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大伯娘林二伯娘見了暖水壺眼睛都移不開了。

林二伯娘更是要上手碰，被林老四給擋住了，她也不生氣，討好的笑笑，“老四，你這東西從哪里買的？還有不？幫二嫂也給買一個？放心，我給你錢。”

林老四不客氣的一口回絕，這人情他自己輕易還不舍得用呢，自然不可能為了二嫂去用這個人情。

林二伯娘被拒絕習慣了，其實心里也知道四房的便宜可不是好占的，沒抱多大希望，就是說出來試一試，萬一老四轉性了呢！

老四不給幫忙買不要緊，林二伯娘打定主意以后去找公婆借水喝，公婆難不成還會不借給她。

林大伯娘垂下眼睛，老四不幫老二家的買，她自然也沒這么大的面子，能說動老四，她就不費這個口舌了，人重要的是知趣，免得遭人煩。

趕在過年前，林老頭把暖水壺的竹外皮給編好了。

林西西見了之后，很是驚訝，她爺爺不愧是老手藝人了。

編的暖水壺的外皮即便是和賣的竹編暖水壺也是不差的。

林老頭的手藝自然是得到一家人夸贊。

馬上過年了，村里組織去河里鑿冰打魚，林老四跟著去了。

李春杏和王花花幾人約好去挖冬筍，這個季節沒有什么新鮮菜，挖些冬筍，招待客人的時候能多道菜，席面看著也好看些。

林老四跟著村里忙活一天，分了兩條草魚，一條大點的，兩斤多。一條一斤左右的。

國人過年餐桌上必須有魚，年年有魚，寓意好，有個好兆頭。

轉天，就是大年三十。

林老四李春杏一早起來便忙活起來了。

熬漿糊，貼春聯。

林老四帶著林東把家里貼完，去老宅給老爺子老太太那邊貼。

大房二房那邊的沒管。

他們都有手有腳的，自己會貼。

林大伯看老四帶孩子給正房貼了，“老四你動作這么快，我們才剛開始，今年你們貼，明年我來貼。”

“不用，誰貼都一樣。”林老四。

林大伯也就沒說話了，他因為老四那屋子要五十塊錢一直耿耿于懷，對爹娘不幫他說句話也有意見，在他心里，哪有一家人住還要錢的，這說明老四沒把他當大哥。

下午全家人要洗澡換新衣服，除舊迎新，還要準備年夜飯，包餃子。

上了歲數都喜歡熱熱鬧鬧的。

年夜飯團圓飯要在老宅吃。

李春杏打算做兩個硬菜拿過去，一個鍋包肉，在做個肉絲炒冬筍，畢竟是過年呢，不能太寒酸。

林東林南洗過澡穿上新衣服，便出去顯擺了。

林西西怕冷，沒去，窩在屋里看書。

李春杏在廚房忙活著，聽林南回來說還是自家準備的菜好，大伯娘家和二伯娘家做的比差多了，大伯娘做的酸菜燉粉條，都看不到肉沫。

二伯娘還稍微好點，做的肉沫土豆條。

肉沫少，倒是還能看到一些。

李春杏甩了下手中的抹布，就自己傻大方，人家都精明的很。

她這不是想著到底是過年，平常緊緊肚皮，過年怎么也得吃點好的。

一氣之下，鍋包肉不端過去了，明天初一熱熱吃。

只把萵筍炒肉端過去，這一道菜里的肉也不少了。

一個菜少點，李春杏尋思著在做個什么菜。

索性蒸個菜干雞蛋羹，把干菜切的碎碎的，打上兩個雞蛋，放點調味料，直接放鍋上蒸。

這兩菜正經不錯了，兩個雞蛋還要一角錢呢！

都是一家人，又是過年，怎么也得面上過的去。大房二房的勞力多，總共分都不少，分的豬肉比她家要多。

不是她李春杏計較這么多，別人的菜色差，只她自己做的好，說不定被占了便宜還會被人私底下說顯擺，費了東西連個好都落不到，她才不做這傻事。

李春杏又挖了點玉米面，少許白面，晚上要包餃子，這是他們一家子晚上的口糧。

做完這些，李春杏提著籃子，林東林南一人提了兩個板凳，林西西懷里抱了一個板凳。

林老四幾個兄弟跟著林老頭，還有林老頭的兄弟一家子偷摸著去祭祖。

各家各戶都貼上春聯，增添不少年味兒。

不是家家戶戶都會寫字，可以備好紅紙，墨水，拜托鄰居親戚幫忙寫出來。

婦女們在家忙活著飯菜，男人們很快便回來了。

林三伯帶著倆閨女來了。

林三伯娘沒來，她現在懷孕得有四個多月了，懷相本就艱難，因為那一摔，更加難了，稍微活動一下就容易見紅，要在炕上躺到生。

林立冬和林冬至一人端著一個菜，其中有個紅燒魚塊，還有個素三鮮。

林大伯娘林二伯娘看到這菜色很滿意，面色親和不少。

林老太看到糊涂蛋老三和他倆閨女，因著過年沒說攆人的話，態度不冷也不熱。

老三兩口子雖是糊涂蛋，林老太念著老三媳婦兒到底懷著身子，年紀又不小了。讓老大媳婦兒找了個干凈的碗來，每樣菜都給撥出來一些，讓老三給他媳婦兒送去。

林三伯接過碗，“謝謝娘。”

今天人多，兩個桌子放一起這么多人才勉強坐開。

一桌子人的目光都在紅燒魚塊，素三鮮，還有冬筍炒肉，干菜雞蛋羹上。

一大桌子屬這幾道菜最香。

尤其是那倆個肉菜。

林冬至目光在桌子上的菜上轉了一圈，眼睛里閃過不屑，看來分家是對的，沒了這一家子拖后腿她家才能過上好日子。

看這一桌子菜，連個正經的好菜都沒有，要不是她帶來的兩個菜還能看外，這也太寒酸了點。

四房的日子過的也不怎么樣嘛，過年都不舍得吃點好的。村里人都說四房的日子越過越好，也不盡然。

林冬至這樣想著，覺得自己壓了林西西一頭，嘴角露出一抹得意的笑來，掃過林西西粉嘟嘟的小臉蛋，一看就是那種很健康的膚色，和那種營養不良的膚色明顯不一樣，林冬至目光不由一頓，她寧愿相信四房打腫臉充胖子，也不愿意相信四房的日子真過的好。

就這一頓，她就錯過了飯桌上的好菜。

隨著林老頭林老太動筷，桌子上的人像是打開了某種開關，筷子揮出殘影來。

那幾道好菜一瞬間便沒了。

林東林南給自己搶菜的同時，也不忘給妹妹搶。

林西西吃了些冬筍和雞蛋羹，把紅燒魚塊分給了大哥二哥。

只吃了一點兒就飽了，她在家吃了媽媽剛出鍋的鍋包肉，不太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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