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劇本殺?
聽到“物女”這兩個字,高天四人立馬警覺起來,紛紛圍上女人,但這次女人似乎能感覺到四人的存在一樣,從恍恍惚惚的抬起頭,目光從高天開始一直掃到小白,張了張嘴似乎要說什么,但很快又閉上嘴,低下頭。
女人被傭人扶上樓,經(jīng)歷這次出門女人性格大變,開始晝伏夜出,每天晚上出門前濃妝艷抹,已然失去了從前的韻味,成了庸俗的脂粉堆。更大的變化發(fā)生在高天四人身上,他們不必再跟著女人了,也就是女人在樓上休息的時候他們可以在客廳活動,以前打開是一片黑暗的房間也變得充實。
唯一可惜的是可以進入書房的四人沒法觸碰到女人的筆記本,這本筆記本被女人帶出去一趟,回來后有一半被水泡過,上面過半的內(nèi)容被泡得模糊不清,但好在這次他們可以清晰地看見上面的內(nèi)容了。
依舊是通過女人的翻閱,但女人似乎只對其中一頁感興趣,連續(xù)好幾天都只在看那一頁,那頁上有一只外形像羊,卻長著人的面孔的妖獸,它的雙眼長在腋下,擁有虎的牙齒,四肢卻是人手。在妖獸旁邊還寫了兩個字——“狍鸮”。
按照圖畫里的表述,這只妖獸還有另一個廣為人知的名字,叫做“饕餮”,《神異經(jīng)·西南荒經(jīng)》便有記載,西南方有人焉,身多毛,頭上戴豕,貪如狼惡,好自積財,而不食人谷,強者奪老弱者,畏強而擊單,名曰饕餮。《山海經(jīng)》中“狍鸮”指的就是饕餮。
在上古饕餮與混沌、窮奇、梼杌是被舜帝流放到四方的四兇獸,但隨著后世的記載越來越少,他們的形象不僅越來越抽象,逐漸成為神話故事里的反派,并淡出歷史舞臺,普遍地認為是這四位和其他上古妖獸一樣,經(jīng)歷了某種浩劫,消失在世間。
這段時間內(nèi),女人周身的黑氣越來越嚴重,幾乎是肉眼可見地逐漸將女人包裹住,也不知道物女是什么時候占據(jù)了女人的身體。根據(jù)小白的回憶,女人確實出去了很長一段時間,似乎是去旅行。“但她那次沒有帶我,不僅是我,照顧她幾十年的老傭人也沒帶,回來之后就大變樣了,也就是在她回來之后,我不知道怎么吸收了物女的妖氣,那個時候我渾身不舒服,所以逃了出去,再回來發(fā)現(xiàn)她已經(jīng)死了。”小白伏在女人的身邊,看著這張熟悉的臉已經(jīng)快被黑氣吞噬,嗷嗚嗷嗚地叫嚷。
而此時的女人似乎感覺到了小白的存在,小白叫嚷的時候就對著小白的方向發(fā)呆,等小白閉嘴后又回過神來,繼續(xù)盯著筆記本上饕餮那一頁,也不知道在研究什么。
“我跟著主人的氣味找了大半個國家,終于在一個村子里找到了一丟丟線索,主人出行時到過這個村子,還因為身上沒錢所以用項鏈抵債。”小白回憶道,小爪子一伸一縮的,“那個村子也奇怪,女人比男人多,我順著氣味上山還被一條大蛇趕了下來,說起那條蛇我就全身起雞皮疙瘩,眼睛都沒一個,也不知道怎么能攆著我跑那么遠的。”
烙女蛇?高天眉頭輕挑,看向白澤,心里想道:難道女人去的是封印白澤的那個山?哪有這么巧合的事情,興許是自己想多了,民國時期各地還是有分布烙女蛇的,是在委員會正式成立后才大規(guī)模圍剿的。
等到女人徹底被黑氣包裹住,幾乎已經(jīng)無法看清女人的臉了,此時女人的性格大變,與曾經(jīng)相愛的將軍也多番爭執(zhí),最嚴重的一次是女人拿著筆記本和將軍大鬧一場,也不知道女人說了什么刺激到將軍,將軍反手給女人一巴掌,被扇倒在地的女人愣了片刻,轉(zhuǎn)頭便將筆記本丟進壁爐里,并一把保住想去救書的將軍。
眼看著筆記本在壁爐中化成灰燼,高天很心疼,里面可能記載了許多妖獸,真是一把火毀掉了前人的努力,而以為筆記本里有寶藏的將軍更是怒不可遏,一把推開女人,也不管女人的哭嚎聲,離開了,并且再也沒有出現(xiàn)過。
之后就和小白說的一樣,女人整日沉迷酒精和香煙,但失去將軍的庇護,又沒有正經(jīng)工作的女人很快花光了自己的積蓄,家里能夠典賣的家具全被傭人拿去典賣,最后整個房子都差點被搬空。
如果到此結(jié)束,這還是個悲情故事,要是國產(chǎn)編劇上手肯定能切個百八十集連續(xù)劇。
