉黑有任何的瓜葛和聯系。

但縱觀他在稷下學堂的這些年，最常站在他身邊的，只有他。

墨曉黑。

斗嘴，互懟，也是彼此撩撥的一種。

“完了就完了。”

墨曉黑的氣息拂過柳月的耳尖，“師兄。”

柳月一啞，不由轉頭看他，“再叫一遍。”

這個稱呼，他可從入門那天盼到了今日，一句怎夠？

但墨曉黑抿著嘴不吭聲了，顯然叫這么一聲已然突破了他的極限。

柳月自然不依，扯了他的領口下來，“我可還沒答應你，若是不多叫幾聲，我可要反悔了。”

“......”

墨曉黑還真被震住了，“這種事情也好反悔的嗎？”

看著他像個大狼狗般呆呆愣愣，柳月忍住笑容，故作嚴肅道：“當然，我又沒點頭。”

“那我多喚幾聲，便等同你答應了？”

墨曉黑腦子轉的也快，當即幾聲師兄叫了出來，便不由分說抓住了他的手腕，“柳月，跟我回墨門！”

“唉？！”

這回，換作柳月懵了，“去墨門做什么？不是說在雪月城住半個月再去么？”

“成親。”

墨曉黑誠實回答，“我要和你成親，就和東八與葉九那樣。”

......

柳月的扇子在手上漂亮的打了個轉，最后狠狠敲在了墨曉黑的腦袋上，“我沒有答應和你成親！”

墨曉黑揉了揉生疼的那處，也有些委屈，“你剛剛答應了的，怎么好騙人。”

柳月揉了揉眉心。

這直性子有好的方面，也有不好的方面吶。

他只能含糊不清道：“只是答應和你在一起。”

話說的模糊，可臉上的紅暈卻緩緩透了出來。

比天上的云霞更好看呀。

雪月城里，百里東君透過酒杯瞧見遠遠有兩道人影并肩而來。

一黑一白。

但最顯眼的，該是那十指相扣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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