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人為的痕跡，這座石洞我估計有很大的因素就是專門穿鑿出來的。”
蘇白點點頭，眼神中透著一絲贊賞之色。
老四還是老江湖，一眼就看出來了不對勁。
這座位于水下的石洞，人為穿鑿的痕跡不是特別明顯，至少跟隨潛水器一起下水的另外三個伙計就沒看出來。
“白爺，既然是有人開鑿出來的，那沉船是怎么下去的？當時張獻忠的人不會早就下去了吧，你說有沒有可能他們早就發現了沉船下的那座古墓？”
說話的是個二十出頭的伙計，留著一頭長發，用一根繩子簡單的綁在腦袋后邊，聽說祖上是應天城城外撈尸隊的，一身水下功夫極強，加上脖子上經常戴著一枚刻有河神自己的玉佩，周圍的伙計都稱呼他為小河神。
他這句話一問出來，旁邊幾個伙計也都是陷入沉思當中。
“應該不會，就算水性再好的人也不可能不借助任何裝備下到二三十米深的水下吧？而且當時張獻忠后邊還跟著清軍追擊，你想想連他的元帥印都落到了江里，下面的沉船我看過，里面最多也就是一些玉器，完全不值得留人下水。”
蘇白搖搖頭，世上哪有那么多的巧合。
在當時那種前有追兵后有虎狼的情況下，連張獻忠自己都死在了逃脫路上，怎么可能有潰兵要錢不要命下水摸金？
再說了，沉船下的那座古墓根本就沒有任何人踏足的痕跡。
“不管怎么樣？與其在這猜測，還不如過去看看。”
聽到蘇白和幾個伙計的對話，老四不禁插了一句嘴。
這個倒是，說的再多還不如下水看看，情況到時候自然一清二楚。
駕駛著潛水器的是一個叫兔子的伙計，隨著深度不斷下降，周圍的情況在眾人的視線中不斷清晰起來。
“看到沉船了。”
忽然，小河神指著潛水器窗外的下邊，驚呼了一聲。
除了蘇白外，幾個人趕緊將腦袋順著窗戶往下看去，果然在燈光下一艘巨大的沉船影子出現在他們的視線當中。
“第二艘船了。”
算看了一眼沉船的樣子，和前幾天打撈上來的那艘寶船無論是大小還是形制都差不多，老四基本上就已經能夠確定石洞下的沉船也是當年張獻忠運送藏寶中的一艘船了。
“繼續下。”
“嗯。”
老四嗯了一聲，潛水器繼續下潛，很快就到了沉船側線那個洞口前。
除了留下一個伙計守著潛水器外，連同蘇白在內的所有人全都是從潛水器中順次出去。
潛水器的出入口設計的頗為巧妙，它有一扇獨立的出行系統，再潛水器的左側開了一扇門，每次剛好可以融合一個人出入，進行那個小空間后，潛水器會自動關上小空間的門，然后潛水器通往外面的通道大門被打開，人出去后即便有水倒灌進來，也會自動排放出去。
應該就是仿照潛水艇的設計理念。
只可惜就這么一個淺顯的道理，黑皮那家伙就是想不明白。
出了潛水器后，幾個人全都是打開頭燈，跟在蘇白身后順著沉船上的洞口朝里面游去。
老四他們幾個還是第一次進入沉船，臉色間都難掩興奮。
之前那艘船上滿船的黃金把他們刺激的不輕，眼下這艘船里只是聽蘇白說全是一水的青貨，但卻沒人親眼看到。
下面的船艙，依舊和前幾天蘇白下來的時候差不多，除了支離破碎的木頭碎屑外很少能見到其他的東西。
“我草……白爺，這里好多尸體啊。”
小河神忽然叫了一句，聞言原本還在和老四說話的蘇白，臉色不禁一變。
其實斗里見到尸體是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只是前幾天來的時候還沒看到，怎么現在就有尸體了？
蘇白擔心的不是別的，而是有墓穴賊盯上了這里，要是那樣的話沉船里的明器很有可能已經被人摸走了。
皺著眉頭，蘇白快速朝著小河神的方向游過去，老四和另外兩個伙計也都和蘇白想到一塊去了。
“尸體在哪？”
“就那。”
小河神似乎是被蘇白的氣勢給嚇到了，伸手指著不遠處。
在船艙的另一側角落里，果然躺著三四具尸體，只是和蘇白想的不太一樣，這些尸體死了應該有很長一段時間了，骨頭都露了出來，身上穿著破舊的紅胖襖，胸口的位置還貼著鐵片。
這是明朝后期部隊兵士服裝的典型特征，紅胖襖，不過在水下浸泡了幾百年都已經爛成了棉絮。
應該是當時張獻忠的士兵，隨著沉船一起沉入了岷江之下，被水活活淹死了。
“你小子怎么回事？一驚一乍的。”
老四湊上前來掃了一眼，然后一巴掌拍到小河神腦后邊去。
這不是瞎鬧嘛？
他還以為是被淹死在沉船里的墓穴賊，哪知道只是虛驚一場。
“行了，都注意點就行了，水下應該沒什么問題。”
蘇白也是松了口氣，這幾具尸體堆在木屑下方，加上這一塊又是這船艙的陰暗處，之前被他給忽略掉了。
“走了，上去看看。”
和之前那艘沉船不一樣，玉器本身存量就少，而且制作起來尤其麻煩，這艘船上的玉器數量雖然多，但是比起黃金的數量還是少。
沿著木梯上去，蘇白帶著幾個人重新回到之前到的那幾間房間里，合力將那座保存完好的玉珊瑚給運了出去。
既然都下水了，當然不能白跑一趟。
這座玉珊瑚應該就是沉船中價值最高的一件明器，幾個人小心的將他從洞口運送出去。
至于古墓，因為是剛下水，幾個人暫時沒下去。
等潛水器從石洞中出去重新回到岸邊，早就在江邊等著的幾個人趕緊幫忙將玉珊瑚給運到了岸上。
“這是……羊脂白玉啊。”
背著手走到玉珊瑚前的樊立明上前看了半天，臉色變換了數次，一聲驚呼中，神色間的那抹震驚之色完全掩飾不住。
“羊脂白玉？”
接過伙計遞過來的毛巾，正在擦著頭發上水珠的蘇白聞言，臉色也不禁一陣微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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