可詭異的事情出現(xiàn)了,窗外再也沒有出現(xiàn)過太陽,由于古董鐘被搬走,導(dǎo)致高天不知道現(xiàn)在時間是否還在流逝,只見女人坐在光滑的地面上,頭發(fā)雜亂,穿著滿是折痕的睡衣,一邊喝酒一邊傻笑,而女人周身的黑氣竟然在褪去。
“物女的氣味在變淡。”小白頂著滿地酒臭味過去聞了聞。
“應(yīng)該是時間到了。”白澤說,可能是女人的身體越來越虛弱,生命也在快速流逝,已經(jīng)處于半邊身子進入鬼門關(guān),白澤稍微努力一點竟然可以觸摸到女人的身體,白澤抬起女人的臉,掰開她的上下眼皮,只見女人的眼珠里全是血絲。“妖怪附身人類不僅在消耗自己的妖力,也在消耗人類的壽命,如果占據(jù)身體的時間太久,很可能跟這具身體一起死亡。”
很顯然,女人的身體已經(jīng)到臨界點了。
果然,在往后的一段時間內(nèi),隨著女人周身的黑氣消失,女人原本豐腴的臉蛋變得消瘦,但她自帶的氣場卻回來了,即使瘦成皮包骨的模樣,依舊很美。
可能是察覺到自己大限已盡,這天窗外難得出現(xiàn)白天,女人也起了個大早,將自己的一些體己錢收拾出來,包好,上面寫道:給余姐——應(yīng)該是傭人的名字。然后換上一套稍微干凈點的旗袍,在梳妝臺前翻箱倒柜,找出還能用的脂粉,涂抹到自己臉上。
此時被酒精侵蝕的身體在不停地發(fā)抖,但女人依舊堅持將妝化完。高天四人頗為心疼地圍在女人身邊,不知道女人外出時遇見了什么,但如今她的遭遇應(yīng)該與物女脫不了干系。
而且根據(jù)女人回來前后的變化,高天大膽猜測,這可能不是小白的記憶,畢竟如果是小白的記憶,應(yīng)該會有一只同款小白出現(xiàn)在幻境中。
那么……這段記憶的主人應(yīng)該是物女,她占據(jù)女人身體的時候小白剛好吸食妖力跑出去,所以不管是在以前還是現(xiàn)在這段記憶力,都沒有出現(xiàn)小白,可能以前的記憶也是虛假的,才會出現(xiàn)打開房間是一片黑暗,無法離開她身邊太遠。而物女占據(jù)身體后,明顯大家活動范圍更大了,這或許是因為她對這個房子有了具體的記憶可以供人探索。
“所以這是什么?劇本殺?偵探元素?”小棲兩手一攤,“物女費盡心思讓我們進入幻境,就為了讓我們聽她說故事嗎?”
“也可能是消耗我們的時間。”高天思考一番說道,還舉出了黃粱一夢的例子,“盧生在夢里度過了一生,醒來的時候感覺自己蒼老了不知多少歲,那這個幻境的道理可能一樣,物女讓我們在幻境中感覺度過了幾個月甚至更久的時間,我記得你們兩人上次在物女的幻境中死亡過。”
“是的,那種死亡感覺很真實。”白澤點點頭,看向小棲,這是小棲最不想回憶的,但不可否認那種死亡感確實很真實。
“物女可能發(fā)現(xiàn)無法通過在幻境中殺死我們,從而讓我們?nèi)怏w死亡,于是選擇這種消耗時間的方法,讓我們覺得在幻境中度過了一生,然后自然死亡。”高天說道:“盧生的夢境是呂洞賓老前輩設(shè)下的,物女可能沒有辦法達到純陽子那種高度,所以只能通過給我們不斷看回憶的方式。”
正說著,鏡子里的女人慢慢化身變化,原本已經(jīng)消瘦的臉頰變得豐腴,一切仿佛又回到了四人剛剛見女人的模樣,美麗優(yōu)雅,像是畫中的仙子一般。女人不知是滿意自己的化的妝,還是滿意鏡中女人的模樣,起身躺倒在床上,靜靜等候死亡。
而鏡中的那個女人卻沒有跟著起身,而是定格在女人描眉的時候,像是這個鏡子吸收了女人一般的靈魂,將她永遠保存在最美的時刻。高天察覺到不對,湊近察看時,女人的眼珠突然動起來,惡狠狠地看向高天。
不等高天尖叫出聲,鏡中女人便伸出手,一把捏住高天的手臂,頓時手臂傳來一陣刺骨的寒氣,隨著女人用力,高天竟然被拽向鏡子里,當高天觸碰到鏡子的時候,鏡子突然向內(nèi)炸開,里面是一片黑暗,很快便吞噬了高天。
“小天!”不容小棲多想,便跟著高天一起進入鏡中世界,白澤也沒有猶豫,緊隨其后,反倒是小白,依依不舍地看著床上的一臉安詳?shù)呐耍詈笠蔡腌R中。
隨著小白的消失,鏡子的破損處被撫平,方才的一切就像沒有發(fā)生過一樣,只留下女人獨自面對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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