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物女
用老辦法,白澤縮小藏在高天的包里,高天乘火車去目的地。
到達寧遠市已經是晚上六點左右了,下車就看見當地妖怪管理局的同行來接自己,對方見他獨自前來,臉上寫滿不悅,質問不是說有兩位除妖師來的?高天只能撒謊說和自己同行的秦克還有報告沒寫完,聽說這邊事情比較急,所以讓自己先來了解情況。
“行吧。”勉強接受了高天的解釋,一行人將高天接上車,安排進妖怪管理局的招待所,讓高天先休息一天再來了解情況。
此時,高天問起了居住在寧遠市那個犬妖女明星的事情。
“這個事情有些特殊。”接待負責人是個長得斯斯文文的青年,根據最開始的介紹高天得知他叫李澤元,跟自己一樣是個初級除妖師,但他不是像高天一樣負責外出勘察的,而是做類似文職的工作。
“您所說的應該是前明星,犬妖小白吧,他現在被定義為從犯,已經被我們暫時控制住了。”李澤元很老實地說道,并且簡單地介紹了一下寧遠市發生的妖怪襲擊事件。
因為寧遠市初級和中級除妖師人員比較少,勘察工作進展緩慢,現在還沒法確認誘拐男性的妖怪到底是什么,但是經過目擊者的反饋,現在目標都指向了小白,所以局里決定對小白進行保護性管制,俗稱關起來。
“現在能見到他嗎?”白澤突然出現著實嚇了李澤元一跳,但對方很快反應過來這應該是高天的妖仆,短暫的愣神之后婉拒了白澤的要求。
因為小白是通過妖怪入境局批準的妖怪,所以即使是關也必須關在入境局內,高天想要見他就必須先勘察出具體是什么妖怪在作怪,妖怪管理局才好跟入境局溝通,美名曰:這是規矩。
狗屁規矩,高天就不知道有這種規矩,明明和案情相關的妖怪和人都可以隨便見面問詢的,哪里需要批準和溝通,這安排來接待他的人有問題!
李澤元岔開話題,說高天急急忙忙趕過來幫忙,如果沒有吃飯的話可以和自己去食堂,高天確實是餓了,也需要問問這次的具體情況,至于白澤,他沉迷手機,叫不動。
食堂就在招待所的一樓,李澤元刷了自己的飯卡,給高天打了一份飯。
兩人剛剛坐下,還沒動筷,李澤元就特別直白地打聽道:“不知道你用的什么法器?”
這種直白的問話嚇得高天端著的湯差點灑了,忙說自己和李澤元一樣是個初級除妖師,哪里有資格用法器。
“可我聽說了你和你的妖仆斬殺蛟蛇的事情,那次難道不是你和那位妖仆配合破壞了蛟蛇的內丹嗎?”李澤元的眼神看起來特別誠懇,不像是故意套話的樣子,也不知道是誰以訛傳訛,破壞內丹明明是徐老的功勞,高天也不敢搶占。
“別亂說,那是徐老剛好來視察工作,順手幫忙解決的,跟我們可沒關系。”高天趕緊糊弄過去,誰知李澤元竟然還聽說了無人村那次,說得有模有樣的,似乎自己就站在現場近距離觀看一樣,高天只能把這個昆叔的頭上,說是昆叔提攜晚輩,把功勞記在自己頭上而已。
又連續問了好幾個犀利的問題,似乎都是沖著鎮妖盤去的,但單從這個問話水準上來說,不像是李齊林那樣的人精能問出來的,單純是求真心理,好在高天及時岔開話題,問起了寧遠市發生的誘拐事件。
“這個有些復雜,我長話短說吧。”李澤元問了一圈都被高天巧妙地躲過去,有些失落,見對方警惕地看著自己,也明白是操之過急了,只能將話題轉到負責的案子上。
“這里從上個月起就出現了好幾起男性失蹤案,剛開始以為只是普通的人口失蹤,也不歸管理局管,隨著失蹤人員變多,大家才發現不對,失蹤的竟然全是成年男性,哪有拐子(人販子)專拐成年男性的,管理局開始插手此事,初步懷疑是沒有許可證的妖怪犯事……”
后面的事就比較尷尬了,盡管李澤元開始變得語焉不詳,高天還是抓住了關鍵點。
雖然那個妖怪做事很有規律,但寧遠市終究太大了,他們能力有限,啊不,是人手有限,只能向隔壁幾個市發出協助辦理的請求。
“那個妖怪有什么規律?”高天問。
“從開始到現在,每五天出一次手,只對成年男性下手,算算時間,救是今天了。”李澤元看了眼手機,又補充道:“現在他們還在外面守人。”
“你不早說!”高天匆匆扒了兩口飯,讓李澤元把那個妖怪活動范圍發給自己,然后趕緊回房間拉上白澤出門調查。
被打擾的白澤十分不耐煩,也不知道他最近沉迷什么游戲。
“不是說走個過場嗎?主要工作是他們做的。”白澤依依不舍地把手機還給高天,雙手插兜,跟他坐進了出租車里面,高天也不好在普通人面前解釋,直接讓司機去城郊的廉租房。
根據李澤元給的信息,那個妖怪出現的地段都是城郊地區,似乎并沒有靠近城中心的意思,由于其他點都有人蹲守,所以高天直奔沒有人蹲守的廉租房區域。
剛下車,白澤就感覺到了異樣。
“有種黏糊糊的感覺。”白澤一下車就捂住了鼻子,眉頭皺得都能打中國結了,他說這么濃的妖氣都察覺不到,管理局的人都是在吃干飯的嘛。
高天問具體是什么感覺的時候,白澤想了想,說感覺像是被蛟蛇吞進肚子里,順帶還喝了一百來斤帶水藻的海水,整個人都泡在海里。
“難道是海里的妖怪?不可能啊,寧遠市里連條河都沒有。”由于周圍燈光比較差,高天只能將這條信息記錄在手機備忘錄里。
“不是海里的。”白澤移開手,又仔細聞了聞,“如果是海里的該有腥味的,這個沒有,只是有黏糊糊的感覺,仔細聞還是能夠感覺到其實本尊的氣味很干燥的。”
順著氣味找了一段路,越靠近那只妖怪,氣味越濃烈,到最后連高天都能感覺到空氣中黏糊糊的,像是要下雨時潮濕沉悶。
白澤實在是受不了這種氣味,將自己的嗅覺暫時封住,免得妖怪沒找到,先患上鼻炎。高天還在驚訝妖怪也會生人類的病嗎?被白澤白了一眼,反問動物、植物會不會生病。
就在兩人邊找邊聊的過程中,恰好撞到那只妖怪正在誘拐年輕男性。
一張和照片上女星小白一模一樣的臉,身形不太一樣,高天記得小白的身材挺平板的,就是臉上韻味十足才讓她看起來那么迷人,眼前這個妖怪身材凹凸有致,穿著一身旗袍,頭發燙成了民國老照片里貴婦的樣子,也有點像電影《芝加哥》Roxie的發型。
高天想不出有什么很好的形容詞來形容她,但他能肯定的是,如果這個妖怪來誘拐自己,自己也會上當的。
見高天看得眼睛都發直了,白澤反手擋住他的眼睛,嘴里說著“少兒不宜”。
此時女人正在引誘一個男人往巷子里走,就快要成功了,白澤突然散發出的妖力震懾住此妖物,從女人口中發出不符合她樣貌的震耳欲聾的高頻尖叫,被引誘的男人當場癱軟暈倒,女人則返身跑進巷子里。
白澤囑咐高天讓他自己小心,也追了進去。
女人并沒有在巷子里繞行太久,而是直接化成黑煙鉆入下水道。白澤這回知道那種黏糊糊的感覺哪里來的了。還好已經將自己的鼻子封住,白澤遂化成白煙,追著妖物也鉆入了下水道。
追行沒多遠,在黑煙與白澤之間出現一個傳送法陣,白澤來不及剎車,被傳送陣吞了進去。一陣耀眼的金色光芒閃過,白澤恢復人身,出現在一片森林里,在他面前的是上次見過的金發少女,白澤已經知道她是天狐族對外的話事人。
“看來您的封印解開了。”天狐少女瞇著狐貍眼,依舊與白澤保持著一段距離。白澤先是謝過天狐少女上次對自己的幫助,又問起這么出現又為何。天狐少女笑著說:“我想要您這次在追擊的妖怪——物女。”
“她叫物女嗎?挺奇怪的名字,為什么?”白澤問。
“因為據我所知,她是偷偷逃出來的,有位大人……”天狐少女一愣,自嘲的一笑,說出另一個理由:“因為這是整個世間最后一只物女,出于保護她的目的,我希望您能幫我抓到她,我能保證她不會再踏入人類世界。”
很顯然,白澤不相信她這個理由,于是天狐少女又開出了另一個條件,“如果您能將她交給我,我會給您看一段您過往的記憶。”
這個條件顯然更誘人,白澤同意了。天狐少女很滿意地準備送走,臨走前似乎是記起什么,將一份邀請帖隔空送到白澤手里,不等白澤多問,他便被傳送回剛剛進入的下水道口。
而在巷子外面,高天打電話給李澤元,讓他叫人過來幫忙,這里出現一個被救下的受害者,在等待支援期間,無聊地四處看著,突然感覺背后一沉,似乎有什么落在自己包上,反應過來的時候李齊林的妖仆九命貓出現在自己面前,嘴里叼著自己的鎮妖盤。
“主人說了,為了防止你偷懶,活抓這次的妖怪,再將這個還給你。”留下一席話,九命貓便帶著鎮妖盤消失在夜色中,不給高天留一點商量的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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